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定親

劉家請的媒人上門很快,趕在小年之前,就提着一對銀雁和四色禮品上門了。

這是六禮中的第一步,納采。

如今這年頭,京城裡婚喪之事鋪張得厲害,納采在舊禮裡原是一對活雁即可,如今倒是活雁難尋,多數人家都喜用金雁,且還要加上許多各色禮品。似劉家這般以一對銀雁下聘,且還是空心的,已經算得上寒酸。

媒人倒是滿臉笑容:“劉翰林最崇古禮,不喜鋪張,府上可莫嫌怠慢。”

這到底是大事,既然現在蔣錫一家子還沒搬出去住,自然就是闔府上下的喜事,人都聚到了前廳。小於氏也一樣笑得滿面春風:“看你說的,既是古禮,哪有怠慢的說法?”

曹氏看着那兩隻銀雁,眼角餘光瞥見幾個丫鬟彼此悄悄使着眼色,心裡便有些不自在起來。她是個不會掩飾的,雖然極力想要不露痕跡,眼角眉梢還是露了些出來。

這些官媒人都是人精中的尖子,善會察顏觀色,立刻就看出了曹氏的心思,便笑道:“這回來,少不得還要求府上姑娘的庚帖回去合個八字。”說着頓了一頓,便笑道,“原這事兒該是過幾日再登門的,可劉翰林如今在外頭,劉太太怕自己一個婦道人家辦事不便,便央我來商議,索性今日就請了姑娘的庚帖家去。”

按古禮,求庚帖這事兒應該在納采之後,隔幾天再次上門,還要再帶禮物,專門來求才是。雖說蔣燕華的八字其實早已經拿去合過了,可這步驟卻不能少。衆人聽了前半句話,已有人在暗笑——劉家看來是窮極了,爲了省一份禮物,索性將問名和納采兩步合一。待聽到了後半句,曹氏便忍不住道:“劉翰林去了哪裡?”

官媒等的就是這句話,聞言便笑道:“這不是藍田洛南兩縣今年剛遭了疫,皇上憫恤,着人去這兩縣查看過冬及明年備春耕諸事,選的是戶部的一位大人。劉翰林也是貧家出身,便特地點了他跟着去,免得下頭虛報了。”

其實這話大有水分。皇帝着人去疫區查看是真的,但劉之敬卻並不是什麼人親點的。事實上皇帝根本沒下過旨意讓翰林院也去人,這差事是劉之敬自己討來的。當然從程序上來說,也算是上官點了他去,但被官媒加了“特地”二字,聽起來就彷彿他得了什麼人特別重視似的,十分風光的樣子。

曹氏哪裡知道這裡頭的門道,還當劉之敬真是特別得上官青睞才能跟着出去,頓時方纔的不悅都拋到了九霄雲外去。這些日子她也打聽過,知道庶吉士是在翰林院觀政,以後好到各部或外放爲官的,自然是越得上頭的青睞,將來前程越好。因此方纔的嫌棄都化了一天高興,連忙叫人取出寫好的庚帖,交到了媒人手上。

這庚帖卻是蔣錫親手寫的。用泥金紅帖,上頭不但有生辰八字,且註明了蔣燕華的名字,只下頭的祖宗三代寫的卻是蔣家人。

曹氏原是提着心的,只怕蔣錫將祖、父處都寫成陳家人的名字,待拿到手蔣燕華瞧了,說寫的是蔣家人,這才鬆了口氣,這幾日都熬湯熬水的,對蔣錫着實小意體貼。

這官媒人也是識幾個字的,接過帖子瞧了各色齊全,便也不久坐,收起帖子便笑嘻嘻告辭了。

媒人一走,小於氏便笑向曹氏道:“這可要恭喜三弟妹了。想來好日子也要近了,這嫁妝三弟妹且要快些準備起來,我們這些做伯母的,也要等着給燕姐兒添妝呢。”

這話一說,曹氏心裡頓時又忐忑起來。蔣燕華要備嫁妝,自然是蔣錫掏銀子,可這次的事兒鬧成這樣,蔣錫究竟會給蔣燕華備多少嫁妝呢?

這個問題,桃華也正在跟蔣錫談論。

談及婚嫁的事兒,姑娘家不宜出面,故而桃華並沒有去前頭,只是聽桔梗兒跑回來報了消息,重點說明了劉家只送一對空心銀雁及順便就將庚帖討走,當然也說了劉之敬不在京城的原因。

桃華聽完只是笑了笑,問蔣錫道:“爹爹看,給燕姐兒準備多少嫁妝?”

蔣錫想了一下:“雖說她是陳家人,但這些年,她也是真孝順我的,公中出一千五百兩,我給她添五百兩,再替你太太添五百兩吧。”

合計起來就是兩千五百兩銀子,這筆錢若放在無錫是拿得出手了,可若在京城卻就微薄了些。嫁妝裡若有田地莊鋪是最好的,可在京城這邊,兩千五百兩銀子就是都拿來置辦田地鋪子都辦不了多少,更何況還要打頭面,做傢俱……

桃華心裡盤算了一下:“那我也添五百兩吧。總要手裡有幾個活動錢纔好。”

蔣錫並不阻攔:“你給她添,那是你們姐妹情意,爹不攔着。不過你也不必多想,我原是想着給她備兩千兩的,如今三千兩已經不少了,咱們家裡就是這樣,她雖是嫁到翰林家,也沒有佔了你的東西的道理。”

桃華忍不住笑了:“爹,我知道——”說到底,蔣燕華再改姓,也不可能跟蔣錫的親女兒一樣。要說三千兩銀子也不少了,即使在京城,如果是嫁到平民百姓家,這已經是一筆難得豐厚的嫁妝了。

兩人才說着,那邊茯苓已經過來請蔣錫了:“官媒已經取了庚帖去,太太請老爺去看看劉家的納采禮。”

就那麼幾樣禮沒什麼好看的,這自然只是個藉口,果然蔣錫纔過去,說了幾句話,曹氏就小心翼翼地道:“八字已經合過,都說燕姐兒是旺夫的,與劉翰林八字極相和,想來劉家那邊也要急着將事辦了。只是燕姐兒的嫁妝……”

蔣錫就知道她要提這事,當即將方纔的話說了,淡淡道:“京城這邊,田地是難買的,鋪子也要着人尋一尋看能否盤到,另外的傢俱首飾之類,你自己籌劃便是。至於陪嫁的人,如今伺候她的人她都可帶過去。”

曹氏聽見三千兩的數目,心裡剛是一喜,隨即就聽見田地莊鋪都不確定,便有些着急:“老爺,這——”她也知道須得有這些東西,才能一直有進項,若只有傢俱首飾,看起來豐厚,其實卻是坐吃山空。

“京城不比無錫,你也該知道。”京城周邊買一畝地的錢到了無錫少說能買一畝半,且還都是有主的,想買到合適的還得碰運氣,鋪子就更不必說了。

曹氏心裡一盤算,頓時覺得三千兩也置辦不出什麼東西來,只得吞吞吐吐地道:“老爺,劉家到底是翰林……”

蔣錫這幾天爲着蔣方回的事心情都極差,連從大內借回來的孤本都有些讀不下去,自然更沒有心情與曹氏糾纏什麼嫁妝,不耐地道:“那也要看看劉家下多少聘禮。”

所謂有來纔有往,如今的規矩差不多都是男家下聘之後,女家在原聘禮上再添一份價值基本相當的做爲嫁妝。若從今日納采禮來看,恐怕很難想像劉家能下三千兩的聘禮,這麼算來,蔣燕華的嫁妝已經是格外豐厚了,劉家根本無可挑剔。

曹氏被堵住了,對着桌上那一對空心銀雁無話可說,只得眼睜睜看着蔣錫出去,這才露出一臉愁容來:“這可如何是好?”

茯苓忙安慰道:“太太別急,說不定劉家下的聘禮多,到時候……”說到這裡自己也說不下去了,要說劉家的聘禮會高於三千兩,這也實在有點欺心。

蔣燕華從裡屋出來,低聲道:“娘,三千兩不少了。”她雖不管家,卻也知道蔣家一年藥堂莊子加起來進項也差不多就是這個數,蔣錫肯拿出這筆錢來,已經着實不算少了。

曹氏愁道:“可這是在京城,你嫁的還是翰林,嫁妝少了,豈不叫人笑話?就是京城裡東西都貴,這日子也不好過。”

蔣燕華苦笑了一下,隨即又振作起來:“好女不穿嫁時衣,若是他自己掙出來,又何愁日子過得不好?”

關於嫁妝的問題,考慮的並不只是曹氏一個人。此刻,劉太太正在跟官媒在屋裡說話,面前桌子上擺着蔣燕華的庚帖。

劉之敬不在,庚帖自是交到劉太太手中,只是她雖有個翰林兒子,自己卻只略識得幾個簡單的字,拿着庚帖也看不明白。不過她自有精明之處,將先頭小於氏給的那張寫了八字的帖子拿來,一個字一個字地比着對照過,發現並無錯漏,這才放下心來。

官媒倒也少見這等精細人,不禁笑道:“老太太難道還怕訂錯了親不成?”

劉太太將庚帖收起來,笑道:“你別笑話,我不識幾個字,兒子不在家,我也怕出什麼差錯不是?”

官媒笑道:“能出什麼差錯,我今日去蔣家,人家也都是歡歡喜喜的。這不是,庚帖都就便給了我,換了別人家,怕是不肯的。可見府上跟蔣家這親事是天作之合,才能這般順利呢。”

劉太太笑得合不攏嘴。官媒見狀,便道:“待合過八字,府上就該下聘了,還是要早些準備起來的好。”

說到聘禮,劉太太就不太自然地乾咳了一聲:“如今京城裡頭這風氣也不如以前了,紅白事上鋪張得很。我聽兒子說,從前這禮就是禮,只爲了表夫婦互敬之意,還是女媧娘娘定下的,用什麼‘儷皮’,聽說就是兩張皮毛。到了如今,這樣那樣的,還不是都爲了撐門面,反弄得糜費了。”

媒人今日只提一對銀雁和四色禮品上門,其實也覺得有點寒酸,這會兒聽劉太太這意思,聘禮怕也不會有多少東西,不由得暗自叫苦。雖說給翰林老爺做媒是件長臉面的事,但要是翰林家都不怎麼顧全臉面,她這臉面又到哪裡找去?

“如今風氣是講究豐厚些,也是太平盛世,厚禮聘嫁,看起來是個萬象昇平的模樣不是?”媒人真是苦口婆心,“再說,這聘禮也確實是個臉面,時俗如此,少不得大家也都這麼辦了。”

劉太太一臉正氣:“我家兒子讀聖賢書,說聖人是不講究這個的。那上古的賢王,堯舜什麼的,天下都是他的,平日裡也講究個儉省。聽說不到祭祀的時候,連絲綢的衣裳都不穿呢。就是死後都不肯厚葬,更沒聽說娶後納妃的還用什麼重禮。”

你老人家是怎麼把厚葬跟厚聘扯到一起的?做媒人的都有一張巧嘴,這官媒雖在這行當裡不是個特別出色的,卻也素來覺得自己伶牙利齒,然而此刻遇了劉太太,也只能自愧不如,只得拋出了殺手鐗:“老太太,如今這嫁妝可是時興比着聘禮來的,你看——”

劉太太頓時便改了神色:“這聘禮是聘禮,嫁妝是嫁妝。照說我家也不講究嫁妝,那都是媳婦自己的東西,難道我家還惦記不成?只是敬兒是翰林,無論誰家閨女,嫁過來就是翰林夫人,這嫁妝總該合了身份纔是。”

這不就是空手套白狼麼?說得倒是冠冕堂皇。媒人心裡暗罵,嘴上卻也只得道:“蔣家自是不會虧待自己女兒。”

劉太太含笑點頭。官媒覺得再無話可說,便起身告辭,臨行還是忍不住要叮囑道:“老太太不如還是跟翰林老爺商量一下。”翰林老爺總要個面子吧?

劉太太卻笑道:“我的兒子我知道。素來清貧自守,又不指着媳婦嫁妝過活,要的只是這個禮罷了。下聘的東西我早都備下了,過幾日還要麻煩你呢。”

禮個屁啦。真不指望媳婦的嫁妝,方纔還說什麼嫁妝要合身份!官媒心裡罵着走出去,出門就嘆晦氣,早知道劉太太是這等樣人,實不該接下這事兒纔是。原想着兩家八字都合過了,她只消做個現成的媒人,包拿謝媒錢即可。誰知道事情辦起來才知道,果然這世上就沒有白吃的飯哪……

合八字,即所謂的問名,在占卜得吉之後,便是納吉,意即將卜得的吉兆通知女家,同時交予聘書,這親事就算定下來了。

按規矩,因爲要將女方的八字送入祖廟進行占卜,所以也得費些日子。但因爲這合八字的事兒事前都已經做過了,所以問名之後第三天,官媒便又上了門。

桃華在屋裡聽桔梗兒說官媒來納吉,不由得皺了皺眉:“明天就是小年了。”家家都忙着祭竈,準備除夕家宴,也不知有多少事要忙,劉家怎麼到這時候還遣媒人上門?未免也太不知道禮數了吧?

薄荷正在給她新做的衣裳袖口再滾上一圈花紋,聞言便道:“姑娘管這事呢,橫豎有太太張羅。”反正曹氏閒着也是閒着,東偏院裡過年事宜大半有公中出,其餘的都是桃華在張羅,曹氏就去忙蔣燕華的親事好了。

桔梗兒笑嘻嘻道:“薄荷姐姐說的是。不過我瞧媒人今日拿的禮也不厚,跟納采那日也差不多……”

桃華把蔣柏華擡起來的大腦袋輕輕按下去看書,用目光示意桔梗兒不要再談這個話題,才道:“下聘纔是重頭,前頭的遵了禮就好。”這門親事曹氏和蔣燕華都相中了,連八字都提前悄悄給了人家,這時候再在禮物上挑剔,不是自找麻煩麼?

曹氏的確是這麼想的。看着納吉的禮,她心裡也有些不舒服,但想想劉之敬是翰林,還有媒人講的什麼得了上司賞識特地帶去疫區的話,那份不自在又被拋了開去。再看看桌上的大紅聘書,就不由得眉開眼笑了:“可算是定下來了。”

雖然尚未過大禮,但有了這聘書,就等於訂了親,如無大事,這親事也不會退,差不多就是板上釘釘了。

今日過聘書,蔣錫是必要在場的,因此也跟着進了曹氏的屋子,此刻聽了曹氏的話便道:“既是定下來了,年後就開始置辦嫁妝吧。這裡有張單子,你自己瞧着,要些什麼就勾出來。”

這張單子是託春華軒掌櫃打聽了京城裡的物價列出來的,其中還包括了一個鋪子,但田地卻是沒有合適的。蔣錫將單子給了曹氏,便轉身走了。

今日是蔣燕華的好日子,她自是要回避,一早就躲在了屋裡,這會兒蔣錫走了纔出來,見曹氏拿着那單子發呆,便知道她在想什麼,上前將單子抽了出來自己看了幾眼,便道:“娘,這鋪子盤下來吧。”

曹氏發愁道:“這單一個鋪子,就要一千五百兩呢。”一下子就去了一半的銀子。

“那別的東西就少備些。”蔣燕華果斷地道,“那些傢俱衣料的其實也不必太講究——聽說劉家房屋也不寬敞,備得多了也是無益的。”一樣的木料,無錫那邊只抵這邊一半的價錢,實在太虧了。

“可這——不好看啊……”送嫁妝就講究個排場,一擡擡的東西送出去,才見得這進門的媳婦底氣足。傢俱這東西都是大件,就指着它們做臉面呢。

蔣燕華笑了一笑:“臉面都是做給別人看的,何苦來。”嘴裡是這麼說着,心裡卻覺得酸苦。統共就這麼些銀子,要得了面子要不了裡子,曹氏又不是不知道,還在這裡翻來覆去地說,除了叫人心裡不痛快之外,又有什麼用處呢?

曹氏向來是不會自己拿主意,蔣燕華既拿了主意,她也便聽了,先拿起筆來將那鋪子勾下來,又道:“只怕被別人盤了去,先將這事兒定下來纔好。”說着倒又欣喜,“你爹爹嘴上說着不管,其實還是關心的,不然哪會去打聽得這麼清楚呢。”

蔣燕華將那單子又看了看,道:“只怕這單子不是爹爹列的。這上頭許多瑣碎東西,爹爹哪裡有時間去一一打聽。多半是託了什麼人。”蔣錫一家子進京纔多久,上下人等出門都是有數的,別說沒見着叫下人出去打聽,就算去了,也不會弄得這般清楚。

曹氏笑道:“管是誰打聽的呢,就是託了人,也是你爹爹一片心。”

蔣燕華道:“我自然是感激爹爹的,只是不知爹爹託了什麼人,別被人哄了就好。”

這麼一說,曹氏也想了想:“倒是也沒見你爹爹在京城結交了什麼人——或許是你伯祖父寫來的也說不定。”

蔣燕華嘴上沒說什麼,心裡卻知道絕不可能。蔣家長房裡頭也就是小於氏爲了這樁親事熱心些,卻是絕不肯費心至此的。至於蔣老太爺,怕是從來也沒有真拿她當孫女過,又怎會做這些呢?

曹氏專心去單子上勾畫了,蔣燕華便招手叫了茯苓出去,低聲道:“你去打聽打聽,這單子是什麼人在外頭打聽來的?”

茯苓心裡正有事,隨口應了,又堆着笑容道:“姑娘盤那個鋪子,可也得有人去張羅纔是……”

蔣燕華瞧了她一眼,淡淡一笑:“你說得不錯,是得有個靠得住的人去,我才放心。”

茯苓眼巴巴地看着她,道:“奴婢的爹從前在藥堂裡管過好些年的賬,只是因着後頭病了纔回家養着的,這些年其實也都好了……”她爹那年得了重傷寒,轉爲肺病,去莊子上養了兩年纔好,原來的差事自然是丟掉了。不過他一家子都是蔣家舊僕,又忠心,病好之後蔣錫便叫他們在莊子上看藥田,只是在茯苓看來,自是遠不如跟去翰林老爺家裡當差的好,更何況若是能當上鋪子裡的掌櫃,可不比在鄉下種田強得多?

茯苓打的主意蔣燕華如何不知道,不過她也確實需要有人跟着嫁過去幫手,蔣家這些舊僕未必肯跟她,能有個茯苓,還帶了一家子,倒也是求之不得的事,遂微微點了點頭:“你辦事妥當,你爹孃想來也是一樣的。”

茯苓頓時就要眉飛色舞起來:“奴婢一定把事情打聽清楚。”說到這時候纔將注意力轉到蔣燕華方纔吩咐的事情上來,“只是姑娘打聽這個做什麼?”

蔣燕華略一猶豫,道:“沒什麼,只是想知道罷了。”這一段時間,先有人送了好些紙筆來,後頭又有上好的皮毛,現在又是這張單子,她總疑心這都是桃華的緣故,實在是很想知道,桃華是不是在外頭又認識了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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