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們該做什麼？”烏龜看着錢倉一。
“南轅已經失敗，這一次，全雲公寓不會再拒絕我們開出的條件。”錢倉一沒有與烏龜對視，而是看向全雲公寓所在的地方。
“你這麼肯定？”烏龜深吸一口氣。
剛纔被抓到照片中的場景歷歷在目，他甚至有些後怕。
如果沒有千江月，或者剛纔發生一些意外，現在的情況會完全不同。
就算之前錢倉一的猜測正確，可他也只是人，能否預測全雲公寓的想法本身就需要打一個問號。
“我不確定，你們也無法確定。”錢倉一搖頭，“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辦法。”
“你的意思是，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重新回到全雲公寓？”A走上前詢問。
“從理論上來說，我們不進去也行。還記得住戶獲得鑰匙的過程麼？”錢倉一搖頭。
“你的意思是我們只要等着就行？”A繼續追問。
這一次，錢倉一沒有馬上回答，他轉過頭看着A，審視的目光從A的頭掃到腳，又從腳掃到頭。
“如果你是在讓我教你怎麼做，那我的回答是‘我不承擔任何後果’。”錢倉一的語氣異常平靜。
平靜到周圍的溫度似乎都降低了少許。
這時候，鷹眼開口。
“考慮實際情況，進去的人需要保證自己能夠安全出來才行，但這個保證顯然不是絕對，因爲我們不知道全雲公寓是不是還留有後手，是不是還有更卑鄙的手段。”
“以目前我們瞭解的情況來看，能夠進入全雲公寓與之談判的人只有蒼一、千江月和皮影戲。”說到這裡，鷹眼看了一眼烏龜等人，“你們的情況我不是很瞭解，但從剛纔你們處理危機的方法來分析，你們應該不具備這樣的能力。”
“其中，蒼一因爲已經被全雲公寓驅逐，所以無法進入全雲公寓，所以這件事只能由千江月和皮影戲來完成，千江月身體虛弱，各方面的狀態都不太好，簡而言之就是不穩定，因此，這件事實際上只能由一個人來做。”
最後，鷹眼將視線停留在了皮影戲身上。
在鷹眼說完的瞬間，皮影戲也知道了答案。
她想了兩秒，“我去和全雲公寓談判，這的確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以八人作爲一個整體來考慮，這是最妥當的辦法，但是風險，卻只由她一人承擔。
皮影戲站起來向全雲公寓走去，她的合同，鷹眼已經在之前交還到她的手中。
夜風吹拂着她的長髮。
皮影戲站在全雲公寓門口，在進入之前，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疲憊的衆人。
“放心，如果你遇到危險，我們會救你的。”錢倉一的聲音傳入皮影戲的耳中。
聽到這句話，皮影戲笑了一聲，她右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隨即踏入全雲公寓。
大廳內，照片散落一地，彷彿被人隨手丟棄在地上一樣。
在皮影戲進入全雲公寓之後，照片無風自動，爲皮影戲讓出了一條路。
同時，皮影戲放在身上的合同不知爲何，忽然開始抖動，而且很強烈。
皮影戲將合同握在手中。
“你一定聽得到我說的話，我們想和你重新簽訂這份合同！”皮影戲在大廳當中高聲大喊，她的聲音，即使在全雲公寓外也能夠聽到。
“南轅已經消失，你最初的計劃已經失敗，我們是你最好的選擇。”
說話的時候，皮影戲環顧四周，她非常小心。
大廳當中，什麼都沒有發生，鴉雀無聲，甚至，連住在全雲公寓的非演員住戶都沒有任何反應。
這一點，演員已經見怪不怪，自願躲在全雲公寓的人本身對周圍的事情就不太關心，更不用全雲公寓還有可能在其中進行干擾。
“考慮一下，這是雙贏。”皮影戲繼續說。
她現在非常緊張，在以前，她還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突然，一張平平無奇的照片慢慢從地上飛起，向着皮影戲所在的地方移動，皮影戲自然也看見了這張照片，她後退一步，保持着安全距離。
不一會，照片落在了皮影戲的手上。
照片中不是全雲公寓的景象，而是一行字。
【你們遲早會離開這個世界，與你們簽訂合同毫無價值。】
看見這行字，皮影戲心中有些高興。
無論如何，至少全雲公寓願意與演員進行交談。
這是非常重要的一步。
皮影戲沒有馬上回答，她在心中思考。
全雲公寓仍然對地獄電影念念不忘，對它來說，獲得地獄電影的信息是最重要的事情，不過這並非說明我們與全雲公寓簽訂合同毫無意義。
前者，我們無法與南轅相媲美，可是我們依然能加快全雲公寓的擴張速度。
針對這一點就好了，全雲公寓像是商人，就算賺的錢再少也會去賺，只要不虧本就行。
想到這裡，皮影戲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我們能夠成爲你力量的延伸，活躍在世界各個角落，幫你引誘符合要求的靈魂，而你，不過只是用極微小的力量稍微保護我們下就行，無論怎麼想，這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再說回來，地獄電影的信息真的是你能夠獲得的麼？你對我們來說是無敵的存在，可是對地獄電影而言，你的存在應該也只是不過如此。”
“大部分時候，選擇都會多過兩個，最好的選擇沒有了，還有稍微差一點的選擇，不是沒有了最好的就只能選最差的。”
說這些話的時候，皮影戲感覺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這是她第一次以平等的姿態去面對那些無法理解的存在。
照片上的字開始變化。
【只能是你一個人，我不需要那麼多。】
“人的力量極其有限，一個人根本不夠，至少需要八個人！”皮影戲搖頭。
在這種事情上，她不可能妥協。
妥協，意味着背叛。
【一個人。】
“八個人，一個都不能少！”皮影戲的語氣更加堅定。
【一個人，不願意你就離開。】
看見這行字，皮影戲的心咯噔一下。
她有些猶豫，這時候，她忽然想到自己在購買的書籍上看過的例子。
皮影戲面不改色，轉身向門口走去，腳步堅定無比。
走了兩步之後，她將手中的照片向地上一扔，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
大廳的門忽然被關上。
皮影戲走到門前，雙手用力將門拉開。
此時，她的背上已全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