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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戴至德和張文瓘在這件事後先後病倒了,而且一病就很嚴重。到底是年事已高,六七十歲的老人了,一向身體又不太好,遭受重大打擊,心灰意冷之下,病了也是很尋常的事。
病榻中他們再次向朝廷提出辭呈,最終武則天同意了他們的請辭要求,還下詔嘉勉了一番他們在過去這些年爲朝廷做出的貢獻。一番恩威並施的處罰和嘉勉下來,朝堂上很快就平靜了,大臣們對武則天的敬畏程度又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那些在這次事件中得到益處的人,對其越加的敬佩。
也不知道這件事對戴至德和張文瓘打擊太大,還是他們原本身體就不太好,得病後,他們一直沒有好,武則天親自遣太醫過去治療也不見效果。隨着時間的推移,兩人的病越來越嚴重,並先後在兩個月內去逝。戴至德終年七十一歲,張文瓘去逝時候是七十三歲。
對於戴至德和張文瓘的先後離世,武則天也表示了哀痛,各爲他們停朝三日,朝廷下詔追贈,追授戴至德爲開府儀同三司,幷州大都督,諡號“恭”。追贈張文瓘爲幽州都督,諡號爲“懿”!
對於戴至德和張文瓘的處置,武則天是同意了陳易所建議的人性化處置方法,知道他們身體一向不太好,即使繼續讓他們留在朝中也可能沒多少時日了,因此沒對他們予以重責,並以功過相抵之說讓他們繼續任原職。最終兩位老臣沒遭遇大多數人認爲的重責,但兩人先後得病並離世,這是任何人都沒想到的,包括陳易,只能說是太巧合了,是兩人陽壽原本就快近了,非其他原因之故。
從另外方面講。戴至德和張文瓘願意挑頭做這件事,也可能因爲自己年歲已大,時日無多,何不趁年將老,快致仕之際做一件名留青史的事,要是事不成,武則天即使重責他們也沒太多所謂。在他們的認爲中,這樣的事應該不會累及兒孫的。
有了倒黴就有人得益,這是不變的真理,不少大臣在這件事中倒了黴,被貶官去爵,但有不少人卻因此得益。戴至德去逝後。尚書右僕射的職空了出來,但想來想去沒有如此聲望的人可以擔任此職後,武則天又將致仕的劉仁軌請出來,擔任此職。
劉仁軌原本死活不肯出來,但武則天親自上門去邀請後,最終還是同意了。張文瓘空出的侍中職由高知周暫任,但冠了“守”字。。御史大夫張大安晉職爲檢校中書令。這原來是郝處俊的職務。劉審禮轉任御史大夫,其空出的工部尚書由賀蘭敏之兼任,前頭也加了個檢校的字樣。
裴炎得以晉爲中書侍郎,並被冠上同中書門下三品職的銜,補上李義琰的缺,位列政事堂。可以說這次事件最大的受益者就是這位與裴行儉出自同一門下,聞喜裴氏的年輕士子。從原本正五品的中書舍人一步跨入政事堂宰相的行列,讓許多人吃驚。連裴行儉也吃驚和不解。
兩位出自同門的裴姓官同位列政事堂,與崔知悌、崔知溫兄弟同居六部尚書之職一樣讓人驚愕,不過與崔氏兄弟相和睦不同,裴行儉和裴炎卻在此後間慢慢積怨,最終形同水火,當然這是後話!
一件轟轟烈烈的大事件最終在出乎很多人意料之外的結果而結尾,讓許多人感慨的。不過這件事累及的影響並不是很大。更沒有涉及到民間,消息流傳出去的也不多。關於皇帝病情的事,原本就是很忌諱的,這些年極人有人敢私下談論。這次許多人被貶了官,更加不敢私下議論。
官員們不敢多談論此事,並嚴令身邊人禁止討論這些,這樣還有什麼人敢多說。
官員們不說,坊間百姓更沒辦法探聽到這類消息,也就傳來開了。長安城內秩序依然井然,這件事可以說並沒影響到任何百姓的生活,受影響的只是那些受貶的官員和他們的家人。
在盛夏來臨之際,所有一切都安定了下來,倭國那方面的戰事也已經平息,所有倭軍都被我大唐軍隊殲滅,大海人王子繼續當他的倭王,並號令諸部落來降。高侃所領的唐軍在剿滅了比較正式的倭國軍隊後,大部人馬也退回到近江一帶駐防。近江城已經重新修葺,城牆也全部修築完成,規模比當初倭人自己修建可是要宏偉的多,城牆高了一半還多,可以作爲一個防禦之用的工程了。除了近江城駐紮着大量大唐軍隊外,靠近安東都護府方向的近海岸,原本倭人修建用來防唐軍渡海攻擊的一些工事性質的地方,唐軍也有駐防,並加強了城池之類可以用來駐防的建築的修建。
除了這些,大唐軍隊擊敗了倭國軍隊後,並沒有更多的動作,高侃下令原地鎮守,就地練兵。
倭軍主力被擊敗,倭國都被佔,只能說明倭國已經納入多大唐的勢力範圍,但其國內各勢力依然存在。倭國如今的國土與後世時候的日本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倭國現在的勢力範圍只是三個島上,這片羣島上還有什麼蝦夷之類的陳易後世時候沒聽到過的小國存在,而傳統上被稱爲“倭國”的地方,也可以說是幾大勢力分封統治的,倭國內有很多部落,在大唐軍隊進入之前,各部落間還會時常起爭鬥的,中大兄當初就是刺殺了勢力很大的蘇我氏部的頭領蘇我入鹿而最終取得權勢的,蘇我氏是當時影響力最大的勢力,在蘇我入鹿被刺殺後,勢力迅速被削弱,而此同時,其他幾大勢力也趁機誇大影響,各勢力間不可能沒有爭鬥,只是因爲中大兄的威望而使的各勢力間的爭鬥沒有那麼明面化,但如今倭國被我大唐軍隊攻入,中大兄被俘,各大被暫時壓服的勢力馬上就活躍了起來,他們期望得到唐軍的支持,期望能獲取更大的勢力範圍,開始了相互的爭鬥。
這也是大唐最樂意看到的局面。對所有勢力之間的爭鬥都採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即使到後面各大勢力爭鬥表面化,甚至武力相向之際,也沒采取干涉的政策,任倭人相互爭鬥,甚至還暗中澆點油,添點火。讓倭地上越來越熱鬧。
倭國內有數百萬人,青壯人數至少佔到五到六分之一,要佔領其地,並儘量減少反抗,就要大量消耗青壯人士,消耗的最好手段就是屠殺。但在現在情況下當然是不行。在倭人沒有大規模起來反抗之際這樣做,實是得不償失,那就讓他們自己內鬥吧,讓他們相互間的殺戮大量消耗青壯人士吧!
倭國的事暫時不要理會太大,只要靜觀其變,最後得漁翁之利就行了。
當然,在與倭軍主力的戰鬥中被俘的近十萬倭人。則是再沒機會留在倭地上,他們將會押送回內地,爲大唐的基礎建設添磚加瓦。
這一個夏天,武則天依然沒有去外地避暑,在天氣炎熱後,與病榻上的李治一道,搬到清涼殿居住了。不過李治的病情並未有很大的氣色,沒能在天熱之際起身理事。但情況比年初時候好了很多,武則天將此情況歸罪爲當日諸多大臣的探望,讓皇帝的心情激動,以致於動了肝火,治療效果下降。武則天將此情況歸罪爲是諸臣打擾,讓皇帝心起波瀾而導致治療效果欠佳,這讓當天在李治病榻前嚎哭了一通的李顯再受驚嚇。他以爲自己的母親將矛頭指向他,要降罪他的。
幸好隨後武則天並沒有什麼指責給他,只是讓他好生在東宮讀書,多聽東宮那些屬官的教導。
李顯再次變成一個聽話的乖寶寶。幾乎沒什麼出宮,整天呆在東宮內,讀書寫字,接受太子太師、太子少師等一衆東宮屬官的教誨。作爲東宮屬官之一,陳易也偶爾過去給李顯講一些課,不過他大多時候是跟着被委以爲太子少師的裴行儉去的。他是怕單獨去被李顯拉着訴苦或者什麼。
不過去東宮次數不少,一些時候還是被武則天強令着去的,不可能每次都跟在裴行儉屁股後面,當個打醬油的人物,這不,在這個炎熱夏天中的某一個上午,他就奉武則天的令,帶着武則天所寫的一副教導李顯的字貼,過去給李顯講課了。
這段時間李顯雖然表現的像個乖寶寶,但武則天依然不太放心,時常給予訓誡,讓陳易帶過去的就是她親自書寫的一篇《孝子傳》,讓李顯好好學習。武則天讓他好好學看《孝子論》,李顯再傻,也能明白自己母親的意思。何況他一點都不傻,聰明着呢,可以用一點即透來形容,更不要說他身邊還有一位聰明過人的“賢內助”韋氏。在陳易送來這《孝子論》後,竟然表現的感激涕零,一個勁地向陳易表示他的孝心,要陳易轉告武則天,以後任何時候他都會聽從母后的教誨,差不多意思就是武則天讓他往東,他絕對不會往西。李顯表現成這樣,還是讓陳易有點驚愕。
他也越加堅信了李顯是個挺有心機的人,並不像表面表現的這樣溫順,還有那個看起來清純可人的韋氏,也是個厲害角色,李顯受她蠱惑肯定不少,許多做事之道很可能還是韋氏教導的。
這次陳易給李顯講了一些雜學的課,看看中午將近,陳易準備告辭離去,哪知道李顯死活不同意,一定要拉着他在東宮中用膳。後來韋氏也出來相勸,並說李顯自上次事後,受了驚怕,希望陳易能好好勸慰一下,讓李顯少些擔心。在夫妻兩人的熱情挽留之下,最終陳易沒辦法,只得留下來用午飯。
唐人雖然喜歡喝酒,但一般中午時候卻很少飲酒,主要怕誤事。不過李顯好似沒這個擔心,一定要拉着陳易喝酒,被李顯說的沒辦法,陳易也只要答應。只是要李顯少喝一點,免得兩人一整個下午醉熏熏的,辦不了事!李顯自然答應,但喝起酒來,卻不是那麼好控制了,酒喝多,話也多起來,也不知道是借酒撒瘋,還是原本就是如此,在酒喝多後,李顯說了不少“瘋話”,表示他這個當兒子的是非常孝敬皇后這個母親,這個太子他都不想當,更不要說當皇帝了,並且希望自己的母親免了他的太子位,將此位讓給自己的弟弟相王旦,最終在韋氏驚慌失措的勸慰和攙扶下,李顯不再說話,東倒西歪地被扶進去睡覺了。
面對着一桌子的殘羹剩菜,陳易搖頭苦笑,李顯的表現他當然要和武則天說,只是他真的不知道,這是李顯的演戲還是什麼。正想離去,剛走兩步,卻被扶着李顯進去後又出來的韋氏喚住了。
“陳大監,太子不勝酒力,酒後胡言,讓你見笑了!”因爲扶李顯使了點力氣的韋氏喘着氣,俏臉紅紅地站在陳易面前,不好意思地說道。
“無妨!”陳易大度地笑笑,“那請太子妃進去服侍一下太子吧,臣先告退了!”
夏天時候,韋氏身上穿的也很輕薄,站的近,居高臨下地看,胸前的風光都能看到一些,因爲妻妾們都出去避暑了,連正在調養的武團兒及隨賀蘭敏月住的武順也跟着去了,這些天陳易沒地方發泄自己旺盛的精力,看到誘人的風光,心裡總會躁動一下,在東宮中,這會很讓人尷尬的,陳易想逃了。
上次私下聊天時候,韋氏表現的那樣,讓陳易記憶猶新,雖然料定這位太子妃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但被人看到兩人私下相處總不好的。
但就在陳易想走時候,卻被韋氏喚住了:“陳大監請慢走,妾身還有幾句話要說!”
“太子妃有什麼話請儘管吩咐吧!”
“多謝上次陳大監在皇后娘娘面前的美言,讓太子少受了些斥責,也多謝陳大監的提醒,妾身不勝感激!”韋氏說着,擡起略閃紅暈的臉,定定地看了眼陳易,小聲說道:“還希望陳大監以後多多提醒太子,也請陳大監在皇后娘娘面前多替太子美言幾句!太子膽小,怕被他的母后斥責,做事都是小心翼翼,晚上睡覺也會時常被驚醒,還請陳大監多多照應。畢竟陳大監也是太子的表姐夫,同是一家人!一家人理應相互照顧,期望接下來的日子裡,陳大監能對太子多多照拂,太子和妾身不勝感激!”
“太子妃言重了,臣位卑官輕,沒能力做到太子妃所說的這些,只不過時常奉皇后的令,胡亂教導太子一些事而已,還請太子妃不要太過於期望我能做什麼,會讓你失望的!”
“陳大監謙虛了,妾身知道你一定能幫我們這個忙的!”韋氏咬着嘴脣道:“要是陳大監願意幫忙,太子和妾身都會很感激你的,真的……妾身一定會想辦法對陳大監的幫助予以致謝的!”
“這個……嗯,太子妃,臣還有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