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凝瞧出端倪,即刻高聲命令道,“既然憐翹沒有任何交代,那本宮可就要動手了,劉睿,把這蒼耳子油給憐卉灌下去!”
憐翹見狀趕忙高聲吶喊,“不要!”
劉睿瞬時頓足,只見憐翹含淚道,“皇后娘娘,一切都是露嬪娘娘的主意啊,奴婢是露嬪身邊的侍婢,露嬪娘娘說憐卉若不聽她的話,她便要了奴婢的命,憐卉也是不得已啊。”
蘇婉凝撫了撫指間玉戒,清冽道,“憐翹,本宮自知你們姐妹情深,可如今有人要害死本宮,難道你要本宮不予追究嗎?我若不處置了你妹妹,日後本宮在這後宮該如何立足?又該如何警示宮人呢?”
“皇后娘娘,奴婢求求您,放過憐卉一條生路吧,您怎麼懲罰她都行,只要您別要了她的命,奴婢在這世上可就這麼一個親人啊!”
蘇婉凝沉沉嘆了口氣,“其實本宮知道,即便處死了你妹妹也是解決不了這件事的,既然有人要害本宮,本宮自是咽不下這口氣。”
憐翹即刻會意,跪在地上停止了哭泣,吸了吸鼻子,稍作思索,目光透着堅定,“皇后娘娘要奴婢怎麼做?只要能放憐卉一條生路,奴婢願意做任何事。”
蘇婉凝瞬時滿意一笑,“宮裡既然有人要害本宮,本宮自然是留不得的,你是露嬪身旁的侍婢,定是知道該怎麼做。”
憐翹一時眉頭緊蹙,轉首瞧了一旁的憐卉,雖有幾許不忍,可還是開了口,“露嬪與宮裡侍衛劉喜有私通。”
蘇婉凝頓時一驚,“確有此事?”
“皇后娘娘如今握着奴婢妹妹的命,奴婢怎敢說假話。”
蘇婉凝一時蹙眉,擡手捏緊軟榻上蹲桌的桌角,略顯幾分躊躇,她在仔細思考此事,她萬萬沒想到,露嬪居然敢做出這樣膽大妄爲的事情,居然和一個侍衛苟且。
良久,緩緩開了口,“翠雲,把憐卉也鎖進柴房裡去,沒有本宮的命令,不得釋放。”,翠雲即刻應下,攜着憐卉離開了。
蘇婉凝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憐翹,冷冷道,“你先去門外候着,叫人看着她。”
憐翹應聲起身,“此事好像是背後有人要挾露嬪這麼做的。”,隨後便轉身悻悻離去。
待翠雲回來,蘇婉凝面色陰沉道,“你們可有什麼好法子。”
翠雲即刻開口道,“皇后娘娘可要露嬪娘娘的命?”
蘇婉凝緩緩搖首,“我要她的命作何?她雖有錯,但卻不至死,事到如今,憐翹沒必要騙本宮,本宮該除的人,是指使露嬪的那個人。”
劉睿一時爲難道,“這可難辦了,如今若想查出那個人是誰,有些無從下手啊。”
蘇婉凝眉心微蹙,“如今宮裡不過就那麼幾個人,新進的答應雖然對本宮專寵不滿,但只怕也不敢對本宮做什麼,看來是她了。”
翠雲有些不解,“皇后娘娘是在說誰?”
蘇婉凝冷冷一笑,“除了靈貴人還會有誰,她入宮這麼久了,一直安分守己,本宮還想着她入宮必定不會安分的,沒想到終究還是動手了。”
翠雲即刻問道,“那主子的意思是?”
“這個露嬪在毓秀宮爲非作歹,本宮早就看不慣了,再說靈貴人並非等閒之輩,本宮不能給她任何擴張勢力的機會,所以本宮不能放過露嬪。”
蘇婉凝的這句話,使得劉睿和翠雲犯了難,翠雲道,“主子若想如此,就要從露嬪娘娘和劉喜下手。”
蘇婉凝沉沉嘆了口氣,“可本宮如今卻沒有任何證據。”
忽然,劉睿靈光一現,“奴才有個辦法。”
蘇婉凝追了句,“什麼辦法?”
劉睿瞧了瞧四周,細語道,“主子,奴才可斗膽借一步說話?”
蘇婉凝緩緩頷首,劉睿上前在蘇婉凝耳邊細語着,半晌,劉睿站回原處,蘇婉凝面色陰沉,“你可有把握?”
劉睿堅定頷首,“奴才之前做過,對此事很有信心。”
蘇婉凝瞬時冷漠一笑,“如此甚好,劉睿,就照你的法子辦。翠雲,你辦事本宮向來放心,你也去吧,本宮就在這等着你們。”
二人即刻應下,步伐一致的轉身而去。
十日後的淺夜,蘇婉凝與太后對坐於軟榻之上,聽着外面呼呼的寒風吹過,蘇婉凝有些心煩意亂,對太后道,“聽着這風聲,蘇婉凝心裡真是煩得很。”
太后淡然一笑,“如今正是嚴冬,這風自然颳得歡了。”
“姑母就好了,整天靜心毫無雜念,這夜裡可是苦了臣妾,風聲吹得響,臣妾經常睡不着。”
話到此處,蘇婉凝又連忙跟了句,“說到這臣妾倒是想起個事兒,臣妾聽說姑母最近喜歡讀佛經,臣妾特地抽空給姑母抄寫了一份,可覺得佛經字體太小,臣妾這次給姑母抄的佛經只顧着字體規整,真是考慮不周。”
太后欣慰一笑,“你能爲哀家抄寫佛經,哀家就很高興了,那些佛經哀家都念了許久,就算不看也可以背下來。”
蘇婉凝此時淡然一笑,“其實要說起書法,這宮裡還是露嬪最爲精湛,上次臣妾偶然看到一次,真真是慚愧。”
太后連連頷首,“嗯,露嬪的字的確是好。”
蘇婉凝瞧了瞧太后的面色,試探着開了口,“那何不讓露嬪爲祖母抄寫經文?”
聽聞此話,太后面色微變,“罷了,你的字也算雋秀,哀家看着舒服。”
蘇婉凝知道這是太后不願用露嬪,可瞧了瞧天色,已然知曉時辰已到,可又知太后不是好唬弄的主,所以一時躊躇該如何再開口,蘇婉凝斜視了太后一眼,正瞧着太后端起茶盞飲茶,緊了緊絲帕又道,“臣妾記得原來露嬪倒是挺孝敬您的,自打這次回宮,也不見露嬪來探望您了,哎,臣妾也是天真,居然想着讓露嬪幫您抄寫經文,想必她自是也不願的。”
此話引得太后斂起殘留笑意,若有躊躇之意,被蘇婉凝這麼一提,太后自然會多想,當初可是太后讓露嬪出宮回府的,如今露嬪疏遠太后,難免讓太后以爲露嬪是還在怨她,一時有些不高興,語聲清冽,“來人啊,去叫露嬪過來。”
柳姑姑即刻應下,隨後
轉身而去。
蘇婉凝又是一笑,“姑母,這麼晚了,爲何要讓露嬪前來?”
太后繃着臉,“你不是誇她字寫的好嗎?所以讓她給哀家儘儘孝道。”
蘇婉凝頓時滿心得意,朝着翠雲使了眼神,翠雲即刻會意,瞧了瞧四下,悄然無聲的偷溜了出去。
蘇婉凝與太后有一嘴無一嘴的聊着,卻怎也不見柳姑姑回來,蘇婉凝又擡首瞧了瞧天色,擔心着“那邊”是不是出了什麼差頭,瞬即道,“姑母,時辰不早了,臣妾就先回去了。”
太后此時微微頷首,“也好,這麼久了,怎也不見露嬪來?”
“許是露嬪已經歇下了,怎也要梳妝一番的。”
話畢,蘇婉凝便起了身,其實柳姑姑這麼久也不見人,她心底也萌生了幾分忐忑,唯恐計劃好的事情出了變故。
可怎知剛到了門口,便瞧着柳姑姑急匆而進,面色夾雜着十分的恐慌,蘇婉凝見狀故意放慢腳步,便瞧着柳姑姑走到太后身前,在太后耳邊低語,只瞧着太后面容剎時變了色,即刻驚訝憤慨,“什麼?”
柳姑姑言道,“奴婢親眼所見,眼下奴婢已命人封鎖了露嬪的臥房,此事事關重大,奴婢不敢擅自做主,特來請太后過去。”
太后即刻眼睛裡含有怒氣,嘴脣和麪頰掩含憤怒,果斷起了身,疾步出了內閣,並直徑越過了蘇婉凝,蘇婉凝見狀故問,“姑母這麼晚了是要去哪裡?”
太后瞬即頓足,轉首瞧向蘇婉凝,嚴肅的直視了蘇婉凝數秒,淡淡開了口,“你也隨哀家來吧。”
蘇婉凝頓時蹙眉,應了一聲便跟着太后前行。
待到了露嬪的臥房門口,宮女瞧着太后前來,趕忙上前祈求着喚了一聲,“太后……”
太后連瞧都未瞧一眼,彷彿視一旁宮人如不存在一般,面色憤然的直徑越過。
待推開房門,便瞧着露嬪穿戴凌亂的坐在木椅上,旁邊跪着衣衫襤褸的侍衛,蘇婉凝自知事情已經成了,脣角頓時勾起一抹陰冷之色。
露嬪見太后前來,一時間甚是膽怯,慌張起了身,剛施了一半的禮,便瞧着太后揚手便甩了一巴掌,力道蒼勁十足,生生打得露嬪跌倒在地,露嬪捂着紅腫的臉龐,一行淚順着臉頰而下。
只聽着太后憤怒喝道,“做了如此苟且之事,你還有臉哭?給我跪起來!”
露嬪一時也是害怕極了,慌張着起了身,哽咽着微微抽搐。
太后極其厭惡的瞥了露嬪一眼,當即怒罵道,“露嬪,你真是不要臉,深夜與侍衛在臥房私通!可還知廉恥!”
“露嬪,你……”,蘇婉凝故作驚訝着欲言又止。
露嬪即刻眼含憤怒,高聲喝道,“露嬪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露嬪一時也是嚇得不輕,顧不得跌倒疼痛,忙是起身跪在地上,眼含淚花道,“嬪妾知錯,還望太后恕罪。”
太后一時氣急敗壞至極,指着露嬪大罵道,“怎也是出自官宦的千金,居然做出這等苟且之事,你不要臉,我皇家還要臉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