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
周鐵衣老眼一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大到整個雲州所有的修行者都會參加,無論修士或是術士,人族或是妖族,所有家族乃至宗派的弟子或是修行者,或是隱世的一些勢力弟子都會去參加!”
陳長安的眼眸一凝,思索了片刻道:“那彩頭有些什麼?”
周鐵衣捋了捋下巴的鬍鬚,眼底閃過一抹回憶之色道:“一個機會!”
“機會?”陳長安疑惑。
“一個前往崑崙參悟道法的機會!”周鐵衣緩緩的道。
“什麼道法?”陳長安的的眼眸一凝。
“崑崙所有的道法,一日時間,你能參悟多少便得多少!”周鐵衣道。
“那崑崙的道法豈不是早已被人學了去了?”陳長安皺眉,周老頭不是說過,道法對於宗派而言十分珍貴麼?
“小子,對於尋常的修行者而言,就算是普通的道法都需要至少十天半月才能入門,至於那些頂級道法,對於最頂尖的修行天驕也需要數年才能參悟,有甚者終生也不能參悟,頂級的道法對於修行者的悟性要求之高遠超你的想象,你覺得一日時間能幹什麼?”周鐵衣淡淡一笑道。
陳長安愣了一下,原來是這樣啊。
“那這個獎勵豈不是幾近於無麼?”陳長安問道。
“聊勝於無吧,不過對於一些頂尖的天驕而言,一日時間不夠去參悟那些頂尖道法可以退而求其次,學一些相對較強的道法,若能悟個一二成的殘法亦是足夠讓其在法身境後的修行有極大裨益了!”周鐵衣道。
陳長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行了,道法不是你現在應該想的是,先將斬魂修成了再說吧!”周鐵衣瞥了一眼道。
“還是先去瞧瞧熱鬧吧!”陳長安想了一下道。
前些日唐雪柔給他的書信裡說了,還有十五日出關,自己修行了該有十四日,算算日子好像正好,不知她會不會來?
“走!”
周鐵衣一揮手,下一瞬那破舊的衣袍之中涌出一股洶涌的白色靈力捲起陳長安,兩人騰空而起,向着劍閣最高的山峰激射而去。
晨風微涼,然而陳長安卻是感覺不到,因爲他此刻被周鐵衣的老頭裹挾着,就像是整個人被一隻密不透風的白色大手握住了一般,透不過起來,不得動彈。
約莫十息,靈光落在中玄峰頂。
清晨的第一抹陽光灑落在峰頂的宮殿羣上,入目是一座空闊的廣場,廣場之後是一座巨大的大殿。
“中玄殿”三個鎏金大字檀木匾額掛在大殿的正上方。
相比於觀心殿,這座大殿顯然要更大更具氣勢一些,像是一頭趴着的巨獸一般,正面的青銅門是獸口,而兩側壘着紫檀木門檻的小門是獸目,令人望上一眼都不由得覺得震撼。
很顯然,就算是要將自己體內的力量
陳長安此刻卻是沒有心思去看這宮殿。
他順手整理着凌亂的頭髮和弟子袍,滿臉慍怒的瞪着周鐵衣,道:“周老頭,你是不是故意的?”
周鐵衣老臉對着陳長安,老眼中閃過一抹笑意,露出一口大黃牙道:“對,我就是故意的!”
說完,他身影一閃,從原地消失,而後出現在中玄殿的大門之前。
陳長安咬緊牙關,胸口一陣欺負,感覺一股無名之火自體內嗖得升騰而起。
中玄殿內。
偌大的大殿之上,聚集這兩羣修行者。
一方是以張玉妮爲首的劍閣弟子,另一方則是崑崙弟子,爲首的是一位坐在黃花梨木輪椅之上的身着灰袍帶着面具的白髮青年。
周鐵衣停下腳步,看着輪椅上的青年,眼眸微微一眯,渾濁的眼底閃過一抹思索之色,道:“是他?”
陳長安跟在周鐵衣的身後,疑惑的道:“他是誰?”
周老頭的目光好像落在黃花梨木輪椅上的青年,看他的模樣好像不過比自己的年齡大上幾歲,根本不可能是周老頭的同輩啊。
周鐵衣嘴角微微一勾,道:“一個妖孽,天賦絕不會遜色於你的妖孽!”
陳長安眼眸一凝,看着那面具青年。
他身上的氣息好像也不算強,看不出修爲,但身體似乎有重疾在身,膚色泛着病態的白色,像是常年呆在不見天日的陰暗角落裡的人一般。
他的天賦比我強?
不會吧?
陳長安的心中暗暗盤算着。
“見過周長老!”
張玉妮等劍閣弟子看見周鐵衣紛紛躬身行禮。
崑崙一衆弟子亦是紛紛聚目過來,臉上流露着好奇與驚訝之色。
這個老頭就是被譽爲能與他們崑崙柳聖相匹敵的周聖麼?
他們都是崑崙道門的老弟子,對於劍閣那位周聖的名字自然是有所瞭解。
只是傳聞之中周聖一襲白衣風華絕代,怎會是這一副 模樣?
這些崑崙弟子暗暗思索,卻是不敢多說。
爲首者,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白髮青年摘下面具,露出一張白得嚇人的面孔,他的眼睛是淡紅色的,眼睛之上有着明顯的凹痕,像是重瞳一般,看着有些駭人。
他的身後,站着的竟是柳羽。
柳羽將輪椅微微推轉,面對着周鐵衣,而後上前一步行禮道:“見過周前輩!”
說完,她便走到了輪椅之後,低着頭,目光竟是在躲着陳長安。
陳長安對此感覺有些疑惑,不過卻是並沒有多問。
“嗯!”
周鐵衣笑着點了點頭,目光落在輪椅上的青年若有所思。
“前輩……好久不見!”
青年淡紅色的眸子看着周鐵衣,半天臉上的嘴脣才動了,用一種沙啞到極致的如同怪物一般的身影,吐出兩個詞,每一個詞之間間隔着有一息,似乎要說出這兩個詞他要費上不少力氣。
周鐵衣老眼微動,道:“你的身體可是好了?”
青年想了一下,道:“該是快了!”
周鐵衣點了點頭,道:“運氣不錯,我本以爲你都死了,現在看來,真正的天驕老天都捨不得讓他死!”
青年目光掃向陳長安,而後又挪回到周鐵衣的身上,道:“此事還要得虧了您的弟子,三枚補天丹,讓我得以從寒冰之中甦醒,有幸再見識見識這個美好的世界!”
周鐵衣聞言一愣, 有些詫異的看向身側的陳長安。
陳長安亦是一愣,難怪柳羽方纔要躲着他的目光,莫非是因爲這事?
他的目光再次看向柳羽,見其已然擡頭,清秀的面容上流露出一抹愧疚之色,不過目光卻是清澈。
柳羽此刻的心情有些複雜。
她的確是向陳長安隱瞞了一些消息,這個消息很有可能導致其在北海劍閣陷入兩難之境。
畢竟自己以他煉製的補天丹將崑崙千年來天賦最強的弟子救醒了過來。
雖然這麼做有愧於陳長安,但她無愧於自己,因爲再讓她選擇一次,她依舊會救哥哥。
陳長安看了她一眼,而後又看向周鐵衣無奈的攤了攤手。
此舉的意味已然十分明顯了。
周鐵衣心中暗暗嘆息一聲,看來一切都是命啊。
就在這時,徐三月緩緩從大殿之後走出來。
“什麼事,一大早的湊在中玄殿,這般熱鬧!”
徐三月一襲紅衣,邁動着修長的身段,美眸掃向大殿之內的衆人,紅脣微動道。
“拜見宗主!”
一衆劍閣弟子見徐三月來,紛紛行禮。
與此同時,青年的身後,柳羽推着輪椅向着徐三月的面前而去。
“見過……徐宗主!”
青年看着徐三月,認真的說了一句。
他的身後,柳羽上前一步,道:“徐宗主,恕我師兄身體有恙,不能行大禮,此行我們是奉宗命來給劍閣送上雲州大會的邀請函的,還請徐前輩手下!”
說着柳羽的手中儲物戒指亮起,一封精緻的信函赫然出現在手心之中,被其遞上前去。
徐三月美眸微微一瞄,隨手信函瞥了一眼道:“信函我收下了,你回去告訴你們的掌教,我劍閣今年會如期去參加雲州大會,至於此次大會劍閣的該拿出的彩頭我會尋一日親自去崑崙與你們的掌教商議!”
柳羽躬身再次行禮,“多謝徐宗主!”
行禮之後,她又再次擡頭,道:“徐宗主,我們此行還有一事相求!”
徐三月一瞥,紅脣微動道:“何事?”
柳羽道:“劍閣素來以劍聞名天下,我崑崙亦是修劍之道,此前百年因爲封禁盟約的關係我們難以來劍閣的弟子交流劍道,所以此行前來特意帶了一些承靈境及上的弟子過來,想要與劍閣的弟子們交流切磋一番!”
徐三月聞言美眸一掃,乾脆的道:“好呀,我劍閣的弟子正好也有許多年沒有與他人交流切磋了,崑崙與劍閣曾是一脈,而今既然有機會,便切磋一番!”
對方這是明白着上門來尋釁,她豈能示弱,必須跟他們試一試,否則消息要是傳出去劍閣豈不是就要比崑崙弱上一頭了。
“多謝徐宗主成全!”柳羽行禮。
“比試定在午後吧,直接在中玄峰外的廣場上打,點到即止,不可傷及性命!”徐三月道。
“一切由徐宗主決定!”柳羽又道。
徐三月點了點頭,美眸掃向一旁的張玉妮道:“玉妮啊,你去通知一下各樓的弟子,想要跟崑崙弟子們交流劍道的可以過來試試!”
張玉妮拱手道:“是!”
說完,她便轉身向殿外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