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宋惜惜同意還好,若不同意,她老臉往哪裡擱?
所以,想了想,“還是先叫老二媳婦去一趟,她不同意咱們再斟酌。”
她是拉不下面子的,如果她親自去,哪怕宋惜惜到時候真願意跟北望破鏡重圓,她也端不起婆母的架子了。
將軍府有一個丟人現眼的易昉就足夠了,不能再來一個不聽話的。戰老夫人在這裡想着自己的心思,宋惜惜已經前往慈安宮拜見太后娘娘了。
太后五十不到的年紀,保養得當,除了眼角有些魚尾紋,並未見衰老之相。
一頭烏絲摻雜了幾根白髮,但不甚明顯。
她雍容華貴,端莊明惠,對着宋惜惜更添和藹氣質。
“你這丫頭,不聲不響跑到戰場去,若有個好歹,叫哀家如何跟你母親交代?”
太后眼底透着微微地紅,她對宋惜惜既讚賞又心疼,或許想起了宋夫人,心裡更是一陣的難受。
“讓太后擔心了,是臣女的不是。”宋惜惜乖巧認錯。
“起來吧,過來給哀家看看。”太后嗔了她一眼。
宋惜惜起身走到太后的面前,剛要跪下,太后扶了她的手,“坐下,坐在哀家的身邊。”
宋惜惜彷彿又變回了那個大家閨秀的模樣,端莊坐下,臉上帶着得體的微笑。
太后握住她的手,瞧着她的臉,“唉,又成猴兒了,以前每回從梅山回來,都跟個猴兒似的,又黃又皮,如今倒是不皮了,就是黑了。”
太后伸手掐了她的臉頰一下,“你回京之後待的那一年,滋養得肌膚都能掐出水來,如今這一掐,倒是滿手的灰。”
宋惜惜訕訕一笑,“一路回京都還沒來得及回府沐浴換衣裳,便直接入宮來了,臣女渾身臭烘烘的,臣女坐遠一些,別薰着太后娘娘纔是。”
“你就坐着吧,哀家終日在這殿裡頭,到處都是薰香,可想聞一聞這汗臭味了,”太后終究還是從宋夫人手帕交的身份裡掙脫出來,用一國太后的身份對她說:“你是立功歸來的人,你在戰場種種哀家都聽皇帝說三回了,哀家很欣慰你這麼有能力,爲我們女子爭光,易昉也曾得哀家的讚賞,但她和你比差遠了,她的事哀家也略知一二,不予置評,只能說哀家當初瞎眼了。”
太后說起易昉,神色是有些惱怒的。
但是到底是她親口誇讚過的人,加上易昉和惜惜曾有那樣的交惡在前,太后不想過多評論,只是一句帶過。
宋惜惜道:“太后謬讚了,其實非臣女之功,是元帥籌謀有方,臣女只是沾光得了份功勞,比起他們常年泡在戰場,經歷多年血戰,臣女的功勞真的不值一提。”
“都不容易,但女子更是不易。”太后望着她,滿眼疼惜,“如今戰事已罷,你有何打算啊?你若願意的話,哀家爲你說門親事?”
宋惜惜連忙道:“承蒙太后擡愛,但臣女如今最想做的事情,是回府沐浴好好睡上一覺,至於婚事,臣女暫時不想的。”
太后唉了一聲,“哀家知道女子並非只有嫁人一條路,只是你母親曾跟哀家說過,她希望你嫁人生子,若論私心,哀家更希望你成爲我商國肱骨名將,可哀家不能讓你母親在黃泉之下都不放心你,她…...她是真怕了戰場,戰場幾乎奪走了她的一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