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楊教授笑了，笑聲中帶着一絲譏諷：“就算你能穿動那套裝備，也不過是一個很好的測試員而已！難道一個飛行員技術好，國家就要把一架蘇35借給他？”
“雖然這個要求有點過分，但是我想請問一句——”頓了頓，秦風一字一句地道：“你和你手下的研究員造出那些裝備，是爲了做擺設或者放在倉庫裡生黴的嗎？”
綠楊教授嘴角抽動了一下，似乎很想發怒的樣子，柳冰月驚恐地看着沉靜的父親，知道這個樣子的父親其實是最危險的。忍不住拉了拉秦風的衣角，可是這個同樣頑固的傢伙，只是毫不示弱地看向綠楊教授。
“很好！”綠楊教授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睛，淡淡地說，“很久沒有人這樣跟我說話了。”
“有道理的話，很多人都懂，但不是人人都敢說。”
“你還懂什麼？”
“我還懂得，那套裝備除了是個擺設外，沒有任何用處，甚至連在極限狀態下的數據也沒有收集齊全，那根本就是一件浪費納稅人錢財和國家資源，完完全全的失敗作品！”秦風毫不客氣地說道。
“說下去！”綠楊教授眼皮也沒擡一下。
“那套裝備是爲了什麼而存在的？當然不可能是真的擺設吧？既然如此，它被製造出來，就是爲了參與戰鬥，也只有在戰鬥中才能檢測出它的威力，收集相關的數據，爲它的改進做好裝備，否則的話，它的功能越強大，就越是一件昂貴的廢品罷了！”
“戰鬥？能穿着它作戰的怪物並不多，更何況，單兵作戰，還有什麼是它的對手？就算美國人搞出來的未來戰警，倭國人的鎧甲武士，歐洲的大地戰士，也不過和這套裝備的性能相當，而他們的着裝條件，甚至比這套裝備還要苛刻！”
“但是這些國家搞出的相關裝備，已經開始少量列裝自己的秘密部隊，可是我們，在這個項目上
“如果，是其他生命呢？”
“其他生命？什麼意思？”綠楊教授皺眉道。
“地外生命，和你們所取得的科技同級甚至更高級的地外生命！”
“如果你要對付的，是比我們得到的科技還高級的地外生命，那麼我勸你直接自殺好了。”
“當年先烈們小米加步槍時，面對敵人的飛機大炮並沒有自殺！”秦風淡淡地說道。
“那個科技差距是多少？最多一百年！而你知道我們和這些地外生命的差距是多少？這套集中了大量先進科技的全覆式作戰服——或者確切點說被我們內部命名爲‘紫鷲’的重鈦鎧甲，其實是我們得到的地外文明總最底層的科技製造的。更先進的東西，不管是我們還是歐美，都還沒有破譯出來……我們現在所能破譯的部分，只是那個龐大而先進的文明的不到萬分之一的技術，和我們能夠推測出的最先進的技術相比，至少相差了十萬年！想想吧，十萬年前拿着骨刀石矛的原始人，面對今天開着飛機坦克的我們，會是怎樣一副情景！”
不等秦風回答，綠楊教授又補充道：“爲了避免造成公衆的筆不要恐慌，所有關於地外生命的事件都被各國嚴密封鎖起來。紅岸基地和綠柳研究所是國內專門從事地外生命研究，也從來沒有和真正的地外文明接觸過，更不用說更高級的地外生命了，它們到底存不存在，都是一個問題！”
“母體呢？那不算是地外生命麼？”
“是地外生命沒錯，可那只是一個沒意識的巨型細胞，雖然是生命，但不代表是智慧生命，更無法代表一個文明。“
“你錯了，母體絕對不是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我敢這樣說，這世上比我還了解母體的，絕對不超過六個人！”
“六個？是各國的秘密研究所的負責人？”綠楊教授突然來了興致，他已經是國內研究那些地外生命科技中最頂尖的研究員，如果說有人比他還了解地外生命中最稀少的生物技術“母體”，那麼除了歐美等國的秘密研究所主持人，也不可能有其他人了。
“都不是，我只能肯定一個是蜀省省會容城中蘇家的二公子，至於其餘五人，分佈在世界各地，或許沒人知道是誰。”
“真是荒唐的說法，那個莫名其妙的蘇家二公子，憑什麼比各國的研究所還更瞭解‘母體’？”綠楊教授冷笑着道。
“是啊，秦風，你是不是搞錯了，國內除了紅岸和綠柳，沒有什麼機構對地外生命的研究能超過這兩個地方，甚至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我們地球人的科技，很大一部分都是因爲對地外生命的研究得來的！”一旁的柳冰月終於聽不下去了，插嘴道。
“因爲母體，或者換一種更準確的說法‘種子’，一共是七個！”
綠柳教授微微動容，但很快冷靜下來，道：“證據？你也算是小半個研究員，應該知道科學研究，最注重的就是事實依據！”
“如果你們能抓捕蘇家的二公子蘇秋源，就能從他身上找到另一個能力不同的‘種子’，當然，按照他的說法，那應該叫‘寄生獸’！另外我要糾正一點的是，你們得到的科技是屬於一個外星文明，但是不管是母體還是寄生獸種子，都屬於另一個截然不同的文明！”
“碳基和硅基之爭麼？”綠楊不鹹不淡地道。
“你知道？”秦風有點吃驚的問。
“這並不是什麼秘密，幾十年前就有人提出，在完美這個宇宙位面，構成生命的物質條件大致只會分成兩種，碳基和硅基。碳基的生物文明，硅基的機械電子文明，的確夠截然不同的。”
“那你還……”秦風有些搞不懂了，看來自己的確小看了研究所的研究員們，他們對外星文明資料的掌握，或許不比自己更少，只是側重點不同而已。
不過想來本就應該如此，如果這些佔用了大量國家資源的研究所，這麼多年只製造出一些短期內很難投入實用的科技產品出來，那麼也顯得太過沒用了。這兩個擁有國內最資深研究人員的地方，或許集中的人才力量已經不下於一個國家科學院了，幾十年來對於地外生命的深入研究，即使是資料不全，光是推論也足以得到一些隱秘的真相了。
“但那種爭論只是一個理論存在的分界線！簡直是個笑話！這個宇宙的物理定律是唯一的，難道說碳基生物就不能運用電子機械？而硅基生命就一定無法對生物科技進行研究麼？”
“果然，我們人類，是天生的背叛者啊……”秦風喃喃地說。
“你說什麼？”綠楊教授沒聽清這句話，問道。
秦風沒有重複，繼續道：“即使分界不存在，那麼就能以此否認另一個文明的存在？”
“那又怎麼樣？不管是生物科技還是電子科技，只要能推動人類進步，研究所都會爲之專門立項進行研究。就算母體是你所說的另一個碳基文明的技術好了，你剛纔說的七個種子是怎麼回事？”
秦風連忙把自己得到的有關種子的大部分資料和盤托出，只是隱藏了自己體內融合的母體所附帶的虛擬三體系統，以及小刀已經在種子影響下獲得了一定進化。
綠楊教授越聽臉色越是沉重，到了最後，在沉默了一陣後終於表示：“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所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的，那麼這的確是一個值得我們研究的問題。不管怎麼說，你已經走在了人類進化道路的前列，只是你留下的血樣和組織細胞中，都沒發現更多的促進身體素質大幅提高的基因結構。畢竟這些年我們的力量都集中在了電子機械技術以及由此衍生的材料、能源、航空、信息等技術上，生物技術在全世界範圍內都停留在一個比較低級的階段，甚至我們連自身基因的認識都相當有限。要想在生物技術中取得進展，或許唯一的希望，就是研究你所說的‘種子’。那是我們學會生物技術和電子技術兩條腿走路的必由之路！爲了這個目標，或許我應該賭一把，違法研究所的規定冒一次險讓把那些東西借給你？”
“綠楊教授，我想，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不管是徹底收集紫鷲的數據，還是取得一些讓你們感興趣的生物組織樣本，都會讓你這次‘違規’感覺物有所值！”
“就信你這一次！你也是研究所人員之一，就以測試爲名，借出這套裝備。不過事先說清楚，像肩扛式粒子束加農炮這類殺傷力巨大的武器，絕對不會讓你列裝。但你所說的什麼碳基文明可能借此入侵之類的話就不要傳出去了，這些事太敏感，沒有十足的證據前，出了事沒人保得住你，不管是我那個看你順眼的老伴，還是姜海國那老狐狸！”綠楊教授說道。
“這個自然，那種事在找到直接證據前我不會再向人透露。不過，電漿手雷總能裝備一點吧？這玩意兒在關鍵時刻，還是能起到一定作用……”
“行！我可以做主提供十枚。成本價給你，十二萬人民幣一枚，我會在你上次搞出的那個建築材料配方的專利費分成中扣除的！”
秦風：“……”
“知足吧！就目前的研究成果，雖然紅岸基地和我們研究所正源源不斷地得到一個外星文明的整體科技，可是和歐美等發達國家相比，我國起步太晚，一些基礎的技術已經被歐美研究透徹並搶先註冊了專利，更是直接或間接地推動了第三次科技革命。現在我們能破譯出來的，都是更高級一點，卻無法大規模推廣的技術，這些產品中每一件的生產成本，都高得你難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