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失望地垂下眼簾,坐在我旁邊熄滅了火機。問道:“沒路是什麼意思?”
我把剛纔的情景說了一遍,小白聽後陷入了沉思。我則抓着腦門,冥思苦想起來。
“想到什麼了嗎?”小白突然問道。
“沒有,這裡很邪門,你想到了?”
“我覺得問題關鍵在於那具乾屍,乾屍怎麼會出現在那裡呢?難道是之前來過這裡的人逃出去了,臨走時想把乾屍帶出去研究,但是到了半路發生了某些事,乾屍留在了那個洞裡?”
“那條路就是一個圓圈,不可能從哪裡出去的。”我輕輕搖了搖頭。
“我們都是從那上面掉下來的,肯定有出路的,你有沒有仔細看看隧道周圍?有沒有發現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我沒發現,最奇怪的就是那具乾屍,假如有人從這出去過,那麼他肯定是在那些刻字的人之後來到這裡的,也就是第七個人。他把乾屍帶出去的目的我們可以猜到,但是沒必要帶走那六個人的屍骨吧?而且每次都是隻有一具乾屍。難道第七個人每過一段時間就會來清理一下?而且總要留下一具乾屍?這也說不通啊?這具乾屍肯定有問題。”突然,我腦海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驚呼道:“難道那具乾屍是活的?會自己動?”說完我就覺得全身汗毛都立起來了。
小白聲音有些發顫,很輕聲地說:“我也有這想法。”說完用驚恐的眼神盯着隧道的方向,“我們要死在這了。”
我擡頭看了看那個隧道,又看看她那絕望的表情,我很擔心她會像樑曼一樣發瘋,真要是那樣,我們就必死無疑了。爲了不讓這種事發生,我還是要盡力安慰開導。
我說道:“咱們都想得太多了,自己嚇唬自己。不過,你真的很勇敢,一般人早就嚇哭,嚇神經失常了。我們現在還活着,活着就有希望,不要放棄。”
小白稍微鎮定了下來,嘆口氣說道:“我們根本出不去,死了就死了吧。反正活着很累。”
“你還年輕,還可以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重新生活?”小白苦笑了一下,接着說:“我現在分文沒有,負債累累,重新和誰開始呀?誰會願意惹我這個麻煩?男人都靠不住,我不要男人一樣能活。”
“那你就想法活下去,別想着死了死了的。”
“我也是很現實的,現在的現實就是出不去了。”
“冷靜,現在不能慌,冷靜下來會想出辦法的。”
“我現在是冷靜不下來了,那個小萌跑哪了?真是的,用她時看不到人影,不用她時圍在身邊轉。”
“先別管她了,靜下心,仔細回想一下我們掉下來的過程,也許會有發現。”
“沒用,你去探路,我也沒閒着,我把這裡又檢查了一遍,能想到的我也都想了,沒有什麼特別的。吳林浩那幫人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看來他們是滿載而歸,我們卻要成爲犧牲品了。”
“你還不知道吧,他們也許早就成爲犧牲品了。”
“什麼意思?”
“我去看過了。”
我把去吳林浩營地所見所聞說了一遍。
“啊?真的?他們怎麼會變成那樣的?”
“不知道。這裡的秘密越來越多,我們現在掌握的線索太少,這座島嶼就是一個謎。”
“噓----”小白突然緊張起來,小聲說道:“你聽。”
我與此同時也聽到了從隧道里面傳來了‘沙沙’的摩擦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隧道里移動,聲音越來越清晰,我心立刻緊張得‘砰砰’直跳。
我想到了那具乾屍,我盯着上方的隧道口,準備好了一切恐怖景象的出現。
小白慢慢移動了一下身子,靠在我身上,蜷縮在一起,雖然她在這漆黑的環境裡什麼也看不見,但是本能的反應也使她緊盯着隧道口的方向。
我聽到了我們兩顆心劇烈的跳動,我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穩定一下心神,伸手摟住小白的肩膀,說道:“別怕,有我在。”小白緊握住我放在她肩膀上的手,緊張地點了點頭。
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我另一隻手緊緊握着匕首,目不轉睛地望着隧道口。忽然,聲音停在了隧道口邊緣處,四周立刻陷入死寂。我只覺得從腳底升起一股涼氣,灌滿全身,眼前忽然一黑,我看到的四周只有一片漆黑。
我眼睛的夜視功能消失了,變回了正常人。在這關鍵時刻居然恢復了正常,我不知道是因爲緊張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我閉上了眼,仔細聽着周圍的動靜。
這是死一樣的寂靜,靜得我聽到了呼吸聲,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失去了意識。不知是太累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我竟然睡着了。
這一覺睡得時間不長,我很快就醒了,意識慢慢恢復,我感覺到了脖子痠痛,感覺到了有風在吹。
有風?我精神一震,忽然感覺不對,這不是風,這是呼吸的氣流吹到了我臉上。
我沒動,這時意識已經完全清醒。我感覺了一下,小白是爬在我腿上的,此刻她還是保持原狀,應該也是睡着了。我是趴在小白背上睡着的,這個呼吸聲就在耳邊,而且氣流是從上往下的。那麼這就不是小白。但是也不會是乾屍,乾屍不會有呼吸的。
我仔細聽了一會,除了呼吸聲沒有任何動靜,我睜開了眼,四周還是一片漆黑。
我慢慢轉動了一下頭,忽然我感覺到有東西在我腿上滑動,我停住了一切動作,那東西在腿上很有規律的滑動,是在寫字,仔細感覺了一下,寫的是:別動。
這是小白再給我暗示,我在小白背上也用手指寫道:什麼情況?
小白又在我腿上寫道:怪獸。
我回道:你有好辦法嗎?
小白寫道:等。
我們又等了一會,那怪物的呼吸聲越來越弱,最後消失在這黑暗中。我又寫道:怪物沒呼吸了。
小白回道:再等一會。
又過了大約十幾分鍾,小白突然開口說道:“起來,別壓着我,難受死了,腰都斷了。”
我坐直了身子,小白也直起了身,我開玩笑道:“真是好心沒好報,我的腿都麻木了。”
小白並沒有搭我話茬,而是充滿了希望地說道:“這怪物是受傷跑到這裡的,現在看來是流血過多而亡了,我們順着血跡就能出去。”
“嗯。你怎麼知道它受傷的?你能看到?”我疑惑問道。
小白有些不耐煩地說道:“看不到,但我能聽到,也能聞到。別廢話了,快點找血跡,我們出去。”
我揉了揉眼睛,眼前還是一片漆黑。
我失落又遺憾地說道:“我看不到了,我現在和你一樣,只能聽到。”
“怎麼回事?你看不到了?怎麼會突然看不到呢?你是在開玩笑對吧?”小白半信半疑地問道。
“真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能是時間太久了,中途又沒有得到補充,自己消退了。”
小白沉默了一會,又接着說:“那現在我們就各安天命吧,自己走自己的,誰要是出去了,也別再進來了,能活一個是一個。”
我點點頭,雖然覺得小白說這種話太現實,但是這種情況也只能這樣了。我說道:“好吧,分開走機率大一些,不過,你能跳上去嗎?”
“我是你的好徒弟,你以爲我像小萌那麼笨?”
“那你先走吧,這揹包和刀你帶上。”
“我也不佔你便宜,食物我們平分。”小白打着了火,草草分了食物,然後背上包,一下就躍進了隧道中。
我用外套包着食物,把外套掛在脖子上,藉着微弱的火光看到地上躺着一隻巨大的老鼠。仔細看,像是老鼠又不像老鼠,光線太暗,也沒功夫去研究它,我縱身也進了隧道之內。隧道內有很多血跡,血跡一直延伸到上方。
小白一直在向上爬,那麼她肯定會遇到那具乾屍,這種漆黑狹小的空間內,呆一會就會讓人從心底發出急躁,再遇到那具乾屍,恐怕沒人能受得了。我緊隨其後,心裡做好了小白看到乾屍後驚叫的準備。
從心底來說,我是挺佩服小白的,對於內功確實比小萌領悟得快。此時她就像壁虎遊牆一般,敏捷快速地穿梭在隧道里,不再是以前那個看似柔弱,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