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還真是準時啊。”王倫冷笑着挖苦道,對方說天亮後就會舉行毒劫儀式,如今六點半,天才亮沒多久,對方就來了,顯得對方很急不可耐似的。
古稀長老知道王倫是在嘲諷自己,不過沒生氣,命令人將洗臉水、早飯都放在了桌子上,朝兩人說道:“毒劫考驗很快就開始了,你們吃好吧,這是你們最後的一餐了。”
“呵呵,那可未必。”王倫回了一句。
古稀長老詫異地看了王倫一眼,不明白都到這時候了,這個年輕人還能自信可以度過毒劫的考驗。
“別想着逃跑,外面安排有弓箭對着你們,只要你們敢逃跑,或者作出其他舉動,箭會將你們射成刺蝟。”古稀長老猜測王倫可能是想逃跑,提前作了警告。
“長老,你把蝴蝶谷的人都叫上吧,今天我會讓你們看到,我是怎麼通過毒劫考驗的。”王倫對朝房門走去的古稀長老說了一句。
“你們破壞了神聖的洗禮儀式,觸犯了我們蝴蝶谷的禁忌,所有族民肯定都會來,不過他們來是看你們接受懲罰,不是看你通過毒劫考驗的,年輕人,我敢保證,沒有人可以通過毒劫考驗。”古稀長老身形停下,扭頭說道。
王倫忽然說道:“那四十年前的那名女道士呢?”
古稀長老身形一顫,暗想難道這個年輕人也有女道士恩人那樣的強大實力?不過緊接着他就搖搖頭,毒劫考驗就算是他,也肯定通不過,何況一個對毒蠱壓根就不瞭解的外來人?
“女道士是女道士,你是你,她和你沒關係,她能通過,你肯定不能。”說完後,古稀長老出去了,門口一排的弓箭對着王倫和柳真真,防止兩人逃脫。
王倫看了看牆壁上那五個黑色的阿拉伯數字,自信地笑道:“她能通過,我也能。”
洗臉吃飯、休息了一下後,時間眨眼就到了上午的八點,王倫算了一下,這時候噬心蠱五天的潛伏期快過了,可他並沒有察覺心臟附近有蠱蟲在活動,也沒感覺到心臟被噬咬的痛苦!
摸了摸胸口,王倫嘴角露出了笑意,噬心蠱並沒有如期爆發,這更加有力地證明了噬心蠱已經死了、從他體內被消融了,也說明“解蠱毒功法”解除了他的蠱毒,這門功法確實存在。
王倫都忍不住想當着蝴蝶谷人的面,開始毒劫考驗了,想象到時候那些人無比驚訝的表情,應該會很爲他的神奇本領感到不可思議吧……
在蝴蝶谷的人押着自己去“刑場”之前,柳真真問了王倫一個問題。
“小倫,待會兒你會動手嗎?別瞞着嬸子,到時候我也能提前有個心理準備,儘量不拖你的後腿。”
柳真真看王倫在危險關頭依舊不着急,猜測王倫是準備用這招,來讓自己和她脫險。
“真真嬸,我不會向他們動手,不過放心好了,辦法我已經有了,一定會保證你的安全,我們倆肯定能平安回到印山村。”王倫自信地笑道。
王倫的笑容,彷彿讓柳真真覺得周身多出了很多的安全感,她信王倫,信王倫能說到做到。
只不過,柳真真頗爲擔憂地皺眉道:“可小倫,五天之期很快就要來了,到時候你就算通過了毒劫的考驗,那噬心蠱毒怎麼辦?”
王倫心中暖暖的,很感動,敢情真真嬸一直牽掛着他的安危,連蠱毒爆發的期限都記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真對自己非常關心的人,絕對不會將時間記得這麼準確。
算起來,此時距離蠱毒爆發的期限,也不足一個小時,難怪柳真真會這麼擔憂。
好在這個問題現在對王倫而言,已經不是問題了。
不過王倫也不能將蠱毒解除的經過告訴柳真真,畢竟這牽扯到了他自身最大的秘密陽氣按摩術。
王倫寬慰道:“真真嬸,我想到的辦法,自然也能夠保證身上蠱毒會解除掉,要不然我怎麼會說我和你一起回印山村呢,你知道的,我不是一個愛吹牛愛
胡扯的人。”
柳真真點點頭。
這時候房門被打開,古稀長老領着將近十個人進來了。
王倫嘲諷道:“喲,搞出這麼大的仗勢,長老你還真是看得起我們啊。”
反正只要長老能聽得懂普通話就行,他的話就不會白說。
古稀長老其實從進門之始,就一直在暗中戒備着,防備王倫突然反擊,現在看到王倫好整以暇,一點也沒動手的跡象,表情更是平靜如水,彷彿待會兒要迎接的不是十死十生的毒劫,而是普通的活動一樣,這讓他愈發看不懂這個年輕人了。
“不用琢磨了,長老,我們跟你走就是,用不着將弓箭虎視眈眈地對着我們,對了,你不放心的話,可以拿繩子綁着我們啊。”王倫又是嘲諷了一下,鼻孔中發出了不屑地哼聲。
古稀長老面色一窘,被王倫的主動姿態弄得被動不堪,甚至讓他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不是他進屋來拿人,而是對方提出跟他走一樣。
“行,那走吧。”古稀長老也不是沒半點魄力的人,要不然也不會領導着蝴蝶谷的族民在此安居樂業。
王倫投給柳真真一個鼓勵的眼神,給了柳真真勇氣,柳真真和他並排走出了房間,到了外面空地上,兩人步履輕鬆、穩重,簡直就像在閒庭信步一樣,弄得戒備他們的蝴蝶谷族人,一個個傻了眼,搞不懂這兩人都到被殺死的厄運關頭了,可怎麼看怎麼像絲毫沒將可怕的毒劫當回事?
古稀長老可不會認爲王倫神經大條到這種份上,他眉頭深鎖,不時偷偷地打量着王倫,似乎想要看出一點端倪,不過過程中下來,什麼端倪他都沒看出來,只覺得王倫這個年輕人很神秘,他看不透。
很快,一行人就領着王倫和柳真真穿過不少的房舍,到了最大的一座房屋的前坪上。
這座房屋,便是蝴蝶谷族民的祖屋,重大的儀式和活動,例如祭祖,例如死去族民的牌位入祖屋等,都會在這舉行。
而毒劫,作爲處罰罪人的一種儀式,也會在全族人的見證下,在祖屋前坪上進行。
前坪很大,王倫估計約莫有一百平方米的樣子,很平整,寸草不生,蝴蝶谷的居民,人數大概在一百一二十人,圍在前坪上,圍成了一個圈,圈中心放着一個大缸,銅做的,缸上蓋着一個鐵蓋子。
這缸就跟尋常人家用來蓄水的水缸一樣大,兩三個成年人都能在裡面蹲下來。
“缸裡面裝有各種蠱蟲,毒性極強,毒劫考驗,便是人在裡面呆上五分鐘,五分鐘之後打開蓋子,倘若人沒死,便說明這人確實有冤屈,老天也不願看着無辜的人慘死,他所犯下的罪行,自然會被赦免。”古稀長老說道。
王倫和柳真真就離缸不足一米,即便有蓋子蓋着,可瓦缸裡面的“嘶嘶”聲、蠱蟲的蠕動聲,還是比較清晰,聽上去讓人都毛骨悚然,彷彿可以“看”到銅缸裡面各種醜陋的蠱蟲爬動時候的噁心樣子。
柳真真臉色有些不舒服,畢竟她是女人,尋常見到蛇啊蜈蚣之類的,哪怕只是一條,都會被嚇到,何況現在。
王倫輕輕地拉住了柳真真的小手,安撫着柳真真的情緒,柳真真這一次並沒有拒絕,有王倫的鼓勵,她的臉色逐漸恢復了正常。
“開壇!賜活物!”古稀長老大聲喊道,前坪上一片寂靜,蝴蝶谷的族民都目不轉睛地盯着大缸。
這時候,早就在一旁等候的一個族民,手中提着一隻灰毛兔,徑直走到了大瓦缸旁,另外兩個成年漢子一起用力,揭開了笨重的鐵蓋子,將還在活蹦亂跳的灰毛兔丟了進去。
兔子剛丟進去,就發出了尖利的叫聲,緊接着,兔子慘叫起來,那聲音,彷彿在承受世界上最痛苦的折磨,連人聽後,都覺得心中一片寒意。
蝴蝶谷的族民,也掩飾不住臉上的驚懼,就可想而知作爲活物被丟進去的兔子,到底經歷了怎樣可怕的遭遇。
兔子的慘叫,只持續了五六秒鐘,就戛然而止,顯然已經被銅缸內的各種蠱蟲噬咬了乾淨。
“這些
蠱蟲餓了差不多一天了,先給它們一點活物噬咬,能夠激發出它們的殘忍,又能夠恢復它們的一些元氣,待會兒毒劫正式開始,它們會無比地兇殘,這就是毒劫的可怕。”古稀長老解釋道。
蠱蟲除了含有劇毒,毒素足以致人死於非命,還會噬咬,加上餓了一天,噬咬起來,可是會喝血吃肉的!
毒素加上噬咬,便是毒劫的可怕,每一個經受毒劫考驗的人,都不得不面對這兩個災難性的問題。
王倫看了看那隻銅製作成的大缸,自己如果進去,缸足夠容納自己,而缸上面的鐵蓋子,都需要兩個成年漢子一起用力才推得開,顯然待會兒自己進去後,是不可能從裡面推開鐵蓋子跑出來的,必須呆夠了五分鐘才行。
“你們誰先來?”古稀長老發話道。
王倫的右手緊握着柳真真的左手,一直在安撫柳真真的情緒,此刻聽到古稀長老的話,他也只好鬆開了手,朝前跨出一步,走到了距離大銅缸不足半米的位置。
“我先來!”王倫的話,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開壇!”古稀長老高聲喊道。
“慢着!”王倫忽然一揚手,制止道。
古稀長老不禁笑道:“怎麼,你果然還是怕了不成?”
古稀長老就不相信看到剛纔兔子被活活噬咬乾淨的恐怖畫面後,王倫會不震驚和驚懼,認爲到了這個時刻,王倫終究還是心理防線崩潰了。
“怕了也沒用,你們破壞了洗禮儀式,觸犯了我們蝴蝶谷最忌諱的禁忌,必須被殺死,就算再求饒,我們也不會心軟的。”古稀長老說道,就要讓人打開鐵蓋子,將王倫丟到缸中開始毒劫。
王倫眉毛一挑:“喲,長老說的是什麼啊,我有說我怕了嗎?我有向你們求饒?”
古稀長老被王倫的話問得一呆,不解道:“那你還突然叫停?”
王倫似笑非笑般看着古稀長老:“我如果當着你們蝴蝶谷全體族民的面,通過了毒劫考驗,那是不是說明天意也認爲我是被冤枉的,不忍殺死我,我的所作所爲,你們蝴蝶谷的人會無條件地認定我無罪,我可以立即獲得自由身?”
“當然,這話我昨晚告訴了你一遍,剛纔也當着族人的面宣佈了一遍,自然不會有假。”古稀長老保證道,毒劫考驗可是他們蝴蝶谷很莊重的儀式,立下的規矩肯定不會破壞。
“那我嬸子呢,她和我一起來的,如果我通過了毒劫考驗,代表我沒罪的話,那我嬸子也應該沒罪。”王倫道出了目的。
古稀長老撫摸着長長的發白鬍鬚,沉吟半響後,點頭道:“只要你通過了考驗,你和你嬸子都會獲得自由身,我保證蝴蝶谷不會再追究你們褻瀆聖水、破壞洗禮的罪行。”
“我們本來就沒罪。”王倫說道。
“這個由不得你,你如果被蠱蟲毒死或者咬死,你的嬸子照樣要進行毒劫考驗,因爲她也是選擇了毒劫,而不是選擇被溺死或者被吊死的懲罰。”
王倫笑了笑,他的目的已經達成,只要他成功,他和真真嬸就都能平安脫險了。
“小倫!”柳真真的雙眼蒙上了一層水霧,淚眼朦朧,嘴脣翕動了好幾下,最終還是咬着嘴脣,帶着哭腔道:“你一定要活下來!”
目睹活兔子幾秒鐘的工夫就被蠱蟲殺死,何況王倫還要在缸中堅持五分鐘才能出來,柳真真儘管不願多想,可理智告訴她,王倫要活下來,只怕非常困難!
王倫卻給了柳真真一個燦爛的笑臉,做了個“勝利”的手勢:“放心好了真真嬸,我保證搞死缸中的所有蠱蟲,平安出來。”
接着,王倫朝古稀長老問道:“進了缸中後,殺死了蠱蟲應該也行吧?”
古稀長老點了點頭,默認了。
王倫飛快開啓了陽氣運轉法門,然後按照昨晚背得滾瓜爛熟的穴位順序,依次按捏了四十五個穴位,頓時,原本雜亂無章的陽氣,就自動沿着這四十五個穴位組成的固定路線,開始運行起來。
“解蠱功法”正式發揮作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