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戴力以前答應過王倫的條件,戴力自然沒拿鄧臺錄怎麼樣,只是將鄧臺錄控制起來了。
王倫於是開車到了市裡面,先見到了鄧老太,告訴鄧老太她兒子找到了的消息,當然,也沒忘告訴鄧老太,她兒子想要和戴力撇清關係,還得還三萬塊賭債。
這三萬塊,王倫不會那麼慷慨大方地自己替鄧老太還,接過鄧老太交給自己的三萬塊錢後,王倫拿着錢到了凱利娛樂城,將錢給了戴力,同時將鄧臺錄領走。
鄧臺錄是一個快四十歲的男子,長得精瘦,連日的躲避逃亡,讓鄧臺錄整個人看起來很憔悴。
可見到拿錢來替自己“贖身”的人,是不認識的人時,鄧臺錄很警惕,並不願意跟王倫走。
“是你老媽讓我來的。”王倫解釋道。
“那我就更不能回去了,我不想讓我媽見了我傷心。”鄧臺錄搖頭拒絕和王倫走。
“你還知道替你老媽着想啊,我還以爲你就是一個六親不認的賭徒呢。”王倫冷笑道。
雖然不恥於鄧臺錄爲了賭博,像吸血蟲一樣壓榨着鄧老太的退休工資錢,但見到鄧臺錄並沒有良心全泯滅,王倫還是覺得這人有救的,當然,所用的方法肯定不可能很溫和。
“我老媽怎麼樣了?”鄧臺錄詢問道。
“她啊?”王倫看向鄧臺錄,“你說呢?”
鄧臺錄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揪着自己腦袋上的頭髮。
“既然你不願意回去,呶,這是一千塊錢,你老媽託我轉交給你的。”王倫將準備好的一千塊遞到了鄧臺錄面前。
鄧臺錄看到錢,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疲累無神的雙眼竟然亮亮的,就好像吸毒者見到了毒品一樣,伸手就要去拿錢。
王倫暗道這人哪怕經歷了這一次的逃亡和被砍殺,明顯還是死性未改,見到了錢就覺得有了賭資,迫不及待又要去賭博一樣。
王倫於是將手往回抽,說道:“給你錢的同時,你老媽還讓我叮囑你一件事。”
鄧臺錄戀戀不捨地將目光從一千塊錢上移開,問道:“我媽叮囑的是什麼事?”
王倫對鄧臺錄說道:“你老媽託我轉告你,說這是她最後一次幫你了,她所有的積蓄,都用來這次幫你還賭債了,她不希望你再去賭。”
鄧臺錄點點頭,看起來像是很認真的樣子:“這一次的逃亡,算是讓我知道賭博真能把人害死,我以前就對不住我老媽了,現在你放心,我不會再那樣幹了。”
王倫實在看不出鄧臺錄這話,到底是經過了什麼艱難的思想鬥爭才說出來的,像是帶着歉意隨意說出來的一樣,要知道,要讓一個賭徒真的下定決定不再去賭,可不是光靠兩句口頭承諾就行的。
因此,王倫還是很懷疑鄧臺錄將錢拿到手後,會真的就此“金盆洗手”。
不過這其實也在王倫的計劃之內,王倫沒有點破,而是說道:“既然你對你老媽這麼有歉意,知道她很不容易,那你還不回家去見見她?”
“不了。”鄧臺錄搖搖頭,“我現在沒臉去見她,我想去找份活,先將自己養活了,再去見我老媽。”
“行,希望你能說到做到。”王倫口齒清晰地說完了這句話,將錢遞給了鄧臺錄。
鄧臺錄迫不及待地接
過了這一千塊錢,至於王倫說的話,他沒放在心上,在他心中王倫只是負責替他老媽送錢的人而已,王倫的話,他不會重視。
和王倫分開後,鄧臺錄走出了凱利娛樂城,朝大街上走去。
因爲王倫並沒有將戴力的事情告訴鄧臺錄,所以現在鄧臺錄還以爲他老媽是連本帶利將高利貸全部還請,所以戴力纔會放他走的。
到了街上,鄧臺錄漫無目的地走着,心中的確是有愧疚的,畢竟連累老媽了,害得老媽年紀這麼大了,還需要爲他操心。
可是,當路過街邊一家麻將館時,鄧臺錄雙眼放光,一下就將對鄧老太的愧疚拋到了九霄雲外,大步跨進了麻將館。
賭徒嗜賭,鄧臺錄自然也不例外。
一千塊在身上,因爲錢少,鄧臺錄也沒敢去地下賭場賭博,但一見到麻將館,賭性發作的他就立馬控制不住了,鄧老太的叮囑,以及王倫的話,都被他拋到了一邊!
在鄧臺錄進去的時候,卻沒注意到身後有兩個人在看着他。
其中一人是王倫,另外一人則是鄧老太。
此刻的鄧老太,憤怒的同時,又帶着深深的失望,不住地嘆氣。
“哎,這個孽子啊,前腳剛剛保證以後不會再去賭了,後腳就又邁進麻將館去賭,哎!”鄧老太拍着腿,唉聲嘆氣。
王倫什麼話都沒說,他早知道會是這種結果。
讓鄧老太一起來的時候,鄧老太還抱有希望,他自然也希望鄧臺錄洗心革面從此好好做人,但賭徒就是賭徒。
一般的賭徒,就算輸紅了眼,在傾家蕩產、妻離子散、還連累老母親將退休金都拿去還賭債並且整日裡擔驚受怕的情況下,多少也會收斂點,知道要痛改前非。
可鄧臺錄絕對要過分的多!
賭性已經刻進了鄧臺錄的骨子裡一樣,不賭就會死,可是,不賭真會死麼?
說到底,鄧臺錄就是一個爲了滿足自己的私慾,而絲毫不顧及親人的極度自私者!
王倫從沒看到過這種嗜賭如命的賭徒,他當初答應鄧老太讓鄧臺錄重回正道的時候,雖然已經想象出鄧臺錄好賭,但也沒想到鄧臺錄這麼好賭!
“王老闆,您還有辦法幫幫我兒子麼?”鄧老太自然也清楚兒子要改邪歸正,幾乎是不可能的了,所以現在唯有寄希望於王倫了。
王倫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道:“鄧阿姨,如果讓我插手的話,您兒子不會太好過。”
王倫清楚一般的勸誡、教育之類的方式,根本對鄧臺錄沒有用,唯有使用過激的方法,讓鄧臺錄心中產生極大的畏懼,並且這種畏懼,要和戒賭直接聯繫起來,否則的話,也是沒用,因此考慮衡量一番,難度還真不算小。
如果不是看中了鄧老太多年的舞蹈經驗,能夠確確實實幫助到謝莎莎在舞蹈道路上越走越寬的話,王倫根本不會這麼費心力。
王倫知道謝莎莎的夢想,就是成爲華夏出色的舞者,他支持莎莎達成這個夢想,所以莎莎如果能夠從鄧老太這兒得到教授的機會,總是好的。
何況,如果能成功讓鄧臺錄戒賭,相信感激之下的鄧老太,肯定會對謝莎莎傾囊相授。
鄧老太這一次沒有再猶豫,說道:“如果放任我兒子這麼繼續賭下去,肯定不是被打死就是最後去犯罪被槍斃,死馬當活馬醫吧,王老闆,你就不要有什麼顧慮,只要能夠保住我兒子一條命,就行!”
王倫點點頭,伸手攔了一部出租車,讓鄧老太先打的走了。
他跟鄧老太說好了,在沒有讓鄧臺錄戒賭之前,鄧臺錄的所有事情,都歸他來處理,否則如果鄧老太插手的話,很可能會讓他前功盡棄。
待鄧老太走了之後,王倫走進了那家麻將館。
一進門,就看到最靠近門邊的那一桌上,鄧臺錄正發出了哈哈的笑聲。
“哈哈,清一色自摸,給錢給錢!”
瞧鄧臺錄此刻容光煥發的樣子,哪裡還有半分疲累落寞的神態?
王倫不禁更加對這人沒什麼好感了,爲了自己要賭,就連累上妻子兒女外加老媽,這種人,說是人渣,都絲毫不爲過!
在鄧臺錄笑哈哈等着另外三個人掏錢給他的時候,王倫直接來到了他的身邊。
見到王倫,鄧臺錄顯得有些難爲情,但隨後想起自己的事情,跟這個王倫又有個毛的關係,也就釋然了,專心等着接錢。
王倫卻什麼話都沒有說,徑直用手抓住了鄧臺錄的衣領,將鄧臺錄提了起來,拉離了座位。
“你幹什麼?”鄧臺錄眼見就要收到錢了,正無比興奮和渴望呢,被王倫拉着離開了牌桌,馬上就大聲怒着質問王倫來。
“跟我出去!”王倫沉聲說道。
“憑什麼?”鄧臺錄使勁掙扎,大吼道:“你算老幾,少來管我的事,放開我,我要接錢!”
王倫見自己都出現了,鄧臺錄還是不想離開牌桌,想繼續賭,委實可惡到了極點,當下也就沒好氣地怒道:“錢錢錢,錢你妹!”
砰的一聲響,王倫一拳直接砸在了鄧臺錄的臉上,“再他瑪給老子亂叫,就揍死你!”
鄧臺錄馬上安分了許多,看起來膽量不大,一嚇,就收斂了許多。
王倫拉着鄧臺錄離開了麻將館,裡面的人自然不敢阻攔什麼,何況鄧臺錄走了,鄧臺錄自摸得到的清一色,也不要掏錢,自然樂意。
將鄧臺錄拉到了大街上,王倫才鬆手。
鄧臺錄見狀,不死心一般,又要往麻將館去,要繼續去賭。
“你去一個試試?”王倫冷冷道,既然鄧老太都讓他隨便處理了,他可不會和鄧臺錄講什麼客氣。
鄧臺錄果然遲疑了起來,他膽量小,不想再挨王倫的揍,只好說道:“大哥,您就別來瞎摻和了行不行?我好不容易自摸了個清一色,手氣正轉過來了,你就不要攔着我了。”
“我可沒攔你,你前面的路是通的。”王倫冷漠地說道。
鄧臺錄苦着臉道:“我不是怕被你打麼?”
“怕打就不要去賭,不就行了?”王倫道。
鄧臺錄終於開始翻臉:“你誰啊你?我知道你是我媽請過來的,可我和你非親非故,你憑什麼管着我?賭也是我的自由,你少管閒事!”
“跟你說過,不要用這種態度和我說話!”
王倫冷冷說完,也不見如何動作,人就到了鄧臺錄的面前,飛起一腳,直接將鄧臺錄踢到了旁邊的綠化帶中。
鄧臺錄跌跌撞撞從綠化帶中爬出來,身上髒兮兮的,很是不解老媽到底找的這人是誰,怎麼二話不說就打,還真將他打得有些怕了。
怕了後,鄧臺錄只好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麻將館,就朝街邊走去,他想着既然不讓進麻將館,那他就走,那人總不能一直跟着自己吧,等找到了其他可以賭博的地方,再去賭就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