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山頂。來回搖曳的樹木少了許多。不時傳出的微聲卻沒有變弱。
正是正午時分。一隻覓食的雀鳥然站定。驀然飛起。幾步之外。一條覓食的腹蛇也忽然立起。倏地竄開。幾秒之後伴着沙沙的聲音。蛇潛伏的漆黑甬道深處。一條略有些乾瘦的手臂忽然伸出。抓住了雀鳥剛剛駐足的樹枝。很快。手臂另一頭。蛇剛剛吐信的同一平面。宜倫楚的腦袋也忽然冒了出來。
重新見到熟悉的灼陽光鋪滿大地。宜倫楚使勁地喘息幾口。忽然之間。這位左顧右盼的中年農夫。不由自主地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
腳底下。到處一一樣。彷彿永遠看不到盡頭的熱帶雨林終於產生了變化:一直到視線能夠觸及的遙遠盡頭。一條土黃色的帶子均勻筆直。它彷彿利刃一般。兩旁千篇一律的淺綠深綠橄欖綠。淡綠亮綠酒鬆色。通通毫不留地剖成了兩個部分。
這樣就到苗英公路了麼?
儘管早有心理準備。儘管早感覺周圍的景色越來越熟悉。宜倫楚還是不敢相信地揉了揉忽然被強光刺激的眼睛。同時。由於不自覺地過分用力。農夫另一隻握住樹枝的手掌關節也已經捏的發白。
樣就到苗英公路麼?
告別淚漣漣地妻子告別老舊破落的小屋。告別很快成熟的莊稼。一路風餐露宿。翻山越嶺。跋涉攀行。奔波勞碌。宜倫楚已經度過了四天四夜。
太長了麼?
不太短了!
這僅僅是過去不到一半的時。
儘管目不識丁遲鈍呆板過。超乎思想的速度。仍然使宜倫隱約約地感覺到巨大的改變就在眼前。巨大改變即將生。
或者說。正在發生。
毫無疑。這是一段當辛苦地程。
沙毫的描述非常貼草草開地新路確實很是陋粗糙。經過了十幾座山頭的十幾條“甬道”。宜倫楚的腦袋。已經塞滿了千篇一律的,,階梯陰暗小徑凹凸地面甚至。由於熱帶日照充足能充宜倫楚還許多次頭頂垂吊而下明顯剛剛砍伐。同時也明顯剛剛生長地荊棘減慢速度。
不過。同樣也正如沙毫的描述。這些通道確實很是安全迅捷。許多看起來相當陡峭地階梯。真正踏足的時候。並不會使人膽戰心驚;許多看起來狹窄難行的拐角。真正行走地時候。並不會使人侷促拘僂。
直接。實用舒服
這並不是宜倫楚一人的感受。
一路行來。從數百名農夫的數百張嘴中。宜倫楚已經聽到了無數更加誇張。也真摯地感慨讚歎。這是宜倫楚開始產生記憶以來。第一次在曲折偏僻的荒山小徑。見到超過墓數量地活人
稍事歇息。稍稍理了理思緒。宜倫身後層層疊疊的崇山峻嶺望了一眼。作爲無數普通農夫中最爲普地一員。宜倫楚自然不懂的什麼叫“回眸顧盼”。也不白所謂的“離別愁緒”。它僅僅出自習慣。並且很快收回。
這名老實巴結的鄉巴佬怎麼也不會想到。就是他的背後。就是這些老山。這些老樹。這些七八糟。原始落後的枯燥景。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
然後他走下了同樣草草開鑿的陋山坡。
清晨礦業很容易尋找。
剛剛走下山坡。宜倫楚第一眼就看到了沙毫描述巨大招牌。它大約兩個人高。上面沒有塗畫任何與宜倫楚這種農夫不可能產生交情的冰冷文字。只繪着一隻巨大的方向箭頭。
收回打量巨大招牌的目光。宜倫楚順着箭頭指示方向。筆直走往大約百米之外的十幾間木屋。
這些木屋佔地不大。明顯出自同一種規格設計。它們均勻分佈。簇擁着中間一座特別大的房子。房子四周留出了很大的空地。
此時。站在空地的陰影範圍之內。八名男子正在彼此交談。距離越來越近。宜倫楚的線也越來越清晰。半分鐘左這名初來乍到的農夫注意到。空蕩蕩的空地上。正在談話的男子有老有少。有高有矮。有胖有瘦。不過。他們都穿着一模一樣的淺綠色鞋子。淺綠色褲子。以及一模一樣的淺綠色襯衫。
注意到他的到來。位原本談話的男子相互對視。很快走了過來。
不由自主地。宜倫楚握緊了包裹。稍往後藏。這隻包裹年代久遠。由於多次洗漿。它的表面已經褪成了灰白的顏色。比剛剛出發的時候。這隻本來就不大的裹更是乾癟許多。除了剩下的一點點食物。還裝着家裡一點點可憐積蓄的極小部分。
這也是來自卞稼村的宜倫楚。終於翻越了十幾座山頭。離開了無數華夏人都會評爲“原始”的熱帶雨林。來到了緊貼苗英公路的清晨礦業時。除了小小的希冀和微的期盼之外。攜帶的所有物品。思慮之間。兩名男子已經走到了宜倫楚的幾步之外。
左邊的男子上了年紀。他的額頭已是白髮。聲音有些蒼老。卻很是和。由於光照的關係。老頭眯着眼。稍稍偏頭。對着宜倫楚招了招手:“從哪兒來?”
宜倫楚習慣性地彎了彎腰。“吳。我……我來招
…我是關山谷的……”
老頭明顯有些驚訝。他偏過頭立刻從身旁年輕伴地臉上看到了相似的表情。
於是。老頭趕緊揉了揉臉。轉到避開陽光直射的位置。仔細打量着滿身塵土。頭髮衣服掛着許多樹枝枯葉的農夫:“卞稼村……關山谷……你……你是……你是貌宜倫楚?對。對。你是貌宜倫楚!”
被人如此肯定認出身份宜倫楚擡起手掌遮住光。睜大眼睛細細打量卻完全對面前老頭沒有絲毫印象。
“我?我是武諒丹啊……”
注意到宜倫楚的臉仍是惑。武諒丹趕緊拉過同伴。大聲說道:“這是垠先。垠先還記的吧小時候第一次來文靖的時候。你們兩個一起吃辣椒被嗆找不到……”
辣椒被嗆?
彷彿一潮水涌上海灘。兒時地記憶瞬間泛上心頭。宜倫楚立刻深深彎腰恭謹地行了後的傳統禮節:“吳武諒丹。郭垠先。”
擡起頭來。宜倫楚心中生出了地疑惑。只比父親小三五個年頭的武丹面色紅潤聲洪亮。哪裡有半點年老的跡象?他的身旁和自己差不多上下地垠先一直沒有說話。卻也是昂首胸充滿了勃勃生機。
類似的情形還有許許多宜倫楚無法一一分辨。他只注意到。對面兩人一直保持着某種似曾相識地笑。
就像對面幾人身上嶄新衣裳一樣。以往。這種類型的笑容。宜倫楚只在村莊最大地房子裡面。才能偶爾從村長的臉上看到幾次。
“貌宜倫楚……”往下山的道路看了看。老頭遲疑地問道:“關山谷就你一個人來?”
“是啊。怎麼了?”
宜倫楚點點頭。疑地看着老頭不加掩飾地失望。
“沒什麼。”老頭沒有繼續解釋。着最大的房子說道:“先去那兒吧領點東西。趁着間還早。出來還可以乾點活。”“領點東西?乾兒?什麼活兒?”
“好活兒…”
“?”
宜倫楚還待發問。卻已經被武諒丹推着往大地方向走去。
“篤篤篤……”
一直將宜倫楚推到門外。敲響房門。武諒丹才放開了宜倫楚的手臂。
“哪位?”這是一個和藹中透出威嚴地聲音宜倫楚的心跳忽然開始加速。武諒丹已經繞舌頭說道:“吳明和谷。我是貌武諒丹。帶來了參加招工的人。”
雖然聽頭髮鬍子都已經發白的武諒丹自稱爲“貌”實在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不過。此的宜倫楚。卻只覺的自己臉頰發緊。口舌發乾。
“進”門“吱”聲敞開了陽光和熱氣趁勢而入。
大門之後。一位身材魁梧。臉色卻極和善的中年人對着武諒丹輕輕點頭。讓開了門口的位置:“是這位先生嗎?”
站在旁邊。宜倫楚稍低着頭。忍不住偷偷打量。中年人提問的對象是武諒丹。眼睛也一直盯着老頭。不過。常年在林子里布置陷阱。捕捉小獸的農夫。卻分明中年人眼角的餘光看出了類似發現獵物時的審視。
這份發現。立刻使宜倫楚的腦袋埋的更底。呼吸悄然加重。
“宜倫楚?”
簡單的介紹之後。中年人稍稍偏頭。銳利的目光間籠住了剛剛擡起頭的中年農夫。“我是明和谷。暫時是這裡的負責人。”
負責人?
宜倫楚不懂的這是什麼職位。不過。他懂的趕緊將腰彎成幾乎快要折斷的幅度。無比恭謹地學着村長向某些大人物打招呼時的腔調:“您好。負責人。”
明和谷。或者說楊哥楊平輝情不禁地扯了扯嘴他趕緊咳嗽一聲。艱難地剋制了笑意。
自從被吳小雨安排爲基地留守。楊哥就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真心實意地讚歎華夏的義務教育
這位初中畢業的黑道大佬。終於無比深刻地認識到。作爲一名文化人。作爲一名高尚的知識分子。和這些大約就連“學校”這個詞彙都不認識的傢伙交流。是一件何等痛苦難熬的事情。
尤其痛苦的是。根吳小雨的明確指示十幾億身家。一分鐘幾十萬上下地楊哥還必須像在這樣。保和善慈祥的表情。使用溫和親近的語氣。擺出平緩無害姿態。像任何一位能夠輕鬆奪取“年度最佳員工”的星級酒店服務生一般。爲這羣十公里之外就透出了傻瓜氣息的鄉巴佬們熱服務。
是的操他媽地熱服務!
“吳宜倫楚……”
“是的。是地……”
不理會宜倫楚受寵若驚的傻瓜表情點頭哈腰的呆板動作。楊哥指了指擺在靠近窗戶的木製椅子。“兩請先坐下。”
無論走過去還是坐去。宜倫楚地姿勢都使楊哥想起了星條的電椅極刑。
與此同時。剛剛坐下或者更確切地說。剛剛學武諒丹地模樣。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屁稍微沾到椅子邊緣的宜倫楚終於草草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地環境。
僅僅幾眼掃過。宜倫楚已經發現。自己的屁股貼着嶄新打造的木椅;木椅對面。擺着嶄新打造地木桌;木桌後面安着嶄新打造的木窗;木窗上方。架着嶄新打造地木樑。
房間裡絕大部分家都是全新打造不過。曾經從早逝父親那兒學到了一丁點木匠活兒的宜倫楚。很容易地看出。這些傢俱。用地都是山上隨處可見的普通木頭。卻都塗上了珍貴的光滑油漆。釘上了昂貴的堅硬鋼釘。
站在木桌後面的楊哥耐心等待。直到宜倫楚結束了東張西望的舉動。才舉起早已拿好的一頁紙張:“吳宜倫楚。歡迎加入清晨礦業。爲了方便日後的管理工作。現在請幫忙填寫一份表格。”
什麼叫表格?宜倫楚偏頭望向武諒丹。露了正常人聽到陌生詞彙時的迷惑表情。
儘管已經開始習慣這種情況。楊哥還是再次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我問。你答。”
“是。是。”
“姓名?”
“貌宜倫楚。”
“怎麼拼寫?”
什麼叫拼寫?宜楚偏頭望向武諒丹。楊哥咳嗽了一聲。“好吧。好吧。我自己來。宜…倫……楚……”
提問繼續:“住址?”
什麼叫住址?宜倫楚偏頭。楊咳嗽。“……也就是說。你以前住在哪裡?”
“山谷。”
“民族?”
宜倫楚武諒丹趕緊幫忙回:“務新族。”
“生日?”
什麼叫生日?簡直形成了慣性一般。宜倫楚又一次偏開了腦袋。
“生日”也沒有聽說過。或者。就“生日”也不存在記憶的價值麼?
也不知什麼緣故。忽之間。楊哥失去了咳嗽的望。他的嘴巴仍然微微上翹。臉上卻只剩下嚴肅凝重。再看不出絲毫嘲笑譏諷的表情。同時。這位以往多次前來海洛國進行特殊業務。很少和普通海洛居民交流溝通的黑道大佬。絲毫沒有察覺。不知不之間自己的聲音忽然柔和了幾分:“……也就是說。你現在的年齡。”
“37歲。”
……
……
接下來的交流。楊掉了慣常的咳嗽。或許是這個緣故。表格填進度加快了許多。
大約十分鐘左右。楊哥收起了表格。結束了詢問。之後。這位曾經的黑道大佬。現在的酒,服務生藉助房間裡早已準備好的許多工具。分別測量了宜倫楚的身高。體型;從正面側面背面的角度。分別拍攝了幾張規規矩矩的的照片;剪下了一小的頭髮。抽取了半支試管的血液;取的了左右手所有的指紋掌紋;以及其他繁瑣的等等等等……
這些事情。大約耗費了半個小時左右。
做完這些。從始至都保持着莫名其妙手足無頭昏眼花等等症狀的37歲農夫。終於獲的了一點點可以休息的時間。此外。也直到這個時候。宜倫楚再一次將屁股擺木椅上的動作。才真正適用於“坐這個動詞。
之前進行的檢查測項目繁瑣。要求嚴格。許多特殊的項目。大約就連普通華夏人都未必有機會經歷。來自大山的宜倫楚。自然更是任何一種都聞所未聞。
或許是犯下了太多地錯誤或許是見識了太多無法理解的事物。總之。儘管楊哥始終保持顏悅色。耐心細緻。坐下之後。宜倫楚還是感覺自己的腦袋充滿了糊。也充滿各種各樣的提示和指令。他深深地埋下腦袋不敢東望。
這段大約持續了兩三分鐘。
“好了……”
聽到楊哥的聲音。倫楚趕緊擡起頭來他立刻看到。對面的“負責人”正不停地蹲下站起不停將一包又一包覆蓋着透明薄膜的物品。一一從桌子地下襬到他地面前:
“吳宜倫楚……這你的洗用這是你地衣服這是你的鞋子。這是你的水壺。這你的鋪蓋這是你地……”
我的?
什麼叫我地?
眼前的包裹越堆越高。宜倫楚的眼睛也越瞪越大。
終於。最後一次站地時候楊攤開了空空的手。“吳宜倫楚請小心保管這些物品。如果發現損壞缺失的情況請儘快到這裡來調換。另外。這些物品地所有權歸屬清晨礦業。離職必須歸還……當然。我希望這種情況不要發生。”
望着辦公桌上滿滿當當的包裹。宜倫楚感覺腦袋裡面地漿糊濃度又升高了一些。他不由自主地又一次偏頭望着武諒丹的方向。
“謝謝。謝謝您。”
武諒丹立刻站起來。麻利地收起裹。拉住已經說不出話來地宜倫楚趕緊道謝。“等一下。還有最後一件事……”
兩人還沒有轉身。楊哥忽然低下頭。從辦公桌找出記事本。擡起頭對着宜倫楚說道:“現交給你第一項工作……”
從記事本撕下一頁寫了幾筆。楊哥將它鄭重地交到宜倫楚的手中:“知道這是什麼嗎?”
望着幾條彷彿可以跳出紙張爬行的。宜倫楚理所當然地搖了搖腦袋。
“這是宜倫楚。也就是你的姓名。一週之內。請務必將它記牢寫熟。以後。用的着的地方絕對很多很多。”
不由自主地。宜倫倏地低下腦袋。加上剛纔匆匆一撇。這是度過了三十七個年頭的中年漢子。第一次親眼看見自己的姓名。
忽然之間。宜倫楚握住紙張的右手。瞬間冒出了明顯的青筋。這隻手掌的掌背。早已由辛苦的生活留下了許多記
時。它的掌心。滲出了細細的汗水。
“好了就這些…請稍等一會我和你們一起出去。”
說完。楊哥習慣性地笑了笑。同時也習慣性地往桌面掃視。他的身前。擺着一隻剛貼上了“倫楚”這個標籤的小小紙盒。裡面放着剛纔收集的所有資料樣本。及所有的測量結果。
仔細檢查。確認無誤。楊哥走到房間的角落。在一隻衣櫃大小的鋼櫃旁邊停下了腳步。隨即楊哥伸出左手食指。在鋼櫃左上部的液晶小鍵盤上。快速按了幾下。同時也將自己的手掌按到了鋼櫃右上角標着一隻圓圈的位置。
幾乎是同一個瞬間。圈開始微微發亮。此外。一道更加微弱。甚至無法使用肉眼觀察的光也從鋼櫃頂部射出。迅速掃過楊哥的身體。
沒有任何提示。有任何聲音。幾秒之後。原本光滑可鑑。看不出任何縫隙的鋼櫃頂部。忽然滑開了一小塊鋼板。露出了一處高二十二釐米。寬八十五釐米的小活門。
這些數據。全部來自吳小雨面寫的使用守則。這份使用守則。哥的印象非常深刻。這不僅因爲吳小雨當面書寫的時候。筆走龍蛇。速度飛快。卻又棱角分明。方正筆挺。簡直顛覆了楊哥關於書寫的念;同時。也由於守則最後。吳小雨一氣呵成地寫下了八個清清晰晰。時透出了寒冷氣息與血腥氣息的優美文字:“操作失誤。後果自負”。
對於飼室內呆了足足上百天的楊哥來說。所謂後果”是絕對不可以負一負的。
於是。吳小雨漫不心。花費十分鐘寫下的使用守則楊哥廢寢忘食。花費了一天一夜。終於硬生生地背的滾瓜爛熟。
沒有絲毫停頓。沒有絲毫。看見活門敞開。楊哥立刻稍稍墊起腳尖。托起標着“宜倫楚”的小小紙盒。小心翼翼地放了進去。
由於位置太高的緣。楊哥的視1,受到了一定的響。不過他還是可以很容易地看見。此時。分成五欄。總共可以放進一具成年人屍體的空間。只整整齊齊。同時也稀疏疏地擺着數十隻紙盒。剩下的位置還有許多許多。
沒有繼續打量。塞入紙盒。楊哥很快關閉活門。完成這一。哥輕輕地吐出一口長氣。嚴肅的臉色也立刻輕鬆了許多。
“好了。我們走吧。
”
完全轉過時候。楊哥已經恢復了和-近的表情。
房間的木門輕輕敞開。三人重新回到了烈日之下。
至此爲止。和垠先。武諒丹。沙毫。甚至楊哥一任何一位新加入清晨礦業的員工都必須接受的例行手續。宜倫楚已經基本完成。
例行手續的檢測過繁瑣細緻。程序衆多。不過。其中例如姓名年齡地址身高。重視力之類的等等簡單數據。和許多公司企業一樣。僅僅用於普通的備案存檔。
真正用的上經過特殊改造的鋼製立櫃。同時也間接導致了楊哥將十幾守則背誦的滾瓜爛熟的罪魁禍首。是1A748親自擬定的小部分檢測內容:抽血。毛髮。掌紋。聲音。以及其他的幾項特殊項。
這些樣本和資料。當寄生體從深山之後。會盡快抽出合適的時間。利用1A7489指導改造的某些儀器。進進一步分析歸類。務必爲每一位清晨礦業的員工。都從容貌。聲音。體味。血型。指紋DNA等等方面。通通建立一份儘可能詳盡的個人資料。
這樣做的最終目的。然是爲了將來基地發展之後。必定隨之誕生的違規犯罪甚至更加嚴重的顛覆行爲提高預防和阻止的效率。
1A489的要求很低:基地之內任何不允許的行爲一旦發生。只要曾經踏上事發地點的地面。呼吸事發地點的空氣。提及事件相關的言辭等等情況任一發生都立刻進入相機構的涉嫌名單。
當然。真正實行這方案。除了種苛刻的技術條件。合格的技術人員。還必須本身就已經擁有一定的實力。
現在的清晨礦業。員工不足一百。木屋不足二十。這麼一點點可憐巴巴的人口和建築。甚至用不上安裝於各處隱蔽地點的攝影鏡頭。僅僅是寄生高達33的能力就可以完成所有的監視任務。總而言之。就算是1A7489龐大複雜的海洛國基地計這也是一項註定了長期投入。見效緩慢。卻又勢在必行的重要細則。
是的。非常重要。
除了針對清晨礦業的員工。可以預見的未來。這項細則還會擴大到任何前來清晨基地的碳基猴子。也會採取更加隱蔽。加先進的方式收集信息。
觀念不同。目的不同。佈局規劃也就大相徑庭。
爲了離開這顆該死的。荒蠻的。落後的土著星球。類似“基因數據庫”這種塞爾聯盟體正嬰兒都不屑一的弱智玩具。1A7489從佈滿了灰塵與渣的記憶角落。翻出許許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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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構思。認真寫。
堅持未必勝利。辛勤期盼回報。
如果條件允許。還請訂閱支持。
非常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