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趁機跑出倉庫,忍着腿上的傷飛快的抱起林品甜就跑。
“******,快給我追!”
後面響男人的暴吼。
憑着記憶中摸索的道路,陸亞尊抱着林品甜快速的往前跑,雖然被撞了無數次,可他不敢停滯。
感覺到他的身體有些不對勁,林品甜擔心的輕聲詢問,“你怎麼樣?是不是受傷了?”
“我沒事,放心吧,我們就快安全了。”大喘着氣,他柔聲安慰着懷中的女人。
“不,你不對勁,你一定受傷了!”
“傻瓜,這麼黑的天,撞到碰到也是正常,一點小傷,不礙事的。”
“是我連累了你,對不起!”
“笨蛋,我一個大男人,一點小傷算什麼?別擔心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林品甜只覺得耳邊陸亞尊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牽動着她的心隱隱作疼,她能感覺出來他一定受傷了,可卻不願意讓自己擔心。
“已經跑了這麼遠,休息一下,你太累了!”林品甜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胸前的衣服。
“我沒事。”他不在乎地拒絕。
“休息一下再跑吧,已經跑出這麼遠了,這個廠這麼大,他們沒那麼容易找到我們,你先休息會,恢復點體力,好嗎,如果你不想讓我擔心?”
終於,他乖乖的停了下來,抱着她坐到地上,趁着這個空檔忙把手機先行關掉。
林品甜想要從他懷裡爬下去,卻被他攔住緊緊的抱回去。
她有些澀然,“讓我下去,呃,我壓着你,你休息不好!”
“我沒事,只有這樣緊緊抱着你,我才放心。”撫摸着她紅腫的臉頰,他心疼不已。
“你纔是最大的那個傻瓜,幹嘛要一個人單獨犯險,你知道不知道有多危險,我如果死了那也是爲我父親,可是你呢?你要是有個意外,我去哪弄這麼大個兒子賠給你媽?”說着說着,她的眼淚就出來了。
“明知你有危險,我怎麼可能還有耐心等下去,你知道我有多後悔當初沒跟你一起回來嗎?如果有我在,你就不會受這些罪,全世界只有我可以欺負林品甜,你怎麼可以被別人欺負呢?”
“傻子,陸亞尊,你就是個大傻子。”淚,一流,彷彿開了閘一般,怎麼止也止不住了。
“別哭了,本來就快被打的像豬頭,再哭就更面目全非了!”他柔聲取笑。
“你是在嫌我醜麼?”淚眼不憤地瞪他。
“是很醜啊,不過,再醜我也愛!”他沉沉地笑。
“你……油嘴滑舌。”多虧了黑夜,掩飾住她愈來愈紅的臉色。
“全世界,只對你如此。”笑嘆口氣,他抱緊她。
就在氣氛溫馨不已的時候,突然傳來了腳步聲,然後是說話的聲音,“這裡,流到這邊了,啊,他們在前面,快追。”
陸亞尊忙抱着林品甜站了起來,加快腳步。
而林品甜腦海中想着剛剛那人說的話,一個低頭不小心湊近男人懷裡,也聞到了自己手上那淡淡的血腥味,幾乎毫不猶豫的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更印證了她的想法。
“你哪受傷了?”
擔心的質問不容他閃躲。
依手間已經乾涸的粘膩,是剛剛坐下休息的時候,她無心中摸到的吧,再想想他身子的晃動,她瞪大了眼,“你的腿……”
“沒事。”他只是簡單的迴應了下。
“陸亞尊!”林品甜心痛地吼。
“乖,安靜點,我需要節省體力否則我們跑不掉,所以別再說話了。”他飛快地低頭在她脣上輕咬了一下。
她忍着心底的難受不再說話,只是更用力的埋在他的懷裡。
他的懷抱,溫暖而安心,遮擋了她的風雨卻傷了他自己,這麼似海般的情意讓她如何回報?
折折騰騰,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才跑出這座廢廠,他的車離這裡有很遠一段距離,而身後的人則是緊追不捨,一路躲躲閃閃纔沒這麼容易被追上,可是出了廠,要想跑回車子那邊就難了,這一路根本沒有藏身之處。
無奈之下,陸亞尊只能抱着林品甜繞開,從別的地方回去。
在廢舊工廠的另外一面,有很大一片樹林,還有山坳,很方便藏身,跑了一路後,他們在一處小坡下的土坳裡停了下來。
藉着月色,林品甜看清了陸亞尊滿是虛汗的臉。
“哪條腿受傷了?”
他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傷口處。
摸了摸那粘膩的溼意,她瞬間紅了眼眶,“白癡,你是想變瘸子嗎?”
“不想,但是爲了你,也無所謂了。”他輕笑。
“你還笑!”她快內疚死了。
“爲你受的傷是讓你愛上我更離不開我,可不是讓你對我歉疚的。”他伸出食指點了點她的鼻間,不用猜都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包紮一下吧,否則照你這種流血的方式,不被追上也早晚失血過多死掉。”吸了吸鼻子,她拉出他的襯衣,用力的扯了一塊下來,簡單的把他的傷口處繃緊,“要不,打個電話吧,叫警察和救護車來,反正我們也跑出來了,你的傷拖久了肯定會出問題的。”
“沒事,紀雨沐會帶着警察過來的,應該用不了多久的,那些人緊追不捨,暫時還是別用手機的好,不過是一點小傷,你也太小看我了。”陸亞尊無所謂的揉揉她的頭髮。
“你幹嘛對我這麼好?我不值得,就像安董事長,柳菲菲,謝藝冰甚至很多人認爲的那樣,我配不上你,對感情,我處理的一團糟,對雨沐,我明明想愛他,卻把他越推越遠;而對你,一開始我就知道,你只會是我的債主,之外的關係,我不敢要也不想要,可是你卻不允許我拒絕的強加給了我,我一直以爲我是抗拒的,可是現在我也弄不清楚了,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雨沐逼我,你也逼我,我卻只想躲,我明明不愛你的,可是你卻牽動着我的心,陸亞尊,你告訴我,我怎麼辦?”
“爲什麼要想這麼多?何必把一切想的那麼複雜,跟着自己的感覺走就好了,如果你感受到了我的愛,而你又有那麼一點點的想愛我,那麼就接受就行了,一切就這麼簡單!”他認真地盯着她說。
“真的這麼簡單嗎?”她疑惑。
“就是這麼簡單,愛情就是要義無反顧的,肆無忌憚的燃燒,你那麼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到頭來,只會讓所有人都受傷!”
儘管陸亞尊的傷口已經被林品甜用布緊緊地包紮上了,然而也許是傷口過深,腿上的白布很快就被鮮血染紅,藉着一點微弱的光亮,林品甜清晰地看到那一片觸目驚心的血紅色,眼圈再次泛紅起來。
“誰讓你過來救我的?你傻嗎!”她終於忍不住再次抱怨起來,一張小臉因爲心疼而哭得梨花帶雨,烏黑的眸子裡淚光閃閃,一副招人憐愛的模樣。
林品甜終於關心自己了,雖然腿上受了傷,陸亞尊的心裡卻涌起一陣前所未有的喜悅。腿上的傷痛漸漸地忘記了,陸亞尊深邃的眸子望着林品甜,思緒漸漸地飛回到了過去。
“還記得三年前在學校,你的腿受傷麼?”陸亞尊富有磁性的聲音略帶沙啞,記憶又回到幾年前的那一幕。
“咦?”林品甜有些疑惑地擡起淚眼望着他,他的臉色因失血過多而顯得有些蒼白。
陸亞尊勾起薄薄的脣角淡淡一笑:“也許在你的記憶裡,早就把這件事情忘記了吧,可是對於我而言,無論任何時候,都會記憶猶新。”
那天的學校裡無比熱鬧,音樂教室外面更是圍聚了一羣看熱鬧的學生,因爲新來的那個王子一樣的男生,正在音樂教室裡彈奏一首動人的鋼琴曲子。
“我是新來的學生,我叫紀雨沐,希望大家以後多多關照。”王子一樣的男生從音樂教室裡走出來,站在臺階上,向那些看得癡呆了的女生們優雅地說道,他棕色的眸子安靜地如同一灘波瀾不驚的湖水。
林品甜被好友從人羣中推了出來,因爲她剛剛跟好友打過賭,要主動跟這位新來的轉校生打招呼。
“你好,我叫林品甜。”爲了不輸給自己的好友,她故作鎮靜地走上臺階,向一襲白衣的紀雨沐伸出自己的小手,然而即便是已經故作鎮靜,當她擡起頭看到那張英俊的臉時,整個人還是不由得震了一下。
精緻的無關,平靜的懾人心魄的眸子,高大頎長的身材……完美的如同漫畫裡走出的少年,從來沒有哪個男生可以這麼英俊,英俊到從每個角度都完美得無可挑剔。
“你好。”紀雨沐灑落了陽光的臉上微微一笑,伸出手握住了林品甜的小手。他的動作恨輕柔,彷彿面前這個女生的手是一個易碎品。
“哇,他竟然握了那個女生的手!”
“那個女生是誰?”
……
周圍想起一陣劇烈的騷動,而在人羣之中,一個身着灰色運動衣的少年,冰冷的臉已經如同籠罩上了一層冷霜,從他周身散發出的冰冷的氣息,似乎足以把四周夏日炎熱的空氣凍結。
“少爺,要不要我們上去教訓一個那個小子?”
洞悉到陸亞尊心思的一個小跟班急忙在他身後討好地說道。陸亞尊沉默不語,揚起高傲的下巴,緊皺着黑色的眸子,盯着上面發生的一切,拳頭漸漸地握緊了起來。
林品甜的眸子對上紀雨沐棕色的眸子,棕色得如同蒙上迷霧的瞳孔,忽然讓她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額頭開始有細密的汗水滲出,再多過一秒鐘,她就會在所有人的面前原形畢露。林品甜慌亂地抽回了自己的小手,有些驚慌地走下臺階。
音樂教室的臺階上,放着一個小小的玻璃花盆,那是頗有情調的音樂老師從一個朋友那裡討到的一盆蘭花。
“砰--”林品甜一個不留神,後退的時候,右腳踢在了玻璃花盆上,一道觸目驚心的鮮紅的血流立刻從她纖細的小腿上流了出來,林品甜頓時臉色蒼白,痛苦地蹲了下來,緊緊地捂住了自己受傷的腳。
紀雨沐白皙的臉上透過一抹緊張,他皺了皺眉頭,走下臺階去,輕輕地扶起林品甜。
“你沒事吧……”紀雨沐開口說道,然而話還未說完,另一個身材高大的少年卻不知何時已經衝到了他面前,有力的大手緊緊地握住林品甜纖細的手腕兒,另一隻手則猛地把紀雨沐從推開。
紀雨沐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她的事情,不用你管。”穿灰色衣服的少年聲音冰冷地說道,接着毫不猶豫地一把將林品甜抱起,他的手指和手臂都是冰涼的,但是去堅定而有力。
圍觀的同學之中頓時爆發處一陣更加激烈的議論。
“林品甜和那個男生什麼關係?”
“這兩個男生都好帥哦……”
……
林品甜纔回過神來,看到抱着自己的是一個陌生的男生,頓時紅了小臉,驚訝地叫了起來“你是誰,放開我!”
陸亞尊的聲音冰冷而霸道:“你受傷了,我送你去醫務室。”
“我不認識你,放我下來!”林品甜握緊了拳頭,拼命地捶打着抱着她的男生。她是個一清二白的女生,這樣轟動的事情在學校傳開了,叫她林品甜還怎麼做人?想到這裡,林品甜更加拼命地捶打着陸亞尊堅硬的胸膛。
那個男生的胸膛竟然堅硬得像是石頭,才用力捶了幾下,她便捂着小手痛苦地皺緊了眉頭。現在是手和腳一起痛起來了。
……
陸亞尊把幾年前的回憶向林品甜一一道出,林品甜不由得破涕爲笑起來。如果不是陸亞尊向他講起這件事情,她幾乎已經把這件事情忘記了。
“就是從那次你的腳受傷,我抱着你開始,我就告訴自己,你是我這一輩子唯一會喜歡的人。”陸亞尊烏黑的眸子望着林品甜,忽然無比深情地說道。
林品甜臉上的心陡然一動,陸亞尊忽然用這麼溫柔的語氣和她說話,從他們認識開始,還算是第一次。
黑夜開始漸漸地登上舞臺,荒郊外的夜色顯得格外的安詳美好,星星也開始眨着眼睛,慢慢地爬到天空上,蛐蛐兒在遠處的草叢裡歡快地叫了起來。
“冷麼?”陸亞尊望着雙臂抱肩的林品甜,開口問道。還問等到林品甜開口回答,他已經脫下了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轉身給林品甜披在身上。
林品甜感激地看了陸亞尊一眼,月光下,他的臉色顯得越發蒼白起來,心中又驟然一疼,把身上的西裝取下扔給他:“誰要穿你的衣服了?現在是夏天,根本就不冷好不好?”
陸亞尊有力的雙臂不容她反抗就再次把衣服給她披上:“嘴硬。肩膀都這麼涼了,還說不冷?不過,如果你不想穿我的外套的話,我倒是有別的方法呢。”
夜晚的確有點涼了,但是林品甜不忍心看着陸亞尊爲了自己受冷,何況他又受了傷,便開口問道:“什麼辦法?”
陸亞尊勾起蒼白的嘴角壞壞一笑,衝一臉疑惑的林品甜勾了勾修長的食指:“湊過來一點--”
林品甜滿腹狐疑地看着面前這張英俊的臉,雖然有些蒼白,但是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張年輕英俊、散發着迷人魅力的臉,林品甜疑惑的湊近他,開口問道:“到底是什麼辦法?”話音剛落,陸亞尊有力的嘴脣已經堵住了她的小嘴巴。
“現在,還冷不冷了?”陸亞尊用力地吻着林品甜的嘴巴,舌頭在她的嘴巴里靈活地挑逗着,急促的呼吸聲在林品甜的耳邊想起。
“唔……你這個……壞蛋……”林品甜一時反應過來,才知道自己上了當,不由得用拳頭輕輕地捶了一下陸亞尊的胸膛,陸亞尊的大手卻一把握住了她的小手,輕輕地把他拉向自己的懷裡。
“不要再那樣冷淡地對我,這裡,會痛。”他拉着林品甜的小手放在自己心臟的位置,有力的心跳透過她的小手傳到林品甜的心裡,她感覺,那兩顆心,像是連在一起了。她努力地迴應着他認真的吻,忽然覺得,她的心裡已經裝得全是面前這個人了。
陸亞尊的吻雨點一般輕輕地落在林品甜柔軟的嘴脣上,那種熟悉的香氣再次讓他忘記了一切。就是這種讓他欲罷不能的味道,像是上了癮一樣的,喜歡上這個女人,愛上這個女人。從他見到她的第一眼起。
又或者,他喜歡的,並不只是她誘人的香氣,從他還是個少不更事的少年時,他便從心裡對這個傲慢而堅強的女生,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纏綿而漫長的吻,讓周圍的空氣陡然升溫起來,林品甜的身體再次燥熱起來,柔軟的身子在陸亞尊有力的撫摸下有些不安分地扭動起來,柔軟飽滿的胸部在柔和的月光下急促地上下起伏着,潔白如玉的肌膚顯得格外美麗迷人。
長髮散落下來,有些零亂地擋住了泛紅的小臉,陸亞尊急促而曖昧的呼吸在她的耳邊響起,落在她的脖頸間,像是在挑逗着她,她的身體也隨着他急促的呼吸而跟着一併升溫起來了。
周圍的一切頓時都忘記了,陸亞尊和林品甜沉浸在了火熱的擁吻中。周圍的蛐蛐也跟着起鬨似的叫了起來,林品甜嬌媚的喘息聲在黑夜裡蔓延。
遠處的草叢裡忽然想起一陣蟋蟋洬洬的腳步聲。
“媽的,你們幾個男人,一個女人都能讓她給跑掉,老子真不知道怎麼養了你們這羣飯桶!”一個男人暴躁的吼聲在不遠處響起,接着便是四處凌亂的腳步聲。
“老大,我們也不想這樣!林長峰欠了我們這麼多債,我們也想抓了他的女兒好好教訓教訓!但是沒想到的是,半路忽然殺出了個諸葛亮--”
“啪!”這個人的話還沒說完,頭上便捱了清脆的一巴掌,接着依舊是暴躁的男人聲音:“沒文化真可怕!諸葛亮是文將,怎麼會半路殺出來!那是程咬金好不好!一羣飯桶!”
“是,是,老大。”那人捂着腦袋認了錯之後,繼續接着說道:“沒想到半路殺出來個程咬金,把那個女的帶走了!我們好幾個人都不是他的對手,最後還是讓他們給逃走了!但是有一點請老大放心:那個男的腿上中了槍,他們跑不遠……”
暴躁的男人聲打斷了手下那人的話:“媽的,一羣飯桶……你們有沒有看清楚那個男的長什麼樣兒?”
“沒看清,不過……那男的好像長得挺帥的……”
“媽的,飯桶!”暴躁的男聲再次打斷男人的話,接着語氣粗暴地說道,“他們肯定就在附近,你們好好搜,趁着天黑不好認路,把他們給我抓起來,否則你們都別想活了!”
“是,老大!”
那羣人齊聲答應道,接着四面八方的草叢都蟋蟋洬洬地響了起來。
正在陸亞尊懷裡的林品甜一把推開他,臉色焦慮地問道:“怎麼辦?我們今天逃不掉了!”
陸亞尊烏黑的眸子皺緊,從腿上依舊傳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痛,那種劇烈的疼痛如同傷口被撕裂一般的痛苦,他試着動了動腳,更加劇烈的痛苦頓時讓他的額頭冒起了冷汗。他看着旁邊慌亂得如同一隻受了驚嚇的小兔的林品甜,眉宇間透着一股鎮定:“不要急。他們雖然人手多,但是現在畢竟是夜晚,而且野外這麼空曠,就算他們人手再多,也未必找得準我們的位置。”
憑着他馳騁商場這麼多年曆練出來的堅定,無論面對什麼困難,他都絕對不會呈現出一絲慌亂。他堅信任何事情都會有解決的辦法,可現在唯一的問題在於--他的腿受了傷。陸亞尊烏黑的眸子中透着一股鷹隼般的銳利,他四處環顧了一下,看到不遠處有一片茂盛的森林。
“看到那片森林了麼?快走,現在向那裡轉移!只要你到了那裡,隨便找個地方躲起來,他們一定找不到你!”陸亞尊低聲用命令的口吻對林品甜說道。
林品甜立刻聽話地站起身來,試圖要拉起陸亞尊:“走,我們現在就走!”然而冷竛亞尊沉重的身軀卻沒有動,他只是擡起頭,深邃的眸子盯着林品甜的小臉,勉強地露出一個微笑:“這一次,我不能跟着你一起走了。”說着,他用目光示意了一下自己受了傷的腿,又仰起頭對林品甜說道,“你放心,他們就算找到了我,也不能把我怎麼樣。趁着現在他們還沒過來,你趕緊走。”
林品甜頓時明白了,一雙水汪汪的眸子忽然無比生氣:“你是爲了我才受傷的,你不走,我也不走!要死我們一起死!“
陸亞尊的眉頭不由得頓時緊緊地皺了起來,這個女人,竟然連“死”這種話都說出來了。依着她的脾氣,他早該料到她會這麼回答的。
“老大,那邊有個女的在說話!”一個耳朵靈敏的人聽到了林品甜的聲音,忽然高聲喝道。陸亞尊的眉頭頓時一皺,林品甜剛纔說話的聲音太大了,竟然引起了那些傢伙的注意,現在看來,想不走都不行了。
“扶我起來!”陸亞尊低聲命令道林品甜道--他試了好幾次,一個人的確沒辦法站起身來。
林品甜急忙用力地把陸亞尊扶起來,他剛站起身來,接着月光,她已經看到了他腿下被染得一片鮮紅的土地,心臟不由得再次被揪了起來。
陸亞尊站起來走了兩步,腿上立刻傳來一陣揪心的疼痛,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掉了下來,鮮紅的血液順着已經風乾的傷口再次滲了出來。
林品甜的眼淚撲簌撲簌地掉下來:“亞尊,傷口痛麼?可以走麼?”
陸亞尊的心裡一熱,擡眼望着林品甜:“你叫我什麼?”
“亞尊……”林品甜不由自主地脫口喊道,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竟然忘記掛上這個傢伙的性了,頓時臉上一熱,不由得紅了起來,急忙急着要向陸亞尊辯解,然而一扭頭,才發現他冷峻的臉上正帶着壞壞的笑容,一臉的不懷好意。
林品甜的臉頓時如同火燒起來,知道自己上當了,狠狠地捶了一下陸亞尊:“壞蛋!”說完便負氣地一個人先走了。
一着急竟然把這樣親暱的稱呼都喊出口了……現在想想,倒是真覺得有些難爲情了。林品甜走了兩步,看到陸亞尊沒有像往常一樣追上來,纔想到他的腿受傷了,心裡又自責起來,轉身回去,烏黑的大眼鏡恨恨地瞪了陸亞尊一眼。
雖然腿上的傷口劇烈的疼痛,但是陸亞尊的心裡卻如同吃了蜜一般的開心。林品甜總算是接受他了,這樣一個字,從她的嘴裡叫出來,讓他覺得自己的名字忽然比厚厚的漢語詞典裡任何一個方塊漢字都更加動聽了。看到林品甜轉身走上來,陸亞尊收起臉上的笑容,故作生氣地說道:“林品甜,你就是這麼對待傷病患者的?”
林品甜撅起嘴,一雙烏黑的眼睛巴瞪着他:“誰讓你欺負我的?”
“誰欺負你了?”
“你!”
“我怎麼欺負你了?”
“你明知道我不是故意那樣叫你的,你還讓我那樣叫你……”
陸亞尊烏黑的眸子盯着他,語氣冰冷地說道:“我覺得這個稱呼比較滿意,從今天開始,你只許這麼稱呼我。”
林品甜氣得滿肚子的火氣,想要跟他講講理,但是一想到面前的這位是“傷殘病人”,便心裡自我消消火道:“也罷,不跟一個瘸子一般見識。”便索性不理會陸亞尊了,只是動作粗魯地拖着他的手臂往前拖。
“喂,你動作輕一點好不好!”陸亞尊望着林品甜生氣的樣子,心裡不由得覺得十分好笑。
“老大,他們在那邊!”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所有的人頓時朝着陸亞尊和林品甜的方向尋了過來,林品甜頓時急得跺起了腳。
“都怪你!這種時候還有心情耍我!現在可好,被他們發現了,我們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陸亞尊烏黑的眸子皺了起來,四下一望,看到前面有一片湖水,便果斷地拉着林品甜朝着那片湖水走了過去。
“你要幹什麼?!”林品甜有些驚恐地看着他,“我怕水!”
陸亞尊的聲音無比堅定:“現在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跳!”說完,便拉起林品甜,“普通”一聲跳進了水中。
“唔……”一種強烈的不適應感頓時讓林品甜感到胸悶氣短,強烈的快要窒息的感覺讓林品甜拼命地掙扎着,彈着兩條腿想要浮出水面去。
“林品甜,現在你必須忍住!”陸亞尊有力的大手將林品甜攬在懷中,她柔軟的身子緊貼着他強壯的身體,熟悉而柔軟的觸覺讓他的身體感到一陣火熱。
“我快要喘不過氣來了……”林品甜剛一開口,一口味道怪異的湖水就被她吞進了嘴裡去,柔軟的身體在陸亞尊的懷裡拼命地掙扎着,散開的頭髮在湖水中飄蕩起來,顯得格外美麗。
林品甜的呼吸變得越來越艱難起來,彷彿有人勒住了她的脖子,一張原本紅潤的小臉開始變得蒼白,她被陸亞尊有力的大手緊箍在懷裡的身體開始慢慢地停止了掙扎,一雙烏黑的大眼鏡也顫抖着漸漸地合上。
陸亞尊烏黑的眸子驟然一緊,使勁兒地搖晃着她的身體:“林品甜,你給我醒醒!林品甜!”
然而懷中的女人只是微微地睜了一下眼睛,接着又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陸亞尊的心臟頓時像被攫住了一樣,林品甜不會游泳,他是知道的;想到上次在游泳池出現的意外,陸亞尊的心情便得更加緊張了起來。
“林品甜,你不能有事,你聽到了麼!”陸亞尊說着,低頭俯身吻住了林品甜的嘴脣,用力地把空氣輸入到她的嘴巴里去。
“唔……”懷中的女人身體有了反應,她微微地動了動身子,接着烏黑的大眼鏡緩緩地睜開,看到面前那張英俊而熟悉的臉時,林品甜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個微弱的笑。
“亞尊……”
她虛弱的叫聲被陸亞尊熾熱的吻淹沒了,脣齒間散發出的香氣此刻顯得格外迷人,懷中的女人迷人得如同一隻美人魚,陸亞尊此刻越覺得她如此美麗動人。
林品甜伸纖細的手臂攀上陸亞尊的脖子,一雙烏黑的大眼鏡深情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睜開眼睛看到他在她身邊,不由得感到一陣安心和溫暖。想到這裡,林品甜的心中再次一動,一張小嘴不由得主動地吻起了抱着自己的男人。
她的香氣在陸亞尊的身體裡四散開來……那種讓他無法自拔的美好……他再次沉浸在其中,無法自拔了。
陸亞尊的吻更加強烈而熾熱起來,有力的嘴脣用力地吮吸着林品甜柔軟的櫻脣,像是要盡情地品嚐她身體裡的芬芳。大手在她柔軟的身子上來回撫摸着,從她的纖細的腰間遊離到她的胸前,有力的大手附上了她柔軟的胸部。
隔着薄薄的衣物,他可以她身體裡傳來的誘惑和挑逗,手上的力量不由得加大了,把懷中的女人緊緊地拉向自己,像是要把她的整個身體都佔爲己有。
“女人……你知道麼,你太迷人了……”陸亞尊低沉的聲音在林品甜的耳邊想起,有力的嘴脣掠奪般地吻着她的脣,她的臉。
從湖面上傳來一陣聲音。
“人呢?剛纔明明在這裡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怎麼現在沒看到人影?”
“我們再去那裡找找!”
……
熙熙攘攘的聲音傳到湖面下,慢慢地變弱,最後消失了。湖面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感覺到放在自己腰間的手漸漸地滑落下來,林品甜有些吃驚地離開陸亞尊的脣,驀然發現自己四周的水已經變成了一片可怕的血紅色。
心裡驀然一驚,再低頭看陸亞尊的腿部,綁在傷口上的白布不知何時已經從腿上脫落了,形狀如同一張翻開了的嘴巴似的傷口,正源源不斷地滲出鮮紅色的血液來,而陸亞尊則緊閉着雙目,臉色蒼白的可怕。
“亞尊,你不要嚇我!你醒醒!”林品甜頓嚇得哭了起來,急忙掙扎着想要把陸亞尊拖出水來,然而她柔弱的身子卻無法拖起他沉重的身體。
“他們都走了,我們現在可以出去了!你醒醒好嗎!”林品甜哭着使勁兒地捶着陸亞尊的胸膛,然而他只是一言不發,身體像是石頭一樣地開始向下沉了下去。
林品甜心中一陣恐慌,她知道事情變得嚴重起來了。怎麼辦?她不會游泳,該怎麼才能把陸亞尊救出來?林品甜忽然想到了剛纔那羣人,那羣男人,他們一定可以把陸亞尊救出來!只要能救出陸亞尊,就算是她被抓了又有什麼關係?!
林品甜掙扎着爬上岸去,像是發了瘋一般地在空曠的四周喊了起來:“救命啊!有人溺水了!”
“老大,那個女的在那裡!”
伴隨着一個男人的聲音,一道手電筒刺眼的光束對準了林品甜,接着,手電筒光束傳來的方向,一羣人便火速地向林品甜的方向聚攏了過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林品甜,總算讓我逮住你了!來人,把這個女的給我綁起來!”帶頭的人面向兇惡,走到林品甜面前,高聲喝道。
“林品甜,總算讓我給逮到你了!”帶頭那個長相兇惡的人擼了擼袖子,一臉色眯眯的笑,走上前去,肥厚粗糙的手指托起林品甜小巧的下巴,“你跟你那該死的老爸一個樣,都挺能逃的嘛。俗話說,父債子還--可是你爸爸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雖然是養女,但是現在他養了你這麼多年,你替他換一下債,總不算是要求過高吧?”說完,眼神中露出一絲兇狠的光芒。
林品甜心中只擔心還在水中的陸亞尊,便一把拉住他的衣角,幾乎是用哭着的語氣懇求他道:“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但是現在,我的朋友溺水了,我希望你能幫我把他救出來!只要你幫了我,其他的什麼要求我都可以答應!”
帶頭的人凶神惡煞地一笑,冷冷道:“看你這副焦急的樣子,比自己掉到水裡還焦急。難道那個人對你有那麼重要?”
林品甜毫不遲疑地答道:“是的,他對我而言,非常重要。如果不是因爲我,他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希望你能救救他!”
黑暗中,不遠處,一行人正在漸漸地逼近他們。紀雨沐高大的身影在黑暗中站定,他的身後跟着十多名身着便服的警察。他們是沿着陸亞尊傷口上的血跡一路追蹤過來的。
紀雨沐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精緻的五官上,神色異常凝重。不過是五十米的距離,在這安靜空曠的野外,林品甜的每一句話都可以清晰地傳到他的耳朵裡。他甚至可以從她帶着哭腔的聲音中想象到這個女人哭得梨花帶雨的小臉,讓他忍不住心裡一疼。
“……你讓我救你朋友,我偏偏不救……”那個無賴一把攔住林品甜纖瘦的腰,把她生硬地摁在自己懷裡,“沒想到,林長峰的女兒竟然長得這麼標誌,百裡挑一的大美人兒,難怪剛一出道就這麼快走紅呢。不過,你的好日子,從現在開始,可就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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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雨沐的眉頭頓時皺緊,大手緊緊地握成拳頭,高大的身子帶着身後的十多名便衣警察大步走向那羣人的方向。
“不許動,把手舉起來!”
黑暗中,一個響亮的喝聲忽然把那羣地痞無賴嚇了一跳,紛紛條件反射地舉起了雙手,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那羣便衣警察已經上去迅速地反綁了那羣人。
紀雨沐走過來想要給林品甜一個安慰的擁抱,但是她急切地推開了紀雨沐,轉身跑過去對那些警察們說道:“水下還有人!請你們去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