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我這玉蝴蝶好看麼?”
“其實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因爲玉王家族的每個嫡系子孫手臂上都會有一隻玉蝴蝶,只是根據身份輩分和在家中地位以及個人能力的大小,顏色各有不同,到現在已經有70多種顏色了,是不是很有趣?”
薛玉當然立刻就發現了他眼神的焦點之處。
她嘴裡問着玉蝴蝶好看麼,左臂卻已經很自然地收了回去,不是邊說邊給他展示,而是邊說邊隱藏了起來,讓唐易乾着急也沒辦法。
“都是無聊的把戲,什麼也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來的實在,酒保,再來兩杯。”唐易多有經驗?這種時候他纔不會上鉤呢,上鉤就是掉溝裡。
再說什麼玉王薛家,什麼玉女薛玉?
怕不是清純玉女,而是放蕩慾女吧?
那個所謂的玉蝴蝶,5塊錢一個的粘貼隨便哪個超市都有吧?儘管人家那看起來絕不像是站上去的,更像是從小就刻上去的。
但那又怎麼樣?
一隻破蝴蝶就想忽悠住他?
就想讓他乖乖跟着人家的套路走?
門都沒有。
“你自以爲很聰明,實際上卻是個大笨蛋,因爲你的眼睛出賣了你,你根本不知道玉王家族,而且你根本不信我說的話,對麼?”薛玉好像能一眼看透他內心所想一般。
“你甚至覺得我只是個偷雞摸狗的女賊,然後晚上出來做酒託賺錢,對吧?呵呵,我只能告訴你,這次你錯了,而且錯的離譜,你很快就會後悔今天的所作所爲的……”
“今天的酒,我請了。”
說完人家隨便扔出幾張百元大鈔,然後很快就消失在夜魅門口。
唐易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因爲他正要做的事情被人家提前做了,而且做的比他還要純熟,還要天衣無縫。
他本來是打算徹底玩個狠的,以退爲進的。
結果?
結果現在頗有點雞飛蛋打的意思。
唐易看着酒保嘴角閃過的一絲壞笑,張嘴問道,“你笑什麼?”
“沒有,先生,你還需要再來一杯麼?”酒保瞬間就掩飾好自己的神情,十分職業的應對。
“我問你笑什麼?”唐易的表情開始有些不悅,眼裡瞬間閃過一抹殺氣。
“這世界上很多男人都以見過玉女薛玉爲一生最大的驕傲,而你剛剛可能錯過了你這一輩子最好的一次機會,一次華麗變身的機會。”
“玉王薛家不說別的,實際掌控着全亞洲大陸百分之三十以上的酒吧,而這家小小的夜魅也不例外。”
“我只是實話實說,你不用這麼看着我,因爲我也從未見過薛玉,還有,我就是全亞洲所有148家夜魅酒吧的老闆,先生,你現在有些明白了?”
唐易擡手摸摸下巴,不是一臉懊惱,而是咧嘴笑了,“好吧,那你叫什麼?”
酒保意味深長透過遠處的落地窗看了看外面的招牌,“我叫夜魅。”
唐易繼續摸下巴,“你蒙我?百家姓裡有夜晚的夜這個姓麼?”
酒吧也擡手摸摸下巴,“我有說過我是華夏人麼?”
唐易放下手,不摸下巴了,“你這一口孃胎裡帶來的海城味兒,你不是華夏人都見了鬼了。”
酒保卻還在摸下巴,“我從小在華夏國長大,所以我就是海城味,可我從來都不是華夏人。就像你,你從小在國外長大國外生活,那你就是國外人麼?”
幸虧唐易的神經足夠大條,不然這一前一後他很容易被這一女一男搞出神經衰弱。
“你怎麼知道我從小在國外長大,國外生活?”
酒保處變不驚,“因爲我是個酒保,因爲你從進門到坐下到點酒到喝酒,無論神情動作還是眼神都出賣了你的人生經歷。”
唐易一時間竟然有點無言以對,不管怎麼說今天收穫真不小,不光那個自稱薛玉的是個真正的高手,而且眼前的夜魅同樣是個深藏不漏的高手。
“可你見到薛玉的時候卻沒有一點興奮,這是爲什麼?”夜魅可以繞着他玩,他當然也可以繞着夜魅玩。
來而不往非禮也,他從來都是個有來有往的人。
“不論我興奮我緊張我尖叫還是發瘋,都只會讓那個女人瞧不起我而已;可是如果我絕不多看她一眼,從始至終都淡定自若,那麼她就一定會記住我。你有你對付女人的法子,我也有我的,這個世界一直都是這樣,對吧?”可夜魅居然完美無瑕的回答了他的彎彎繞。
唐易突然站起身,伸出大手,“好吧,不管怎麼樣,我希望以後我們能成爲朋友。”
夜魅一愣,然後便跟他重重的握了一下手,“那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麼?”唐易卻已經轉身走遠,只留下一句。
“你也可以叫我壞人,小夜夜!”
……
唐易回道別墅已經晚上11點,因爲他是步行走回來的。他這樣做最重要的原因是,只有步行才最安全,這個世界上任何人在步行的時候想要跟蹤他都絕不可能。
他的確就有這個本事。
雖然現在看起來自稱薛玉的性感女人不太像黑風會的人,可不是黑風會的人爲什麼要幫殺死老七的兇手擦屁股?
如果薛玉不是黑風會的人,那就只有一個解釋,就是黑風會的人用了只有在所謂玉王家族掌控的酒吧中才能搞到的巴普林,玉王家族更偏向正常生意,也在乎自己的聲譽,而薛玉又對自己的輕功以及手術技術很自信,所以這才潛入市局打算盜走樣本。
但這也只是其中一種可能,還有一種就是薛玉和夜魅今晚只是聯合給他演了一場戲而已,他們根本都是黑風會的人。
終於到家了。
擡頭望去,別墅中居然還亮着一盞燈光,他心裡突然有點溫暖的感覺。難道女魔頭這麼晚了還沒睡?
還在特意等他回家?
他再譚瘸子那裡從未有過這種待遇,所以實際上他人生最大的弱點就是受不了別人對他好。
輕手輕腳的走進客廳,果然,周傲沒有睡,正坐在沙發上看書。他剛要衝過去嚇她一嚇,可是突然感覺到身邊一陣殺氣襲來。
於是立刻調整姿勢,“咳咳,冷子兵是吧,我聽過你。你好,我是唐易,周傲的未婚夫。”
冷子兵無論什麼時候站在哪都像一杆筆直的標槍,他似乎就是那種天生的軍人,具備天生的軍魂。即便現在已經脫下軍裝,可無論他穿什麼,總是讓人一眼就看出,這是個當兵的,而且十分厲害。
冷子兵今年47歲,他沒想到唐易居然直呼其名。
“你回來了?以後叫冷叔,跟我一樣,知道了麼?”周傲沒有回頭,繼續看她得書,只不過背後發生了什麼都完全在他掌握之中。
“好吧,冷叔。”唐易改口改得很快,唐易從小到大沒少跟軍人打交道,只是很可惜,絕不是什麼良師益友,而是敵人。
他接觸的絕大部分職業軍人都是他的敵人,因爲他是一名僱傭兵。
冷子兵這才微微點頭,“你就是唐易?怎麼這麼晚纔回來?後面有人跟蹤麼?”顯然他對於唐易到底是誰,幹什麼的,都好不關係,他只關心周傲的人身安全而已。
“應該沒人跟蹤,我是一路走着回來的,那麼我先去衝個澡。”唐易說完直接回到自己的傭人房。
周家別墅已經豪華到傭人房也有自己獨立的衛生間。
“等等,你既然是總裁的未婚夫,爲什麼會住傭人房?”可是想走哪裡那麼容易?冷子兵目光如炬瞬間邊看透破綻。
周傲聽了一愣,然後有些擔心的像唐易看去。這點事她疏忽了,就看唐易如何應付,因爲冷叔是父親最信任的人之一,他看到的一切事情都會跟父親彙報的。
她平常跟唐易怎麼都行,但現在至少她不想讓父親知道她跟唐易是在演戲騙他。
唐易停住腳步,擡手摸摸下巴,“那你覺得我應該住哪?冷叔?如果你覺得我現在就跟周傲住進同一間屋子合適,那我現在就搬到樓上去。”
他沒有回答而是反問。
冷子兵卻冷哼一聲,“你的那點小把戲能瞞得過我?不用再演戲了,你們這樣欺騙周先生是不對的。”
他沒有點名,但實際上連周傲一起都帶上了,偏偏這時候周傲有根本沒辦法解釋,越解釋越亂,越解釋越說不清。
唐易咧嘴笑了,“當年你一個人在亞馬遜叢林戰勝七國七個特種兵隊長,但你並不是毫髮無損,其實你不但受傷了而且還傷到了很致命的脊椎。你只是沒有倒在當場而已,所以你纔會暗中退役,對不對?”
“別這麼看着我,我說這話不是揭你老底,而是告訴你一件事,你眼睛看到的未見就是事實。最近周家接連出事,我住樓下傭人房,周傲住樓上傭人房,這種住法只是爲了以防萬一,同時也更有利於我保護她而已。”
周傲其實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因爲這種事她本來就很不擅長,要瞞過一般的外人也許還可以,但要騙過冷子兵那雙獵鷹一般的眼睛卻根本不可能,紙是包不住火的。
可誰知就在她都放棄的邊緣,馬上要承認演戲,想請求冷子兵暫時保密的時候,唐易那邊卻玩了個小小的計謀,然後客廳裡的形勢邊瞬間逆轉。
而且連她都不知道冷子兵的脊椎曾經受過重傷的事情。
她面無表情的站起身,安靜的看着。
看着這兩個男人之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
冷子兵的臉色有些陰沉,不過他的耐力很好,絕不是那種一點火就着的莽夫,“你的確知道一些事情,你的說法也算過得去。那麼從今晚起我在樓下傭人房睡,你和總裁可以安心的在樓上睡到一起了。”
周傲聽到這話有點生氣,因爲冷子兵也太固執了,誰說未婚夫和未婚妻結婚之前就一定要睡在一起才行啊?
不過出於對他一直以來的尊重她還是沒有作聲,她以爲唐易仍然可以應對。哪知道這傢伙眼中賊光一閃,立刻點頭答應,“好啊,那我直接上樓洗澡了,以後安全防護的事情就麻煩冷叔了。”
說完頭也不回直接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