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黑風暴

唐菲和李愔等人分手後,返回了長安城。

太極殿,李世民的書房。

李世民接到了唐菲轉來的奏摺,看完以後,大吃一驚,他急忙讓人攤開地圖,查看大軍的行進路線,接着派人找來了李績、房玄齡和長孫無忌等人,緊急探討唐軍在西域的作戰方案。

長孫無忌吃驚地說道:“這也太冒險了,一下子與三個國家爲敵,他們只有4萬作戰部隊,這這麼行呢?”

李世民也感到憂慮。唐軍的戰鬥力,他並不擔心,可是要連續攻打焉耆、高昌和西突厥,這些國家的兵力,加起來不下10萬之衆。唐軍勞師遠征,後勤補給十分困難,真不知道他們這仗怎麼堅持下去。

他現在很後悔,將這麼大的責任交給一個17歲的孩子了。仗打敗了,不僅僅是5萬人馬的生死問題,還會導致整個西域反對大唐,爲朝廷的邊境安全增添了很大的隱患。

房玄齡說道:“皇上,不行的話,派人快馬追上他們,暫時停止他們對於西突厥的戰爭吧。”

李靖望着地圖,一直在看,沒有出聲。

李世民問道:“大將軍,你有什麼看法?”

李靖說道:“臣想了半天,如果,單從偷襲西突厥來看,這到不失爲一個好辦法,可是,他們打下焉耆和高昌後,如何避免走漏消息,如何控制焉耆和高昌?兵力不夠啊。”

李世民很後悔把兵權交給李愔,對於他擅做主張改變進攻路線,十分惱火,可是,現在大軍距離長安數千裡遠,說什麼也晚了。

沙漠上。

狂風捲着細沙碎石呼嘯而過,霎時間天昏地暗,什麼也看不清了,就連月亮也好似畏懼它的威力,躲進黑暗中不見了。

李愔將採紗緊抱在懷裡,用身體爲她遮擋沙塵。自己將一個毯子裹在身上。形成一個小小的空間。他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只是感到後背巨大的壓力,就像有人在用力地推他。他用腳用力地頂在前面的地上,努力地支撐着。

狂怒的風沙掃蕩着天地間的一切,沒有依託的許多士兵們,只能背朝着風沙,相互挽着手臂,抵禦着風沙。就像在與風沙拔河。終於有些士兵被吹散了,被捲走了,消失在滾滾煙塵之中。

李愔感到後背上開始堆起沙子,按照趙大山交給的方法,他一點點向上移動着身子,擡高自己的位置,防止被沙子埋住。採紗也隨着他的身子移動着。他兩人身子都包裹在毯子裡,仍然感到呼吸困難,被一些細細的沙塵嗆得咳嗽。他暗恨自己,心道:“怎麼就忘了做個口罩。以後一定要推廣口罩的使用。”

兩人各自用手帕掩住了口鼻。李愔擔心採紗害怕,就說到:“採紗別怕,一會兒就好了。”哪知道她竟然笑了起來,說到:“王爺,我沒事。我覺得這時,天地之間就剩下了咱們兩個人,好浪漫呢。”她靠在他的懷裡,感到了依靠和溫暖。心中充滿了快樂。

李愔心裡奇道:“這女人們的想法真是奇怪。”

終於,沙塵消失了,大漠恢復了往常的平靜。

損失是慘重的。有近百名士兵失蹤了。不少馬車,馬匹和部分財物也沒了蹤影。

李愔擔心阿史那晴出事,急忙去找她。他走出了沒有多遠,就看見阿史那晴騎馬過來了,眼睛四處搜尋,看到了李愔,她明顯地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李愔心裡感動。阿史那晴看到李愔的樣子,也是來找她的,心裡也是一陣溫暖。

大軍收拾行裝,繼續前進。

天漸漸亮了,透過淡淡的薄霧,遠處出現了一片綠洲。在剛剛經歷了大漠的荒涼之後,平常的山水看起來都像仙境一樣。大軍終於走出了沙漠。

到了上午,趙大山帶隊在前面偵查,發現遠處有幾個農人在耕作。他立刻帶人包抄上去。原野上無法掩藏行蹤,農人也看到了他們,開始並沒有在意,等他們靠近後,發現不是焉耆國軍隊的裝束,慌亂起來。一個男子跑到田邊,上馬就跑。

趙大山大吃一驚,心道:“如果讓他去報了信,大軍的企圖就暴露了。決不能讓他去報信。”他一面吩咐手下包圍餘下的農人,自己帶着幾個騎兵去追那個逃跑的農人。

趙大山自小就是在馬背上長大的,長這麼大,除了吃飯、睡覺,幾乎就沒有離開過馬背,馬術精湛。而那個農人以種田爲生,騎馬的時間就少多了。時間不長,趙大山就接近了那個農人,他看農人的裝束是回人打扮,就用回語叫他停下。哪知道那人跑得更快了。

出發之前,李愔交代過,儘量不要殺平民,因爲焉耆的社會結構是家族制,殺一個人,就得罪一家人,可能得罪一族人,對於朝廷今後的統治不利。

本來趙大山是要活捉他,但是此時,已經看見遠處有村莊,只好彎起弓箭,向他射去。那個農人後背中箭,掉下馬去。趙大山和幾個騎兵將他包圍起來。那個農人還沒有死,趙大山叫人給他包紮了一下,將他帶回了他們家人身邊。

接着,趙大山帶人繼續帶人向前偵查。

接到趙大山的報告,蘇定方等人立即派出200名騎兵,將發現的村莊包圍起來。禁止任何人外出,防止泄密。大軍在村莊附近休整,等候趙大山的消息。

焉耆是個城邦國家,總人口2.8萬人,常備軍3000人戰時能夠動員軍隊5000人。大部分人口都集中在都城博格達沁城。

博格達沁城位於焉耆縣四十里堡鄉東面,距庫爾勒40多公里,“博格達沁”在維語中的意思爲“宏偉高大的城牆”,是一個周長達三千多米的長方形城池,佔地面積達6平方公里。石砌的城牆高約4米,有東南和西南二門,寬約10米,城外有10米寬2米深的護城河。

這樣堅固的城防,對於沒有攜帶攻城器械的唐軍來說,簡直是一場災難。

唐軍主力在沙漠中隱蔽了一天,靜靜地等候着夜幕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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