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新村
111誰都有底線
閒言碎語,並沒有因顧沫凌的大度不計較便從此消逝無蹤,反正有愈演愈烈之勢,雖說顧家村的大部分人都念着顧沫凌的好,可也架不住有心人煽風點火,私下裡嘀嘀咕咕的便多了起來。
這一日收工回來,一進村口,顧沫凌便看到一羣人團團圍着,人聲嘈雜,似是起了口角,初時,她還不是很在意,一個村子住着,難免偶有紛爭,並不奇怪,有這麼多人勸着,也鬧不起什麼大事,可是,正當她勒住馬想下去看看的時候,她聽到了顧行英憤怒的聲音:“我家七妹好心好意,沒想到卻是被當成了驢肝肺,先不說她有沒有那麼多銀子,就是有,也是她師父留給她的,又憑什麼拿出來給你們?憑什麼?”
“小姐。”尋梅停下車子,目光透着憤然,詢問的看着顧沫凌。
“出什麼事了?五弟怎麼會和人爭吵?”楊二春吃驚的看着前面,等車了停穩,便小心的站了起來衝那邊眺望。
“你可有證據?”顧沫凌臉色很平情,看着前面的人羣淡淡的問。
“縱沒有,詐詐他們便有了。”尋梅撇嘴。
“也好。”顧沫凌沉默了一會兒,才點頭,這些人,確實應該敲打敲打了,放着好日子不過,偏要聽人挑唆。
“阿泉,你何必這麼護着她?別忘了,你姓顧,她也姓顧,族規難容……”話音未落,人羣便傳來一陣驚呼,緊接着人羣更加紛亂,似是有人衝上去,又似是有人被拉了下來,人羣稍一分開,便露出了正中間的顧行英和阿泉,對面則是一箇中年人,形容猥瑣,目露兇光,臉上一塊青一塊紅的,此時縱是被人拉着,他也絲毫沒有退讓之意,反而霍霍的想衝上前。
“住手”尋梅騰的站了起來,“啪”的一聲,手中馬鞭在空中揮出一聲清脆的響聲,驚得衆人一陣靜寂。
顧沫凌淡淡的掃了衆人一眼,目光落在顧行英和阿泉身上,只見他們倆臉上,亦是青一塊紫一塊,顧行英還好些,阿泉此時滿臉血漬,也不知傷到了哪兒,兩人見到顧沫凌出現,互相看了一眼,不約而同的別開了頭。
對面那中年人,看到顧沫凌等人這般出現,眼中流露出一抹慌亂,可隨即便似吃了什麼定心丸似的,露出譏諷的笑,說道:“別以爲你們人多我就怕你?哼”
“陳大春許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如此聽話?”顧沫凌冷冷的盯着那中年人,這人,似是見過幾面,卻不曾說過話,可是,不管他是不是顧家村的人,如此傷了五哥和阿泉,便不容寬恕,她是好說話,可前提是不要觸及了她的底線,而她如今的底線,便是她的家人。
“什麼陳大春?二柱,她說的可是真的?”邊上的村人聞言,不由大驚,陳大春是什麼人?那可是顧家村的死對頭啊,二柱居然是被陳大春收買了,怪不得他這些日子死死咬着顧沫凌不放呢。
“她……她是胡說八道,你們也信?”那個叫二柱的中年人乍聽時還有些錯愕,此時被人圍着這麼一質問,不由慌張,連連擺手,開玩笑,這個可不能讓人知道,不然他在顧家村就呆不下去了,“她那是含血噴人”
“是嗎?”。尋梅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冷笑道,“那你如何解釋你身上的銀兩從何而來?”
“什、什麼銀兩?你少胡說。”二柱喏喏的盯着尋梅,看似鎮定,可是掙脫了禁錮的雙手卻下意識的捂向腰間。
“陳大春給了你多少銀兩讓你來編排我家小姐的不是?”尋梅隨意的揮了揮馬鞭,時不時的向二柱瞟上一眼,看在二柱眼裡,她的一舉一動,卻似隨時要抽打他般。
二柱吞了吞口水,看着高高端坐的顧沫凌,又看看揮動馬鞭的尋梅,忽的想起曾經的一幕,心裡暗悔,他怎麼就忘記了,這兩女的都不是吃素的主呢?怪只怪那顧沫凌平時太會裝,裝得和和善善的,讓他忘記了她們對付陳大春的手段,可是,要是他不做,那幾兩銀子不是被別人給掙了?而且,陳家來人的事一直很隱秘,沒人會看到,這臭丫頭一定是在詐他。
“你少胡說八道,什麼陳大春?什麼銀兩?”二柱想到這兒,似是又有了幾分底氣,梗着脖子衝尋梅嚷嚷道,“分明是你們心虛,得了萬兩黃金,卻還在那兒裝窮,不就是怕鄉親們沾你們的光嗎?哼,一千兩?打發叫花子呢?”
“萬兩黃金?”顧沫凌聞言,緩緩策馬上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二柱,脣邊露出一抹笑,笑意卻未達眼底,“你可知萬兩黃金是多少?”
“我……我要見過,我還會在這兒嗎?”。二柱仰視着高高在上的顧沫凌,沒來由的,覺得此時的顧沫凌竟有種懾人的氣勢,她明明在笑,可他卻覺得她冷冷的眼神好可怕,不由撇開了頭,裝出不在乎的樣子。
“哦,不如,我來告訴你,萬兩黃金是多少吧。”顧沫凌微一點頭,擡頭看了看整個顧家村,“據我所知,整個流雲天朝,家有萬兩黃金的無非就那麼幾個人,而那些人不是皇親就是國戚,便是那朝堂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相爺也未必有那般家財,你覺得我師父,一個浪跡天涯的人,會有這麼多家財嗎?”。
“說的是,他要有這麼多銀兩,怎麼會到死連個媳婦也沒有呢?”人羣裡有村民附和。
“就是,他那麼一個人,再怎麼有本事,攢個三千兩也夠厲害了,還萬兩黃金,那該是幾輩子能做到的事?”
“我看我們就是幾輩子也掙不到多少。”
顧沫凌淡淡的聽着,待人聲稍稍停頓時纔再次開口:“若我有萬兩黃金,你覺得我還會留在這兒,每日勞碌嗎?若有那萬兩黃金,給我爹重塑腿腳何難?讓我娘重見光明何難?接我一家上京又有何難?便是買下整個澤城,又有何難?”
“說的是。”人羣再次鬨然,顧沫凌的話有道理,要是真有這麼多家財,她何必在這個窮山溝溝裡每天奔波,早接一家人上京城享福去了。
“你……你……你……”二柱想要反駁,可是,便是他也覺得顧沫凌的話有道理,接連“你”了三個,也找不着能說什麼,不由有些緊張,眼睛不由自主的透過人羣瞟向村外某處,捂在腰間的雙手更緊了。
顧沫凌注意到了,朝尋梅略一點頭。
尋梅會意,整個人便毫無預警的朝着村外倒掠了出去,衆人正驚訝,卻見尋梅的馬鞭纏着一個人的脖子走回來了。
二柱一瞧,頓時癱坐在地,眼睛直直盯着越來越近的兩人,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念頭:完了……
他這一跌一坐,捂在腰間的手便鬆了,幾粒東西便掉落了出來,滾到地上,分明就是幾個小銀錠子。
這一來,村人們的議論更亂了。
顧行英眼明手快,搶先撿起了那幾個小銀錠子,衝着二柱喊道:“好啊,果然被我七妹說中了,你這吃裡扒外的東西,居然當了陳大春的狗腿子,誣衊我家七妹,看我怎麼教訓你”說罷便握着拳頭衝了上去。
二柱也沒了反擊的勇氣,只抱着頭縮成一團,此時,便是剛剛還拉架的人也紛紛退開了些,將空地留給了顧行英,顯然,他們也被二柱的行爲給氣到了,受陳大春的支使來誣衊自己村子裡的人,這樣的行爲,活該被打。
“五哥。”顧沫凌的聲音適時的響起。
顧行英已衝到二柱面前,拳頭正要落下,聽到聲音頓時停了下來,不解的轉頭去看顧沫凌。
“莫髒了自己的手。”顧沫凌淡淡的一笑,這樣的人交給族裡那些老頭子心煩便成了,何必自己來呢,那樣不僅污了自己的手還白費力氣,“家有家規,族有族法,怎麼說都是姓顧的,把他交給族長,族中自會處理。”
一言提醒了衆人,不待顧行英再動手,村人們紛紛上前架住了二柱,此時,尋梅也牽着那人回來了,大夥兒一瞧,果真是上次來搶親的陳家下人之一,當下,變得義憤填膺起來,剛剛瞧見銀子,他們便對顧沫凌的話信了一半,此時人證物證俱在,還有什麼可說的?交給族中發落吧,押着兩人便往村裡走去。
顧沫凌沒有跟上,她讓尋梅仍像往常一樣,安置了車子,將車上的東西放在馬背上牽回家,也將顧行英和阿泉帶回了家。
村口發生的事只不過是一小會兒,可家裡仍是得到了消息,莊叔一家和顧言生等人正急急往外趕,走到半路便遇到了顧沫凌等人,聽着莊嬸大聲的叫罵聲,顧沫凌忽然覺得有些歉疚,她知道,阿泉定然是因爲人家說她聽不過纔出手的。
“莊嬸,先帶阿泉哥到我家去吧,這傷雖小,卻不能輕視。”顧沫凌瞧着阿泉臉上血糊糊的,有些心驚,不知是傷到哪兒了。
“我沒事兒。”阿泉微仰着頭,說話有些模糊,“只是流鼻血,沒傷到哪兒。”
“作死啦,流鼻血還是小事嗎?”。莊嬸臉上有淚痕,卻惡狠狠的罵道,忍不住捶了兒子幾個,落到他身上時,力道卻是極輕了。
“莊嬸,先回家吧,有事一會兒再說。”楊二春從頭到尾在一邊看着,對事情也知一二,忙走到莊嬸勸道。
莊嬸這才止了哭,扶着阿泉往顧沫凌家走,顧言生一言不放的跟在顧行英身邊,莊叔帶着另外幾個兒子在後面,誰也沒有開口問出了什麼事,顯然已知道了些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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