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草知疾風!
隨即兩人就都笑了起來,笑容恬淡,眼神卻熱烈而真誠,就像多年未見的老朋友。
那王孫公子般的少年邊微笑邊向赫連春水點頭道:“我是李懷風!”
赫連春水也邊微笑邊向他點頭道:“我是赫連春水!”
簡簡單單的一句自我介紹,卻包含了太多的含義,我早就聽說過你的名字,並且一直密切關注你,相信你也聽說過我的名字,並且一樣親切的關注我。
我很忌憚你,就像你很忌憚我一樣,我們兩個,從一出生,就註定了是對頭,但我卻十分尊重你。
因爲,只有你才配做我的對手!
隨即赫連春水輕輕吐出了兩個字道:“可惜!”
李懷風也笑道:“可惜!”
赫連春水的眼神中,已經流露出遺憾之色來,苦笑道:“可惜我們永遠不能成爲朋友。”
李懷風一點頭道:“當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赫連春水繼續苦笑道:“你早已算準了我會來,所以一殺了紅袍老狗之後,連李家的事情都不處理,立即趕了回來,就是爲了和九子鬼母聯手殺我?”
李懷風一點否認的意思都沒有,一點頭道:“不錯,我費盡心思聯繫上了九子鬼母,又強忍六芒神珠的誘惑,始終不動手,就是爲了等你。”
赫連春水繼續問道:“我帶來的十大高手,你自然也算計在內了。”
李懷風掃了赫連家十大高手一眼,點了點頭道:“是的,李家人也不少,何況這是在秦嶺,雖然赫連家十大高手個個都身手不凡,但我還是有信心留下他們。”
赫連春水點了點頭道:“我相信,可你留不下我!”
李懷風一笑道:“我確實留不下你,可九子鬼母應該可以,這也是我這麼久沒動六芒神珠的原因。”
赫連春水聲音一澀道:“怪不得九子鬼母會幫你,沒想到你爲了殺我,連六芒神珠都捨得放棄。”
李懷風臉上露出一絲得意來,點頭道:“六芒神珠終究是個死物,怎麼能和你比,何況殺了你後,其餘五顆遲早會落在我的手裡,用一顆六芒神珠換你的命,這買賣我認爲很划算。”
赫連春水臉上顯露出一絲倨傲之色來,竟然也一點頭道:“不錯,六芒神珠豈能與我相提並論,如果殺得了我,你這筆生意會賺到很多很多,只要我一死,六門如你囊中之物,接下來只要平定天心,你就是真正的六門霸主。”
李懷風絲毫不忌諱自己的野心,一點頭笑道:“看樣子你也是這麼想的。”
赫連春水嘆息一聲道:“其實,我很不想和你動手!”
李懷風也嘆息一聲道:“其實,我又何嘗想和你動手!”說完兩人又對視苦笑了一下。
即是對手,也是知己!
當兩人臉上笑容逐漸消散,幾乎是同時發聲暴喊:“動手!”
赫連春水是對那十大高手下的命令,兩個字一出口,赫連春水已經到了李懷風的面前,一出手就是要害,他要趁李懷風的部下還沒現身之前,用最快的速度,擊殺李懷風。
而赫連家的十大高手,卻忽然一字排開,將那鬼母九子和赫連春水隔絕了開來,不讓鬼母九子去支援李懷風,默契的就像演練過無數遍一樣。
李懷風卻是對隱藏在暗處的李家人下的命令,在赫連春水帶着十大高手上了千錢劍峰之後,李懷風就帶着所有的手下,包圍了銅錢臺,並且放下了話去,不惜一切代價,擊殺赫連春水!
一聲令下,從銅錢臺四面八方,同時閃出無數條鬼魅一般的身影,大青衣、李狂奴、陰陽郎中、七殺青鷹等等都在其中,足足有兩百多號人,將銅錢臺圍了個水泄不通。
赫連家十大高手立即迎了上去,赫連春水在對戰李懷風,在沒有赫連春水撤退的命令之前,就算流盡最後一滴血,他們也會攔住李家的人。
與此同時,一道黑煙飄忽而至,一閃身,已經到了李懷風和赫連春水的中間,一落下,就發出夜梟一般桀桀怪笑之聲,攝人心魄。
一頭又黑又長的烏髮,無風自動,飛揚飄散,滿面奇形怪狀的刺青,雙目泛碧,眼如鷹隼,鉤鼻薄脣,怪笑之時,露出一口殘缺不齊的黑牙,一件無數黑色鳥雀羽毛編織的羽衣,裹着乾癟削瘦的身軀,整個人如同鬼魅一般。
九子鬼母!
九子鬼母一出現,就對赫連春水一歪頭,十分好奇的打量了赫連春水一眼,隨即嘴巴一張,發出“呱”的一聲,就像是一隻巨大的烏鴉。
烏鴉往往預示着死亡!
而這呱的一聲叫,那九個血衣孩童同時閃身而至,直接到了那黑羽人的面前,刷的一下拉開了架勢,或站或蹲、或躺或伏、各有形態,但無一例外的是,每一個孩童的眼神之中,都閃起了極其兇殘的暴戾之色。
赫連春水的心,迅速的沉了下來,他知道,這銅錢臺上,很快就會變成修羅屠場!
而在這個時候,蕭冷秋和妖刀騰衝也動上了手。
騰衝的兩把鋸齒刀,充滿了妖風邪氣,刀刃上鋒利的鋸齒,就像一顆一顆的尖牙,每出一刀,必定帶起尖利的風聲,僅僅是風聲,已經使人聽的心驚膽寒。
一刀帶着尖嘯聲,削向了蕭冷秋的脖子。
蕭冷秋眼看着鋸齒刀逼近,卻硬是不知道該如何格擋,這一刀雖然是平削而出,可刀身卻在一直劇烈的顫抖,隨時都有可能改變攻擊的目標。
所以蕭冷秋乾脆不擋。
一直等到鋸齒刀招數用老,眼見就要砍到自己的脖子了,才一擡手,鐺!蛇形刃正好擋住了鋸齒刀的刀鋒。
隨即一閃身,欺身而進,一閃就到了那妖刀騰衝面前,手一伸,蛇形刃對着騰衝的心臟就刺了過去。
妖刀騰衝忽然咧嘴大笑了起來,笑聲一起,蕭冷秋心中陡生寒意,急忙拼命閃身躲開。
可還是遲了一步,哧啦一聲,人雖躲了過去,可整個脊背上的衣衫被盡數絞飛,留下一道一尺多長的撕裂性傷口,像一條巨大的血色蜈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