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描述的東西,就是個望遠鏡兒?”
沈不言說這話的時候指關節捏的咔咔作響,咬着後槽牙的動靜聽的林季都起了雞皮疙瘩。
“我說的是實話啊,它的確能看到好遠啊。”
“而且,站在那個上面就能看到整個鎮子的樣貌。”
林季說的一臉誠懇,搞得沈不言都跟着有些尷尬。
他早該想到,這個林季對於很多東西的認知是很有用侷限性的。
林季又不是某個死亡小學生,自帶BUFF金手指。
他現在跟個傀儡沒什麼區別吧。
沈不言想着,雖然生氣,又有點同情這個倒黴小子。
“罷了,我看看是個什麼名堂吧。”
沈不言幾步跨過那木板,站在另一棟樓的頂端。
他低頭時,發現了腳底下有着一些帶着血跡的腳印。
血跡早就乾涸了,應該是許久之前就留下的。
沈不言將這望遠鏡的鏡片都擦拭乾淨,拿起了望遠鏡站在了林季說的能看到更遠的位置,隨後將眼睛貼在了上面。
林季剛準備過來,沈不言就把他喝住了。
“別過來,在那呆着。”
“這個木板子脆的很,多一趟來回,就多一趟危險。”
林季低頭,瞧着木板子的兩側。
是一個看起來黑漆馬虎的巷子,裡面堆積了不少雜物。
林季剛準備收回視線,剛巧就看到了一個人從地下走過。
因爲這個俯視的角度,導致他只能夠看到一個頭頂。
唯一能夠確定的,剛纔路過的人是個女的。
沈不言看了片刻,收回了視線。
林季瞧着沈不言的表情,總覺得有些說不上來的古怪。
他那面無表情的樣子,是怎麼個說法?
“你搞什麼呢?回來啊,剛纔有個人過去了。”
沈不言身形微微一晃,有些搖搖欲墜。
林季難以理解,只好站在了樓頂的邊緣去伸手,想要把沈不言拽回來。
沈不言深呼吸一口氣,抓住了林季的手腕,踩着邊緣回到了對面。
“你搞什麼呢!這表情?”
沈不言閉上眼,又是猛地深呼吸一口氣。
“我突然覺得有些絕望。”
林季一愣,“絕望?什麼意思?”
沈不言沉吟半晌,眼底閃過一抹異樣的深邃。
“望遠鏡的確看的很全面,至少讓我知道了我們在什麼地方。”
他轉過臉,看着林季的時候一臉深沉。
“我不知道你到底有沒有把我們帶到二十年前。”
“但是我能確定,我們附近方圓百里沒有城區,只有樹林。”
“另外,我看到了三個跟我們這裡一模一樣的地方。”
林季聽到沈不言的話,覺得不可思議。
“跟我們這裡一樣的地方?”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沈不言搖搖頭,有些頹靡得蹲在了地上。
他一直覺得一直死亡纔是麻煩,直到現在,他才明白了什麼叫心有餘而力不足。
這方圓百里都是樹林就意味着,沒有一些過硬的荒野求生本領是在這裡活不下去的。
沈不言緩緩擡起頭,眼神中帶了幾絲不解。
就在剛纔他站在樓頂看的時候,也看到了幾個跟他所在城市很像的地方。
不能說是很像,其實就是一模一樣。
而且,就在他看向遠處那棟高樓的時候,對面有一個人的動作,跟他一模一樣。
他們對視了。
沒錯,他拿着望遠鏡跟遠處的一個人對視了!
動作一樣,穿着也是一樣的。
若不是那一杆陳舊的望遠鏡擋住了半截臉,他真的覺得有着一個碩大的鏡子懸掛在城鎮之外的空地上。
他甚至覺得,乾菜看到的一切就像是鏡像。
鏡像……
等一下!鏡像?!
沈不言渾身一顫,有些激動得挺直了身子。
這突然的動作讓一旁的林季有些發悶。
這人發什麼神經呢?
林季覺得怪異,但實話說,他不敢直言。
在林季的眼裡,沈不言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一副隨時要吃人的樣子。
他要是多說一句話,搞不好沈不言哪一根筋抽了就把他扔下去了。
林季幻想了一萬種可能,最後決定了還是沉默應對。
他向後走了兩步,專門跟沈不言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片刻後,沈不言猛地轉過身看着林季。
“你還有沒有接收到什麼信息?”
林季有些茫然,只是搖搖頭。
從他選擇了來樓頂查看後到現在系統都沒給過任何的迴應。
當然,林季也承認他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正兒八經瞭解過他的這個系統。
至少還沒揣摩透它有什麼規律。
亦或者,壓根就沒有規律可言。
看命的。
“我有個想法。”
沈不言冷靜下來,與林季正面對視。
“這周圍還有跟咱們這邊一模一樣的城鎮,但我不確定那些個城鎮的真假。”
林季有些來了興趣,挑眉瞧着他:
“你意思是我們這附近還有模型鎮子?”
說着,林季撓頭,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勁。
可能他的描述有什麼問題。
但沈不言理解了,並且點點頭。
“那不是模型,可以說是復刻出來的鎮子。”
“當然,我只是猜測。”
“畢竟這個鎮子咱們都沒弄明白……”
“而且,樓下咱們解刨了的那個……”
林季擡起手,打斷了沈不言的話。
他一臉嚴肅,說的義正言辭:
“是你解刨的,我可啥都沒幹。”
沈不言愣了兩秒,嘴角不自然抽搐了幾下,擡手就朝着林季的腦袋頂一巴掌。
“老子噢!”
“真他孃的不知道造了什麼孽了遇見你這個玩意兒了。”
林季兩手一攤,表示無辜。
“沈不言你搞搞清楚好吧,一口一個大侄子的也是你,要把我從白冰那兒擄走的也是你。”
“你現在急了是吧,是不是急了。”
沈不言被林季這耍無賴的面孔逼得有些煩躁,
“得得得,您說的對好吧,閉嘴吧您,行吧?”
“趁着我沒發火宰了你,咱就少叭叭幾句從成不?”
“聽老子說,好吧?”
“老子給你分析透徹了,離開這個鬼地方。送您回到我親愛又殘酷的妹妹手裡,讓您飽受折磨行吧。”
林季聽沈不言急眼了,心中暗爽,當即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來,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