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失了他的成長!就在自己離開他的時間裡,他一下子成長了!
墨夕害怕起來,小孩子的忘性大,他還記得自己嗎?
三年,會發生什麼事情?
“他,還好吧?”墨夕忍住心中的悶痛,低聲詢問。
“很好,身體結實,學會了游泳,成績中上,畫畫很好,參加了一個小學生的美術競賽,獲得了優秀獎。不過,我估計,他是故意的。我看過他參賽畫的畫,比他平時在家畫的,要差上很多。”墨睿擡頭瞄了一眼墨夕,繼續說,“他很低調,在學校不惹是生非,在家裡異常聽話。”
墨夕越聽越不對勁——大哥,分明不是一個會關注一個普通人的人!而且,大哥最討厭弱者,就算瀾真的優秀,但是這些,卻不是身爲墨家家主的大哥留意的!大哥應該留意的,是一個墨家子弟是不是優秀得足以擔當起墨氏集團某個重要部門的重要職位!大哥留意到的瀾,是一個懂事的,低調的,身體好的,畫畫好的孩子,這裡面,有什麼不對勁?!
墨夕盯着墨睿看,似乎要從中看出端倪來。
墨睿依然不看墨夕,總結道:“總之,他是一個很讓人省心的孩子。”說到這裡,墨睿終於擡起頭,望了墨夕一眼。
墨夕的心忽然一顫,他從墨睿的眼神中,發現了一絲絕對不應該在墨睿這個近似於無心無慾神般存在的情感!
雖然,墨睿的頭已經低了下去,但是,墨夕很肯定,有!難道,墨睿真的對墨瀾產生了家人般的感情?應該高興的,爲墨瀾感到高興!至少有了大哥的支持,他留在墨家,應該過得順利些!可是,墨夕的心中卻被另一個聲音喚醒——不對!墨瀾的身邊,應該是你的位置!就算是家人,那也是你的位置!
嫉妒,開始在墨夕的心中發酵。他安慰自己,幸虧,自己已經回來了!自己可以跟瀾好好地相處!再也沒有人,有任何理由,任何藉口隔離我們了!我會重新奪回屬於我的位置的!
墨睿淡淡地掃了墨夕一眼,他早就開始對他宣戰了!早在十七歲過年時,就已經宣告了自己對墨瀾的所有權!墨夕,在你離開的日子裡,我已經對你宣戰,你不明白嗎?那麼,好吧,我現在明明白白告訴你,墨瀾,是我的!就算有一切困難,我也會克服!
墨夕回來的第一天,墨睿和墨夕,兩個墨家耀眼的天才,兩顆璀璨的星辰,開始進入對墨瀾的角逐戰!
墨睿瞥了墨夕一眼,說:“我要去應酬,你自己回去。”
墨睿想要知道,三年過去,墨瀾心中,到底是墨夕重要,還是自己重要!雖然自己心中,依然存在着濃重的不安定感,但是,這個念頭就是在瘋長!自己三年的付出!墨夕三年的錯失!他想知道!
墨夕默默地點頭,站起來,說:“大哥,我先回去。”
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墨睿站起身來,走到窗邊。
點燃了煙,卻沒有吸,只是任由那煙氣飄渺,任由那煙氣迷濛了自己眼前的景物。
一支菸燃盡,墨睿都沒有吸上一口。
他走回辦公桌前,取出裡面的一張畫,那張畫,是墨瀾畫的墨夕與墨瀾兩人,在遊樂場玩。他摩挲着上面的墨瀾,想起那天,自己瘋了一樣,在墨瀾的鎖骨上留下自己的印記。想起墨瀾無辜的表情。墨睿笑了。
喜歡這個小傢伙。墨睿想起自己告訴墨夕,墨瀾已經不是一個小傢伙,其實,他是的!依然是一個別扭的小孩,很可愛的彆扭小孩!
只是,墨瀾很少笑,就算是笑,也是如同曇花一現!什麼時候,你才能真正地爲我展露笑顏呢?墨睿的眼神黯淡下來,他把畫放回了抽屜。
墨瀾是一個聰明的孩子,他很低調,低調得叫自己也感到吃驚!
每一次的考試,他永遠排在中間,永遠不可能提高。原來,墨睿以爲,這就是他的水平了,畢竟,他不像是自己或者是墨夕,是天才。但是,有一次,自己看他的試卷,做錯了最後一道題,可是,自己明明記得,昨天發現了一個本子,上面做着一些題,其中一道,正好是就是這道題!一開始,還以爲是考試時他心理素質不行,怯場了,可是,第二次考試,不管是語文、數學,還是英語,失分的題目,無一例外,統統都是同樣情況,統統被有心留意的自己給發現——全都是會做的!
這個小孩,竟然如此小心地維持着一個度,一個不會高分到引起老師注意,又不會低分到讓老師找家長的度!直接考出高分,跟計算好得分考出一箇中等分數,這是兩種不同的高度!不過一個九歲的小孩!可是,他對人心的猜度,讓自己也感到吃驚!
留心觀察着他,也曾經跟他的班主任老師打過電話——當然,墨瀾是不知道的。班主任老師竟然想了一會兒,才說出墨瀾平時的表現,說他表現很好,不惹事,偶爾也舉手發言。
班主任的話讓墨睿頓時在心中勾勒出墨瀾在學校的樣子。總之,他如此低調,低調到讓人漠視他。他的存在與否,不會影響到其他。
墨睿心疼。當發現自己喜歡他後,就開始爲他心疼。可是,在還沒有想好墨瀾該走哪一條路時,自己應該讓他繼續如此低調,因爲,墨睿已經發現,隨着墨瀾一天天長大,他的容顏在一天天變化,只有收斂他的光芒,才能夠暫時地,不引起其他人的窺探。
。
墨夕站在門口,手裡是一個小小的包。遲疑了一下,他才推開了大門,走了進去。傭人們突然見到墨夕,眼睛裡都微微閃着激動的光,躬身對墨夕行禮,喊着:“二少爺。”
墨夕笑着點點頭,依然是溫和的君子模樣。他鬆了一口氣,自己長高了這麼多,可是,所有人都還是看到就認出來,看來,瀾也應該能夠認出來纔是!
上樓,自己的房間門關着。想要敲門,卻又遲疑了,上一次,自己離開了三個月,回來,瀾就不理自己了,這一次,自己足足去了三年!這三年,已經足以改變很多事。瀾,還住在這個房間嗎?
墨夕扭開門鎖,推開了門。
窗臺前面的書桌上,坐着一個男孩。聽見聲音,男孩有些詫異地轉過頭來——因爲,大哥哥很少這個時候進來,而林媽他們,進來之前會先敲門。
男孩顯然認出了墨夕,他站起來,走到墨夕前面幾步,喊了一聲:“墨夕哥哥。”
墨夕卻是激動的!真的長大了!已經,長大得如同一個大孩子了!他還記得自己!他沒有忘了自己!可是,很快,墨夕的好心情就在發現墨瀾站着的位置時,有些低落——墨瀾,站在墨夕前面,一米多的地方!正好是介於親密與疏遠的中間!然後,墨夕又發現了——墨瀾喊他的聲音,平淡又禮貌!正好是對待比陌生人稍微親熱的語氣!
淡淡的哀傷,開始襲上墨夕的心頭,他連維持臉上的笑容都覺得有些困難了。墨夕靜靜地望着墨瀾。
墨瀾稍微低垂着眼瞼,接受墨夕的注視。
墨夕苦澀的聲音響起:“瀾,你把墨夕哥哥當成陌生人了嗎?”他以爲——墨瀾會反駁,會發怒,會對他吼叫,會撒嬌,會哭泣,會恨他,會討厭他,可是,他想錯了。什麼叫鈍刀子割肉,這就是!一種叫人說不出的痛!一刀刀下去,一滴滴血流出來的痛!
墨瀾臉上依然如此雲淡風輕,語氣也如此冷靜虛空:“墨夕哥哥是哥哥,不是陌生人。”
“那麼,你爲什麼都不願意親近墨夕哥哥?”墨夕心中出現一絲期望。他在等待。
“因爲,墨瀾已經長大。不是小孩。”墨瀾的語氣中有絲認真。
“在我心中,你永遠是那個小孩。”墨夕輕輕地說,走過來,把墨瀾擁入懷中。
他的心會跳,會跳得很快。他有些激動呢。也許,是因爲太久沒有回來了吧?墨瀾平靜地想着。
墨夕擁抱着墨瀾,只覺得,這麼長久的渴望,終於能夠稍微滿足一點點。多少次醒來,他都發現自己竟然抱着一條被子——把被子當成墨瀾了!終於,又抱到他了!
太過於激動的墨夕,依然沒有發現,墨瀾的手,墨瀾的兩隻手,都是下垂的!墨瀾根本就沒有伸出手去回抱墨夕!
墨夕抱起墨瀾——一米五五的墨瀾在墨夕的懷裡,依然像是一個小孩。
墨瀾心中譏諷地笑了,墨夕哥哥怎麼會覺得,這三年的分開不存在呢?憑什麼覺得,自己就應該留在原地等着他呢?
墨夕抱着他,坐在沙發上,如同以往的每一次。
墨瀾掙扎了一下,從墨夕腿上下來,他淡淡地說:“墨夕哥哥,我不是小孩。”
墨夕愣住了。如果說,剛纔他還不明白,現在,他也全然明白了。墨瀾,拒絕自己的親近!爲什麼?他望着墨瀾,眼睛裡滿滿都是疑問與痛苦。
墨瀾靜靜地望着墨夕,淡淡地望着他,因爲,我們之間,有三年的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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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夕能重新得到墨瀾的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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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開了房門,看到一臉尷尬的男快遞員。
“你女朋友要我送一個東西給你!”
“什麼東西?”
“你過來我告訴你”說完就親向了他。
“呯”他一拳打到了快遞員臉上,眼中鋒刀利劍斥道:“你幹什麼?”
快遞員捧着臉痛苦道:“是你女朋友叫我送個吻給你的!”
“付縷!你這個陰魂不散的!”他咬牙切齒的吼着,然後把門“呯”地一聲狠狠地關上。
“這年頭生意難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