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曹真在船頭暗放冷箭,這箭覷的親切,直奔着徐庶而去。一邊的馬鐵救援不及,眼看着那隻利箭就要射中徐庶面門。此時徐庶也反應過來,隨手從腰間拔出寶劍擋住了曹真這志在必得的一箭。一旁的馬鐵看到徐庶如此輕易的攔下這支利箭,心裡暗道:“慚愧,沒想到先生武藝如此之高,以前倒是小瞧了他。”
馬鐵卻不知道徐庶剛出道的時候,在皖城連陶應也還不是他的對手。徐庶伸劍隔開了曹真的利箭,兩旁的親衛再也不敢大意,急忙上前把徐庶圍在中間。徐庶眯着眼看向向不遠處殺紅了眼的曹真,正要開口勸說他,所有的陶軍突然在這一刻歡呼起來。徐庶把目光從曹真臉上往後移,臉上也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卻見曹真背後不遠處的曹軍大營已然火起,沖天的烈火把原本黑暗的夜空照亮的耀眼非常。這邊本來和陶軍殊死搏殺的曹軍,回頭看到這一幕,手上都是不由得爲之一頓。就在曹軍驚愕未定的時候,後方又傳來一陣陣的馬蹄聲。所有的曹軍回頭看去,卻見一隊氣勢森寒的的騎兵,正緩緩地向着黃河邊上而來。雖說在夜空下,他們還是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出來來將手裡提的人頭,正是此次的主將之一,夏侯德。
戰爭打到這個時候,雙方都知道沒有繼續打下去的必要了。曹真虎目中留出了兩行清冷的淚水,隨即又如釋重負的長出了一口氣。徐庶下令陶軍戰船合圍上去,龐德也飛身躍上了曹真的船頭。不過曹軍看他如此身手,誰也不敢前來阻攔。曹真冷冷的看了龐德一眼,轉過頭來看着徐庶問道:“閣下不愧荊襄高足,曹某自愧不如。”
徐庶笑道:“將軍休要過謙,我只不過比將軍虛長了幾歲而已。在我徐庶看來,曹軍小輩之中,除了現今曹氏之主曹昂,曹操養子曹真曹子丹,也算是一個人物了。”曹真絲毫沒有感到一絲欣喜,說道:“曹真區區之輩,怎敢和大哥相提並論。”
徐庶笑着擺了擺手,道:“現在說這些都是無用,將軍還想負隅頑抗下去嗎?”曹真慘然一笑,問道:“不過我一直不明白,你既然有辦法從別的地方渡河,爲何非要偏偏還在正面和我軍相持這麼久呢?”徐庶笑道:“因爲和鍾繇對敵,我沒有必勝的把握?”曹真瞪了徐庶一眼,問道:“那麼說來,蔡大家夜晚和鍾大夫相見的事,也是你可以安排的呢?”
徐庶搖了搖頭,道:“我還沒這麼大膽子,兩位主母的出行我是不知道的。而且他們也不是爲了算計鍾繇,只不過曹丕實在太小氣,被我利用了而已。”曹真點點頭,笑道:“受教了。”說罷就要舉起手裡的佩劍往脖子上抹去,徐庶擡手說道:“曹子丹恁的糊塗,你這樣一死,是爲了曹氏嗎,不過是爲了曹氏一叛逆而已,你覺得值得嗎?”
曹真聞言楞在了原地,久久說不出話來。徐庶衝他身後的龐德使了個眼色,龐德縱步上前,輕輕易易的就制服了曹真。徐庶踏上曹真的船頭,笑道:”現在我和你說再多也是無用,不過我就是覺得你也算一個人才,要留下你的性命。“曹真閉目不言,徐庶也不再去理他,傳令馬鐵把他壓下去。剩下的曹軍看到兩位主將一位身死,一位被俘,也早沒了鬥志,很快全都棄械投降。
徐庶等人踏步上了黃河西岸,覺得這面的風甚是怡人。一旁的龐德不解的上前問道:”先生,爲什麼要留下那曹真?”徐庶說道:“最近聽聞草原上的劉豹等人開始有點不安分了,現在溫侯那邊人太少了,這曹真也算是年輕有爲,到時候若能說服她前去塞外草原,總能幫上一點忙吧。不管怎麼說,多一個人總比少一個人好吧。”龐德佩服的衝着徐庶拱了拱手,道:“先生智計高深,末將拜服。”
徐庶無奈一笑,“還是得了吧,在這裡和曹軍耗了這麼久,有什麼好值得誇讚的。下去休息吧,接下來該當前去攻襲潼關了。”龐德聞言想了想,道:“先生,末將心中有一個想法,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徐庶點點頭,龐德說道:“聽聞天子曹丕等人都在潼關,我軍要是馬不停蹄的趕過去,必然能夠把這一干人都包圍在潼關。那時候就算是天子,也只有讓我等宰割的份。”
徐庶聞言淡淡一笑,沉默了好久方纔說道:“還是等士兵們休息會兒吧,疲憊之師,料來也並無太大作用。”龐德以爲是徐庶經過一晚上太累了,道:“要不由先生在此領着大軍整頓,末將率領精銳先行?”本來龐德以爲他一番好意,徐庶會感激與他。沒想到徐庶居然嚴厲的說道:“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我軍本來人數就少,怎可分兵而動。不用多言,我心中自有安排。”
龐德這一下莫名其妙,不過於公陶應有授予徐庶臨機決斷職權,於私徐庶和陶應有兄弟之情。這些關係擺在這裡,所以龐德也不敢違拗徐庶的意思,只得下去準備。看着龐德離去的背影,徐庶微微嘆了一口氣,道:“徐庶啊徐庶,你到底在做什麼啊。主公對你恩重如山,你怎麼如此做。”
大約過了三個時辰,日頭已經到了正午。陶軍全軍吃過午飯,開始向着潼關而去。而此時潼關的曹丕等人已經收到了消息,曹丕在上面怒罵道:“就算是天要亡我,我也不甘服輸。陶應小兒,我曹丕誓要和你作戰到底。”說罷掃了一眼下面的鐘繇荀彧兩人,問道:“兩位先生,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雖說曹丕不信任鍾繇,但鍾繇畢竟是曹操身前重臣,他也不敢對他太過無禮。不過鍾繇對曹丕已經失望透頂,對於曹丕的問話充耳不聞。倒是身後的荀彧說道:“爲今之計,這潼關是萬萬守不住了。還請二公子帶着天子回到長安,以圖東山再起。而城外的陶軍,就由老夫來穩住他們了。”是個人都聽出來荀彧話裡的意思,曹丕眼裡還是閃過一絲悲憫。
不過這悲憫一閃而過,生性狠辣的曹丕甚至連謝謝都沒向荀彧說一句,只是淡淡的說道:“如此那就有勞荀令君了,荀令君解決完這邊的事後,還請速速前來長安和我相會。”說罷匆匆下去帶着天子等人去了長安。荀彧一人登上了潼關,看着下方閆行把潼關圍得密不透風的軍隊,微微的搖了搖頭。此時的荀彧已經過了耳順的年齡,他在城樓上的身影顯得那麼佝僂。
夕陽西下,斜射的陽光把潼關關上的荀彧身影拉的更長。恰似那快要落幕的太陽一樣,這位老人似乎也要走到生命的盡頭。而此時城樓下有一個和荀彧年齡相仿的老頭也在夕陽下靜靜的看着潼關。此人的眼中除了擁有荀彧那般的睿智的眼光,還充滿了一股狠厲的神色。不過此人的臉色又是如此的仁慈,這副神態若不是親眼所見,真不相信會是在同一個人身上。
此時就是陶應麾下當之無愧的頭號謀士,賈詡賈文和。賈詡在夕陽下站了良久,身旁的呂曠不解的問道:“賈先生,可看出什麼名堂了嗎?”賈詡搖頭道:“不知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呂曠焦急的問道:“什麼?”“徐庶他們那邊應該已經渡過黃河了。”呂曠不解的問道:“這是爲何?”賈詡太瘦一指城樓,笑道:“只是猜測而已,潼關上一天都只看到荀彧。想來曹丕等人已經接到了消息,現在已經不再潼關了。”
呂曠聞言大驚,說道:“那我馬上去通知大都督,先生在此稍候。”賈詡還沒來得及說話,呂曠就已經消失不見。沒過一會兒,閆行就前來了。閆行前次在攻打潼關之中受了箭傷,不過他身體素質強悍,經過這一段時間的休整,身體已經完好無損了。閆行來到賈詡面前問道:“賈先生,聽說徐庶他們已經度過了黃河?”
賈詡搖了搖頭,道:“只是一個猜測而已,不過天子曹丕一天都沒露臉了,想來已經離開潼關了。”閆行聞言大喜,問道:“那我們該怎麼辦呢?”賈詡無奈一笑,擡頭看了看天上,現在正是盛夏季節,雖說日頭偏西,不過要真的天黑,還有一段時間。說道:“我看荀令君在潼關之上站了一天了,應該是有話對大都督說。大都督要是不嫌麻煩,就上去和他說一番話好了。”
閆行點點頭,笑道:“也好,就讓我們去看看他有什麼話說。”說罷帶着賈詡,領着十幾名副將,駕馬來到潼關關下。卻說此次閆行和荀彧之間說出什麼話來,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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