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頂的身後還跟着幾個人,不說熟悉不熟悉的吧,總之是都見過了,悉數都是專家團裡的經濟派成員,一個個的都快把臉樂成菊花了。
頭前的馬上風帶着他的一干小弟們魚貫而入,雖說個頭沒有身邊的妖豔女郎高,卻也昂首挺胸的,那興奮勁兒就別提多足了。
在張辰的意識中,來到科隆如果暫時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首先要看看的就是遍及於科隆的古典教堂建築,另外科鹿是一個展覽會名城,能夠趕上一次展覽會的話,也是應該去見識一下的。
雖然博彩在德國是合法化的,易也在零三年通過了立法,可是作爲一個在收藏界和考古界有一定名氣的老專家來說,無論如何也不該想着光顧這兩個產業啊。
張辰一行人在科隆入住的是盧森堡大公儲菲利普的私人酒店,出行時候安排的車輛也都是酒店專門提供的,駕車的司機知道張辰是菲利普的貴客,又經過這兩天的接觸相對熟悉了一些,有的話就能說出來了。
從後視鏡看到張辰望向路邊的賭場,本以爲張辰是想進去玩兩手,這個在歐洲的貴族層面也是很流行的,只要不是驚天豪賭或者輸到破產的,也沒有人會說什麼,一種社交形式而已。
扭頭瞟了一眼賭場,看見進去不少的東方人,而張辰臉上的表情則是有點鄙夷的意思,司機就明白自己剛纔會錯意了,開口給張辰介紹道:“張先生,這裡是本地很著名的一間賭場,科隆兩成以上的賭客都會光顧這裡,而且天天都會有一個神秘的百萬馬克大獎,有不少運氣好的人都賭中過。不過這幾個剛剛進去的怕是就要麻煩了,這幾個東方人一定會吃大虧的。”
張辰倒是聽說過一些大賭場爲了吸引賭客,會常常開出鉅額的獎金,而這種方法也的確有效,爲了賭中鉅獎,會有很多人趨之若鶩。不過這些獎金大多數都不會被帶走,賭場當然不會爲了一百萬去對賭客做什麼,那樣很快就會把名聲搞臭的,把那些鉅獎留下的並不是傳說中賭場的打手,而是人們的貪慾,好不容易中了鉅獎,十個裡邊最少有九個都會選擇再玩下去,賭中鉅獎很難,但是要把鉅獎輸出去,那就很容易了。
每一個賭場都會有自己招攬賭客和盈利的方式,這些都不足爲奇,只是張辰對於司機所說的馬上風等人會吃大虧不太明白。德國的賭場是很正規的,不可能出現強制賭博或者設陷阱的情況,而且馬上風他們也沒有那個被設陷阱的資本,賭場才懶得在他們身上下功夫,這吃虧的說法從何而來呢。
不過既然司機這樣說了,就不應該是說瞎話,他是菲利普專門爲自己安排的司機,沒有經過嚴格的挑淹培訓不可能安排這類工作的,他常年載着菲利普的客人在科隆當地出入,肯定知道一些外來人不知道的東西。
和馬上風等人再有什麼不對付,那也只是內部矛盾,出了門就應該相互多照應一些,總不能看着他們吃虧而不管吧,張辰就問司機:“特拉杜夫,他們只不過是去賭場玩玩,而這裡也是很正規的賭場,會有什麼意外的事情發生嗎?”
司機略微有些得意地道:“張先生,你是菲利普閣下的朋友,你們都是處於那種高雅層次的人,對於社會的黑暗面肯定不如我們這些小人物瞭解的多,我說他們會吃大虧,並不是來自賭場方面,而是陪同他們進入賭場的那些妓女。”
說到這裡,張辰就有些明白了,道:“特拉杜夫,你是說那些應召女郎嗎,他們是否受僱於某些地下金融機構?”
“差不多就是這樣的,這些陪賭的妓女可不是簡單的人,她們都是科隆最大黑幫的成員,只要被她們黏上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會輸光最後一個馬克。到時候她們就會想辦法讓賭客借高利貸,賭輸了的人一般都不會很理智,最後的結果往往就是越輸越多,而他們的護照被作爲抵押品收走,就由不得他們不還錢了,黑幫會有很多方法讓他們賴不了帳的。”
司機的肯定回答讓張辰不得不相信,立即和董老進行聯繫,讓專家團的人趕緊去把馬上風等人弄回去,別到時候簽下了大額的借款協議,可就得不償失了。
如果讓他去賭場裡邊喊馬上風出來,那是肯定不可能的,沒有看着他們給人家黑了不管,已經是不錯了,這也是張辰唯一能做的。
前一段時間張辰就知道了,馬上風等人提議跟着他,就是想要佔他的便宜,截他的和來的,現在自己卻要幫着想截自己和的人保護他們的錢袋子,這都是什麼道理啊。
可有時候現實就是這樣,即使張辰對於看着馬上風他們跳火坑沒有任何感覺,不會爲他們有一點點的擔心,也一樣不能任由不管。現在駕車的司機是菲利普安排給他的,如果對方因爲這件事對張辰有了不好的看法,不但會讓張辰的形象大打折扣,同時也會給菲利普帶來不好的影響,這不是一個朋友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所以不論是處於對馬上風等人的同情,還是對於自己或者朋友名聲的在意,他都必須要拉馬上風一把,哪怕是第二天彼此就要有激烈的利益爭奪,現在也不能看着他們要吃虧而不管不顧。
這種想法是很正確的,張辰的做法的確得到了司機特拉杜夫內心的讚揚,也爲自己能給這樣一個人駕車而很高興。不愧是菲利普閣下的朋友,是非恩怨分得很清楚,永遠都能夠在關鍵時刻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通過張辰之前的問話,特拉杜夫能夠看出來,張辰和那些人是認識的,否則他也不會關心那麼多;而他後邊打電話,應該是請別人幫忙去搭救那幾個人,這就證明他們之間有不小的矛盾;在這樣的一種交集之下,還能夠爲對方考慮,願意在關鍵時候幫一把的人,不說其他方面,品質肯定是沒得說了。
拉了馬上風一把,張辰也沒敢想着他能夠知恩圖報,說不來人家還會怪他壞了好事呢,那麼風騷的應召女郎,你自己不喜歡,也不讓別人痛快嗎。
馬上風等人果然買有任何表示感謝的舉動,就好像這件事情從來沒發生過一樣,其實這個原因很簡單的,在國內依舊被看作是不良作風,即便是在易合法的國家裡,也不是能夠樂於稱道的。人家被你看到了,而且還差點發生了更加丟臉的事情,你在救了他的同時,也毀了他的一些名聲,放在馬上風這種人身上,能有好臉色給你看嗎。
又過了兩天的一場拍賣會上,馬上風等人果然沒有給張辰留面子,包括另外幾個地方博物館派出的專家,只要是張辰看上的東西,就肯定會被他們擡價,等到張辰因爲價高而退出競價之後,他們之間又開始相互廝殺。
往往競價到最後,捉對拼價的兩方面全都是專家團的成員,人家外國人都退出了,他們卻還是不依不饒的自相殘殺,非得分出一個勝負不可。對於他們這樣的做法,最高興的就是物主和拍賣行了,他們殺的越慘烈,最後的成交價就越高,賣方的利潤也就越大了,傻子纔不高興呢。
不過張辰也不是一無所獲,在重重圍攻之下,他依舊得到了這場拍賣會最有價值的一套瓷器,被鑑定爲邁森瓷廠出品的波蘭國王奧古斯特二世御用瓷,實則爲明代中國外銷瓷。
雖然每一件瓷器的底部都有花押“ar”標記,被認爲是奧古斯特家族的官窯產品,但是因爲其做工之精美,卻被定義在十八世紀三十到四十年代。也就是奧古斯特二世去世之後,他的兒子並沒有登上波蘭國王的寶座,又重新做回神聖羅馬帝國的七大楊之一薩克森選帝侯之後才燒出來的產品。
而在意念力之下,辭其表面有五層綠色光芒流動,證明這些瓷器都是在三百年前生產的,那時候奧古斯特二世剛剛當上波蘭國王,邁森瓷廠也還沒有建立,哪來的邁森瓷給他們燒。
這些瓷器之所以燒造的如此漂亮,沒有任何瑕疵,那是因爲它們的生產地爲中國的景德鎮,那裡有世界上最好的瓷工和畫師,否則以十八世紀中葉德國人的制瓷水平,絕對是做不到這點的。
也正是因爲被認爲是薩克森選帝侯奧古斯特三世私人用瓷,而且並不是早期的中國瓷器,整套瓷器的價格也大幅下降,張辰幾乎是在沒有對手的情況下拿下這套七十五件包括咖啡具和餐具在內的青花瓷器的,只不過區區三萬八千歐元而已。
專家團這次的行爲,也的確讓張辰心裡惱怒了,雖然他已經拿到了自己最想要的瓷器,但那是因爲別人都對那套瓷器不認識,如果認識的話,哪還有他的份呢。其他的拍品裡邊也有幾件事張辰看上的,無奈專家團的某些人太卑鄙了,只要張辰一舉牌,馬上就會有人跟着出一個高出幾倍的價格,把張辰壓的死死的。
不過得到也不一定就是最好的事,失去也不一定就是最悲哀的結局,有時候也會因福而招災的,這一次張辰沒有再攔着馬上風,而且還準備給他挖一個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