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完了回去的山路,張辰才知道自己出去了有多遠。他以小跑的速度,也用了兩個多快要三個鐘頭纔回到上午的那片林子,這近三個鐘頭的路程最少也在四十公里以上。這還是他回程的時候儘量選擇直線,如果按照白天時候那樣彎來繞去的,那可就真是要到半夜才能行了。
在林子前,張辰見到了已經急得焦頭爛額的馬三立和同行的其他前輩,老頭見張辰回來了,心裡的大石頭也就放了下來,如果張辰有個什麼意外,他作爲此行的組織者,是絕對難辭其咎的。
拉過張辰前前後後的看了一圈,沒見他有受傷的跡象,心也就完全放下來了。但還是有些擔憂地問道:“小張啊,你跑哪裡去了啊,我剛剛到了林子裡,就看不到你的影子了,直到下午都沒見你回來,可是把大家都急壞了啊。尤其是你師弟正男,急得眼仁兒都紅了,那麼大的一個小夥子,哭的真稀荒啊。
下午五點多你還沒回來,阿桑奇也急了,據說這裡有時候會有野獸出沒,就怕天黑了你出點什麼意外。這不是和正男帶着人馬去找你了嗎,這都走了五個多鐘頭了,出去了有二三十人呢,你就一個人都沒有碰上嗎?”
看來這事情還真是給鬧大了,自己一時心癢只顧着找那些翡翠,還真是把其他人都給忽略了。爲了自己一個人,擺出這麼大的陣仗,讓這些個老頭子都爲自己擔心,真是不應該啊。
張辰歉疚地道:“馬前輩,各位前輩,讓大家爲我擔心,實在是對不住了。我進了林子之後,就一直在看木頭,走着走着就有點迷路了,最後一直走到了山下的小溪那邊去。等我找到回來的路,就已經六七點鐘了,山裡天黑的早,我這一路上來還真就沒遇上人。正男他們說過大致的搜尋範圍和方向嗎,我現在去找他們。”
馬三立趕緊攔住他,道:“你能安全回來就好,一個人從山下走回來也不容易,這一天都沒吃東西吧,快別再跑了。正南他們是五六個人一隊走的,還帶着武器呢,不會有什麼危險的,阿桑奇也給他們都配了對講機,我這邊還留着一部呢,就是以防你沒遇到他們先回來了聯繫他們的,你休息一下吧,我聯繫他們。”
說完,馬三立就用對講機跟阿桑奇、崔正男等人聯繫,告訴他們張辰已經回來了,讓他們立即回到林場的住宿區。
要說張辰是真覺得有些愧疚,讓這麼一大幫子人擔心自己一個,而且還盡是些老頭子們,都是一大把年紀了,幸好沒給急出個三長兩短來,否則可就真是罪過了。可再來一次的話,他還得這麼做,這樹木木質改變的原因實在蹊蹺,他發現的更是離奇,這些都是沒辦法給別人說的,尤其是自己用來收那些毛料的戒子,更是驚世駭俗。如果說發現木質的不同以及改變原因這些,還可以找個藉口矇混過關;那麼儲藏戒子該怎麼說呢,說出來就會出亂子的。
這些事都是很離奇的,讓人難以接受,可又不能真的拿出證據來說事,所以也只能是抱歉了。不過阿桑奇這裡的配置倒是很齊全,連大區域對講系統都有了,如果自己出去的時候就帶着那玩意兒,也就免了衆人的擔驚受怕了。
據說現在已經有了私人衛星電話的服務,看來這次回京之後還是得配上幾部,那東西直接跟衛星駁接,能夠在大峽谷深處打國際電話。等唐韻的業務開展起來,自己要跑的地方會越來越多,尤其等那幾艘打撈船回來,還要去搞深海打撈,今後用到的地方會很多的。這也算是阿桑奇給自己提了一個醒,要是沒有自己的這次“走失”,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藏能想起來呢。
一個多小時之後,出去搜尋張辰的人都陸陸續續回來了,見到張辰平安無事,也就都放心了,關心地問詢了幾句就去洗漱了。
崔正男是一個人回來的,他們那一隊的人都被他甩在後面,晚了他一個小時左右,是回來最晚的一隊人。一見到張辰,崔正男的眼淚一下子就又流出來了,遠遠地看着張辰就開始哭。一米九幾的大個子,長得像鐵塔一樣,哭起來還真是叫人不忍心。
張辰中午沒回來,崔正男還沒有過於擔心,別人不清楚,他對張辰的身手可是很瞭解的,真要是有什麼歹人打張辰的主意,那他絕對會後悔的。有那麼一點擔心,也是因爲張辰一個人出去,身邊沒有個幫手,萬一有什麼事需要幫忙的,就要難受了;再來就是擔心張辰中午吃什麼,其他的倒是不用想太多。
可是等到快晚上的時候還沒見張辰回來,這傢伙就真急了,再一聽說這山上還有野獸出沒,那就是一點也坐不住了。遇上人張辰絕對不會吃虧,可要是遇上野獸,那就不是身手如何的問題了,野獸都是天生的攻擊性動物,以後天的防禦反應去應對野獸的攻擊,甚至是躲在背後的偷襲,再好的身手也有招架不住的時候。
想到張辰可能會遇險,崔正男的心一下子就毛了,當下就要出去找張辰,任衆人如何勸說都沒用。張辰對於崔正男來說,那是比什麼都重要的,這個亦師亦友的師兄可以代替任何人任何東西,哪怕是他崔正男的性命,也可以直接代替,沒有比他更重要的人了。
阿桑奇也不想讓自己的客人出事,已經走丟了一個張辰,要是再走丟一個,自己還有什麼臉面在這木材圈子裡混啊,連客人的安全都照顧不了,還會有人和你做生意嗎。
當下攔住崔正男,讓自己的手下的人組織了幾個五六人的小隊,從不同的方向進行搜尋。崔正男本來是想自己去的,它是特種偵察兵出身,在潛行、埋伏、搜索等方面都是行家,不過阿桑奇既然有這個心,多些人一起行動,那自然是更好了。
馬三立做爲領隊,更是不能大意,從此行的隊伍中挑出幾個年輕力壯的來,加入到搜尋的隊伍中,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嘛。
接到張辰平安回來的消息時,崔正男已經帶着隊伍搜到了南邊的二十多公里之外,當時正打算讓大家小範圍的分散開去找人呢。一聽張辰平安無事,崔正男第一個想法就是要馬上見到張辰,交待好其他人慢慢往回走,一個人就飛也似的跑了。二十多公里的山路,又是大晚上的,這小子硬是用了半個多小時就跑回去了。
崔正男看着張辰,抹了抹停不住的眼淚,哽咽着道:“師兄,你可回來了,你沒受傷吧?晚上時候真是要擔心死了。”
就這麼一句話,張辰的心瞬間就被一股暖流浸滿了,看來沒白給這小子吃偏飯。雖然崔正男的話語裡也有些小孩子似的埋怨,但那都是因爲關心,聽起來也都是溫暖的味道。
安慰了一氣崔正男,張辰又去感謝了阿桑奇和其他出去搜尋他的人,如果不是因爲找不到他,人家現在也許早就入夢了呢。
接着又和阿桑奇說起了山谷裡的那條小溪,張辰自然不會實話實說,在這樣悶聲發大財的事情上,張辰還沒有世界人民大團結的覺悟,先照顧自己的小家纔是正理。再說了,這世上能經受得起錢財考驗的人着實不多,這個印度人更是信不過了。
林子裡在樹下和路邊的石頭,還有那些山下小溪河牀上的石頭,張辰已經一塊不落的全部收起來了。可是那些在樹根包圍下的石頭,張辰卻是沒辦法在短時間之內弄出來,現在還被樹根纏着呢。就等着把那些樹都伐倒之後,他再去提出要求,以想要收購那些樹根爲理由,想辦法去收那些個毛料。就是這些石頭,張辰都有下擔心,怕阿桑奇會無意之中接觸到其中的秘密,那樣的話,他的計劃可就危險了。
張辰給阿桑奇的理由是,他覺得山下的小溪水質很不錯,臨行時要帶一些水樣回去檢驗一下,如果經過化驗之後,各項指標都能夠達到標準,他就想在這裡投資開設一間水廠,灌裝高端飲用水銷售。張辰自然是不怕阿桑奇搶他的買賣,因爲那條小溪裡的水完全就是普通的淡水,沒有任何異於其他水源的地方。如果阿桑奇也拿了水樣去化驗,他是絕對不會在這裡投資的,可以說除了張辰這個“傻瓜”之外,不會有任何一個人在這裡投資水廠。
真要投資水廠,前期的種種準備就得好久,沒有幾個月大半年的時間是下不來的,到時候先派一撥人過來搞基礎建設,那樣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對河牀進行挖掘。挖他幾個月下來,估計就連山上的那些毛料也就都挖得差不多了,到時候投資不投資的再說,實在心裡過意不去的話,在當地捐助個百八十萬的也算。
阿桑奇對於張辰的投資很感興趣,他的表哥在曼尼普爾是很有號召力和影響力的,算是曼尼普爾的權勢力量之一,這種力量不但有個人和家族威望的成分,也有很大一部分是由經濟方面的優勢帶來的。曼尼普爾人很願意和中國人打交道,如果真的能夠拉張辰來這裡投資,也算是給他表哥做了宣傳,而且要在這裡投資水廠,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和中國人簽訂這麼一個項目,足以讓他表哥的呼聲更高一層了,他表哥的權勢得到穩固和發展,對於他來說也是有莫大好處的。
第二天開始,阿桑奇的人用了三天的時間,把張辰選好的九十多棵樹以及另外的五百多棵,還有馬三立等人要的兩百棵,全部都伐倒準備妥當了。又全部運到英帕爾,辦理了一應的手續,再由陸路到孟加拉的吉大港上船,發往越南的峴港。
張辰也已經悄悄地把那些樹根裡的毛料全部收了起來,品質很高的說,沒有一塊的內在是冰種之下的。
和馬三立等一行人告別了阿桑奇,就要出發到往緬甸去了,張辰也和阿桑奇約好了派人來和他聯絡,與他表哥商洽投資的事宜。
張辰到了緬甸,免不了要和吳瑞泰以及承經大師聯繫一下,反正都是要去到仰光一趟的,過門不入實在有失禮數。這一行人在緬甸,受到了此行最爲熱情和高檔的接待,也讓衆人對張辰的看法和認識都更高了一層,和緬甸這樣國家的世家大族都有關係,這個年輕人是在了不得啊……
閒話不表,話說這一行人離開緬甸,又去了老撾和越南。老撾的紅酸枝是很不錯的,自然要來一些,這個可是紅木傢俱的中堅力量,在市場銷售額中是佔大頭的。越南更是現如今黃花梨的主要產地,海南黃花梨已經基本絕跡,再想要有批量的大料,怕是要到幾百年之後了。
越南黃花梨也是要賭的,不過沒有紫檀那麼誇張,元不到十木九空的程度。張辰和馬三立去了四家林場,賭出了不少的好料子。尤其是張辰,這傢伙的民族情結很重,對於一些當年的事情很是懷恨在心,對於越南人也就不會有什麼好心了。四家當地最大林場賭下來,收穫了三千多根十足的大料子,這趟之後,這四家林場想要批量出野生大料,估計最少也要等上一二百年了,傷筋動骨啊。
不管是幾家歡樂幾家愁,張辰等人算是不虛此行了,非洲連着東南亞一圈轉下來,大家都是所獲頗豐。張辰更是連買帶賭,還順帶着坑了印尼人一把,手裡的料子用堆積如山來說,也是一點不爲過的,真真的是滿載而歸了。
把最後一批越南的料子上了船,張辰等人也就要乘飛機回京城了。就在峴港,張辰見到了印尼國家木材公司的代表,聲稱自己是來道歉的,因爲某些特殊原因,開曼戴勒姆國際貿易公司的訂單無法如期交易了。希望張辰能夠幫他們說說好話,看看是不是能夠把交貨日期推遲一些時間,並且表示可以支付張辰兩千萬美金的好處。
做爲開曼戴勒姆國際貿易公司亞洲區的代表,張辰當下就怒了,大發雷霆地道:“不能按時交貨?兩千萬美金的好處?你們以爲這是在幹什麼,是在開玩笑嗎?我的船已經泊在峴港等着裝貨,公司的設備也都已經準備好了,各方面的定金也都收了,我們也一樣是要按合同來辦的,如果我們交不出貨,誰來寬限我們,是無法按時交易的你們嗎?你們既然無法交貨,那就按照合同規定的來吧,否則的話,等待你們的將是若干個國家的指責、叱問,以及無止盡的官司,直到你們傾家蕩產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