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張蘭爲了拖延時間,在房間內和吳三週旋,不停地挑釁辱罵吳三。
古海拿着火把尋聲而至,來到門口看到吳三如盲人般的樣子心頭一喜,回頭看了一眼,發現並沒有人跟過來,遠遠望去,有幾個腦袋正在樓梯口伸伸縮縮看着自己。
古海大聲說道:“吳隊長,你的眼睛怎麼了?怎麼看不見了?”
古海說這話主要是給後面的幾個人聽的,後面的五個人一聽吳三眼看不到了,也都膽大了起來,手握棍子就跑了過來。
吳三聽到是古海的聲音,便說道:“快!抓住她!去外面幾個人,別讓下面那兩個人跑了!”
張蘭一看吳三來了幫手,轉身跳上窗臺,一躍就跳了下去。
吳三這時隱隱約約也能看到模糊的人影了,也來到窗前就準備跟着往下跳。
古海跑了過來,“老大,小心!”說着話,手裡的火把就掄了起來,“呼”的一聲,颳着風聲就打向吳三的後腦。
吳三一隻腳剛踩上窗臺,聽到古海的叫喊以爲有什麼危險就停了下來,剛扭頭想問清楚,就聽到“呼”的一聲,他心中暗罵,忙閃身去躲,腳下沒站穩就摔倒在地。
門外觀察局勢的五個人看到吳三倒下了,都認爲出氣的機會到了,衝上來舉起木棍就一頓亂打。
吳三不知是皮厚還是衣服厚,蜷縮在地上雙手護頭,任憑棍棒雨點般打在身上一聲沒出。
等到六個人打累了,吳三鼻青臉腫地從地上站起來,視力也恢復了,轉身直奔玻璃房而去。
六個人原地看着吳三,有人問道:“怎麼辦?”
又有人說道:“看看再說,看他想幹什麼。”
古海來到窗前探出頭向下看去,發現玲玲一家三口已經不知所蹤,放眼掃視遠方,只見之前玲玲出現的那個雪丘旁有一個黑影正在地上摸索着什麼。
“他還在那?他在找什麼呢?”
時間不允許古海多想,吳三提着鋼管從玻璃房走了出來。
“來啊!繼續打啊!你們六個人有一個算一個,今天不把你們廢了我就不是你們家祖宗!”
吳三揮舞着鋼管就衝了上來,劈頭蓋臉就一陣亂打,六個人一下跑了三個,剩下古海和之前被打的那兩個繼續和吳三糾纏在一起。
吳三拼了命想要一棍下去就把人打碎,而古海這邊都只是想出出氣,沒有想把人打死,所以氣勢上就弱了很多,被吳三逼得連連後退,最後在古海的帶領下,三人準備跑到頂樓防守。
提前逃跑的三個人已經上了頂樓,把樓梯門都綁得結結實實,不管古海怎麼叫喊,就是不給開門。
吳三並沒有急於追趕,而是像貓鬥鼠一樣想尋找一些樂趣,把鋼管一頭拉在地上,隨着走動,鋼管與地面摩擦發出尖銳的“呲呲”聲。
聽聲音吳三已經到了下面一層,馬上就要上來了,門肯定是叫不開了,回身下樓梯正好看到吳三到了下面樓梯的拐彎處。
古海帶着兩個人跑進走廊,一直跑到盡頭,從另一個樓梯跑了下去。
吳三停在拐彎處聽着獵物奔跑的聲音,嘴臉漏出了陰森的微笑,等到奔跑聲下了樓,吳三才轉身下去。在他看來,古海他們就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的老鼠,不管跑到哪都會被找到,而自己就是那毒蛇,古海他們逃不脫自己的手掌心。
二
葉楓趴在雪地裡尋找着自己的斷指,斷指是在格擋玲玲攻擊時被打掉的。他發了瘋地尋找,可是沒有半點蹤影。
玲玲把他埋在雪裡時,他並沒有完全喪失感官意識,他聽到吳三就站在自己身邊,聽到吳三追逐玲玲,聽到張蘭呼喊玲玲。
他等到外面一片安靜後從雪裡爬了出來。他告訴自己不能死,父母還在等待着自己。
他看到了玲玲一家三口跳窗,看到了古海毆打吳三時的火光閃動。這些與他都無關了,他不去管,也不想再惹事上身,只想快點找到斷指然後想辦法活下去。
令他失望的是斷指沒有找到,還要必須活下去。
他站在雪地裡望向大樓,孤獨的身影在這雪地裡就如一頭孤獨的野狼,他在尋找活下去的獵物,這個獵物就是吳三。
他並不是想殺了吳三,而是想依靠吳三活下去。如果之前他是一隻羊,那麼現在就是一頭狼,眼睛裡的溫柔變成了兇狠冷漠。
他冷漠的眼神從大樓移向左側的遠方,那是玲玲一家三口消失的方向。他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找到玲玲,要讓她爲自己的斷指負責。
活下去的第一步還是吳三,他邁開僵硬的腿,拖着凍得麻木的身子一步步走向大樓。
三
古海帶着兩個人跑到了十二層的一個房間內,這個房間是不鏽鋼鐵門,很結實牢固,吳三提着鋼管站在門口守着,兩眼冒着血光。
這是處在雪平面以下,沒有光線,吳三在門口點了一堆火。
火苗微擺,照亮了整條走廊。
“想殺死他們很簡單,我來幫你。”
葉楓堅定的聲音出現在樓梯口,這種語氣令吳三也吃了一驚,扭頭看向葉楓。
葉楓走到了火堆旁,溫暖的火讓葉楓有了想擁抱火的感覺,他脫下棉衣,把裡面被汗水浸透的內衣也脫了下來,光着膀子用火烘烤着內衣。
吳三靜靜地看着行爲詭異的葉楓,問道:“你小子是不是有病啊?受刺激了?是不是得神經病了?”
葉楓擡起眼皮看着吳三,說道:“沒有,我很正常。我要活下去,我要跟着你,你就是我的老大!”
吳三罵道:“媽的,我看你真是有病了!現在零下幾十度,你光着身子不冷嗎?”
“現在怕冷,天亮我就會死。現在忍一忍,天亮我會活。你說,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活?你活不活我說了算。你帶着玲玲逃跑,是不是想吃獨食?是你告訴玲玲我把她打暈的?”
“用得着我告訴嗎?你離她那麼近,有個腦子的都知道是你乾的。”
“你敢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吳三舉起鋼管就要打。
葉楓坐着沒動,平靜地說道:“你現在敵人夠多了,我不想成爲你的敵人,你一個人也活不下去,需要幫手,我可以幫你。”
吳三放下鋼管,也坐下來,問道:“你該不會是想着救他們吧?”
“爲什麼要救?我現在只想活下去,你能讓我活下去我就跟着你。”
吳三心想,現在自己孤立無援,也確實需要一個自己人,樓上和房間裡的人都靠不住,也就是這個葉楓還相對可靠。
“好!算你有眼光!和你相處了一天多,我也覺得你比他們強多了,只要你聽話,我保證你能活下去。”
“爲了表示一下我的誠意,我幫你殺了他們。”
“你怎麼殺?就你這樣的,他們一個人你都殺不了。”
“放火燒。不怕他們不出來。”
“火?”吳三現在才反應過來,說道:“對啊!你守在這裡,我去樓上,先把上面三個解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