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奔向幷州方向的一條偏僻小道上,馬鐵正駕馬急速的往前奔去。此刻的馬鐵身受重傷,似乎隨時都會從馬上摔下來。不過即使如此,馬鐵的腦袋還是保持着清醒。他知道直接前往馬超大營的路肯定被曹軍封死了,只有繞道幷州,再前去馬超大營。
不得不說,能夠想到這一步,智商已是不俗。可惜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晚的夜晚對於馬鐵來說,註定不是一個能夠安睡的夜晚……
大約奔襲了半個時辰,在馬鐵前往幷州的路上,出現了一座行軍營寨。而對方很明顯就是在等待馬鐵的到來,很快就圍了上來。馬鐵擡頭打眼一看,驚訝的問道:“韓叔父,你爲何會在這裡?”
韓遂呵呵一笑,“是馬鐵賢仔啊,怎麼只有你一人呢,你父親呢?”
馬鐵聞言全身打了個激靈,道:“父親和我們在曹營遇襲,我軍全軍覆滅,父親生死未明。請叔父速速帶我前去見兄長,掉大兵前往滅掉曹操,救出父親。”
韓遂聞言沒有絲毫着急,只是說道:“俗話說的好,紙是保不住火的。曹操殺死你父親的消息你兄長遲早會知道,用不着你去通風報信。而現在叔父我要回去奪回金城之地,還指望你帶着我經過幷州了。”
馬鐵聞言還要說什麼,韓遂不耐煩的一揮手,馬鐵後面的程銀一棍將馬鐵震昏了,拖到了後面去。將馬鐵拉下去後,韓遂身後的馬玩不解的上前問道:
“主公,我軍要奪取金城之地,曹操長子曹昂是我軍最大的障礙,現在正好利用馬超和陶應聯合擊敗曹操,那樣曹昂無暇北顧,我軍勝利的機會就更大了。”
韓遂笑着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在等陶應和馬超糾纏幾天。到時候陶應和馬超加起來和曹操實力相當了,打起來必然兩敗俱傷。然後我軍就可以趁這個空子,全據幷州三輔之地,已報當日馬超輕視老夫之仇。”
不說這邊韓遂打的好算盤,單說另一邊的馬超營中,馬超接到“馬騰”全力進攻的命令之後,幾乎全身沸騰了起來。雖然他整夜都感到莫名其妙的心驚肉跳,不過天生的好戰分子足以讓他忽略掉這點,全身心地做足明天大戰的準備。
第二日,馬家軍和往常一樣,快速的向着幽州城靠近。雖然這幾日都是佯攻,城樓上的陶軍也絲毫不敢放鬆警惕,在閆行的指揮下,向着下面的馬家軍放箭。
三波箭雨過後,今日的馬家軍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往後退,而是個個奮不顧死的往前衝。城樓上的閆行見了,笑道:“馬超啊馬超,你還是沉不住氣。來吧,讓我看看你有多大的實力。”
經過這幾天的佯攻,雙方都是憋了一口氣,一上來就是生死搏殺。雖然陶軍是以偏師來對付馬家軍,但西涼士卒多是騎兵,攻城的步卒比起陶軍來,並沒有多了多少。所以兩方的爭奪戰,打起來算是旗鼓相當。
城樓上,城牆上,到處是士兵的屍體。城樓上指揮大軍防守的閆行一槍刺死一個登上城樓來的馬家軍,看了一眼後面巋然不動的徐庶,道:“參軍,這上面太危險,你還是下去吧,這上面有我就可以了。”
徐庶堅定的搖了搖頭,道:“沒事,主公把北門大權交予你我,我又豈可臨陣脫逃。不必多言,我不會下去的。”
閆行聞言還想說什麼,看到徐庶瘦弱卻又不失高大的身軀,無奈的搖了搖頭。轉過身來,繼續指揮着大軍廝殺。因爲有了徐庶和閆行的坐鎮指揮,幽州城北門雖然被打的破碎不堪,但還是頑強的挺立在風中。
夕陽西下,馬家軍的攻勢開始衰竭。坐鎮後方的龐德眼見今日拿不下幽州了,只得下令收兵。城樓上的閆行看着遠去的馬家軍,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彷彿是自言自語的道:“馬超訓練出來的兵,確實是不一樣啊。”
徐庶也在一旁說道:“不錯,馬超確實有勇將之實。如能歸降我軍,當是最好不過了。”
閆行聞言愣了,詫異的看了一眼徐庶,道:“怎麼可能,馬超和我軍結冤頗深,要想他歸降,不怎麼可能吧?”
徐庶搖了搖頭,正要開口說話,一個小校從旁邊跑過來說道:“兩位,主公請兩位速速收拾好城門,前去議事廳議事。”
兩人對視一眼,不敢怠慢。匆匆交待了幾句,隨即前往議事廳。來到議事廳,陶應司馬懿等人都在。陶應擡頭看了一眼閆行,問道:“彥明,怎麼樣,沒事吧?”
閆行搖了搖頭,“這些人還傷不得我,不知主公找我等前來,所爲何事?”
陶應聞言臉上的表情僵硬了片刻,隨即又恢復了常態。掃視了廳中諸人一眼,緩緩地開口說道:“既然大家都來齊了,我就說一個我的決定。”
衆人都是久隨陶應的人,知道他如此嚴肅的表情說出這句話來代表什麼。大家都是站起身來拱手說道:“願聽主公吩咐。”
陶應點了點頭,道:“我決定放棄固守,明日全軍兵分兩路,出城和馬超曹操作戰。把所有的兵馬都用上,不論勝敗,全軍破釜沉舟,只此一戰。”
聽了陶應如此堅定的口吻,下面誰也不敢出來反對。異口同聲地說道:“諾”
陶應滿意的笑笑,說道:“很好,現在來分擔下具體任務。徐庶,閆行,高順聽令”
下手這三人急忙應諾而出,“命你仨人率領颶風營,陷陣營,共計八萬人馬,前去北門對敵馬超,你等可有信心?”
三人齊聲拜道:“我等必挫馬超銳氣,以正我軍之威。”
陶應笑着虛扶了三人一下,道:“很好,現在就下去準備吧。不管怎麼樣,萬不可丟使我軍顏面。”
三人轉身離開,陶應接着說道:“其餘人等,隨陶某一起,迎戰曹操,破解幽州難局。點齊尖刀營,盾牌營以及青幽之衆,合計二十二萬人馬,全軍出動。撥亂反正,剿滅國賊。”
衆人齊聲應諾後下去,陶應也轉身來到了後面。動筆寫好了一封家書,派人快馬加鞭地送往徐州方向。畢竟這一戰要是敗了,那就是萬劫不復之地。無論怎麼樣,也該給家裡人一個交代。
卻說司馬懿三人得了陶應將令之後,高順自去整頓陷陣營,司馬懿則和閆行來到了颶風營,準備爲這支陶軍中最精銳的騎兵做好備戰準備。畢竟颶風營再強悍,西涼鐵騎也不是那麼容易就得勝的。
閆行以這支部隊最高統帥的的身份在上面訓話,司馬懿則以參軍的身份一直在一旁觀察。不過奇怪的是,不管下面的士兵如何的羣情激憤,司馬懿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一雙鷹目來回轉動,不知道又在思考着什麼。
好不容易動員完畢,司馬懿將閆行叫到一邊。看着閆行臉上剛毅的面孔與堅定的神色,司馬懿笑着問道:“怎麼,彥明,明天對陣馬超,你怕了嗎?”
閆行聞言不解的看了司馬懿一眼,傲然地說道:“我閆行只是西涼一小卒,身受主公厚恩,以心腹當之。人生至此,夫復何求。區區一馬超,我又何懼之有?”
司馬懿淡定地說道:“我看不像吧,你臉上佈滿憂色,不是怕是什麼?”
閆行堅定的搖了搖頭,“閆某並非懼怕馬超之威,只是擔心主公的大事不得成。主公將此重任交予我等,我又豈能不上心。”
“那麼,如果要你付出生命,贏得主公的勝利,你會願意嗎?”
閆行不解的看了司馬懿一眼,他不明白此時此刻司馬懿給他說這些幹什麼,不過還是一臉正色的說道:“大丈夫既令重任,除死方休。好了,你也別和我繞圈子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司馬懿此時臉上也有點猶豫,不過斟酌片刻,開口問道:“你覺得西涼鐵騎和颶風營最大的區別是什麼?”
閆行聞言想了想,道:“三年前主公在幷州大破馬超時,我就發現了西涼軍和我軍最大的區別就在於,西涼軍個人能力強悍,但戰陣兵法卻疏遠得很。之所以能夠聯合在一起形成戰鬥力,是因爲馬超個人強大的魅力。”
司馬懿聞言點頭,道:“而我軍和馬超軍不一樣,個人戰力雖說可能比不上西涼士卒,然兵法戰陣卻強過對方不少。所以我軍沒了你我,即使沒了任何一個人,都能夠保持較高的戰鬥力。而對方沒了馬超,就徹底崩潰了。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閆行聞言有點發愣,不過也只是一瞬間的事。點點頭道:“我明白了,仲達,你放心吧,我保證明天會讓馬超從戰場上消失的。屆時你坐鎮中軍指揮,務必擊潰西涼士卒,爲主公打開這面的勝局。”
司馬懿聞言點了點頭,道:“這點你自管放心,沒了馬超的指揮,在陷陣營和颶風營的攻擊下,西涼士卒絕不是我軍的對手。如若不勝,我都沒臉去見主公。”
閆行聞言轉過頭來看着不遠處陶應行宮的方向,心裡默唸道:“希望你能挺過這一關,原諒兄弟不能再和你並肩廝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