“大伯,您真的誤會了……”李戰仍然試圖解釋。
可是他的辯解,卻引來了李燕山的怒火,這位李家家主身子前探,指着他厲聲叫道:“不要在我的面前狡辯,你們父子做過什麼,我都知道。”
“你和小華明爭暗鬥沒什麼,你找外人暗算小華這也沒什麼。年輕人嘛,不打鬧一番,又怎麼能夠成長起來?”說到這裡,李燕山的面色突然變得猙獰起來:“但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買通小華的人來舉證他,更不該致他於死地。”
李燕山看着李戰,聲音裡滿滿的都是質問之色:“你說這只是一場誤會?要不要我讓人把餘通拖出來和你對質啊?我的好侄兒?”
聽了這話,李戰眼神微縮,心底不由泛起了驚濤駭浪。
先前李戰與李中華明爭暗鬥,戰到激烈處更是紛紛爆對方的料兒。這些舉措雖然看似兇險,可實際上卻根本沒有辦法給對方造成致命影響。
真正讓李中華倒下去的,是那起極爲惡劣的縱火案。而證明他是縱火案主謀,令其陷入萬劫不復之地的,則是李中華最爲信任的左膀右臂餘通。
餘通名義是秦東風抓到的,可事實上他的被抓卻是李戰刻意安排的。因爲餘通原本便是李戰派到李中華身邊的棋子,他的存在便是爲了這致命一擊。
李戰之所以沒有讓餘通直接指證李中華,而是由秦東風抓來代勞,爲的便是把李中華獲罪的責任轉移到秦東風的身上,好讓自己全身而退。
事實上,整件事情的進展也都是按李戰的計劃在進行。
庭審結束後,餘通便被秘密送走了,李戰認爲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只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李燕山這頭老狐狸此時居然一口叫破了。
聽他的口氣,似乎餘通已經落到了他的手上,這令李戰暗自頭疼。
“你的所作所爲已經夠惡毒的了,可你爹比你還要老謀深算。”李燕山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縱火案落實之後,我原本已經說動省城那位大佬救小華一命,可我那位好弟弟卻落井下石,不但令那位大佬改變主意,甚至還刻意疏遠了和我的關係。如果不是你們父子,小華又怎麼會就這麼死了?”
聽了這話,李戰的頭壓得更低了:他原本以爲李中華不堪一擊,面對自己的手段毫無反抗之力。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卻是父親在暗中相助。
這一刻,他的心裡有震驚,有酸楚,有驚恐,可謂是滋味百千。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打鬥聲怒吼聲,衆人扭頭看去,正好看到羅蹤怒氣衝衝地闖進來。他健步如飛,身形前衝,徑直向避暑亭而來。
多名保安上前想要阻攔,李燕山卻揮了揮手,攔下了他們。
此時的羅蹤根本不理會其它人,徑直來到母親的身邊,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媽,兒子不孝,害得您生病期間還受此折騰,我真是該死啊。”
“好孩子,媽沒關係,只要你堂堂正正做人,踏踏實實做事,總會有出頭的一天。”羅媽拍着兒子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媽,我知道,我一定聽您的。”羅蹤連連點頭說道。
“行了,別在
那裡拉家常兒了,呆會兒還有正事兒要辦呢。”李燕山白了他們一眼,沒有好氣地叫道。
“姓李的,你到底想幹什麼?”羅蹤指着李燕山問道。
“我兒子死了,他沒有做到的遺願便由我來完成。”羅蹤伸手指着衆人,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們都是我兒子的仇人,我要讓你們所有人給他陪葬。”
聽了這話,羅蹤的眼神一眯,身形宛若獵豹般向他衝了過去。
只是他距羅蹤還有五米時,兩名黑衣人一左一右夾攻而來,將他攔了下來。原本便不擅搏鬥的羅蹤,堪堪戰到四五合,便被二人給擊退了。
當他再次想要上前時,又有兩名黑衣人出手了。四人聯手圍攻,將他打得鼻青臉腫,屁滾尿流,最後拖着扔回了羅媽的身前。
“打不過,逞什麼英雄,真是的。”陳小刀撇了撇嘴。
“陳小刀,你踏馬少在這裡說風涼話,有種兒的你去一挑四,把他們的蛋黃給打出來。”羅蹤吃了敗仗正惱着,聽了他的話,不由氣哼哼地叫道。
“我有自知之明,沒有那個本事,自然也不敢一挑四。”陳小刀把頭歪向一邊,笑眯眯地說道:“不像某些人,沒本事還愛瞎逞能,白癡!”
“哼,總比那些乾坐着啥也不幹的強。”羅蹤沒有好氣地叫道。
羅蹤和陳小刀早就認識,只是二人一個自負,一個孤傲,二人的性子不對頭,每次早見都少不得要吵上幾句。此時面臨危機,他們仍免不了俗。
可他們的鬥嘴落在李燕山的眼裡,卻是一種大不敬.他指着二人,沒有好氣地叫道:“都給我閉嘴,死到臨頭還不自知,長點兒心行不?”
陳小刀與羅蹤對視一眼,各自冷哼一聲,分別把頭扭向了一邊。
李燕山扭頭看向李戰,說道:“我的好侄兒,你就別忙夥了。你爹雖然是隻老狐狸,可他此時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又哪裡能夠救得了你?”
就在二人鬥嘴的空當,李戰卻也沒有閒着,他的手看似在褲兜裡放着,實際上卻在偷偷往外發信息。他這一幕,再次被李燕山看了個一清二楚。
聽了這話,李戰身形一僵,揣在褲兜裡的手也頓時停了下來。他在這位大伯的眼裡,便好似透明人一樣,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秘密。
這時,一名黑衣人來到李燕山身邊,俯身在他耳邊說了句話。
聽了這話,李燕山的眉頭微挑,向李戰笑眯眯地說道:“好侄兒,你爹得知我把你叫到這裡,帶了四名保鏢匆匆趕來,此時已然來到了別墅區。”
“只可惜,他來也是白來,他不但救不了你,甚至還會把他自己給陷進去。”李燕山的面色一冷,沒有好氣地叫道:“也罷,既然他來了,那我便舊賬新賬一起算,把我們父子二人的怨氣一古腦兒的發散出去。”
這時,別墅外傳來一陣打鬥聲,只是時間很短,大約兩三分鐘後便停止了。接着,兩名黑衣人押着一人走了進來,那人面容和善,正是李戰的父親李燕標。
“爹,您怎麼來了?”李戰站起身形,呆呆地看着父親。
這位面色和善的老人,鬚髮皆白,
目光有神,看起來頗有氣質。他沒有理會李戰的問話,徑直來到李燕山的面前,緩緩地開口說道:“大哥,小戰不懂事,讓他走,我留下任你處置,要殺要剮隨你便。”
他說這番話時,語氣無喜無悲,神情格外的淡定。
“我的好弟弟,你兒子害死了我兒子,你卻要我放他走,我覺得可能嗎?”李燕山饒有興趣地看着他,面上盡是戲謔之色。
聽了這話,李燕標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默默地挨着兒子坐了下來。父子二人肩並肩,心連心,準備一起抵禦這場前所未有的磨難。
至此,場上的人越來越多,氣氛也越來越壓抑,李燕山作爲今天的主角,始終掌控着場上的局面。他在這裡設下這個局,目的便是要將他們父子二人的所有敵人一網打盡,如此狠厲的手段,如此大的手筆,盡顯梟雄本色。
只不過,按李燕山的計劃,今天到場的人裡還差一個,那便是那個多次與李家作對,並且直接導致李中華被判死刑的罪魁禍首秦東風。
只是左等他不來,右等他也不來,不光李燕山的面色陰沉了下來,就連李戰,李燕標,陳小刀他們也有些等不及了,全場人都在等他。
“這個秦東風到底去了哪裡,不是說半個小時之內就會趕來嗎,現在已經快一個小時了。”李燕山皺着眉頭,衝身邊那名黑衣人出聲叫道。
“五分鐘前,有人在別墅區外三百米的地方發現了他的那輛白色寶馬,可是他的人卻不見了,我們正在找。”那名黑衣人面色尷尬地說道。
“什麼,車在,人卻不見了?”李燕山皺起了眉頭。
雖然秦東風來黎縣的時間不長,可是他的事蹟卻已然在洛城地區傳了開來。李燕山身爲李家家主,自然對他所表現出來的超強能力有所知曉。
秦東風這麼一個大活人,居然在距別墅區三百米的地方憑空消失了,只留下一輛寶馬車。更重要的是,戒備森嚴的別墅區裡,竟沒有一個人發覺。
想想秦東風的高深莫測,看看李戰他們衆人的期待面色,李燕山隱隱感覺有些不妙,脖項處更是隱隱泛起一絲冷意。
“去給我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個傢伙給我找出來。”李燕山深吸一口氣,帶着些歇斯底里的語氣,發出了一聲咆哮。
那些保安們接到命令之後,四處散開,分頭行動,目的便是爲了搜索秦東風。那個傢伙在幾十雙眼睛的注視下玩失蹤,着實是驚世駭俗。
正當衆人的身形快要消失時,一個聲音卻意外地響了起來:“喂,這麼多人大張旗鼓的要去幹什麼呀,不會是尋找某位特別特別尊貴的大人物吧?”
聽到這個聲音,那些保安們都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扭頭看向了聲音來源處。李戰他們更是扭頭看着那個熟悉的身影,面上的神情各異。
只見那人一手拎了瓶紅牛,一手搖着把粉色紙扇,身上還穿着一件十分花哨的浴袍,便好似花花公子一般,從李燕山他們身後的正廳裡走了出來。
他的頭髮還溼漉漉的,看樣子似乎是剛剛洗過澡。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超級碎蛋者秦東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