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我親口承認,風莫忘對我狼子野心,你才滿意嗎?”白梅冷眼看着孤嘯月:“那接下來呢?我相信你的話之後,你是不是也會告訴我該怎麼做?……取消三天後的婚禮?跟他分手、決裂?然後跟這你去人界?你會保護我一生安危?”
明知白梅說的諷刺之語,孤嘯月居然當做沒聽出那層意思點頭沉聲道:“這樣自是最好的做法,白姑娘身在魔界,隨時都有危險,如若隨吾去道境,道境之人一定會護汝周全!”
“哈!”白梅冷笑一聲,猛的站起,轉身往內室走去,走到門口才停住腳步,回頭對孤嘯月說了句:“孤嘯月,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如果我真是什麼修羅心的擁有者,那麼不論過程是怎樣的,不論我在人界還是魔界,我的結果都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白姑娘何以此說?”
“因爲,我是鑰匙,一個要開門,一個不許開,開門的要得到鑰匙,最終結果是取心,一個人沒了心,我肯定只能一死;而不許開門的那一方,最好的做法不是將鑰匙搶到手,而是想盡一切辦法將鑰匙毀掉,讓對方永遠得不到……”白梅衝着臉色一變的孤嘯月淡淡一笑,聲音格外柔和:“我說得對嗎,孤嘯月!”
“白姑娘誤會孤嘯月的意思了,吾只是想帶姑娘至道境好好保護起來而已……衆生皆有好生之德,吾怎會對白姑娘不利?”
“就算你不想,不代表別人也不想!放着這麼一個定時**在那,不毀去的是傻子!”白梅一把掀開珠簾,不想再與孤嘯月廢話:“我要休息了,你走吧!我是不會跟你去什麼人界的!我可是準新娘啊,不能因爲睡眠不足,到時帶着熊貓眼上大殿,那可就難看了!”
“白姑娘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孤嘯月的聲音中透出幾分冷然。
“考慮什麼?大婚之前跟個人界男人跑了!別人可是會以爲我跟野男人私奔的!”白梅輕笑一聲:“大名鼎鼎的道教教統應該也不想擔着一個搶親的名聲吧?哈……說笑的,你快離開吧,要是讓人發現,你這次可能沒上次好運的被人救了!”
“孤嘯月早就有了覺悟,爲了不讓魔災禍害人界,不管用什麼方法,決不能讓魔界打開赦道!”見白梅矢口拒絕,孤嘯月的聲音陡然冷了下來,眼光之中已透着森寒的殺意。
被風莫忘的鬼氣薰陶久了,白梅對‘殺氣’這種不存在的東西也敏感起來,感到孤嘯月身上散發出的冷冰殺氣,她猛地一回頭,黑色的雙眼冷冷地直視孤嘯月:“你能百分百肯定我就是你們要找的那位擁有修羅心之人嗎?黃泉之都西南方,範圍如此之廣……這就是所謂的寧可錯殺,絕不放過吧?”
“如果殺一個人,能阻止一場浩劫,那吾當一次殺人者又何妨?”孤嘯月狹長的雙眼一睜,雖然還是眯眯眼,卻從眼光之中透出一股濃濃的殺意。
“說到底,你前面的那些話都是廢話,你從一開始就抱着殺我的目的而來,還大義凌然的說那麼多借口!”
“與吾一同回道境,汝還有機會可以證明汝不擁有修羅心,不然……白虹劍下不留人!”孤嘯月緩緩抽出背上所背寶劍,鋒利的劍尖直指白梅。
“……死並不可怕!”白梅轉身,靠在門邊,淡然一笑:“你要殺便殺……”
白梅看着孤嘯月一派正義凜然的樣子,頓覺好笑,深夜潛入,以一個莫須有的名頭給人定罪,還振振有詞:“你應該趁我在睡夢之中就把我給殺了,並將我的心取出毀掉的!”
“吾不做如此下作之事!”孤嘯月極爲不屑的沉喝。
哈,白梅笑出聲來!
“汝,笑什麼?”孤嘯月的劍朝白梅逼近,白梅不怕反笑,他覺得奇怪。
“孤嘯月你真是幼稚,成親之前,自己的新娘被你孤嘯月所殺。你以爲,風莫忘會放過你?你是人界道教教統,我是魔界軍師孤嘯月將成婚的妻子,不管風莫忘對我的感情是真是假,你都給了他一個絕佳的進攻人界的藉口!況且,就算赦道不開,既然你有本事三番兩次的進入魔界,風莫忘他們就沒本事通過赦道進入人界?”
“……”孤嘯月的雙眉一皺,劍尖不再向前。
“魔宮不乏驍勇善戰的魔將,不能通過赦道的應該只是一般魔兵吧?”白梅懶懶的靠在門框上,打了個哈欠:“孤嘯月,你可要想清楚再動手,千萬不要因爲你的一己之失,將戰爭提前了!”
“哐!”孤嘯月將白虹劍收回劍鞘中,神色凝重地看着白梅:“白姑娘果然一張巧嘴,吾甘拜下風!”
“哈!過獎了!”
“此事,吾會查得更加明白,讓白姑娘無話可說!”
“我真是十分期……待!”白梅一手掩嘴,又打了個哈欠:“我困死了,慢走,不送!”
“白姑娘好自爲之!”孤嘯月輕甩佛塵,長袖一擺,欲跳出窗外……
“等等,你別衝動……那邊是斷崖!”白梅眼明嘴快,手指了指另一把:“這邊纔有路!”
“……”孤嘯月帶着一個僵硬的微笑轉身,朝白梅拱手行了個禮:“多謝!”
“不謝!”白梅擺擺手,黑眼望向孤嘯月,嘴角一翹:“如果你真想謝,三天後我的大婚,你這個主婚人請務必到場!”
“這……”
“你可是我的‘靠山’,我的‘義兄’啊!”白梅的眼睛骨碌轉了一圈,意味深長地道:“婚禮那天,我與風莫忘會正式簽訂夫妻生死契哦!你不是說,風莫忘可能會騙我嗎?不如,就由你這個新娘的‘義兄’好好監督一下,看看那個契約是真還是假吧!
“吾……會如期而至!”孤嘯月重重看了眼白梅,她看似淡定輕鬆的笑,讓他看不透她到底有什麼打算。
“那好!一路走好,小心不要被人發現了哦!”白梅揮揮手,又打了個哈欠,就不再管孤嘯月,轉身回房了!
孤嘯月盯着緩緩擺動的珠簾看了半晌,才嘆了聲,化光離開……朝着白梅剛剛指的方向……
……
躺在牀上,白梅碾轉難眠,孤嘯月的一席話成功在她心中種下懷疑!
那一句句都在她耳中迴響,她想忽視都不行!
她知道,外人說的話不可信,但……風莫忘,你有把我當自己人嗎?
白梅咬脣,脣上的疼痛感讓她稍微清醒了點,多想無益,事情總有大白的一天!不想了不想了!
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再說吧!別人的片面之語她不能盡信,頂多……留個心眼吧!
白梅不斷告誡自己,這段感情,不要太投入就好,這樣,就算真的到了那一天,她也不至於肝腸寸斷,痛徹心扉!
白梅重重地翻身,心裡小聲道:“風莫忘,你最好不要讓我失望!”
迷迷糊糊的,白梅總算再次見周公去了……
睡得正香時,她突然打了個冷顫,人猛地醒了過來……
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總覺得牀頭有人站着在看她,難倒是孤嘯月後遺症?
一股強烈的存在感朝白梅襲去,讓她汗毛直豎!
她翻了個身,帶着濃濃睡意,半睜着雙眼,往牀幔外望去,透過薄紗的牀幔,一個高大的身影赫然立在牀邊半米處!
白梅以爲孤嘯月去而復返,非常不悅地做起:“你怎麼又回來了?難倒我說得還不夠明白?”
牀邊的黑影身體微微一震,沒有回話。
“或者,你這麼快就找到了非殺死我不可的理由?”白梅閉着眼睛打哈欠:“如果你真要殺我,就不能仁慈點,趁我還在美夢中的是很一劍瞭解?”
“說!誰想殺你?”牀邊的黑影陡然喝問。
感到聲音不對,白梅的睡意減了不少,使勁揉了揉眼睛,瞪大雙眼朝外望去,等她看清來人,不免驚呼一聲:“咦?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