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花落知多少?
透過你的清瞳,是神慈悲的眉眼,而我卻一直選擇視而不見。
一世,二世,三世......
三世情盡,神曰:癡兒,歸來吧;不過是一場空鏡明月。
我幽幽轉醒,煙霞深處,那樹桃花下,正閒掃落花的白衣仙人可是你?輾轉來回,你我皆是玉虛宮上主。
“師兄。”我喚他。
“鸞鸞,你終是願意出關了。”他微笑着,替我拂去髮梢上的一瓣落花。
此時,前塵種種飛旋而來,歷歷往事如碎片一般填充着腦海。
越想靜,越是不得靜。
他一直在爲我護法嗎?事盡於此,這樣又有何用?繼續感化我,助我飛仙?
自我棄塵避世,踏上這青玄境來等你,今生這第三世,又過了足足二十年。
你已霜須華髮,而我雞皮鶴顏。
“鸞鸞,你我的時間已不多了。”師兄嘆了口氣,向我伸出手來:“這三生,皆是我負了你,餘下的時日,全都償給你。”
“師兄,兜兜轉轉,你我二人的恩怨已難平;何苦爲難自己呢?”我冷冰冰道。
“......既如此,亦不好再勉強你。橫豎你就爲了面子跟我僵着,若到了渡劫飛昇那日,也不知這混沌之虛還有沒有你了。”師兄嚇唬我道。
“你......”我心一揪,再亦不顧什麼顏面,瞪着他道:“必是得以成功的。若是渡劫不成,橫豎死也死在你這須彌山上。”
“你呀!”師兄笑曰。他一襲白衣勝雪,牽我夢迴前塵。
“師妹你看,有鶴來迎。”他笑指雲笈深處。
“原來是那一世,救下的那兩隻鶴兒.....”我亦笑道:“不如駕鶴再往普濟仙尊那裡,品嚐品嚐那月上佳釀?”
雙鶴比翼衝向雲霄深處,我回望身畔的師兄,想起三千年前,與他第一世,隔花初遇的片段來。
那一世,我是西海龍族之女,名喚悠悠。
我於混沌的天地間,自由自在地吞雲吐雨。由於我的祖上,是助黃帝斬殺蚩尤的天下第一龍—應龍;我們西海家族在天上地下,都有着莫大的榮光;故而將我的性格生養的傲嬌難馴。
我的母親海琴仙妃,一共生養了五個孩子,我是老幺;共有三個哥哥和一個姐姐。
三位哥哥早已成婚,攜着嫂嫂封駐往更遠的海域;我那溫和順良的大公主姐姐,名喚端芩;這不,又來催我早起了。
“悠悠,你個小懶蟲!我都布了場雨回來了,你還在酣睡!今晚是嫦娥仙子的月上桃花會,你快快起來梳妝打扮,同我和母親早早出門採辦些禮品。”端芩揪着我耳朵寵溺道。
“宴會晚上纔開始,就不興讓我多睡會兒嗎?”我邊撒嬌,邊翻轉了個身,不睬她。昨晚因瑣事,跟東海的敖寅打了場架,到現在胳膊腿都是疼的。
“快起來,一會兒到集市上,去給你買你最愛吃的仙菱膏!”端芩故意逗我。
“好嘛好嘛。”聽到仙菱膏,我這個吃貨便一咕嚕爬起來,跟隨姐姐去了西皇殿。
我看似性格傲嬌,其實極其好哄的;父上大人與母上大人的無盡寵溺,把我這西海幺公主生養的又懶又饞,一天天的,只會遛蝦逗蟹,吃喝玩樂,打架鬥毆;全然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父上大人瞪了我一眼,朝母親搖頭嘆道:“東海仙君一早就送了戰貼,你養的好女兒!把人家最疼愛的兒子敖寅的鱗片給扒了。聽說嫦娥仙子在廣寒宮裡新辦了間仙子禮儀學府,此番恰好送她去那裡學練學練,省得閒來無事,勁給老子找麻煩。”
我在衆人的怒視下低頭偷笑,心想:那敖寅,也太小家子氣了,被女人揍了,還跟自己的爹爹告狀。這下,四海還不得把他給嘲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