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秦鶴軒看着喬霜語一副醍醐灌頂的樣子,滿腹疑惑。
“你知道什麼了?”秦鶴軒出聲問道。
喬霜語當即把自己的想法跟他說了,秦鶴軒瞬間瞭然。
頓了頓,秦鶴軒說道:“也就是說,現在只要確定姐姐給這孩子捐獻了骨髓,就能確認她不是姐姐的孩子了?”
“嗯。”喬霜語臉上的神情凝重。
她一直不相信姐姐有孩子,只是苦於沒有證據罷了。
若是有了證據,一切便都好說了。
只是,冷林靜把這樣一個孩子送過來,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萬千思索之際,秦鶴軒突然開口,“反正剛好在醫院,待會去檔案室查一下。”
這並不是什麼特別的機密,以秦鶴軒的身份地位,要查檔案是很簡單的事情。
“好,”喬霜語應下,站了起來,“我去和那個男孩說一聲。”
“去吧。”
喬霜語再次回到病房時,男孩正半躺在牀上發呆,就連病房裡來人了也沒注意到。
“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喬霜語走了過去,聲音很輕。
一面對男孩,她的內心就百感交集。
聽到她的聲音,男孩纔回過神來,他垂了垂睫毛,蓋住眼眸之中的情緒,“沒什麼。”
喬霜語也沒有多想,看着他原本就消瘦的身體因爲病情更加瘦弱,她的心不由的一揪。
“你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也別覺得你的命運就該如此,現在醫學這麼發達,只要你好好配合醫生治療,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男孩點了點頭,“好。”
他曾幾多時沒有了生的希望,都是喬姐姐助他脫離苦海,喬姐姐說自己能好起來,就一定可以。
兩人相覷沉默無言了一會,喬霜語又說道:“那我就先走了,過段時間再來看你。”
“再見喬姐姐。”男孩脣角揚着笑容。
他雖然性格上有些警惕怕人,但對喬霜語,總能放下所有的戒備。
從病房裡出來,喬霜語的心情有些沉重,秦鶴軒看了出來,走到她身邊悄然握住了她的手。
冰涼的手突然被一雙溫暖的大手包裹,喬霜語睫毛顫了顫,擡眸看向秦鶴軒。
“我讓人把那個小女孩送回家了。”秦鶴軒說道。
他能查到喬霜語來了醫院,自然也知道爲什麼來。
聞言,喬霜語皺了皺眉,“她……”
小女孩身份不普通,離開了兩人的監視,能做出什麼來尚未可知。
好似知道喬霜語心中所擔心的事情,秦鶴軒朝她遞了一個放心的眼神,“送她回去後,我的人並不會離去,會一直在暗中監視。”
喬霜語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兩人順利來到檔案室,因爲秦鶴軒提前給院長打過招呼,所以看管檔案室的人見到兩人後連忙站了起來迎接。
“不知道秦先生和秦太太要找什麼檔案?”
坐了下來,喬霜語淡然道:“骨髓移植的相關檔案。”
“什麼時期的?”那人又問。
“近三年。”
小女孩看着不過兩歲左右,所以查近三年的檔案綽綽有餘。
檔案都有登記過,直接通過醫院的電腦查找就可以,那人指尖在鍵盤上敲了幾下,隨後把屏幕轉到秦鶴軒和喬霜語那邊,“兩位看看有沒有你們要的,或者你們想要準確查找的話,直接在上方輸入手術者的名字也可以。”
可無論是翻找還是篩查,都沒有喬霜琪給小女孩捐獻骨髓的記錄。
“這些是本院的還是……”喬霜語又開口問道。
那人畢恭畢敬地回答,“像這種信息,各個醫院都有互通的一個系統,以便可以快速準確地找到,來拯救更多的患者。”
這話的意思就是,她們無論去哪個醫院查,都是一樣的結果,因爲這些已經是全部了。
“多謝。”喬霜語站了起來,拉着秦鶴軒離開。
傍晚的時候,喬霜語敲響了小女孩的房門。
門很快被打開,小女孩手中拿着睡衣,眨巴着眼睛看喬霜語。
“我給你洗澡吧。”喬霜語垂眸看着小女孩。
小女孩一副懵懂天真的模樣,“不用,我自己可以。”
“你年齡小,浴室有水容易滑倒,沒人幫襯不行,而且我還可以給你搓搓背。”
喬霜語的語氣有點強硬,兩人四目相對,一時之間誰都沒有退讓。
最終還是小女孩說道:“好吧。”
浴室裡,氤氳了滿室的霧氣,喬霜語拿着搓澡巾,十分細緻地搓了起來。
邊搓,喬霜語邊觀察小女孩的身體。
今天白天在檔案室沒有找到小女孩相關的骨髓移植,不代表她就沒有做過這個手術。
畢竟,只要有權有錢,毀掉記錄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做過骨髓移植手術的,身上必然會有大的傷疤,只要她身上有,也能證明她不是姐姐的孩子。
直到把小女孩從頭到腳看了個遍,喬霜語也沒有看到什麼。
小女孩的皮膚膚白如雪,別說是大傷疤了,就是小傷疤都沒幾個。
“好了,去穿衣服吧,我就先回去了。”把小女孩的身體衝乾淨後,喬霜語站了起來說道。
等聽到房間門關上的聲音後,小女孩快速地穿上衣服。
甚至來不及穿鞋,小女孩光着腳跑到了牀邊,拿起了自己一直隨身帶着的兒童手錶。
指尖在手錶屏幕上點了幾下,小女孩發了一個地位出去。
隨後,她又退出定位的那個頁面,撥打了一通電話。
“我給你發了一個定位,立馬派人來接我。”小女孩的聲音不似之前那樣軟糯,反而有些陰鬱。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小女孩的語調突然拔高,“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今天的計劃都沒有成功,他們已經有所察覺,我繼續留下來,反而不安全。”
“反正,今晚我必須離開。”說完這句話,小女孩掛斷了電話。
地板的涼意順着腳底板四散至全身,小女孩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沒穿鞋,才跑回到浴室把鞋穿上。
同一時間,喬霜語站在門外,眼神愈發的黯淡。
她營造了自己離開的假象,實則,一直在門外聽着裡面的動靜。
沒想到還真讓她聽到了。
喬霜語的眸子越來越冷,脣角勾起了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