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被氣的不輕,他蹲在劉永年的面前,一隻指頭點撥劉永年摔得暈頭轉向的頭道:“氣死我了,有沒有腦子,你是豬啊,墓碑看清楚了再說啊。”
劉永年晃晃蕩蕩起身,回頭,將墓碑從上往下唸了一遍:“劉永年之墓,沒錯啊,是我的墓啊。”
狐狸臉憋的通紅,他衝陶謙大喊一聲:“我受不了了,陶謙,你幫他去看看。”
陶謙狐疑的過去,將墓碑仔仔細細看了半天,最後,恍然大悟的對劉永年道:“永年哥,你今年有多大了。”
“十八。”
陶謙笑了,“劉永哥,這墓碑不是你的,立碑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劉永年一聽,急忙奔去,仔細一看,果然不是,那墓碑,是他出生兩年之前。奇怪了,他撓撓頭,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道:“難道我不是鬼麼?”
“鬼你個頭,想做鬼想瘋了吧你,鬼鬼鬼的,長沒長腦袋,想做鬼一頭撞死在墓碑上,不用我幫你就是了。”狐狸對他大吼道。
劉永年委屈的說:“不是你說我是鬼的麼?你叫我去投胎的。”
“什麼?”狐狸眯一眯眼:“你再說一遍,我什麼時候這樣告訴你的。”
在狐狸的逼迫下,劉永年有些心虛,但隨即一想,我心虛什麼,便大聲道:“出門的時候,你對我說‘躲了今天躲不了明天,早去早解決,早死早託生,’還叫我去看那個墓碑,我這才發現自己名字出現在墓碑上。這不都是你的主意麼,不就是要告訴我自己是鬼麼。”
狐狸深吸一口氣,他感覺自己,從來沒這樣好脾氣過,最後強忍怒氣道:“我那麼說你,是想你早點出門,過了準確的時間不好收拾。那墓碑,的確是存在的,不過那不是你的,你好好想想,家裡有什麼兄弟,或者親人,在你出生之前就去世了?”
劉永年有些納悶,正要說沒有,突然他靈機一動,一拍腦袋。“媽跟我說,以前我曾有個哥哥,後來溺水死了。老媽給我看過照片,也就是七、八歲的樣子。”想一想又道:“難道這個墓是我哥哥的,可媽並沒有告訴我們是一個名字啊。”
“這可以理解,劉媽媽可能是因爲太過傷心,懷了你,所以給你起名叫劉永年,跟死去的大哥一個名字。”林森對他說。
“可是……”陶謙這時候插進來,“孫二寶,你爲什麼要說,劉永年在當年的溺水事件中沒事,是因爲這個墓呢。”
劉永年也有這個疑問,他靜靜的等待,等待狐狸跟他一個真正的解釋。
狐狸消了氣,也不再大吼大叫了,開始傲慢起來。“聽我好好給你們道來,其實開始呢,本人就注意到這個奇怪的墓碑了,雖然名字是劉永年,可這絕不是劉永年自己的墓。”
現在誰都知道了,還用你說麼,陶謙白了他一眼。
“當時有一個問題,你們沒有發現,這個墓,是個小孩子的。”
衆人回頭望去,果然看見那個墓與身旁的趙家孩子一般大小,在遍地的老墳相比,卻還是小了不少。
狐狸接着說:“劉永年,你說你跟趙家小孩去游泳,那你記不記得,到底是哪一天,那個時辰,怎麼去的?”
劉永年想了半天,纔回答道:“好像是放學,時間不記得了,應該是跑着去的吧。”
“你想清楚。”狐狸走進,壓低聲音逼迫到。
“我……我我,不記得了,真……不記得了,我能記得的還是後來做夢中的片段,那時候天天發燒,有時候記得清楚有時候模糊,太久遠,我也說不上來。”
“那就對了,”狐狸開心一笑,一字一句的對他道:“與趙家小孩去游泳的人,不是你,而是你大哥劉永年,你所記起的一切,都是他的記憶。”
“不可能。”劉永年大喊,“我記得明明是我自己。”
狐狸繞着墓碑轉了幾步,回頭道:“你大哥的墓跟旁邊的墓是同一時間下葬的,應該是同一場事故去世的,那時候天天作噩夢,你家人沒帶你去看神婆?”
劉永年愣住半天,才反映出他這句話的意思,“神婆?哦……是老神仙吧,小時候去過,那幾天被夢擾的高燒不退,去鄰村接了老神仙過來,後來就不再做夢了,可當時的情形我記不得了。”
狐狸一把拉過劉永年,一隻手掛在他的肩膀上,牽着過去,站在小小墓碑前。
“我猜測,真正的鬼,與趙家小孩去游泳的,全都不是你,而是你大哥,你那時候燒的渾渾噩噩的,將夢裡的一切當做現實,換在自己的身上來了。而且那時候你也小,什麼都不懂,卻唯唯記住了出事的水塘和趙家小孩的名字和樣貌。你想想,若是水鬼當真在作怪,又怎麼會放一個人跑出來。這就是我剛剛說過你沒出事的原因,聽沒聽說過,什麼叫做託夢。”
站在一旁的陶謙突然想到:託夢,是容娘那種託夢?
見劉永年疑惑的表情,狐狸問道:“沒聽過? 那些天你每天發高燒,夜晚坐噩夢,你不知道?”
“那怎麼能……是託夢。”
“怎麼不能,你大哥天天託夢給你,不是託夢是什麼,誰知你卻沒有領會他的意思。”
“領會什麼意思?”劉永年不禁瞪大了雙眼。
狐狸嘆了口氣,“算了,我還是明明白白給你講一遍吧,不明白以後不要再問我了。”
劉永年點點頭。
“你大哥,也就是劉永年,在你出生之前,與趙家小孩去游泳,溺水死了,我說的對吧。”
劉永年正巴望着下一句,連忙點點頭。
“因爲橫死之人不能投胎,所以他在你出生後的某一天,便開始託夢給你,也許是想你幫助他,請神婆助他脫離苦海。”
聽到這,劉永年不禁大吃一驚,剛要說話,又被狐狸以手阻了。“沒說完呢,急什麼急。因爲你並沒有告訴其他人這件事,所以,你的父母並不知情,我說的對不對。”
劉永年咬着下嘴脣,神色凝重的點點頭。
“當年生了病,天天發燒,所以去了神婆那裡,斷了噩夢。”
劉永年依然點點頭,聽他繼續說下去。
“可是,神婆無意中斷了你那個大哥劉永年的能力,因爲不能再與人託夢,所以他選擇害人,不知等了多少年,終於找到另一個替身,去投了胎。我說到這裡,你明白了沒有。”
劉永年搖搖頭,狐狸徹底的崩潰了。
陶謙不明所以的問,“我也不懂,應該明白什麼?”
林森揉揉他的頭,對他說:“纏着劉永年那個壽衣女子,就是被他大哥替身之人,也許是因爲兄弟兩個很像,所以,那女子一直跟着他。”
聽林森說完,陶謙與劉永年兩個人一個樣,張大了嘴巴雙雙愣住了。
林森將陶謙的下巴合上,笑問:“這回明白了?”
劉永年與陶謙又是一個樣,雙雙木訥的點點頭。
狐狸輕佻的支着自己的下巴,好笑的看着這幾個人。
“當然,這些劉永年也要回去查實才行。哎,我真是太聰明瞭。”狐狸拍拍手,“好了,時間差不多了,那女人快到了。”
這句話剛說完,林子裡突然捲起一陣狂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