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百里明滄總是成天一副醉生夢死、流連feng月場所的花心王爺模樣,但是百里陌煦早就知道他其實是裝給父王看的。
當年在青樓,百里明滄給百里陌煦下藥,找了個ji女和他共度良宵,百里明滄不會想到當時百里陌煦就已經覺察到不對,趁出恭的機會和替身隨風互換了身份,所以那夜風流快活的是隨風,而百里陌煦本人則躲到了暗處,將百里明滄和心腹的對話偷聽得一清二楚。
後來百里陌煦暗中調查,發現百里明滄果然在漁灣暗中培植自己的力量,甚至他懷疑百里明滄在漁灣還暗中訓練了一支精銳部隊,只是百里明滄在當地的勢力非常厲害,百里陌煦派去的人無法進入到一些有疑點的地方,至今也沒打探到最有價值的情報。
而今,這百里陌鑫突然跑到離漁灣只有一兩百里的廣清去尋礦,這絕對不可能是一種巧合,看來百里陌鑫要麼是受父王指使,要麼是他本人對百里明滄的異動也有所察覺。
要知道百里陌鑫天生具有探測地下金屬的異能,若是這百里明滄真的在漁灣訓練了軍隊,藏匿了兵器甲冑,百里陌鑫定能有所察覺。
所以,百里陌鑫剛一出發,得到消息的百里明滄便捱了打,所謂躲在府中養傷那一定是騙鬼的話,想必暗中也趕往漁灣去了。而此時,兩人確實非常有可能相互勾結達成協議。
百里陌煦優雅地擦了擦嘴巴,站起身,神色淡淡地負手而立,“他們兩人遲早會因爲本王而走到一起,擔心又有何用?難道你在這裡擔心着急,他們就不會勾結了麼?”
“這……”小武愣了愣,隨即明白了百里陌煦的意思,對於同樣野心勃勃的百里明滄和百里陌鑫來講,百里陌煦便是他們得到天下,登上皇位的最大障礙,他們對百里陌煦都是表面親熱,暗地恨得牙癢癢,巴不得百里陌煦早點一命歸西。
可偏偏百里陌煦如此強大,這些年來他們暗中不知道下了多少次黑手,設計了多少局,可一次都未成功,反倒因存存的死和東方慀淼的幾次中毒將無心皇權的百里陌煦一步步逼上了這條奪權的路。所以,百里明滄和百里陌鑫遲早會聯手!
而這一次,誰又知道百里陌鑫是無心還是有意呢?他真的只是奉命前去?還是帶了幾分試探,正好趁機與百里明滄達成協議呢?不過,狼和狽遲早是會gou搭成奸的,防又怎麼防得住呢?自己該幹嘛就幹嘛這纔是王道。
“若本王沒有猜錯,百里陌鑫昨夜混進了雪漫的皇宮,見過了長風暮雨。”百里陌煦的鳳眸深如古井,“那長風暮雨此前一直不肯嫁冷雨辰,最近一個月態度卻突然來了個大轉變,這應該是百里陌鑫那每日不斷的密函的功勞。昨夜雪漫皇宮發生那麼多故事,想必也少不了他。”
“壽王最愛的一招可不就是在女人面前扮演情深款款,想當初他對王妃……”小武雖然不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麼,但對百里陌鑫還算是很瞭解的,隨口接了過去,又意識到不對,連忙打住了話頭。
“王妃看似容易和人親近,實則不是那種愛慕虛榮的人,絕對不會因爲男人刻意的奉承和討好便昏了頭。而且,王妃在感情上要比很多女人反應慢得多,不是一般的笨。”提到慕容煥,百里陌煦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溫柔,他的煥煥豈是百里陌鑫三五幾句話便能騙得了的?那個笨丫頭,只可能上自己的當嘛。
王妃笨?小武一愣,隨即會意一笑,是很笨,被主子你騙得雲裡霧裡的,至今都還矇在鼓裡。不過,這世上能和主子你玩心眼的對手又有幾個呢?你可是隻腹黑的狐狸啊!不過,我倒是覺得王妃雖然算不得十分聰明,可也算是個極有個性的人,若日後她知道了主子你隱瞞了她這麼多事,她真的會因爲一句愛和保護就輕易原諒你麼?主子,你可千萬不要太自信了,我怎麼覺得這王妃就是上天派來收你的呢?!
“王妃的確是個難得的好女人,她的母后也很不錯,有其母必有其女,這是王爺的福氣!”心裡想着,小武嘴裡說的卻是另一番話,主子和王妃的事那可不是他能多嘴的,再說了,若真能看着主子日後在王妃手裡吃癟,也是件有趣的事情。
“姑蘇卿真的是她的母后麼?”提到這個,百里陌煦的嘴角泛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本王的王妃也是個有秘密的人,她的身世就是最大的秘密。”
“王爺查的不是慕容念,念王爺麼?怎麼又變成王妃了?”小武有些不解,姑蘇卿與王妃那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怎麼會說不是王妃的母后呢?
“這世上有很多事情,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就連本王的母后不也對本王有所隱瞞麼?”百里陌煦若有所思,“不過這些謎題,本王都會一個個解開,本王希望與她最終能坦誠相待,再無隔閡。”
小武明白,主子最後說的這個她便是王妃。看主子最近查的那些事,做的那些努力,相信這一天不會太遠了。
慕容煥直到快中午的時候才醒來,喝了小琴送上的藥,梳洗更衣方纔出了房門。
屋外陽光明媚,空氣中開始隱隱流動着夏天的氣息,蘇怡鳴穿了一件薄薄的冰藍色長衫坐在那櫻花樹下看書。一貫妖孽的他,今日有些安靜,捧着那醫術看得津津有味,臉上呈現出一種專注的神情。
許是日頭有些大,蘇怡鳴的衣衫微微敞開,露出一皆如玉的胸膛。滿樹櫻花燦爛,微風吹拂,些許花瓣飄落,沾在他的頭上,衣袖上,遠遠看去,也不知是櫻花裝點了他,還是他裝點了櫻花。
慕容煥走出房門便看到這樣一副場景,只覺得那坐在花樹下看書的蘇怡鳴顏值爆表,一時間移不開眼。
恰好一枚花瓣飄到蘇怡鳴眉目前,盪漾在微風中,調皮地打着旋,好似也貪戀着他妖孽的容顏,久久不肯離去。蘇怡鳴擡手輕輕一揮,一擡眼便看到了站在紫荊藤前凝望着自己的慕容煥,勾脣一笑,放下手中的書,迎了過去,“邱兒起來了?可還覺得累?”
“睡飽了,精神很好。”慕容煥笑着走上前,“大鳴今日不忙麼?”
“門裡的事不多,便留下來了。”蘇怡鳴看着慕容煥在椅子上坐下,自己也坐了下來,一邊看小琴在長几上擺上一些糕點和八寶粥,一邊和慕容煥閒聊。
“那長風傲又請我們進宮?”慕容煥差點被糕點噎着,有些驚訝地看着蘇怡鳴,“這是爲何?難道?”
“今日一早就送來了聖旨,宣你我一道進宮,還特意註明要你帶上火玄。”蘇怡鳴笑着輕拍慕容煥的背,“想必是因爲慕容琛的失蹤,想借火玄去尋找慕容琛的氣息吧。”
“暈,難道他認爲火玄是獵犬?”慕容煥翻了個白眼,一旁正和喵喵打鬧的火玄也直起身子罵了一句,一臉的不滿。
“靈獸對氣息都很敏感,何況昨夜他們也都看出火玄的級別很高,宮中的獵犬也罷,靈獸也罷,都嗅不出慕容琛的氣息,自然便想到了你的火玄。”蘇怡鳴笑得像只狐狸,“他怎麼也沒想到幫慕容琛隱去氣息的正是火玄。”
“若是這樣,他恐怕不只是要借火玄一用,還想趁機試探試探你的忠心吧。”慕容煥眼裡閃過一絲疑惑,“那我睡都現在才起,你豈不是抗旨了?”
“我昨夜不是受傷了麼?今日自然需要療傷,所以,小白代我接了旨,並向那傳旨的太監承諾,等我一從密室出來便立即將聖旨交給我。”
“他們一定沒想到,你的密室通向這個別院,所謂的療傷不過是曬着太陽在這裡看書罷了。”慕容煥笑了笑,喝了一口粥。
“邱兒可願意隨我再進宮?”蘇怡鳴擡手拿掉落在慕容煥頭上的花瓣,眼裡的神情無限溫柔。
“大鳴若是要去,我自然陪着。這長風傲一家實在是很會演戲,我就當去看戲好了。”慕容煥也想看看長風傲又要玩什麼花招。
“邱兒願意陪我前去?”蘇怡鳴臉上閃過一絲欣喜,自從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後,他變得更加在意慕容煥的一舉一動了,只要慕容煥表現出對他的在意,他就覺得異常開心。
“不願意豈不是抗旨?”慕容煥摸摸自己的脖子,故作誇張地吐了下舌頭,“我的頭還想繼續安放在脖子上。”
“呵呵,邱兒果然是個調皮的。”蘇怡鳴最近發現這慕容煥骨子裡是個很活潑的丫頭。
“不過,大鳴,我們進了宮,若是長風傲真要火玄幫着查那慕容琛的下落,這戲要怎麼演?”慕容煥還是有些擔心。
“怕什麼?就讓火玄引着他們走啊!只要不去那聽雨閣就好!”蘇怡鳴不以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