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譚新、喬睿等去醫院看望受傷的季小斌,雖然隔段時間他總會掛點小傷,但是這次不同。
這次他傷的很慘,左臉淤青,右臂骨折,渾身上下其他小傷不計其數,爲什麼會如此之重呢?追溯最根本的原因居然就是因爲他那位新交的非常漂亮的女朋友!
紅顏禍水,也是典型的美玉無罪,懷璧其罪!
大家還記得喬“市長”的老鄉珊珊吧,她也姓喬,“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的那個“喬”——我早說過了,她是一位很漂亮的女孩子,但是卻被眼賊的季小斌“近水樓臺先得月”了。
因爲珊珊長得太漂亮——確實不是一般的漂亮,一來便被稱作“班花”。關於這件事還有一個很搞笑的典故。據說剛開學的時候,整理教室,教室裡有一些閒置的盆栽,班長分派她搬花,所以後來大家都稱她“班花”!不管這件事是真是假,但她的容貌卻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班花一稱當之無愧。所以自然追求的人就多,這些人自然而然的就升級成了情敵,有些人事情做得過了,難免產生衝突,偶爾爭執動動小手自然難免,只不過,以往以季小斌的剽悍,只有他揍人沒有人傷他的先例,沒想到,第一次陰溝翻船竟會這麼慘!
據說是我們缺席的慶新晚會,新新人類喬姍姍被班級推薦登臺獻歌,那晚長裙曳地的珊珊在臺上魅力稍微過了那麼一點,結果引得臺下口哨不斷。不巧坐在季小斌旁邊一位眼鏡男齷齪的說了一句:“歌美,胸前溝壑更美!”季小斌近來有些驕橫,聞言當場揮拳砸向了眼鏡男,眼鏡男雖然慫,但眼鏡男身邊還有七八個幫手!
爲了表示他們不是吃素的,立刻圍了上來。
眼鏡男眼鏡碎了,鼻樑流血,他的夥計們不願意了,二話不說七腳八拳的就湊了上來!
譚新看着躺在病榻上的季小斌,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你不是號稱全校第一打手嗎,怎麼才兩三癟三就把你撂倒了?”
季小斌不以爲杵,自嘲的笑笑,說:“大家知道的,禮堂那麼擁擠,座椅間排距又很小,手腳不好施展,再加上當時你們哥幾個不在,好漢難敵人多,一場混戰下來,莫名其妙哥們就這躺這兒了!”
看着身邊照顧的喬珊,再看看傷痕累累的小斌,我一時想到很多事情。
這究竟是紅顏禍水,還是好事多磨?
我總認爲,一個人如果沒有太大的本事,擁有一件世所罕見的寶器無疑就是場災難!美人與寶物豈非都是容易令人覬覦的?如果沒有天大的本事,在別人侵犯的時候,自己心有不甘發生爭執,小則破財,重則喪命!如《鑽石王老五的艱難愛情》裡所描述,大學生郝良噩運的開始豈不正是因爲認識了林雨馨?林雨馨的美貌引起了地產大腕孟皓的注意,於是一場爭奪戰下來,郝良敗的慘不忍睹,不僅自身被火燒成殘廢,身心也發生鉅變,最後的下場是失魂落魄喪身車底,死無全屍,結局兩個字可以形容,就是他名字的諧音——“好涼”!
自古以來,情之一字釀成的災難不計其數,吳三桂的“衝冠一怒爲紅顏”,結果顛覆了整個大明江山,就是最真實的見證!
再近一點一如眼前的季小斌,好勇鬥狠剽如他也有陰溝翻船的時候,更別提其他人員了!
我想到了我自己,我也遭遇過同樣的麻煩,但是這矛盾卻是因我而起,因爲畢竟是我第三者插足,造成了人家的不便!按我朋友的立場,人家奮起捍衛自己的感情當然不會錯,而我,只是個胡亂破壞人家感情的十惡不赦的第三者而已,怎麼對付都不過分!
自己女朋友總被別人糾纏不清,換作我也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當後來龍毅學姐告訴我藍鉛鉛的那個他要來找我麻煩時,我一點也不覺的意外!
當然,我並不擔心這些,並不是因爲藍鉛鉛極力勸阻的原因,其實仔細想想,我難道就沒有想狠狠揍他一頓的**?即使不是單打獨鬥又如何?別忘了,我們宿舍還有季小斌這一頭野豹子!
但是我師出無名,我不會那麼笨和衝動,衝動是魔鬼,如果真的揍了那小子一頓,不僅不會取得任何好處,反而會因此惹得藍鉛鉛恨我也說不定。女人天生都喜歡憐憫弱者,捱了揍的傢伙不僅會因此得到情人溫柔的照顧,更重要的是還更加鞏固了藍鉛鉛對他的感情,而我,卻很可能確確實實成爲一個好勇鬥狠的小人了!就像馬文才揍了梁山泊一頓一樣,一時的痛快,結果卻是雞飛蛋打,弄得自己裡外不是人,輸的一敗塗地!
所以,我幹嗎要成全他?幹嗎要傻到成爲人家感情的加固劑?但是,如果是他自己找上門來的話效果就不一樣了,到該出手的時候,我想,我是決不會客氣的——不論最終誰被誰打的站不起來,最少出了一口惡氣。
聽說藍鉛鉛爲此還和那傢伙吵了好幾次,我並不感到高興,反而更覺孤單!
爲什麼?試問,兩個人感情到了什麼程度纔可以像這樣肆無忌憚的吵架?人家不來和我吵,不是因爲對我多麼好,只不過是因爲我不是“自己人”而已!我只是個普通的朋友,只能永遠客客氣氣的對待,客氣的對待本沒什麼不好,只不過這樣的話就代表自己永遠也不會真正走入人家心裡,你永遠只是一個“外人”!
呵呵,忽然我感到自己的好笑,自己真是個了不得的醋罈子,居然連人家的吵架也要妒忌,真是病到無法救了!
也有點自艾自憐,這樣算什麼,自己愛的這麼深只是一廂情願,在別人眼裡,人家堅守了自己的愛情,而自己只是個無足輕重的第三者而已,他們感情生活中的一點小插曲!我甚至可以清楚的預料到未來的某一天,他們當着自己孩子的面講述自己當年的這段感情時那傢伙或許會笑着這樣說:“當年啊,你們的媽媽非常的漂亮,比現在你們看到的還漂亮,追求她的人可以排成一條成龍,甚至有一個人追了竟有一年。幸好那時我和你們媽媽感情非常好,沒受到一點影響,所以現在有了我們這個家,有了現在淘氣的你!”倚在丈夫和孩子一旁的她只是一臉幸福滿足的笑,自己卻成了他們愛情堅貞不渝的見證!
我想我的妒忌心又開始作祟了,但是即使真的如此又能怪得了誰呢?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一廂情願、自作自受罷了!
可是我不會後悔今天的所作所爲,爲自己的愛奮不顧身爭取,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無論結果怎樣,我想,我都已經努力的去做過,無負自己的內心。
爲什麼總是有些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呢?總要到失去的時候才後悔莫及?
我看了一眼明明還沉浸在分手痛苦中現在卻裝作若無其事和人談笑風生的譚新。
想到了前段時間碰到了易曉荷。
我路過水房碰到她在打水,她喊住我,說一起走走,我就幫她提着水壺約着在操場走一走,順便幫着譚新打探一下陶桃的口風。
夜色如水,她剛洗過的秀髮似水柔滑,似夜色朦朧,似鮮花芬芳迷人。
我們先是默默走了很長一段路,她忽然沒頭沒腦的問我一句:“你怕鬼嗎?”
笑話,誰不怕?我點頭。
“你看看我!”我們本來並肩同行,她忽然停住,用一種幽幽的聲音叫住我。
我回頭去看——差點坐倒——後面一個微微低垂着頭披頭散髮的女子幽魂一樣站在身後——夜色薄霧,月籠輕紗,清風徐徐,一身雪白裙裝和散亂的秀髮同舞,像極了《午夜兇鈴》裡貞子的現實版!
“我……這……個……樣……子……你……怕……不……怕?”她故意扭曲並拉長自己的聲音,夜色下竟真的有些鬼氣——雖然我明知道是假的,也禁不住後背生出一絲絲冷汗,強笑道:“你做什麼——開什麼玩笑?”
她低着頭向我幽幽走近一步,我下意識的退後,她忍不住輕笑,繼續用那陰冷恐怕的聲音說:“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說……謊……話,今……晚……就……可……能……有……這……樣……一……個……女……去……你……牀……頭……作……伴!”
我禁不住打了個寒噤——怎麼越漂亮的人扮成鬼越嚇人呢?原來的陣陣涼風也忽然變成了陰風陣陣!
不過,一口氣說這麼多,她的氣好長啊!
“你問吧?我知無不言!”說實話,我被她散亂黑髮下故意露出的斜向上翻的白眼望着心裡有些發毛。
“譚……新……是……不……是……在……玩……弄……陶……桃?”她又向我逼近了一步,神態語氣很有點女鬼上身的味道,看得我胳膊上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於是不用問我也琢磨出來了,想必現在不僅陶桃,估計連同她的好友都一起恨上了哥們譚新!
“這個我真不知道,你還是讓女鬼去審譚新吧?”我連忙後退,真有點受不了了。
“算了,不玩了,膽子這麼小!”她笑着將長髮撥回腦後,重新恢復她明媚的笑容,我終於長吁一口氣:“有這麼玩的嗎——人嚇人嚇死人知道嗎?”
“生平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怕什麼?”她振振有詞質問,“難道你……”
“天色不早了,我想我還是送你回去吧!”我急忙轉換話題。
她衝我點點手指,笑而不語——搞得真像我有什麼不可告人秘密似的——這下冤大了!
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就夢到這樣一個披頭散髮臉色蒼白的女鬼低着頭慢慢向我靠近,問我有沒有做過虧心事——我一下驚醒了!
背後完全溼透了——笑話,誰沒有做過一兩件虧心事啊——有這麼審人的嗎?
人生而即有罪——基督教“原罪”的教義我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