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陀寺的晚上,帶着禪香與安寧,連白日裡隱約誦經的聲音也是沒有了。
雒妃只能聽到自個心在撲通撲通跳的厲害,彷彿鹿撞,這樣月黑風高的晚上,秦壽還穿着窄袖收腰的夜行衣,帶着她鬼鬼祟祟的避開巡夜僧人。
這般明顯的做壞事,竟讓雒妃無端的興奮起來,一雙桃花眼亮得就像是被水狠狠沖刷過一樣。
秦壽帶着她專挑陰暗的地兒走,一徑往寺中東南角去,不多時,就到了一破敗的耳房。
秦壽適才駐足,他低頭,就見雒妃一臉興奮的神色,且難得這樣乖巧的待在他身邊,他微微勾起嘴角,眉目竟是從未有過的柔和。
雒妃見秦壽站門口不動,當即就想自個進去,哪知她才踏出一步,就依稀聽見皇后司馬初雪的聲音傳來。
她一驚,條件反射地向秦壽望過去。
秦壽鳳眼一凜,不慌不忙地抱起雒妃,縱身一躍,就上到角門外的大樹上,並在眨眼之間,就挑了個穩當的位置,纔將雒妃放下來。
雒妃雙腿發軟,她從未站在這樣高的地方,故而即便曉得腳下的枝椏很是結實,可心頭還是發憷,她不禁死死抓住秦壽的袖子,用力到指關節泛白也不肯鬆手。
秦壽倒是自在,他甚至悠閒地坐了下來,撥開葳蕤樹椏,雒妃就見到樹下款款走來的司馬初雪,以及她那貼身宮娥。
雒妃瞧着司馬初雪徑直推開角門走進耳房,那宮娥卻是躲在角門外隱蔽的角落放風。
那樹再是高,可司馬初雪進去後,便是看不到了,雒妃大急,她拉了拉秦壽,又指了指裡頭。
秦壽一揚眉,又帶着雒妃趁下面那宮娥不注意的時候,躍到耳房屋頂上。
雒妃皺眉嫌棄,叫她就那樣趴下去,她實乃難以接受。
她眼波流轉,瞧着秦壽就帶出怨色來,剛想說什麼,秦壽一按她後背,就叫她跌倒下去,好在他墊在下面,她也只摔到他身上,並未鬧出動靜來。
她恨恨看過去,掄起拳頭,就往他肚腹的傷口
要錘上一記。
秦壽眼疾手快,一把捏住她手腕,衝她往底下一點下頜,她這才發現那宮娥竟走了出來,警惕的四處張望,她若不趴下來,定然是要被發現的。
雒妃撇開頭,刨開秦壽,一挨着她,她就渾身不自在,她卻是忘了此前,還手臂起雞皮疙瘩的事了,目下已經好上很多。
秦壽輕輕揭開屋頂瓦片,一霎,耳房內微光曳動,透射出來。
雒妃透過腦袋大小的洞往下面看,這才一眼,就叫她怒從心生,齜牙裂目——
耳房內,貴爲皇后的司馬初雪正很是不要臉面地死死抱着個灰袍僧人。
那光頭僧人背對着雒妃,她並不能看清相貌,可他任由司馬初雪從背後抱住他,還雙手合十,嘴裡不斷默唸着什麼。
雒妃氣的心肝都疼了,她爲皇帝哥哥而不值當,想將司馬初雪千刀萬剮的心都有了。
她還聽司馬初雪在哀怨悽楚的說,“得舍,我一年也只能見你三四次面罷了,你連這一次都不應我?如此絕情,當初你就不該與我留有念想,叫我日日夜夜的受這相思之苦,好生難過……”
得舍並沒回答她話,嘴皮子反而越發動的快了,他好似在默唸佛經。
司馬初雪轉到他面前,目有哀色地癡癡望着他,甚至還伸手沿着他臉沿緩緩下落,“得舍,你該曉得我想要什麼?你不負如來,可不就是要負我不成?”
聽聞這話,得舍一震,終於睜開眼回望司馬初雪,叫她悲切難當,又情絲不減,心頭再是掙扎,也全然不顧了,抱着她就俯身苟且起來。
雒妃心頭暗罵,狗男女!
但見這兩人似乾柴烈火,情深似海的模樣,一旦動了情,就越發不可收拾,甚至於就這眨眼的功夫,就脫的個精光,還滾到了牀榻上去。
雒妃看的噁心,她還聽着司馬初雪竟似個蕩婦一樣邊婉約口申口今,邊還催促得舍快些,用力些。
她撇開頭差點沒當場吐出來,下面那兩人白花花的肉體,在她眼裡就像是恭桶之中糾
纏不休的蛆蟲一樣。
“別看了。”秦壽忽的在她耳邊低聲道,順勢用手捂了她的眸子。
這當看不見了,可耳朵裡依然能清晰的聽到下面的動靜。
她當場就要不顧一切的跳下去,撕破司馬初雪的臉。
哪知,秦壽攔住她,將她一把攏進懷裡,很是小聲的道,“莫衝動,撕破了臉,於誰都不好看,最難堪的還是聖人,且這種醜事不可讓旁人曉得了。”
雒妃不甘心,她掐着他的手臂,咬牙切齒的道,“就這樣算了不成,那更至皇帝哥哥於何地?”
聽聞這話,在雒妃沒看見的地方,秦壽斜長的眼梢微微一揚,帶出詭譎的灩瀲點光,“這事,我幫你處置,定然這兩人都沒好下場,順帶也可讓司馬家不得不站到聖人這邊,如何?”
雒妃狐疑地轉頭看他,因着兩人挨的近,她差點沒撞上他的下頜,“你?”
秦壽點頭,手底下又將瓦片還原回去。
雒妃斟酌片刻,“你想要什麼?”
秦壽瞥了她一眼,先是帶着人直接從屋頂躥出去,一直臨到她落腳的廂房,他將人原封不動地送回牀榻上,才高深莫測地望着她道,“明早與你說。”
說完這話,他又從窗戶出去,來來去去,並未經過任何一個人。
雒妃皺起眉,她將自個身上有的,翻來覆去都想了一遍,還是沒猜測出秦壽到底想要得到什麼。
出去晃盪了半晚上,身子本就還病着,她直接脫了外裳,上榻休息,既然秦壽說明早與她說,那邊明日了。
第二日,她一早醒來,病氣已經過了大半,誰想她沒等來秦壽,反倒是司馬初雪一早過來了。
許是曉得皇帝在意雒妃的很,司馬初雪並不怠慢了雒妃,是以自雒妃病來,她來的與誰都勤快。
可雒妃這會哪裡想見她,她瞧着她那一身繡有鳳紋的長袍裙子,就想起昨個晚上的事。
那會,司馬初雪與得舍媾和之際,可半點都沒在意過她那身象徵皇后的衣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