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他,季琳本能的往牀上縮了縮。
自從表白之後,她知道自己和君懷笑之間有很多東西已經變了。
“君哥哥。”淡淡的喚了一聲,君懷笑走到牀邊坐下:“感覺怎麼樣?可有好些了?”
季琳點點頭,擡眼問他:“昨晚是你帶我回來的?”
“嗯。”君懷笑應道。
昨天他確實在酒樓外面看到了她和南宮楓堯了,加上月影的彙報,只不過沒想到南宮楓堯竟然直接把她帶回王府。
“你來酒館了?”她怎麼不知道。
“爲兄從寧王府帶你回來的。”君懷笑老實回答。
呃?!季琳眨眨眼,莫名有點尷尬。
畢竟自己一純潔滴單身女青年,醉宿寧王府算是怎麼回事?
“王府畢竟不比別的地方,王爺亦不同於其他人,恕爲兄直言,琳妹與王爺之間,許多時候還是應當更慎重些纔是。”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對她貫徹教育一番,讓她意識到自己的行爲多麼危險多麼可怕多麼的不合身份。
雖然他不知道自己在介意什麼,只是昨晚看到南宮楓堯獨自從她房間出來,而她醉得不醒人事,他就忍不住擔心後面有可能會發生的任何事情。
“君哥哥教訓得是!”季琳再笨再遲鈍,也聽得出來他話裡的意思了。
他說得沒錯,但她有牴觸。
就允許你跟雲染光天化日卿卿我我,我跟南宮楓堯喝個小酒,在家他借宿一晚就罪大惡極?
就你是好人,別人都人渣?
靠!
“並兄並非——”
“君哥哥今天不用陪蓮花姐姐嗎?”君懷笑想說哥不是教訓你,但季琳都不給他機會把話說完,便打斷他。
“爲兄放心不下你。”君懷笑回答,季琳扯出一個假笑,揮揮手:“我很好,你還是去關心那朵嬌嫩柔弱的白蓮花吧。”
剛說完,門外突然傳來香芸的聲音:“公子,不好了,雲染小姐暈倒了。”語氣急切。
季琳看了一眼房門,又看君懷笑。
他眉心頓時一擰,甚是擔心的模樣。
季琳看得很不舒服,嘴上卻道:“去吧,你要不去,估計是醒不過來了。”
“那晚些時候爲兄再來看你,需要什麼便吩咐香凌去做。”君懷笑朝她快速叮囑了一番,便起身出了房間。
季琳“哎”了一聲,朝他背影伸出的手幾秒鐘後便垂了下來。
老孃只是隨便說說而已,你特麼有必要真的去,還跑得這麼快麼?老孃現在很不舒服,心塞頭疼眼睛痛,丫丫的給老孃回來!!
……
君懷笑到雲染房間的時候,她已經“醒”過來了。
嗯,本來就沒暈過,只不過這一大早他就跑去季琳房間,讓她吃味。
原本以她的身份,她是不屑用這種伎倆跟季琳爭的,但她也看出來了,季琳那種市井野蠻小丫頭,你就不能跟她講道理樹新風,就得走套路,怎麼狗血怎麼來。
這不,隨便暈一暈,君懷笑還不就乖乖奔過來了。
哼,小丫頭到底還是太嫩。
“雲兒,你怎麼樣?香芸說你暈倒了,可是又哪裡不適?”君懷笑語帶關切,但眉眼間,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急灼。
雲染半睜着眼搖了搖頭,語氣弱弱的:“沒什麼,讓你擔心了,方纔只是頭暈得厲害,香芸這丫頭總是這麼一驚一乍的。”香芸這個冤大頭,明明是雲染吩咐她去找君懷笑的。
“對了,琳妹可還好?”適時關心下情敵,既能探得情報,又能讓男人覺得自己心繫她人善解人意大度友愛。
但君懷笑沒有回答她,只是道:“你身子不好便好好歇着,若有事吩咐香芸或差她來喚我便可。”
“怎麼,你要走?”雲染拉住他的手,急聲問。
“是爲了讓你好生休息。”
“可是我就想讓你再陪陪我。”雲染在他面前從來都不會隱瞞心思,眼中流露出深切的不捨。
君懷笑對她並不過份的要求向來都能滿足便滿足,所以這次,他同樣留了下來。
雲染躺在牀上,他則坐在房間裡看書。
雲染靜靜的看着她,神情專注,脣角不自覺染上一抹淺笑。
盼了、等了、自己也任性了那麼多年,也許有些事情,是該有個結局了。
……
“啊……”一聲尖叫,亂了君懷笑的思緒。
似乎是季琳的聲音,只是再聽,那聲音沒再響起。
搖搖頭,覺得自己有點緊張過度了,他不是會因爲一聲尖叫就會情緒波動的人。
但正斂了神準備繼續看書,季琳的聲音又隱隱傳來:“啊……哇……嗚……”
這連續一叫,君懷笑有些坐不住了。
合上書,起身,雲染連忙嚶嚀出聲,但季琳那邊還在“慘叫”連連,君懷笑喚了香芸進來後,便大步離開,朝着季琳房間的方向過去。
然而房間裡,一陣濃厚的香味撲鼻而來,季琳和香凌正舉着幾對烤翅,呼哧呼哧吐着大氣,香凌還忙着在朝她遞水。
看到君懷笑進來,香凌連忙將烤翅往桌上的托盤裡一丟,起身退到一旁。
季琳卻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朝他嘻笑:“君哥哥,你怎麼來了?不陪蓮花姐姐麼?”
從早上離開到現在,聽說他就沒出過雲染的房門,真是氣死她了,她這才化悲憤爲食慾,跑去廚房自制了好多對瘋狂烤翅,只是放辣椒的時候有點沒剎住手,多了點,這才辣得她鬼哭狼嚎哀叫連連。
君懷笑看她滿臉通紅吐着舌頭滿頭大汗的樣子,臉上黑線滾滾,搞了半天,她是吃東西辣得慘叫?
但自己也不好說是聽到這個急急忙忙過來的。
“雲兒沒事了,爲兄便過來看看。”君懷笑手握成拳在嘴處咳了一下,才平靜回道。
季琳撇嘴,她沒事了纔想起我?麻煩向後轉,門在後面,自己滾。
不過她當然木有這麼說,想到他進來時一臉的急色,季琳嘻嘻一笑,問:“君哥哥,你不會是聽到我‘慘叫’,才擔心得跑過來的吧?”不承認沒關係,姐提醒你。
果然,縱是淡定如君懷笑,聽到她的話,眉心也不由跳了跳。
然而不等他說話,季琳又笑了起來:“既然來了就一起嚐嚐,今天的新手藝,嘿嘿。”有些話和事,點到即止就好,沒必要讓他下不來臺。說着她起身到君懷笑身邊,拉着他到椅子上坐下,遞了一對雞翅給他。
君懷笑過來,她當然是非常非常開心的,不過她可沒想到,他來的原因居然是自己辣出來的慘叫?
唉,早說啊,早知道這樣他就會急急忙忙過來,她還廢那些神幹嘛,沒事兒就啊啊“慘叫”兩聲,什麼心塞鬱悶都迎刃而解了。
這真是個愉快的意外。
……
只不過這種事情多了,季琳也會煩的。
她本來就不喜歡家長裡短宮鬥宅鬥,想想自從雲染來了過後,她基本都在這種狀態下度過,總想着要怎麼樣才能多霸佔君懷笑一點,要怎麼樣才能把他們拆散。
很累!
季琳從來沒想過要跟另一個女人爭男人,更不想把這種事情變成自己未來的人生。
她也清楚,自己永遠戰勝不了一個白蓮花綠茶婊。
因爲這個男人特麼的根本就不稀罕自己。
而他對自己好,或許只是因爲——
莫名想到記憶中那個灰衣男子的話,青冥寶藏,玉?
季琳搖搖頭,很想甩掉這個念頭,更加不願意把君懷笑和這件事情聯繫起來,但前後想一想,又似乎順理成章。
季琳第一次開始認真審視這個問題。
或許,她應該試着去解開這個青冥寶藏,還有身上這塊玉的秘密。
想到這裡,季琳居然有點興奮,像是有股雞血唰唰唰涌遍全身,有種天降大任於斯人也的神聖感。
呃,不會勞她筋骨餓她體膚啥的吧?
不過這興奮勁還沒過去,晚上季琳就被嚇得尿褲子了。
夜裡睡得好好的,突然感覺到一陣涼風灌過全身。
季琳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的睜了睜眼,卻是發現牀前一個黑影,一動不動的立在那裡,手上似有寒光閃過。
“你——唔——”剛開口,嘴巴卻馬上被一隻手掌封住,所有的話都變成了悶哼。
她用力的扭着腦袋,恐懼的睜大雙眼,藉着窗外投進來的月光,隱隱看清來人,腦袋被黑布封住,只有眼睛的位置露了出來。
“別動!”沙啞的聲音響起,是個男人,季琳怕死,立馬不動了。
誰特麼知道這人是謀財還是害命來的。
接着男人又道:“不想死,就乖乖離開君懷笑,否則——”語音落下,一把匕首就架上了她的脖子,季琳能感覺到那鋒利的刀口只要稍微用力,就能切開她的喉嚨。
尼瑪的,姐當然不想死,可你大爺的也給她個求饒的機會啊。
好在黑衣人並沒有繼續後面的動作,只是在說完這句話後,便在她身上某處一點,季琳一愣,隨即昏睡過去。
第二天早上醒來,季琳第一件事就是摸向自己的脖子,沒有傷口沒有血跡,什麼都沒有。
再檢查過房間,也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她甚至懷疑昨晚發生的事都只是幻覺。
畢竟,她實在想不出來,誰會以要她離開君懷笑爲目的來對她做這種事。
當然,如果非要說誰有可能這麼做的話,大概……只有——雲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