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奔襲了三刻鐘,陶應他們就趕上前面狼狽逃竄的曹彰。陶應正要下令全軍奮勇廝殺,前面不遠處的樹林中突然升起了濃烈的煙塵。陶應心下一緊,急忙傳令全軍止步。而前面的曹彰毫不顧忌,率兵一頭扎進了樹林。這樣一來,樹林裡的煙塵更嚴重了。陶應有點不明所以,正在疑惑追還是不追的時候,樹林裡一個白衣翩翩的謀士騎着馬匹,緩緩從樹林走出。他身邊沒有一個護衛,不過就是這樣,倒讓這氣氛變得更爲詭異。
陶應和此人還隔着數丈,不過此人的樣貌基本可以看清了。此人氣度雍容,雖說面對面前的千軍萬馬,臉上還是如此的風輕雲淡,不漏一點的恐慌。陶應心下一動,駕馬上前問道:“劉曄?”對面的白衣文士點點頭,笑道:“不愧是大將軍,這份眼力還是不凡的。”陶應心下大爲不解,此人既然出現在這裡,想來後方必有埋伏了。
一想到這裡,陶應對身邊的馬超孫禮都使了個眼色,示意兩人各帶少量人馬從兩邊繞過去,先把這劉曄圍在中間再說。而他自己則是再上前幾步,笑道:“我聽聞先生你乃是漢室宗親,而曹操實乃大漢國賊。先生爲何願意揹負如此罵名,執意要助賊呢?”劉曄聞言微微一笑,道:“這是我自己的事,不勞別人操心。”而此時馬超兩人也基本來到了劉曄的背後,劉曄卻還是熟視無睹。
看着劉曄這幅有恃無恐的模樣,陶應笑着說道:“先生在萬軍之中,還能如此談笑自若。這份氣定神閒的能力,我比起你來,可就差得遠了。”劉曄淡淡一笑,翻身下馬,說道:“能和大將軍見上一面,劉曄三生有幸。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有其他想法呢?”此時劉曄背後的馬超看到劉曄下馬,自信一招便可以制服他。擡頭向陶應示意,陶應皺了皺眉頭,衝着馬超搖了搖頭。
陶應又和劉曄交談了一刻鐘,始終弄不懂這劉曄如此鎮定,靠的是什麼。就在此時,劉燁後方不遠處的樹林裡,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陶應擡頭循聲望去,卻是前去襲擊曹彰後方的郭淮等人。看着郭淮滿臉的笑意,想來曹軍後寨已經被奪下。陶應在扭頭看了看眼前的劉曄,一切都明白了。問道:“先生不顧個人安危,現身出來和我相見。就是爲了替曹彰退軍陳留爭取一點時間吧?”
劉曄擡頭看着陶應灼熱的目光,笑道:“大將軍明鑑,我身受曹公厚恩,這也是我唯一還能爲曹氏所做的了。不過天意弄人,我們這麼多人,最終還是輸給了你這個毛頭小子。”陶應笑道:“天意不天意的,我不太清楚。不過你確實算是個人才,我陶應一向求賢若渴,只要你投降與我,以前的事我都既往不咎了。曹操給你什麼樣的待遇,我會加倍給你。”
劉曄笑着搖了搖頭,道:“多謝大將軍好意了,我劉曄並非泯頑不化之人。不過你殺了曹公,就憑這一點,我就絕對不可能投降與你。”陶應聞言眼珠子一轉,說道:“你的意思是,只要我能夠證明曹操不是死在我手裡,你就可以投降與我?”劉曄聞言笑道:大將軍,你好歹也是天下有頭有臉的人物。這種事到了現在你還要和我狡辯嗎?”
陶應擺了擺手,道:“你別管我是不是狡辯,如果曹操真的不是我殺的,你會怎麼辦?”劉曄一時楞在了原地,說道:“你先說說你怎麼調查?”此時劉曄心裡已經有幾成相信,曹操不是陶應所殺。陶應說道:“根據我乾兒子鄧艾調查出來的結果,曹操和我軍作戰那天,身上是帶有倚天劍的。可後來我軍收斂曹操屍體的時候,倚天劍卻不翼而飛。”
說罷頓了頓,接着道:“而當初我和你家丞相在徐州論劍的時候,他曾經向我說過倚天劍的樣子。我後來回憶着他說的模樣,叫人畫出了圖紙,在全國給地尋找倚天劍的下落。而我安排在荊州的探子傳來消息,在荊州發現了倚天劍的消息。而我軍誰也沒有真正的看過倚天劍,所以這個消息也還不知道是真是假。”陶應說到這裡不說了,劉曄臉上卻露出喜悅的神色。
想了會兒,劉曄說道:“我可以完全把倚天劍的模樣畫出來,而且也能夠把圖紙送到荊州高官手裡。不過圖紙傳過去,卻要你的幫忙了。”這下輪到陶應占主動。他笑着說道:“我憑什麼幫你?”劉曄咬咬牙,說道:“如果你幫我這個忙,而且果真調查出來曹公不是死在你手裡。我軍當年安插在荊州內部的暗子便交給你使用,我劉曄以後,只要不是對付曹氏,我也自當效犬馬之勞。”
陶應聞言伸出右手,道:“君子一言。”劉曄愣了一下,也是伸出手來,道:“快馬一鞭。”兩人擊掌三下,陶應笑道:“你放心,在沒有調查出這件事之前,我會停止對陳留的軍事行動。當然我也不會讓你提供陳留的有關佈防,你大可放心。”劉曄聞言點點頭,但並不說話。陶應回頭招呼馬超等人,前前後後保護着劉曄,一衆人馬快步回到了黎陽。劉曄當即開始繪畫關於倚天劍的事物,陶應特別下令,誰都不可以去打擾他。
當天夜裡,劉曄便畫好了倚天劍的精確圖紙。陶應拿過來一看,果然和當初曹昂向他敘述的一模一樣。陶應下令召集數十名畫師,原樣畫好了數十封。……黎明前的時候,也是最黑暗的時候。無論在什麼時候,這種時刻都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就在這一片漆黑之中,黎陽城中飛快的奔出數十騎馬。從不同的刀路,向着荊州而去。在夜色的掩蓋下,這羣人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荊州,江陵城外荊州軍營寨。此時天剛矇矇亮,荊州軍營之中已是喊殺聲震天。不過這也難怪,劉備率領大軍入了漢中,龐統和黃忠也率軍去了南中。劉備的大後方就託付給了關羽一個人,要是出了一點差錯,關羽還真就不好交代。不過值得欣慰的是,荊州在劉表數十年的治理下,積累起來的實力實是非同小可。再加上其他地方連年戰亂,荊州卻是一片祥和。各路諸侯的實力都在下降,荊州的實力反而上升了不少。
再加上關羽當世虎將,一般人還真就不敢來惹他。江東的周瑜在斬殺了黃祖之後,隨即也是按兵不動,不敢來捋關羽的虎鬚。這樣一來,更是助長了關羽囂張的氣焰。要不是諸葛亮入川之時曾下有嚴令,不許關羽擅自和各方諸侯開戰。對於江東方面,更要結好。關羽雖然心頭不快,對於諸葛亮的嚴令還是不敢有任何異議的。可是關羽也知道現在主要是蜀中的事還沒能好好的解決,一旦劉備平定漢中之地,就是他關羽大展神威的時候了。
所以現在關羽大肆操練荊州士卒,他相信總有一天,自己會率着這荊州精銳之師,把陶應曹昂等人打的遍地找牙。腦子裡是這個想法,他現在也是這麼做的。荊州的士兵在他的訓練之下,比起劉表時候來自是不可同日而語。毫不誇張的說,現在的荊州士卒,是劉備麾下最精銳的士卒,沒有之一。在關羽的帶領下,這支部隊足可以大殺四方,掃平寰宇。
此時的關羽身披着綠色戰袍,半眯着丹鳳眼。靜靜的佇立在校場的點將臺上。他的三捋長髯在清晨的微風下微微擺動,配合着他那股不怒自威的神情,身上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一股威震天下的氣勢。“停”一道洪亮的聲音傳來,關於面前的士兵齊齊停止手裡的動作,豎立着聽關羽訓話。手下士兵如此進退有度,關於心裡很是高興。不過面上也只是微微一笑,這些士兵想得到他的表揚無異於白日做夢。
關羽身邊一個黑臉將軍上前說道:“上將軍,士兵們已經訓練了一會兒.要不要等他們吃了早飯,再繼續訓練。關羽臉上不見喜怒,緩緩地點點頭。場下的士兵見狀依次解散,關羽微嘆了一口氣,那黑臉將軍不解的問道:”將軍,我軍如此精銳,就算比起陶應麾下之兵來說也毫不遜色。不過末將看將軍臉上似乎並無特別高興,這是爲何啊?”關羽說道:“周倉,我來問你,我等在此練兵,卻是爲何?”
周倉聞言不解的看了關羽一眼,說道:“自是爲了以後劉使君征戰天下,剿滅各處叛亂。”關羽聞言點點頭,說道:“不錯,我等身爲軍人,自當以馬革裹屍爲榮。不過現在三弟子龍他們都在蜀中大發神威,斬將立功。而我關羽自負有一身傲視羣倫的武藝,卻只能在這荊州之地悄然無聲,你說世界上還有比這更氣悶的事嗎?”
周倉聞言一笑,說道:“原來將軍是爲了上不的戰場而氣悶,這點倒是人之常情。不過末將相信用不了多久,西川那邊必有捷報傳來。到時候就是將軍大展神威的時候了。”關羽聞言露出一股傲然地笑容,剛想開口答話,一傳令兵上前說道:“稟君侯,少將軍從西川回來了。”關羽聞言喔了一聲,雖然神色還是那麼的平淡,不過臉上的喜色還是顯露無疑。
沉吟了片刻,關羽點頭說道:“讓他進來。”少時,關興入見。關羽問道:“我兒此來,你伯父那邊是否已分出勝負?”關興聞言點點頭,道:“父親所料不錯,數日前張趙兩位叔父率先打破成都,劉璋被生擒,蜀中上將張任奔走。南中的龐士元和黃漢升兩人也從犍爲率軍去了成都,蜀中南中皆平,伯父已是名副其實的西川之主。”
關羽聞言撫掌大笑,說道:“吾兄實乃天下共主,天府之國也在吾兄囊中。你此來報信,我兄長可有什麼囑託?”關興搖了搖頭,道:“伯父倒是沒什麼說的,他只是讓你好生看護荊州。不過諸葛軍師倒有幾句話要我帶給父親。”聽到諸葛亮的的名字,關羽不屑的哼了一聲,說道:‘他有什麼話說。”關興答道:“他說:‘荊州四戰之地,將軍萬不可疏忽大意。”說罷關興上前幾步,低聲對關羽說道:“當初伯父交給父親的曹操貼身之物,父親不可輕易拿出來示人。”
關羽聞言不屑一笑,道:“孔明恁的多心,荊州本土士卒,常年皆在南方,又豈會識得曹操貼身之物。他如此謹慎,豈不是小心過頭了嗎?”話雖是這麼說,對於諸葛亮的話,關羽還是不敢有任何怠慢的。曹操的倚天劍他雖然隨身當佩劍攜帶,不過卻從來未曾拔出來用。可是這一次陶應下定決心要調查出曹操死亡的真相,就憑諸葛亮幾句話,果真能夠化危機於無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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