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一條縫,一個面容清秀的小廝謹慎的露出半張臉,“誰?”
王老三賠着諂媚的笑,“是我,王老三,公子託小的辦的事已經辦好了。”
小廝打開門,王老三貓着腰溜進去,小廝站在門口四處打量,見的確沒有人跟蹤,才重新關上門,“跟我走。”
“小哥,公子是什麼人,這麼小心,要我辦的事也是奇怪得很……”
小廝停下腳步,冷冷的盯着他,“想活命,就閉緊你的嘴巴,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說的別說!”
“小的知道了,多謝小哥指點。”
王老三呵呵賠笑,縮着脖子,一副猥瑣諂媚的樣子,小廝鄙夷的掃了他一眼,走到一道門前,輕輕敲了三下,“爺,是王老三。”
門悄然打開,小廝領着王老三走了進去。
一進去,王老三便被屋子裡精美華貴的陳設驚得張大了嘴巴,一名男子站在窗前,似乎在看窗外的雪景,隔着屏風,王老三看不清他的臉,只聽得那人的聲音溫潤如春風,又透着不容人質疑的高貴,“東西拿到了?”
“回公子,拿到了。”
王老三從懷裡掏出一枚玉佩,剛要交給小廝,又縮回了手,笑嘻嘻道,“公子,小的想要的東西呢?”
“給他。”
小廝輕鄙的白了王老三一眼,拿出一疊銀票,“三千兩,可要數清楚了,別到時候說我們爺沒給夠錢。”
“小的哪會信不過公子,只不過親兄弟明算賬,小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這是從那個女人身上偷下來的玉佩,請公子過目,看是不是這個東西。”
王老三點頭哈腰的說道,尖瘦的臉上一臉諂媚的笑,小廝拿了玉佩,走到屏風後,交給那名男子,過了一會,便聽那道溫潤的聲音響起,“是這個,有勞你了。”
“哪裡哪裡,小的多嘴,想問一句,這玉佩到底是什麼來路,值得公子給小的三千兩就爲了偷這枚玉佩。”
“這枚玉佩,玉質通透瑩潤,做工精美,通體生溫,天下僅此一塊,價值連城,少說也值三千兩——黃金。”
王老三一聽,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這玉佩這麼值錢,他得手後,就該帶着玉佩遠走高飛,偷偷賣掉,三千兩黃金啊,夠他花一輩子了!
男子握着玉佩,將王老三懊悔不已的神色通通看在眼裡,他勾了勾脣,漾出一絲無聲的笑意,“送客!” щщщ. тт kΛn. c○
王老三跟着帶他進來的小廝出門後,男子從屏風後走出來,眉目俊秀斯文,脣邊的笑意換成殺意,“阿發,這人不能留,你去處理乾淨!”
“是,公子,小的馬上着人去辦,不過偷個東西,他就想要三千兩,想得美!”
“不是錢的問題,我這個駙馬出身再不高,區區三千兩還是給得起的。”
文遠端詳着手裡的玉佩,淡淡道,阿發抿了抿脣,“小的知道,殺人滅口,一了百了。”
“知道就好,去吧。”
文遠擺了擺手,阿發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文遠捏着玉佩,神色飄遠,不知在想什麼。
一盞茶過後,阿發開門進來,“公子,人已經殺了,屍身也處理好了。”
“可別留下什麼把柄。”
“不會的,這種賭徒小偷,又沒有家人,就算有人發現他不見了,只當他去了外地躲賭債,不會想到他已經被殺,屍體被丟進猛獸園餵了老虎,屍骨全無了。”
文遠輕輕‘嗯’了一聲,不再言語,專心致志的看着手中的玉佩。
阿發見他看得入神,困惑的問道,“公子,這玉佩真的如公子所說,價值連城,天底下就這麼一塊?”
“自然,她身上的東西,都是慕瑾之給她置辦的,一飲一食,一衣一飾,全都獨一無二,就連皇宮,也沒有這麼多好東西。”
“哼,那慕瑾之不過是個商賈,無爵無品,也敢用如此奢華的東西,眼裡還有沒有皇上?懂不懂尊卑有別?”
阿發氣哼哼道,文遠眸光暗了暗,“你公子我,也不過是個庶民。”
“那怎麼同?公子如今貴爲駙馬,那些朝廷大臣,王公貴族,誰見了公子,敢不恭恭敬敬叫一聲駙馬爺,敢對公子不敬,公主可饒不了他們!”
“那又怎樣?面上恭敬,心裡也鄙夷得很,我知道他們的心思,不過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
他沒有說下去,神色有些傷感,阿發拉開門,小心的看了看外面,才重新關上門,走到文遠跟前,壓低聲音道,“公子,你如今已經娶了公主,就不該再想過去的人,萬一讓貴妃娘娘的人聽見,又多生事端,就算公主護着你相信你,長此以往,公主也會心寒的。”
文遠靜默不語,阿發皺了皺眉,大着膽子道,“公子,小的從小服侍您,對您忠心耿耿,有些話小的憋在心裡很久了,不知該不該說。”
“你說。在我面前,你不必如此拘束小心。”
“主僕有別,小的不想讓人背後議論公子縱容底下人,公子,您如今已經娶了公主,這一輩子,您的妻子只能是公主殿下,至於許姑娘,她如今已經是慕夫人,公子和她永遠也回不到過去,你再這麼惦念着她,會害了自己,也會害了她。”
“我知道。”
“那公子爺還,還……”
阿發盯着文遠手裡的玉佩,文遠捏着玉佩,淡淡一笑,“你以爲我讓人偷她貼身佩戴的玉佩,是爲了矚物思人?阿發,你也太小看你家公子了。”
“公子的意思是……”
www ▪TTkan ▪C〇 “兒女私情,哪比得上男人的大業?我是對桑棠妹妹念念不忘,可不會爲了矚物思人,冒險去偷她的飾物,我見過桑棠妹妹幾次,她每次都戴了這枚玉佩,想必這枚玉佩是慕瑾之親手送給她的,對她,對慕瑾之,都有特別的意義。”
“小的不懂。”
“你不必懂,你只要聽我的吩咐做事便是,其他的,我自有安排。”
阿發恭敬的點頭,文遠放下玉佩,“把玉佩收好,別讓其他人知道,說不定這枚玉佩,很快就會派上大用處。”
“小的知道,就算小的丟了性命,也絕不會弄丟這枚玉佩。”
“玉佩不過是死物,再重要,丟了就丟了,哪裡比得上你的性命重要,這樣的傻話,以後不必再說了。”
“公子爺——”
阿發感動得眼冒淚光的看向文遠,文遠淡淡一笑,那笑卻未曾抵達眼睛深處,那雙眼,表面溫潤平和,深處寒光冷冽,再無當年的謙和溫良。
“回宮!西北之事,快有結論了,我知道慕瑾之想打什麼主意,有我在,他休想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