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出入桃廬者死

長安,西池小洲,絳娘候舍。

自從崔護接到調任嶺南節度使那天起,崔護就開始考慮退出御史臺官宅後絳孃的居所。唐朝不爲京官提供免費住房,因全國官員一萬八千八百人之衆,其中供職京師的官員就有二千六百多人,加上數倍於官員的吏胥、雜役、衛士,還有侍候各家的丫鬟、老媽子,京官住宅抓襟見肘。爲緩解官宅緊張這一矛盾,國家允許官員在京城置辦房產,買不起私宅的京官住在各自衙署官宅,須月付租金。

崔護爲官清廉,兩袖清風,根本在長安買不起私宅。絳娘笑稱崔護“月初領到俸祿,覺得日月長。月終要供房錢,便覺得日月短”。

京官一旦調任、貶謫或告老還鄉,官宅就得馬上退還。崔護時任御史大夫,當以身作則。

他一邊爲調任節度使作準備,一邊抽空親自物色絳娘過渡的候舍,他在西池小洲租下一塊空地,建了一個極其簡陋的小院供夫人暫居,可謂“伐木爲牀,織葦爲席。”

※崔護離開長安後,絳娘在西池小洲隨安而居,視婢女巧云爲己出,布衣蔬食,怡然自樂。絳娘獨具慧眼,院前院後栽了幾株桃樹,並在小院的門扉提寫上“桃廬”。

這一日,絳娘在桃樹下飛針走線,一繡並蒂蓮,二繡鴛鴦,一針一線包含對崔護的深意。

巧雲見縫插針在院子開了一塊幾尺長的菜地,鬆好地,她拍拍手,準備去街上買點菜苗種下。絳娘見狀,停下針線活,吩咐巧雲順便買幾股絨線、孔雀羽線回來。巧雲應諾,興沖沖地出門了,像是一隻剛飛出籠子的黃鶯兒。

街上行人摩肩接踵,巧雲雙目流盼,神態悠閒。等她逛了一圈街,買回絨線、孔雀羽線和菜苗,情況有了變化,她竟不能自由出入桃廬。

巧雲走到離桃廬一丈之遠,發現路中央不知何時半埋着一塊條形的木牌,木牌上寫着一行血紅的大字:入桃廬者,半日內必死無疑。

巧雲大驚失色,她出桃廬時並未見到這一塊木牌。巧雲不管那麼多,一心去看桃廬有無變故,夫人有無危險。

她推開院門,一眼瞧見夫人呆呆地立在桃樹下,臉色鐵青,眼神充滿了恐懼。快要完工的刺繡被踩在地下,並蒂蓮上有一隻大大的腳印,顯然不是夫人本人的。

見夫人毫髮無損,巧雲心頭的石塊落地,她拍拍胸口道:“謝天謝地,夫人你安然無恙,嚇死奴婢了。”邊說邊放下買回來的絨線、孔雀羽線、菜苗。

巧雲彎下腰去撿地上的刺繡,絳娘發瘋似地大聲阻止她:“千萬別撿,否則我就和你拚命。”

巧雲怔住,彎着腰一動不動,整個人似突然僵硬,她服侍絳娘至今,從未見到過絳娘發這樣大的脾氣。

“你快走,走得越遠越好。”絳娘趕她走。

巧雲想起木牌上那句觸目驚心的話“入桃廬者,半日內必死無疑。”她明白了夫人趕她走的原因,夫人是在保護她,怕她遭遇不測。

“夫人,有外人來過嗎?”巧雲焦急地問。

絳娘轉向桃樹,巧雲這才發現桃樹下放着一隻沙漏,絳娘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沙漏。只要沙漏漏完最後一粒沙,就夠半日,桃廬中的倆個女人心死無疑。

巧雲安慰絳娘:“夫人,別怕!有巧雲在,沒人傷害得了您。”

絳娘身子開始顫抖,眼淚已流下來:“你被辭退了,離我越遠越好!”絳娘語氣堅決,比春雨更冷。

巧雲掙扎道:“夫人,您說過我們情同姐妹,姐姐有難,妹妹怎能獨自偷生?妹妹就算死,也要和姐姐死在一起。”

絳娘突然跳起來,一掌摑在她臉上,冷笑着:“我何時認過你這個妹妹,我是堂堂的節度使夫人,你只是我一個隨意使喚、隨意打罵的丫頭,你有何資格做我的乾妹妹,麻煩你用腦子好好想一想。趕緊滾蛋,滾得越遠越好!”

絳孃的話又惡毒又尖銳,就像是一把刀,刺傷了巧雲的心。

巧雲瞪着絳娘,一步步向後退,她忽然發現自己對着的是一個陌生人,一個不可理喻的神經兮兮的陌生女人,一個沒有感情只剩下空空一具軀殼的女人。

巧雲的手緊握,指甲已刺入肉裡,但是她卻全無所覺,只是瞪着絳娘,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奴婢會走的!夫人放心,我發誓,以後奴婢永遠不會再見夫人一面!可走之前,奴婢有一件事要做,誰將木牌埋於桃廬的,奴婢找誰拚命。”

巧雲笑了起來,笑得就象是一隻野獸。笑完她突然轉身,飛奔了出去,就算半日內必死無疑,也要拚個魚死網破。

絳娘沒有看她,而是盯着桃樹下的沙漏不放,她擦乾臉上的淚水。不足半日,巧雲目前至少安全。

巧雲跑出桃廬,腦子是琢磨着一件事:誰來過桃廬?誰威脅過夫人?她不會扔下夫人自顧自逃命,發誓要和潛伏的強敵拚個你死我活。

她準備撥出那塊木牌踩個稀瓜爛,剛接近木牌,她的臉色又變了,原來木牌背後也寫着一行血淋淋的字:“出桃廬者,半日內必死無疑。”

進出桃廬半日都得死,木牌無情,殺手更無情。最可怕的不是威脅,而是不知道暗中的敵人是誰?

※時間回到巧雲上街後不久,一心一意刺繡的絳娘聽到有人敲門。絳娘搬到西池小洲,除了絳桃、雷霆、雷鈞、巧雲外,知道的就剩下崔護幾個要好的同僚。絳娘聽敲門聲急促,以爲是崔護的同僚,沒往深處想,頭都未擡就道:“門開着,有事進來吧。”

門往內推開一條縫,門縫裡塞進一個紙盒,然後門被拉好,送紙盒的人並未入院。

絳娘好生奇怪,放下手中的針線,款款走至門後,拾起紙盒。回桃樹底下打開,盒子裡裝着一朵散了架的乾花。

絳娘認得這朵乾花,這是表妹絳桃的必殺武器,一般從不離身。現如今被人撕成一片一片,裝在盒子裡扔進桃廬,可能暗喻絳桃半路上碰見劫道的,凶多吉少。

絳娘驚魂失魄。

第一百一十七章 原來如此第八十七章 奇葩的推理第一百零七章 死穴第三十章 芙蓉湯館第八十六章 煮茶論玉第三十六章 貪婪花第二十七章 奇遇第七十二章 重生第一百零六章 借刀殺人之七情六慾第四十三章 巡邏長安街第一百一十三章 誰之過第一百二十八章 山野荒市第十九章 寶藏第一百零五章 前方危機四伏第二十八章 穿越第七章 奇怪的馬幫第三十九章 生死一線第九十二章 芙蓉山四尖第七十一章 生死茫茫第一百二十八章 山野荒市第一百一十四章 畫中人第二十八章 穿越第三十七章 女孩的麪攤第一百零六章 借刀殺人之七情六慾第一百一十七章 原來如此第三十九章 生死一線第六十三章 追殺第七十九章 毀掉的密匙第一百零八章 陪嫁之箱第六十八章 梨江十三狐第九十一 章 空罐遺墨第四十三章 巡邏長安街第七章 奇怪的馬幫第七十章 暗號第四十四章 阿布第三十二章 燒刀子第二十六章 吸血蝙蝠第八十四章 沈山人的手冊【爆】第一百二十三章 演給誰看第七章 奇怪的馬幫第五十七章 一種叫水的酒第六十七章 箱中人第一百零四章 夢裡不知成路人第一百零一章 桃花一計(下)第五十七章 一種叫水的酒第九十一 章 空罐遺墨第十八章 大唐京師巡捕第七十八章 竹葉青第七十五章 圍獵第七十一章 生死茫茫第八十一章 白日點燈第八十五章 總捕頭的花茶會第九十一 章 空罐遺墨第一百二十六章 第一關破解成謎第六十一章 情四第二章 尼姑清音第四十六章 風雲雷電第一百三十一章 等着送命的大娘第九十九章 桃花一計(上)第七十八章 竹葉青第三十三章 天外來客第七十八章 竹葉青第十一章 恐怖的龜文第五十九章 紅絲繩第一百一十五章 兵敗大非川第三十八章 殺機【爆】第一百二十一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第三十四章 事出有因第十七章 飛錢第一百三十一章 等着送命的大娘第五十一章 扁擔第七十五章 圍獵第一百三十三章 殺手集結桃廬第一百二十九章 馳援長安第四章 煙鬼第七十九章 毀掉的密匙第三十章 芙蓉湯館第七十三章 那一刀的憤怒第三章 寡婦路遇險【爆】第一百二十三章 演給誰看第一百零一章 桃花一計(下)第九十章 詭異第一百章 桃花一計(中)第八十七章 奇葩的推理第五十九章 紅絲繩第九十五章 被掐斷的線索第四十章 淚箭第七十章 暗號第六十九章 色鬼的誕生第一百一十三章 誰之過第三十七章 女孩的麪攤第八十一章 白日點燈第一百一十六章 義結金蘭第三十三章 天外來客第一百一十一章 新人面?舊人面?第八章 三月第一百三十四章 殺手也柔情第一百三十一章 等着送命的大娘第一章 萬朵桃花映古庵第十七章 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