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害死了寶寶……”說起枉死的孩子,她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洶涌的流下來,“我是被命運詛咒的人,小時候爸爸媽媽丟下了我,後來我弟弟間接也因我而現在還一直是個植物人,寶寶……我也留不住他,我重視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我害怕有一天你也會……”
她的聲音哽咽了,倉皇恐懼的像一個孩子,周穆遠心疼的將她攬在懷裡,溫柔的聲音中含着一絲無奈,“木薔,你怎麼會這麼想?你不是被命運詛咒的人,從來都不是,你也不會害死我,要是你因爲這樣的理由拒絕我,那才真的是把我害死了,可憐我追了你那麼久,結果被這樣理由拒絕,我委屈死了。”
她咬着脣,垂下眼睛說:“我知道你一定不相信,你肯定覺得這是無稽之談,小的時候算命先生說我命硬,爸爸媽媽也不相信,可是沒多久他們就死了,我也不相信,可是這麼多年來我身邊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我真的經不起了,周穆遠,如果有一天你因爲我而受到什麼傷害,我一定不會原諒自己……”
他沉默了,許久才輕聲問道:“木薔,我只問你一句話,你愛我嗎?”
她一震,淚眼盈盈的看着他,臉頰泛起一絲微紅。
“回答我。”看到她的侷促,周穆遠眼中一亮,擡起她的下頜,不允許她有絲毫的逃避。
“我……”她嘴脣輕顫,臉上的表情非常的矛盾。
周穆遠忽然笑了:“其實我已經知道答案了。如果你不愛我,怎麼會擔心傷害我?你剛纔說了,只有你重視的人沒有好下場,你越是重視我,就越是害怕,對不對?”
她微微一縮,帶着哭腔說:“周穆遠,你不要逼我……”
“你知道的,如果你一旦承認了愛我,我就絕不會放手。”他輕吻着她的眼睛,“我不是在逼你,我只是想要一個答案,這很難嗎?如果你不愛我,那麼也說出來,只要你說出來,我保證不會勉強你,離開這座小島,我會立刻消失在你面前,絕對不會對你產生任何困擾。”
“你……”她的脣顫抖的更加厲害,似乎想開口說什麼,可是她用盡了力氣卻還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你看,我的爸爸也去世的很早。”他嘆了一口氣,一臉傷感,“媽媽在我十五歲那年跟人跑了,不認我這兒子了,我曾經也差點有過一個寶寶,可是我和它沒緣,它甚至都沒機會來到這個世界上,這樣看來,我重視的人也沒什麼好下場。但我一直和遠桑相儒以沫到現在!”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但聽到遠桑那個字眼時不禁心頭微微一振!
他似乎沒有注意到她的臉色,仍然一臉悲傷:“我以前不明白,爲什麼他們一個個都不在了,現在我才知道,原來我也是被命運詛咒的人,你看,連你也受到我的牽連,你現在受到這麼多的傷害,肯定是因爲我愛你,我太重視你了。”
“不……不是這樣的……”她喃喃道,“這太離譜了!”
“很離譜嗎?”他盯着她的眼睛,幽幽道,“可是我並不這麼覺得,這些事實我永遠也無法忽略,我很害怕,什麼事都有萬一,萬一是真的呢?萬一有一天你受到了什麼傷害那該怎麼辦呢?所以無論我多麼愛你,我都不能和你在一起。”
聽到這裡,她才明白他的意思,一時又氣又好笑:“你那些……如果真要這麼說,
“周穆遠!”她氣的滿臉通紅,“你分明是在嘲笑我!好,我知道我的理由很牽強很可笑,可是……可是……你不是我,你永遠不會知道身邊的人一個一個都離開的那種感覺,我……”
“我沒有嘲笑你。”他低聲哄道,“木薔,我知道你很害怕,哪怕是真的,那又如何呢?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我們要做的就是一步步走下去,你總不能因爲這個原因再也不和人接觸了吧?因噎廢食,杞人憂天,說的就是你!總不能因爲失去過一份愛情,就當世間沒有梁山伯對祝英臺的愛了吧?”
說到最後一句,他的語氣帶了一絲責備,但這份責備也是親暱的。
“更何況,我的經歷說起來跟你很像是不是?也許我們兩個人都是命硬的,誰也克不了誰,所以我們在一起最合適。”
她臉色通紅,滿臉淚水:“不是這樣的,你……你哄我……”
他撫摸着她的頭髮:“就是這樣,不然等我們離開這裡,立刻去算個命。”
“我纔不信這個!”她怒道。
“那你怎麼就信你是被命運詛咒的?”他眯起眼睛,無奈的敲了敲她的腦袋,“你啊,一會兒信一會兒不信,哪有這樣的道理?”
她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茫然,良久才說:“可是,假如是真的呢?假如有一你出了什麼事,那該怎麼辦?”
浪漫小島
“那又如何?這個世界上無時無刻不在發生意外,你是不是要把責任全部攬在自己身上?我們還活着一天,就在一起一天,珍惜眼前纔是最重要的,你難道真的要爲這樣荒謬的理由孤獨一輩子麼?”說着,他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滿含幽怨。“何況,如果我真的出事了,你就可以繼承我所有的財產,然後去養幾個小白臉。你何樂而不爲?”
她噗嗤一聲笑了:“你說真的?那假如有一天我被你剋死了呢?”
“嗯,那我就守着你的骨灰孤老一生,讓你魂魄都不得安寧。”他哼了一聲,捏了捏她的臉頰。
她神色一震,呼吸也變得急促,怔怔的看了他許久,她終於伸出雙手,主動抱緊他,周穆遠身體輕顫,眼底是壓抑不住的狂喜,他柔聲笑道:“你這樣,算是答應我了嗎?”
她將臉埋在他的胸口,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心裡痠軟的厲害,不知道爲什麼那個嗜血的男人突然間闖入她的腦海,她狠狠的咬了下嘴脣,希望把腦海中的那個人的影像全部清除出境!
七年前酒會上的相識,當時自己還是剛剛=踏入樑家的童養媳,可是他對自己總是關注有加吧,不知道是爲了什麼;他爲自己而專心而設的那個薔薇小屋一直保留着那一份溫馨,心疼她曾多麼的不承認;還有每次出事時,自己遇到困難時他都會適時的出現在自己的身邊,就像電影中的佐羅英雄一樣……………
男人還在等待着她的答案,挑眉看着她,她擡頭看了他一眼,輕輕的嗯了一聲。
“周穆遠,我願意和你在一起,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只要你不放棄,我就不會放棄。”她一字一句的說,彷彿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既然離開那份不再重來的愛,既然自己要跳出那個不愛的火坑,既然他讓自己完本的消失,既然他想弄一個假惺惺的婚禮;既然他們今生無緣,既然他們之間除了痛苦已經再無所有………她寧願自己已死過一次,而且她寧願自己的靈魂得到重生。所以她準備接受周穆遠那份多年遲來的愛戀!
他狠狠一震,灼熱的吻落在她的臉上,聲音含着無限的喜悅和滿足:“我可算是追到你了。”
她臉紅紅的推開他:“好了……去做飯去!我等着吃螃蟹呢!”
“別急……”他含糊道,攥住她的雙手,灼熱的吻從她的眼睛移到脣角,“我先吃你……”
大概是第二次的親近吧,他的吻有些急切,眼底的慾念來的快速而洶涌,讓她毫無招架之力,裙子被他撩到大腿根部,風從外面吹進來,裸露在外的肌膚被寒意侵犯,竟讓她生生打了個寒戰,他感覺到她的瑟縮,頓了頓,不滿的看着她,聲音低啞:“怎麼了?”
“我……我冷……”雖然這裡溫度並不低,但是她一直畏寒,穿的也單薄,再加上生產過後還沒完全恢復,被風吹一會兒就有點受不了了。
周穆遠一怔,見她大片肌膚都露在外面,怯怯的看着他,就像一隻受驚的兔子,心頓時柔軟,他輕聲說:“那好,你先休息,我給你做飯,嗯?”
她忙不迭的點頭,他失笑,將她抱上牀,給她倒了杯熱水,撫着她的鬢髮說:“是我的疏忽,先吃了藥再睡。”
她就着他的手吞下幾粒藥丸,忽然疑惑問道:“這些藥……”
他微微頷首:“樑傑傲特意囑咐的,我也問過醫生,都沒有問題,別擔心。”
她眨了眨眼睛,想到那個男人,心裡有些沉,看到她這個樣子,周穆遠眼神一暗,臉上卻依然不露分毫,如常笑道:“怎麼了?藥很苦?”
她感念他體貼,順着他的話說:“苦一點也沒什麼,我並不害怕。”想了想,她終於還是低聲說:“對不起。”
他挑了挑眉,忽然一臉幽怨道:“你確實對不起我,你可知道我有多久沒近過女色了?我真的忍的很辛苦。”
她愣了愣,表示不相信:“不可能。”
他一臉被侮辱的樣子:“你居然不信?我們上次做都是什麼時候的事了?整整一年了!你說,你被樑傑傲困住,我有心思去碰別的女人嗎?”
她的目光在他的身體的某處的小帳蓬輕輕一掠,一臉不自然:“呃……來日方長,來日方纔,呵呵……”
他眯起眼睛,滿意點頭:“說的沒錯,確實是來‘日’方長啊!”他刻意在那個“日”上加了重音,她臉色一紅,翻身躺下背對着他,拿被子矇住頭,身後傳來男人低低的笑聲。
她更加懊惱,直到確定他已經離開,這才掀開被子。
輕輕鬆了一口氣,她盯着牀幔上的繁複花紋,忽然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這樣的幸福,真的是被她握在手心裡的嗎?會不會等她一覺醒來,所有的一切都會消失不見?好像僅僅兩天時間,她就從地獄來到天堂,這樣的變化讓她覺得很不踏實。
她沒有想到樑傑傲最終選擇了讓她離開,不管是什麼原因,她想,只要有這麼一次,她就可以原諒他之前對她所做的一切,他的方式雖然讓她喘不過氣,但是愛本身沒有錯。而周穆遠的包容和體貼,讓她既內疚又窩心。
珍惜眼前。她看着自己的手心,嘴角緩緩露出一個笑容,既然她已經看到幸福的模樣,就絕對不能任它從手心溜走。
也許拉夫爾與梅吉也是這樣在那樣浪漫的小島上漫步的,也許他們就是在這樣的一個小島上爲自己愛的人準備溫馨的晚餐……………
不知道爲什麼腦海中老是蹦跳出那個魔王的嗜血臉龐……她怒罵自己心境不純。
傍晚。
她眨着眼睛看着對面耐心給她挑蟹肉的男人,神色怔怔。
“周穆遠……”她忍不住喚他,聲音低柔。
男人擡頭看了她一眼,眸中帶笑,嘴角微翹,輕輕的“嗯”了一聲,同時把蟹肉送到她碗裡。
“我從來沒看到你親自下廚做飯。”她好奇問道,“你什麼時候學的?”
他挑了挑眉:“以前在外面讀書的時候,不喜歡當地的飲食,所以只能學着自己做飯。”
她一想就明白了:“和龍玉蕭在一起的時候?”
他輕笑:“別吃醋,她沒嘗過我的手藝,那個時候她什麼都不缺,所以也看不上我做的東西。倒是當時住的比較近的幾個同學吃了我不少頓飯。”
木薔心裡莫名一喜,她夾了一筷子蟹肉,眯起眼睛笑道:“那她知道你會做飯嗎?”
“也許。”他想了想說,“那個時候,她對我的事似乎並不太關心。”
她好奇:“那你們在一起都做什麼?”
周穆遠挑眉看了她一眼:“你爲什麼對我和她的事那麼感興趣?”
“我記得你曾經說過,如果不是因爲我,你和她還是有可能複合的。”她回憶道,“現在想想,我當時可真聖母,竟然有要成全你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