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不在乎機會,有的人在乎機會。
目的不同,看法也不同。
當初建立地獄歸途團隊的時候,三人已經交流過各自的看法。
錢倉一有自己的想法。
一直都有。
宣紙轉頭看着地面,雙眼出神,接着笑了一聲,答道:
“這還得從地獄電影的目的談起。”
“大部分演員的看法都差不多,認爲地獄電影正在利用我們進行某種戰爭,也可以認爲是在掠奪資源。”
“如果將我們看成士兵,會顯得有些奇怪。”
“因爲從某種角度來考慮,的確存在粉絲以及需要演技的時刻。”
“假如只是爲了娛樂或者心理輔導,意義根本不大,更像是某種程度上的妥協。”
“爲了商業價值而做的妥協。”
“當地獄電影選中我們的時候,爲什麼不直接修改我們的記憶?將我們變爲忠心不二的人?”
“即使第一次電影可以不這樣做,可是四線、三線、二線,甚至是殿堂,都沒有這樣做。”
“爲什麼?”
“沒辦法做到?”
他拋出新的問題。
地獄電影明明可以將他們從思想上就控制得死死的,然而,卻並沒有這樣做。
如果說五線演員太多,全部修改需要消耗太多能量,所以沒有修改。
然而,四線……一直到殿堂的演員,也沒有修改。
因此這一條理論站不住腳。
一定是因爲其餘的原因,才讓地獄電影不這樣做。
通用的理由,如小鑽風所說,沒有必要,可是這一理由太過萬能,甚至從理論上無法做出反駁的假設,不具有參考價值。
錢倉一深吸一口氣,說出自己的想法:
“難道你的意思是粉絲?來自‘社會’的力量?”
“我們的確無法對地獄電影造成威脅,但是與地獄電影同一層次的存在卻可以。”
“他們幫地獄電影承擔一部分支出,需求是‘演員’的……”
“……真實性。”
說到這裡,錢倉一長吁一口氣。
如果理由真是這樣,只有偶爾出現的粉絲,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反而是演員的保護神。
當然,演員依然會死,粉絲也只能保護真實性。
錢倉一沒等其餘三人開口,繼續說道:
“問題是,真實性的根源是什麼?”
“如果能夠隨意創造,真實性也沒有意義,也就是說,人類身上必定有某種東西地獄電影無法完全仿製。”
“難道是……”
一個想法閃過錢倉一的腦海。
錢倉一將目光放在千江月身上。
千江月那奇幻到讓人不敢相信真實性的經歷,但又因爲經歷過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反而不怎麼懷疑。
現在重新提起來,即使再不在意,也不得不面對。
結合演員進入地獄電影的機制,能力的根本,答案,呼之欲出。
“靈魂。”
千江月說出了答案,聲音平靜。
“對,看你們剛纔的表情,是以前發生過什麼嗎?”宣紙右手食指指着三人,左右擺動。
“無可奉告。”千江月冷着臉。
宣紙不在意,心情絲毫不受影響,他轉回正題:
“就是靈魂,獨一無二的靈魂。”
“扯得有些遠,所謂的機會,可以理解爲一場戰爭中的重要戰役,亦或是關鍵節點。”
“究竟什麼時候會有,會不會遇到,誰也不知道。”
“殿堂級演員會不會知道我不清楚,不過一線演員也不會知道。”
“升爲殿堂級演員的機會,可遇而不可求。”
“聊到這裡應該差不多了吧?”
“我們可不是真的在旅遊。”
說完,宣紙攤開雙手,等待三人迴應。
雖然剛纔兩邊聊了挺久,但是時間僅過去了5分鐘。
宣紙說的信息也不少,告誡會、地獄電影、演員之間的關係都有涉獵。
唯一的缺點是宣紙身份特殊,無法判斷所說的話是真是假。
部分信息能夠驗證,只不過需要一點時間,例如二線演員升一線演員的名譽值要求。
“如果沒問題,先解決掉姚天海,之後再聊怎麼樣?”宣紙開始活動手指。
“既然你剛纔說姚天海附身在員工身上偷襲你,那我們還有留着黑卡的必要嗎?”小鑽風一直擔心這一點,不過直到現在他纔有機會說出來。
每名員工手中都有黑卡。
錢倉一手上也不例外。
旅遊客車上,導遊華姐曾說過黑卡是身份的證明。
這讓錢倉一相當謹慎。
姚天海利用黑卡的副卡偷襲,再加上員工在血肉工廠中的表現,將黑卡帶在身上反而不利。
綜合起來,是否將黑卡帶在身上的確是需要慎重思考的問題。
宣紙開口回答了小鑽風的問題:
“有,我們還沒去生產區,那邊說不定要刷卡。”
“到時候我們沒卡,說不定會被篩選出來。”
錢倉一和千江月都沒有發表意見,算是默認宣紙的選擇。
……
食堂的飯菜四人不可能去吃,更何況,也已經沒有位置。
其次,第一梯隊的員工已經前往廠區,爲了尋找姚天海的位置,四人也必須前往廠區。
除非有明確線索,否則演員絕不會坐以待斃。
四人跟隨隊伍前進。
宣紙帶頭,錢倉一緊跟其後。
二樓車間外的走廊。
視覺污染的牆壁不停衝擊着人的精神。
員工排長一條長隊,一個個進入車間。
走廊與車間的玻璃並未變化,站在走廊依然可以看清車間內的情況。
原本車間內並沒有員工,隨着前來旅遊的員工到來,空着的坐位都被坐滿。
錢倉一的目光掃過,車間內的員工與宿舍還有食堂的員工一樣,入座之後一動不動,宛如老僧入定。
“整個工廠都被填滿以後會發生什麼?”千江月右手敲了下玻璃。
“姚天海好像沒偷襲過我們,明明我們比之前更容易引起注意。”小鑽風依然非常擔心。
“我們直接去大辦公室怎麼樣?”錢倉一擡頭看着天花板。
“可以。”宣紙點頭。
四人不打算繼續跟在隊伍後面。
進展太慢。
雖然一路上並未遇到任何危險,但是無形的壓力始終籠罩着四人,而且越來越大。
四人在隊伍中穿插,一會便來到3樓。
然而,當錢倉一想繼續向上的時候,卻被車間的情景吸引。
3樓的車間,只有一名員工坐在車間中。
他是……
錢倉一停下腳步。
“陶樹?”千江月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