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笨蛋,像這麼鑿你要弄到何年何月啊?你一身本事,擺着好看的?怎麼沒想到使個絕招嘩啦一下將這見鬼的石牢給毀了?”毛球跳腳,使勁在雪痕的背上使飛毛腿踹他。
“老鼠不是都喜歡打洞嗎?怎麼這隻老鼠這麼粗暴?”刀無極問白梅。她也不想想,能說話、能用飛毛腿踹人的會是隻普通老鼠嗎?
“因爲毛球是一隻資格很老的千年雪貂而不是老鼠啊!”白梅眼盯着雪痕細細打量着,有些日子沒見,他好像瘦了點,肯定是沒人照顧他的緣故:“刀無極,快開門啊,難不成我們還真等在外面等他打洞出來?”
“是!”刀無極立刻摸出鑰匙,上前在石牢門上搗鼓了幾下,‘哐當’的一聲大響,巨大的石牢門打開。
白梅高興地疾步進去,正要上前給遲鈍的雪痕一個久違的擁抱……
雪痕忽然猛的一下站起,在他背上作威作福的毛球立刻‘哎喲’一聲摔到地上,四腳朝天,半天沒翻過身來。
“啊,我怎麼沒想到!”雪痕拍了下自己的腦袋,然後歪着頭眨了下眼睛對着他面前那一小方柵欄,舉起一度淪爲鐵鍬替代品的神器天罪,開始往劍上聚氣:“十字天魔斬!!!”
這一招下去還了得?石牢至少得塌掉半邊,再說,牢門早開了,還浪費那力氣幹嘛?……白梅急匆匆上前:“雪痕!雪痕!住手,門已經打開了,你不用浪費力氣了!來來!來這邊,這邊門開着呢!”
雪痕一愣,手上正醞釀的極招停了,他眨了眨眼睛,揉了揉耳朵,剛纔好像有聽到了白梅的聲音。
轉頭朝聲音處望去,他不敢相信的眨了眨了紫色大眼,然後就努力地瞪大眼睛往那看,他不但聽到了白梅的聲音,還看到了白梅的身影,白梅的笑臉……他知道的,這個叫做幻覺。
不過,幻覺也好啊,也算是見到白梅了!雪痕的眼睛亮了亮,就如那紫水晶似的亮晶晶的,純淨而透徹,白梅的身影清楚的映照在裡面。
爲了不讓這個幻覺消失,雪痕使勁地瞪大眼睛,眼皮都不眨一下,生怕眨一眨,白梅就被眨沒了。上次就是這樣,那天本來看到白梅喊他回家吃飯呢,一眨眼,就不見了;還有上上次,明明看到白梅拿了一個銀錠子給他發工資,一眨眼,工資沒了,白梅也消失了……
“傻瓜,再瞪,你眼珠就得掉出眼眶了!這麼用力,眼睛不疼?看,我是真人。”白梅原地轉了一個圈,笑着看雪痕,他雖然一身髒兮兮,深紫色的頭髮有些打結了,臉上還有不少污漬成了個大花臉,但一雙紫色琉璃眼,又大又圓,清澈見底,眼中的情緒讓人一目瞭然,俊臉上是久違的木訥表情,就算是髒兮兮的雪痕,他依然非常的可愛、惹人疼。
白梅上前拉過雪痕的手:“你看,看得見摸得着,還有暖暖的體溫,這不是幻影,你也沒有做夢,我是活生生的白梅。”
接着,白梅溫柔地拍拍他的左手手背:“刀收起來!”
立刻的,天罪從雪痕的手上消失。
“我看看,居然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手上還起了血泡!”白梅立刻心疼地拿出帕子小心地把雪痕的手心擦乾淨……
白梅將雪痕手上大面積的污漬擦了個大概,當她再次捧起雪恨的手要心疼的時候,那一雙手已是完好如初,不見絲毫傷痕,連紅印都沒一個,徒留着淡淡的塵土印子。
幸好雪痕的恢復能力不錯,不然,她方纔看到的就不是幾個血泡,而是傷痕斑斑的血手。
白梅一陣心酸,雪痕這笨蛋孩子,執着得很,他想要在牆上鑿個洞,那就一定要鑿個洞出來,頭破血流手廢了也不在乎。這種單純、不解世事的人,怎讓人放心得下?天生的招人疼,惹人母性大發啊。
邊上的刀無極好奇的打量雪痕,這個人就是武教頭說的那個找軍師搶公主的人啊,看起來挺可憐的,不像啊!不過,刀無極看着雪痕跟白梅倆人握在一起的雙手,糾結了,軍師說讓她注意注意,別讓他們太親密,握個手應該不算太親密吧?
白梅吸了吸鼻子,眨眨泛着溼意的眼睛。握着雪痕的手,另一隻手在他的頭上揉揉,溫柔地對他笑道:“雪痕,我來接你了!眨眨眼睛沒事,我是實實在在的真人,不是幻影!”
“白……梅?”雪痕又瞪了半晌,直到他冰涼的雙手被白梅握得有了點暖暖的感覺,纔不敢置信地擠出兩個字。
“嗯!是我,我是白梅!雪痕我來接你了,對不起,讓你爲我擔心,爲我吃苦了!走,我現在就帶你回去!”白梅拉着雪痕朝牢門外走。
不過,她剛轉身,就被一股大力扭轉了回去,雪痕猛的大張雙臂一把將白梅摟在懷裡,依然木訥着一張臉,依然說話沒有情緒起伏,但他的這個擁抱是如此用力,說的話是如此認真,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念出來:“白梅,我找到你了!”
白梅一愣,隨即笑了,回抱他,雙手在他的背上輕輕拍着:“笨雪痕,是我來接你了!”
終於翻過身來的毛球也湊熱鬧似地蹦到兩人身上,好似怕被兩人排斥在外一樣,一下在白梅的肩上蹦着,一下就跳到雪痕身上……
刀無極也有點被她們久別重逢、心情激動的氣氛給小感動了一把,卻在看到抱成一團的白梅雪痕時,陡然想起了還職責在身,不能讓公主被別的男人佔便宜,她猶豫着要不要上去講兩人拉開……
在刀無極還糾結的時候,白梅已經基本冷靜下來了,她拍了拍雪痕:“好了,先放開,我先帶你去洗澡,吃飯,餓壞了吧?”
“不放!我放開你就被面具怪人抓走了,我守着你!”雪痕重重搖頭,摟着人就是不鬆手。
“沒事,你鬆手,你看,風莫忘不在!”
雪痕四處打量了下,審視的眼光在‘陌生人’刀無極的身上打量很久,猶豫着該不該把她判到壞人那一類。
見雪痕清澈明亮的紫色眼睛望着自己,那實在是太讓她起不了惡意的眼神了,她馬上決定當做沒看到這幅唯美的擁抱圖,刀無極試圖回了雪痕一個相當無害的友好笑容。
可能刀無極外表看起來太無害、太瘦小、還有點需要人保護的羸弱,雪痕審視了她半天之後,決定相信她是個‘好人’。
此地沒有會搶走白梅的面具怪人在,雪痕也就乖乖的鬆開了懷抱,但仍然緊緊拉着白梅的手:“這樣就不怕找不到白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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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丟了一次白梅,讓雪痕沒有安全感了,當然,雪痕不可能知道名爲安全感的這玩意是什麼,他更不知道自己這種行爲是他沒安全感的體現。
“好了好了,快點離開這鬼山洞吧,冷風嗖嗖的!”毛球坐在雪痕藏髒亂的頭頂,開始發號施令。
“好,我們回去,先給雪痕好好洗洗換身乾淨衣服,再弄一頓好吃的……”
“要有肉!剛纔吃的都是些素菜,不飽肚,才這麼一會,我又餓了!”
“你其實不是雪貂,是隻豬吧?”白梅手指彈了下毛球,看着他險些掉了下去,笑道:“做一大桌子葷菜,不過都是給雪痕吃的,沒你的份!刀無極,還是你走前面吧,這左繞右繞的,我根本不認識回去的路!”
“是!”
於是,刀無極帶路,白梅走第二,雪痕緊緊的跟着白梅,手還拉着她不放,毛球最輕鬆,來的時候坐白梅肩上,回去的時候,趴雪痕頭上。
三人一貂,浩浩蕩蕩的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