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警花
午後的陽光依舊柔軟如絲,春風吹拂着,大街上人來人往。
街道兩旁的服裝店已經是半冬半夏了。
冬天的衣服大都是打着清倉字樣,夏天的衣服隆重出場,雖然換季時,新季衣服特別的貴,可是客人就是圖個新鮮,新季夏裝特別的搶手。
高達六十八樓的龍氏集團辦公大夏,在陽光的照射下,宛如散發着金光的金字塔一般。
一輛越野車風風火火地撞到了龍氏集團大門前三十釐米停下來,把值班的保安們驚得跳了起來,急急地從保安室裡衝出來,以爲有人開車想撞倒龍氏集團的大門。
貝若雪按下了車窗,探出了嬌俏動人的臉,那雙漂亮的鳳眸一眨一眨的,衝着向她走來的保安笑着,原本正想質問的保安在看到差點撞上大門的是美女,還衝他笑時,他立即換上了溫和的臉孔,走到貝若雪的車窗前,溫和地問着:“小姐,進出請登記。”
“請問你們總裁在嗎?”貝若雪淡笑地問着。
保安看一眼公司裡面的停車場,看到一輛黑色的奔馳停在那裡特別的顯眼,便點了點頭,問着:“小姐找我們總裁的?”
難不成找你?
貝若雪輕笑地點了點頭。
“請問小姐是哪間公司的?”保安打量了一下貝若雪的車,覺得貝若雪的車不夠格,似乎和他們的總裁交際劃不到邊。
貝若雪掏出自己的警員證,遞給保安,保安看了之後,臉色一整,連忙轉身回到保安科室,對裡面的人說了一下之後,便把公司大門打開了。
貝若雪按回了車窗,把車開進了龍氏集團。
龍氏集團辦公大樓前面很寬敞,有一個綠色的小花園,小花園裡栽種着很多綠色的小樹,也擺放了不少花盆,春天正是百花爭豔時節,花盆裡的花朵也開始爭相開放,一條十字形的鋪着條形地板磚的路橫穿整個花園,十字路兩邊除了花和樹就是碧綠色的草坪,嫩綠的小草長勢正旺,未經任何人踏踐過,在每個草坪上都樹立着一塊牌子,上面寫着:“踐踏草坪,罰款五百元”
花園正中間還有一個圓形的小小音樂噴池,悠揚的音樂響起,清澈的池水就會從池底噴涌而出,像天女散發一般,煞是好看。池中還放有十幾尾各種顏色的鯉魚。
花園左手邊是停車場,右手邊是餐廳,前面是正大門,後面是辦公大樓。
貝若雪把車開到了停車場停下,聽到外面又傳來了汽車的聲音,然後公司大門被打開了,一輛她看了數次,已感到熟悉的銀白色蘭博基尼開了進來,開到她的車旁邊停下。
嗨,你怎麼在這?
車內的龍煜用眼神向她打招呼。
貝若雪隔着車窗睨了龍煜一眼,不出聲,打開車門自顧自地下了車,打量了一下眼前這棟高聳入雲的摩天辦公大廈,才向一樓的接待大廳走去。
龍煜也下了車,跟在她的後面,淡冷地走着。
貝若雪走進一樓接待大廳的時候,前臺文員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有禮貌地問着貝若雪:“小姐,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你?”
貝若雪淡淡地問着:“你們總裁在嗎?我要見你們的總裁。”
前臺文員微愣了一下,大概是還沒有女性要求見過他們的總裁吧。總裁極少到公司裡來,就算來了,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也是戴着面具,除了副總裁,還沒有人見過總裁的真面目,大家甚至無法確認總載的年齡,僅能從總裁高大健壯的身軀確認總裁應該身體硬朗。
“小姐,請問你有預約嗎?”前臺文員沒有立即拒絕貝若雪的請求,只是有禮貌地問着。
貝若雪搖搖頭。
“小姐,你沒有預約……”
“我有。”低冷冰沉的聲音響起,龍煜已經站在貝若雪的身邊了,他低冷地說着:“我和你們總裁有預約,明和商場負責人龔煜。”他一邊說着一邊出示了自己的名片。
那名前臺文員接過了龍煜的名片,然後又翻查了什麼,便對龍煜堆笑着:“龔先生請。”說完繞出了前臺,帶着龍煜貴賓專用電梯走去。
“走吧,我們一起。”龍煜轉身走的時候,伸手拉起了貝若雪。
貝若雪不出聲,甩開了他的大手,跟着他走。
龔煜同時出現,那麼他們去見哪一個人?
貝若雪在心裡想着上官煉的分析,上官煉說龍煜設陷阱,等的就是她自投羅網。好,她來自投羅網,只要能引出真正的龍煜,她投網又如何?
只要能定龍煜的罪,能讓上級無所顧忌地批下逮捕令,她犧牲,都不會怕。
在貝若雪的車出現在龍氏集團大門口的時候,辦公大樓六十八層的總裁辦公室裡,龍騰戴着銀色的面具站在落地窗前,手裡拿着一副望遠鏡,從高空中俯瞰,把貝若雪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
辦公室外面,兩名貝若雪沒有見過的黑衣人冷着臉,沉着眼,像兩尊大佛那般站在門口。
龍騰站在窗前看了一會兒,在貝若雪把車開進了龍氏集團時,他轉身走回到辦公桌內坐下,把望遠鏡收好,擺回了龍煜放的位置上,脣角掛着肅殺的氣息,陰冷的眼眸閃爍着喋血的光芒。
他從自己的西裝外套暗袋裡摸出了手機,在數字鍵上面按下一個號碼,低冷地吩咐着:“目標出現,等會兒各就各位,務必成功,如果失手了,你們也別想活了!”
吩咐完畢,他又按下了查理的電話。
“會長,……”龍騰低低地把龍煜對他們的安排通報給查理知道。
“順從他,別驚動他,我讓你進行暗殺,準備得如何?”
“等會兒動手,成敗尚在預算中。”
“好。”
“會長,那鎖情藥……”
“明天送到,只有一包,沒有解藥,煜對她的感情深厚的話,放全包,不算深的話,放半包足夠。”
“這藥,永遠無解嗎?”
“無解,愛得越深,心絞痛越厲害。”
“全痛至死亡嗎?”
“不會死,但生不如死。”
龍騰沉默了。
“龍騰,事已至此,你最忠心幫會,可別斷送了幫會的前程,我已老,難以再訓練獨挑大樑的人,煜能不能救,全在你一手掌握之中。只要煜不再動情,他和常人無異的,也就不會受到絞心之痛的折磨。”
龍騰連忙低低地應着:“會長放心,我不會讓老大被情所牽。”既然沒有生命危險,只要不動情就和常人無異,他也可以放心了。
雖然爲了龍會的將來,不願意看到龍煜被情所牽,不再具備黑老大的冷狠無情,龍騰其實不想加害龍煜,畢竟兩個人也相處了好幾年,多少有點感情。要不是他對龍會太過忠心,他也不會想到這樣對待龍煜。
“好,你辦事,我放心。”查理溫和的聲音在手機那一端傳來。
“會長,老大快到了,屬下先掛了。”龍騰低低地說着,然後掛斷了電話,並且把所有通話紀錄刪除,所有發過,收到的信息也一併刪除。
靠進黑色的轉動椅裡,龍騰的脣邊扯出了一抹森冷的笑,心裡狠狠地想着,貝若雪,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
貝若雪前來龍氏集團,龍騰又暗中安排殺手準備除掉貝若雪,而在另外一端裡,也有神秘的會面。
郊外。
一片荒地前,兩輛車一前一後停在荒地裡,前面的是一輛黑色的轎車,轎車裡坐着一名穿着黑色衣服,戴着黑色墨鏡的男人,他垂着臉,看不清楚他的面容,雙手還戴着黑色的手套,連他的手都看不清楚,到底是年輕人的手還是中年人的手,從他烏黑的頭髮看,自然不可能是老年人。
他耳朵裡戴着微型通訊器的耳塞。
後面的是一輛皇冠豐田,上官煉坐在車內,也戴着微型通訊器的耳塞,兩個人都沒有下車,就是通過通訊器對話。
“你到底是誰?”上官煉低沉地問着。
“和你是同一陣線的人。”對方低低地應着。
“你知曉龍煜的真面目,爲什麼不出面作證,把他繩之以法?”上官煉質問着。
“時機還未成熟,此時就算我出面指證,也不能耐他何,他在司法界的靠山不簡單,必須等到他和雲南毒品交易的時候,人貨兩全,案件大,他司法界的靠山也沒有辦法救他,才能由我出面指證他的真人。”那個男人低低地說着。
上官煉沉默半響,對方說得很對,龍煜在司法界有着雄厚的靠山,在公安局裡還安插有眼線,就算知道了龍煜的真面目,也沒有辦法逮捕他,除非人贓俱獲,讓他的靠山無話可說才行。
“爆炸案那天的信息是你發給我的?”良久,上官煉才低問着。
“嗯。”
“你在場?”
“不在。”
“那你怎麼算得準時間?”龍煜不可能告訴不在場的人,事情的發展。
“二十年前,你們就和他有過了交集,他對你們有着錯綜複雜的感情,特別是對貝若雪愛恨交加,但又不願意舍下龍會,所以我算準他必定在指定時間內提前兩分鐘開槍。”
二十年前,他們就和龍煜有過了交集?
上官煉倒沒有想到自己和龍煜竟然是故人,可他不記得自己二十年前和龍煜有過交集了。
對方也沒有解說,上官煉也不好追問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雙方的時間都很緊迫,稍有拖延,就容易被別人發現。
“衛星追蹤儀器也是你裝到他車上?”
“嗯。”
上官煉緊緊地盯着前面車內的黑衣男人,他很想立即下車走到前面去,想知道對方到底是誰,能知道龍煜所有事情,掌握着龍煜所有動向,必定是龍煜身邊信任的人,可是他只安排了零零三打入龍會成爲臥底,零零三,他是認得的,眼前那個男人,背影他似乎見過,但很陌生,明顯就是他不認識的人。
不是他安排去的,又幫着他們警方的,對方到底是誰?
“龍煜在你們身邊安插的眼線,你該想辦法把他從公安局趕走。”那個男人又說話了。
“刑偵大隊長,我還是他的下屬,如何趕?”上官煉掌握到龍煜安排在公安局的眼線正是刑偵大隊長嚴春生,但嚴春生在人前是那麼疾惡如仇,破了不少案,捉了不少犯罪份子,又是刑偵大隊長,他小小一個重案組的組長,還屬於嚴春生管,他如何把嚴春生從公安局逐出。
“想辦法,那個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如果讓他看到我,所有一切都會前功盡棄。你是公安局長的兒子,他暫時還不會動你,所以你要先下手爲強,要是讓他和龍煜司法界最大的靠山聯成一線,就算龍煜人貨兩全,他們也有法子把龍煜救走。”
“好,我會想辦法的。”上官煉低低地應着,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時間不早了,我要走了,你先別動,等我離開後,二十分鐘,你再離開,今天我們見面的事,不準告訴任何人。”那個男人說完之後,發動了引擎,把車開走了。
上官煉依舊坐在車內,等到二十分鐘後,他纔開車離去。
這裡又恢復了荒涼。
……
下午四點。
兩輛車一前一後地開出了龍氏集團,在大街上追逐着。
貝若雪幾乎把油門踩到了最盡,還是沒有辦法把後面那輛可恨的銀白色蘭博基尼甩掉。
“該死的!”貝若雪低咒着,眉眼間染上了一層薄怒。
每次遇到龍煜,都沒有好事情。
那傢伙天生就是和她作對的,每次都纏着她。
她在龍煜的辦公室裡看到了“龍煜”,問了一些關於龍叔的問題,“龍煜”的說法也和龔煜一樣,讓她一時之間也啞口無言,只得離去,反正已經被“牽着鼻子”走了。
可是她走,龍煜也跟着走,還追着她不放,活像她欠了他十個億未還似的。
越野車哪能跑得過蘭博基尼?
龍煜分明就是逗着她玩,她幾乎就要在鬧市飆車了,他的車速卻是好整以暇的。
奶奶的,有錢人就是喜歡逗着沒錢的人玩。 www★тtκan★C ○
貝若雪在心裡狠狠地把龍煜詛咒了千萬遍。
被詛咒的龍煜雙手握着方向盤,隨便地轉動着,看似慢騰騰的樣子,緊緊地咬着貝若雪的車不放,她開到哪裡,他追到哪裡,反正他就是無所事事,動動腦,耍耍嘴皮子就能置無數人於死地的大閒人。
貝若雪氣恨地在幾條街道上來來回回,龍煜也跟着在她的車後面,來來回回。
氣得貝若雪真恨自己沒有炸彈,不能扔一個炸彈把龍煜的車炸掉,免得他陰魂不散地追着她不放。
實在忍無可忍了,貝若雪踩了剎車,把車開到公路邊停下。
龍煜也不緊不慢地把車開到了公路邊,也踩了剎車,把車停下。
打開車門,貝若雪火大地走下了車。看到龍煜比她還先一步下了車,走到車前身,雙手環胸靠在車身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見此情景,貝若雪更加的火大了,她跑得瘋狂,他追得悠閒,老天,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別再跟着我!”貝若雪夾着怒意,朝龍煜低吼着。
龍煜鎖着她帶氣的俏臉,覺得她生氣的時候更加美麗動人,低笑一聲,他低沉地應着:“這路,是你家的嗎?”
貝若雪咬牙切齒,沒有話反駁。
龍煜眉眼帶笑,冰冷之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貝若雪又在心裡把他罵了千萬遍,該死的男人,變臉就像翻書一樣。
“不是你家的,我怎麼不能在這路上奔馳着?在我前面那麼多的車輛,我哪是跟着你了?”龍煜的語氣帶着調侃。
貝若雪火遮眼,他不是跟着她,那她停車了,他也跟着停車?
狠狠地瞪了龍煜一眼,貝若雪決定不再和他鬥嘴下去,這個男人別看外表冰冷,嘴巴其實利害得很,他不需要過多地說話,偶爾一句話嘣出來,就能把你氣得跳腳,和這種人鬥嘴,除了會被氣死又氣翻生之外,半點好處也沒有。
轉身,貝若雪向自己的車走去。
驀然,龍煜的大手伸來,想攫住她的手腕。
有了一次被攫住手腕的慘敗經歷,這一次貝若雪反應特別的敏捷,在龍煜的大手伸來時,她立即一記擒拿手,捉住龍煜的大手,然後一個用力反剪,在她的人閃到龍煜背後之時,她也把龍煜的手反剪到他身後,並把他推壓在車身上。
“雪兒,你想對我用強的嗎?你要是想上我,只要你說一聲,我躺在牀上任你擺佈。”龍煜也不怒,任她把他的手反剪於身後,把他壓在車身上。
“混蛋!”貝若雪低罵着,“臉皮像砧板一樣厚!”
“雪兒,你幫我量過臉皮了嗎?”龍煜低笑地問着。
“你到底想怎樣?”貝若雪氣得咬牙切齒,卻又不能出手傷人。
龍煜忽然一個用力,他反轉了身子,仰躺在車身上,因爲他的手被貝若雪反剪,他這樣轉身,貝若雪整個人伏爬在他的懷裡。
“色狼!”貝若雪臉一紅,鬆開了反剪龍煜的手,想離開龍煜的懷抱,可她鬆開了龍煜的手,卻讓龍煜更有利地把她困在懷裡了。
失策呀。
大庭廣衆之下,人來人往,車如流水,他們這副姿勢,說有多曖昧就有曖昧。
“放開我!”貝若雪發覺自己遇上了龍煜,總是處於被佔便宜的劣勢。
這個男人對她的佔有慾一點也不輸給上官煉,但上官煉對她很寵,不會過分地對她用強的。這個男人不一樣,他除了用男性天生的力道比女人大的優勢佔她便宜之外,還不曾對她寵溺過,似乎他習慣的就是強娶豪奪。
“親我一下,我就放開你,要不,我們就這樣壓着,讓大家免費欣賞,也讓你的組長看看。”在提到上官煉的時候,龍煜眼神閃過了一記嫉妒。
“我親豬親狗也不親你!”貝若雪氣怒地低吼。
龍煜一臉受傷的樣子,一邊手摟緊了貝若雪,一邊挪了位置,挪到車門前,用另一隻手拉開了車門,然後動作迅速地把貝若雪塞進了車內,鎖上了車門。
“雪兒,我屬狗的,屬於你想親的範圍內,來,趕緊親我一下。”龍煜把貝若雪扣緊在懷裡,聞着她淡淡的清香,他的心再度柔軟下來,明明知道貝若雪不是他該碰的人,可她就像一朵罌粟花,讓他想舍下,又舍不下,反而越來越沉迷。
他三十三歲了,正值壯年,又是正常的男人,哪怕他有着冰冷的外表,無情的手段,可他也有着七情六慾。他想要她,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在叫囂着要她。
他把頭埋進了貝若雪的脖子上,親吻着她雪白的脖子。
貝若雪臉都綠了,怒吼着:“龔煜,我要告你非禮警察!”
“告吧,反正我的名譽都被你毀了,你再告多幾次也無所謂,你不以身相許,我就以身相許,你總得負責吧?還有,雪兒,我可以請最好的律師和你打官司,最後我們在法庭上結婚。”
遇到流氓不可怕呀,最怕流氓能說會道。
貝若雪差點被龍煜氣暈。
“雪兒,你不親我,我親你吧,我特別懷念你軟軟地偎在我懷裡。”龍煜的脣落到了貝若雪的臉頰上。
在他想要吻上貝若雪的時候,貝若雪狠狠地向後一撞,把他撞進椅背內,貝若雪用手肋再用力地撞打在龍煜的胸膛上,龍煜吃痛,摟着貝若雪的大手就被貝若雪扳開了,貝若雪隨即掏出手銬把他雙手銬住,然後奪過車鎖匙打開了車門。
龍煜靠在椅背上,看着手上的手銬,心裡想着:又是這一招。
可他偏偏又中了這一招。
看着貝若雪得意地下了車,龍煜也想跟着下車,貝若雪卻把車門關上了。
貝若雪朝他做了一個再見的動作,就向自己的車走去。
“搶劫呀!”驀然在貝若雪的身後傳來了一聲尖叫聲,一名穿着一套米黃色連衣裙,腳穿一雙高跟鞋的年輕女孩,手裡的包被一名穿着花格子衣服的男人搶走了。
貝若雪轉身,立即追趕搶匪。
好相同的場景呀。
龍煜在車內詫地想着,倏地,他臉色大變,扭身衝着車外的貝若雪大吼着:“雪兒,別追!”
貝若雪的身影卻像一陣風似地刮過了他的車前。
那名被搶的女孩子追跑了幾步,因爲穿着高跟鞋,扭傷了腳。
有幾名熱心的市民也幫着追趕搶匪,貝若雪是跑得最快的。
那名搶匪一邊拼命地跑着,一邊在身上摸索着什麼。
“站住,別跑!”貝若雪帶着幾名市民也是拼命地追趕着,扭傷腳的女孩被其他熱心的市民扶了起來。
搶匪在身上摸索了一下子,摸出了一把手槍,倏地停下腳步,轉身就朝追來的貝若雪連開了兩槍,貝若雪想不到普通的搶匪身上居然帶着槍,她的右肩先是中槍,緊接着右胸再中了一槍。
那搶匪連開了兩槍之後,再次撒腿狂跑,並且朝人多的地方逃竄,追來的市民扶着慢慢倒下的貝若雪,有些人急着報警,有些人急着打120急救電話,有些人發怒了,還在追趕着逃竄的搶匪。
聽到兩聲槍響,龍煜的臉色煞地一下白了,他在車內看到遠處的貝若雪倒地了,他撕心裂隙肺地大吼着:“雪兒!”
然後他發狠地用自己的身體撞着自己的車門,更不顧會傷到自己的身體,把車窗撞爛了,然後鑽出車內,拼命地向貝若雪跑去,他雙手甚至還被銬着。
貝若雪身上的衣服被鮮血染紅了,扶着她的市民嚇得拼命用手幫她捂着槍口,想幫她止血,被搶的女孩子早就哭了起來。
“雪兒,雪兒。”龍煜撲到了貝若雪面前,他慌亂地從貝若雪身上搜出手銬的鎖匙,打開了手銬,然後一把抱起了貝若雪,貝若雪已經陷入了暈迷,臉色顯得蒼白,被他抱起時,手無力地垂掛着。
龍煜從來沒有如此驚慌過,就算他一直想着除掉貝若雪,可是親眼看到貝若雪中槍的時候,他的心痛得無以復加,他甚至以爲自己的心停止了跳動。
他害怕,他害怕她死了!
“雪兒,雪兒,你一定要挺住!你是警察,你是人民警察,你最勇敢了,你一定要挺住,你聽到了沒有!”龍煜抱着貝若雪慌亂地向醫院跑去。
這時候120急救車趕到了,車未停穩,龍煜就衝到了車前,拼命地踢着車門,怒吼着:“開門,快,救她,救她!”
幾名醫護人員打下車門,把貝若雪接扶到車上,幾名醫生在車上先進行短暫的急救,龍煜和那名被搶的女孩子堅持要跟在車上。
車子一邊向市中心醫院開去,一邊不停地蜂鳴着,讓過往的車輛閃道。
龍煜緊緊地捉住貝若雪的手,臉色是前所未有的蒼白,甚至被貝若雪還要白上幾分。
“救她!一定要救她,她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你們陪葬!”龍煜慌亂地要挾着醫生。
很快地,車子到了醫院,早被通知做好準備的醫生們,七手八腳地把貝若雪推進了急救室裡。
在急救室大門關上之時,龍煜無力地靠在了急救室大門上。
普通的搶匪身上會帶着刀,但不可能帶着槍,那搶匪分明就不是普通的搶匪,因爲他的槍法不錯,在逃跑那麼緊張的過程中,只是停下腳步轉身開槍,都能槍槍打中貝若雪,可見他是受到特殊訓練的。
他沒有吩咐過手下在此時除掉貝若雪,那麼會是誰?史湘雨?
龍煜的眼神瞬間冰冷無比,如果是史湘雨的人,他會讓史湘雨吃不完兜着走,敢傷他的女人!
顫抖着手,龍煜摸出了手機,按下了上官煉的電話號碼。
貝若雪中槍,生死未卜,他有必要告知上官煉。
電話通了之後,龍煜極力壓下內心的驚慌,他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手下的殺手殺人無數,可是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中槍時,他發覺自己也會慌,而且慌得不像他。“上官煉……雪兒中槍……市中心醫院。”
掛完了電話,龍煜走到了急救室門外那排凳子上坐下,那名被搶的女孩子滿臉歉意地看着他。
這時候有十幾個熱心的市民也追尋到醫院來了,他們手裡提着那名女孩子的包。
一位市民把包還到那名女孩子手裡,神情有點肅冷,爲了追這個包,要是那名熱心的女警犧牲了,大家的心情都會沉痛的,他們是看到龍煜從貝若雪身上摸出手銬的鎖匙才知道貝若雪是警察,在看清楚貝若雪的美貌後,很多人都知道了貝若雪的身份。
那名女孩子臉上還掛着擔心的淚痕,她默默地接過了包,打開包翻看了一下,確定自己的財物都在。
“包撿回了,但搶匪還在追捕中,搶匪開槍後,跑沒多遠就把包丟棄了。”一位市民靜靜地向龍煜解說。
龍煜立即敏感地發現,這果真是個陰謀,對方誌在殺害貝若雪,纔會在開槍打中貝若雪之後,把包丟掉了。
上官煉在龍煜掛斷電話後五分鐘後趕到。
從公安局到市中心醫院正常的車程需要十五分鐘,上官煉卻只用了五分鐘,可見他有多麼的心急了。
上官煉衝到龍煜的面前,用力地把龍煜從凳子上揪了起來,搖晃着,焦急地質問着:“雪兒怎樣了?”
“還在急救室裡,身中兩槍……”龍煜任他搖晃着,痛苦地低低地回答着。
上官煉大手一鬆,高大的身軀晃了晃,臉色煞白,身中兩槍?
兩槍?
倏地,他又揪住了龍煜,眼裡滿是僥倖,問着:“沒有傷中要害?”
龍煜擡眸,他的臉上,眼裡全是擔心與痛苦,看着上官煉,他咬咬牙,低低地再次答着:“一槍在右肩,一槍在右胸,流了很多血……”
上官煉的手再次一鬆,無力地跌坐在凳子上,喃喃地低語着:“怎麼會這樣?她不會有事了,她天生吉相,吉人自有天助,她不會有事的,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龍煜在他身邊坐下,上官煉的痛苦擔心並不比他少。
他伸出大手握住上官煉的手,低低地,也在安慰着自己:“對,她一定不會有事的,她不會有事,絕對絕對不會有事的。”
上官煉看着他,也用力地握緊他的手。
兩個原本是敵對的男人,此刻手握着手,默默地爲他們心愛的女人祈禱。
急救室的門打開了,一名護士從裡面匆匆而出,對大家說道:“傷者失血過多,需要大量輸血,傷者是O血型,血庫裡的O血型血存量不夠了,你們誰是O血型的?”
“我是,抽我的!”上官煉和龍煜同時開口。
然後兩個人相望一眼,想不到他們的血型居然是一樣的。
那名護士指着上官煉,說道:“好,你跟我來,先驗血,再抽血。”
“抽我的!”龍煜搶上前去,堅決要自己輸血給貝若雪。
“先生,傷者身中兩槍,失血過多,情況危急,你們要是再在這裡爭着,會影響我們救她,請配合我們的工作。”護士說完領着上官煉走了。
很快地,上官煉臉色更顯蒼白地回來了,護士提了從上官煉身上抽到的血匆匆走進了急救室。
龍煜嫉妒地瞪着上官煉,嫉妒上官煉的血可以融入貝若雪的體內。
不過嫉妒兼嫉妒,他還是上前把上官煉扶到了凳子上坐下,讓上官煉休息一下。
急救室裡面爭分奪秒地取彈救人,急救室外面等候的人,度分如年。
上官時和貝寒濤很快也趕來了。
緊接着上官家和貝家所有人都趕來了。
也不知道是誰說的,上官煉沒說,龍煜更不可能說,或許是市民說的吧,因爲貝若雪是公安局裡的警花,市民認出是她中槍,這樣大家一傳十,十傳百的,自然就傳到了兩家人的耳裡。
“雪兒……雪兒……”林燕人未到,哭聲就先到了。
“你哭什麼,雪兒沒事,你哭什麼哭呀!”老貝聽到兒媳婦的哭聲,立即黑着臉迎上前一陣低斥,林燕連忙捂着嘴,默默地流淚。
其實老貝的擔心一點也不比林燕少。
貝家這一代只有貝若雪一個孩子,他們能不擔心吧?
杜素素上前把林燕扶着。
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着結果。
……
郊外。
在通往荒山野嶺的一條狹窄的山路上,停着一輛車,龍騰一身冰冷,一身的黑衣,坐在車內。
他神情嚴肅,像是在等待一種結果。
安靜的山路上,除了他的車,沒有任何車輛過往。
山路一邊是山嶺,山嶺上不時傳來鳥兒的啼叫聲,一邊是深崖,全是樹木,密密麻麻的,看不到崖底,只知道崖底好像是一個人工大水庫。
這條山路是A市郊外最荒涼的,過去是深山大道,現在A市發展成了大都市,因爲這裡的山嶺高,不容易開發,政府暫時還沒有把開發的目光瞄到這裡來,所以這裡便成了荒山野嶺,重案組的人曾經潛伏在這裡周圍,阻止了龍會和雲南毒梟的一次交易,並活捉了龍會的四名手下,不過那四名手下後來越獄逃走了,警方全國通緝,卻獲知那四個人被送到了公海的一處小島上,那裡不屬於中國管轄,他們暫時還不能拘捕。
很快地一輛豪爵摩托車從遠處開來,開到了龍騰的車旁邊停下,從摩托車上跳下來的男人正是在市裡實拖搶劫,開槍射殺貝若雪的那名搶匪。
“騰哥。”那名搶匪走到龍騰的車窗前敲了一下車窗。
龍騰按下了車窗,低冷地問着:“完成任務了嗎?”
“屬下開了兩槍,都打中了她,但不知道是生是死。”那個人恭恭敬敬地答着。
“你來,有人發現嗎?”
“沒有,屬下襬脫了警方的追捕。”
龍騰眼神變了變,隨即恢復了正常,他從副駕駛座上拿起一隻小皮箱,從車窗遞出,遞給那名搶匪,低冷地吩咐着:“這裡有十萬元,你帶着錢銷聲匿跡吧。找一個沒有人認識你的地方,好好地生活。”
那名搶匪接過了小皮箱點了點頭。
龍騰看向前方的山路,說着:“你開着車從這裡一直往前,到了路的盡頭,就棄車翻山,這些山,一座邊着一座,等你翻閱了這些山之後,你已經走出了A市。”說完,他又從車後座提起一隻大袋,打開了車門,把大袋放在地上,說着:“這裡面都是一些乾糧和水,足夠你翻山越嶺吃了。”
那名搶匪感激地點了點頭,覺得龍騰對他安排得妥當,卻沒有捕捉到龍騰眼裡一閃而逝的殺氣。
“好了,你快走吧,趁沒有被人發現。”龍騰低冷地命令着。
那名搶匪立即提起了那大袋的乾糧和水,把袋子放到摩托前上,也把裝着錢的小皮箱放在車上。
龍騰從西裝暗袋裡摸出了一把袖珍手槍,他探出頭去,忽然叫着:“等一下。”
那名搶匪本能地扭頭看向了他,“砰”的一聲槍響,龍騰朝他開了一槍,正中眉心,那名搶匪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然後慢慢地倒下了。
龍騰冷笑着下車,處理完現場,然後開車離去。
他在貝若雪離開龍氐集團可能去的地方,路上,都安排了殺手,這名搶匪只是其中一個,現在這名搶匪射殺貝若雪成功,不管貝若雪是生是死,他都必須殺人滅口,他害怕這些殺手到最後會把他供出來,他承受不起龍煜的報復。
殺了這名搶匪,其他被他暗中安排的殺手,也必須一一除去。
好在龍會殺手衆多,又都沒有檔案資料,他挑選擇的又是剛成爲龍會成員的普通殺手,龍煜還不知道存在的,他除掉他們,神不知鬼不覺的。
山風呼嘯,百鳥啼鳴,天網恢恢,龍騰真能疏而漏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