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馬文麗被張見的態度一時嚇到,下意識怯怯迴應了一句,反應過來後頗爲氣憤,“張見!你什麼態度!?怎麼個意思?自己沒本事掙錢還學會窩裡橫了是不是?”
“所以,之前彩禮錢也是交給你弟了是嗎?還騙我說要爲之後生孩子留着?”
張見面無表情,積聚着極大的怒氣。
“幹什麼,幹什麼!彩禮錢你還要管?”
馬文麗心裡一虛。
“回答我。”張見沉聲。
“不是,你今天跟我來脾氣了是吧,跟誰兩呢?現在孩子又沒出生,你急什麼。”馬文麗避而不談,含糊其辭。
“回答我!”
張見陡然怒吼個,脖子上青筋暴起。
在場所有人都被嚇住了。
馬文麗潑辣歸潑辣,但是總歸還是一個鄉下婦人,面對高高大大的張見真的發火,還是有點發沭。
“是……彩禮錢我是暫時先借給弟弟了。”馬文麗低聲細語的。
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以前一直軟弱的張見居然這麼大火,直到這種時間,她才知道,以前不是他不會怯弱到不敢發火,只是不對自己老婆發火罷了。
這一刻,馬文麗心裡有些許的後悔。
不過也僅僅是一瞬間的念頭,對上弟弟期許的視線後,馬上又把這點愧疚拋到了腦後,從小她媽教育的就是她是姐姐,一定要多幫幫弟弟。
張見聞言深呼吸,慘然一笑。
“馬文麗,你還真是可以啊,我媽的生命,沒有你弟弟的結婚重要,真行啊,我娶你真是我這輩子的福氣。”
言辭冰冷,心裡失望到極點。
見姐姐被壓了一頭,馬文濤急了,再這樣下去豈不是就拿不到錢去瀟灑快活了,趕緊上前一步擋在姐姐身前。
“姐夫啊,這我必須得說你一句,咱們都是一家人,現在你幫襯我,以後我幫襯你,不也是一樣的嘛,你看你,那麼沒本事,以後我姐怕不是都會餓死,你可別逼我幫我姐另外找個姐夫。”
馬文濤板起臉,連哄帶嚇唬。
“呵呵,一家人互相幫襯,還等你以後幫襯我?”
張見都氣笑了,眼神陡然一厲,“你覺得你配嘛!?說個錘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初中都沒畢業就混社會,幾年下來就知道和狐朋狗友吃喝玩樂,這幾年,你從你姐那拿了多少錢,你真當我都不知道?幾年加起來也有好幾萬了吧。”
“你特麼……”
馬文濤惱羞成怒。
“你什麼你,給老子閉嘴!!!”
張見怒喝,“以前我想着都是一家人,這些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你們姐弟兩,今天的作爲真的是讓我失望透頂,牀上躺的,身不如死痛苦着的,是我媽啊!我媽以前對你們多好,有點好吃的,還惦記着你們,現在你們卻指望哄騙她賣房,你們良心都被狗吃了嘛!”
句句珠璣,步步緊逼。
每說一句,馬文濤就嚇的後退一步。
最後退無可退,逼到靠牆,憤怒的攥緊拳頭。
“張見,做人別太過分!”
馬文濤咬牙切齒。
“怎麼着?還想動手打我啊?來啊,打啊,打死我啊,把我一家人都打死,錢就是你們的了!”
張挺胸緊逼,眼眸如炬,氣勢洶洶。
一米八幾的身高,再加上幹農活練出來的肌肉,古銅色偏黑的膚色,憤怒時猶如雄獅覺醒,頗爲嚇人。
特別是馬文濤才堪堪一米七出頭,對比之下更加懸殊。
咕嚕。
害怕的嚥了一口口水,訕笑着鬆開拳頭,屁都不敢再放一個。
憋屈,又無助。
一如之前他們咄咄逼人對待黃淑芬時一般。
“小見……咳咳,別說他們了,我老骨頭一把,也活不長了,你們小兩口別傷了和氣。”病榻上,母親黃淑芬嘆氣。
“媽——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慣着她。”
張見有點氣悶又無語。
“不,不是,咳咳咳咳,媽是不想你夾在中間爲難。”病牀上母親王淑芳疲憊虛弱的笑容,深深的刺痛了張見內心的柔軟。
“媽……”
張見吸吸鼻子,“對不起,是兒子沒用,以前沒本事掙大錢讓你享福,還讓你事事操心,娶個媳婦還這麼過分。”
看向馬文麗和馬文濤兩姐弟,眼神中更加失望與反感。
原本以爲今天會是個開開心心的日子,他賺了錢,之後也會賺更多錢。可惜,他卻可悲到連說出這個好消息的機會都沒有。
“張見!”
馬文麗羞怒,“夠了吧!就算不賣房,不借錢,也沒必要說那麼難聽吧,這日子過不下去了!我要回孃家!文濤,咱們走!”
“趕緊滾趕緊滾!這裡不歡迎你們。”舅媽王採珠滿臉鄙夷,揮手驅趕。
馬文麗看向張見,然而張見沒有挽留她。
恐怕這次是真的讓他很生氣了吧……
馬文濤從牆角快步溜出來,到病房門口,感覺底氣又回來, “張見,你給我等着!今天的屈辱,來日定加倍奉還!”
“給爺,爬!”
張見怒瞪呵斥。
養不熟的白眼狼,該死的東西!
姐弟兩對視一眼,面色複雜的匆匆離去。
再待下去未免太丟人。
出了醫院,陽光刺眼。
“抱歉啊文濤,買房這事咱們另外想想辦法吧。”
馬文麗有些愧疚,拉住弟弟的衣袖道歉。
“哼,要你個姐姐有什麼用,去去去,我走了,真是掃興,白跑一上午。”
馬文濤眼裡還帶着沒有達成目的的不滿,憤憤的一甩手。
被張見懟到牆角不敢反抗,讓他很是氣悶,不敢和憤怒中的張見硬碰硬,一股氣就往姐姐這撒。
說完,攔下出租車遠去。
馬文麗嘴裡苦澀,就她裡外不是人。
……
安撫母親重新入睡後,張見請舅媽吃了個午飯,順便把上午的事講了一下。
“太好了,既然柳總要買你的瓜果,你可得好好幹,你也知道你爸媽有多辛苦,還好你了不起。”
聽聞他和流氏集團的柳詩文達成交易,舅媽王採珠很是爲他高興。
舅媽下午還要上班,沒有久待。
辭別舅媽,張見一揮手,財大氣粗的打的,去勞務市場,租了一個卡車司機和他的卡車,約好晚上到。
隨後,騎上之前借的電三輪突突突,回村!
他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沒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