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月有了身孕,這還了得?雲府上下歡聲笑語一片,奶奶笑的合不攏嘴,整天在菩薩面前爲沒有降世的孩子祈福,直到聽說李安瀾的月事也沒有來之後,老奶奶的精神徹底煥發了,家裡的大權重新收歸自己掌管,李安瀾不許回到嶺南當野人,孩子出生以後愛幹什麼就幹什麼,而且這個孩子必須姓雲,沒得商量。
老奶奶把功勞全部歸結於自己的鈴鐺遠見,十二個鈴鐺整天在風中搖曳着向神佛祈福,想要雲家多子多福,神佛都被吵得不耐煩了,一發脾氣,一次給了兩個。聽奶奶的話的意思,這兩孩子和自己沒什麼關係,是神佛經的手?
孕婦不能伺候人,奶奶又想起來雲家只有一妻一妾很丟人,誰家侯爺沒有個七八房妾侍,至於通房丫鬟就更是不計其數,你看看崔家,從崔一狼能夠一直排到崔三十九狼,人家只不過哥三而已,就有三十九匹狼,閨女更是嫁的滿世界都是,雲家嚴重的滯後了。
雲燁沒打算學崔家三兄弟做種馬,禁慾一年有利於身體健康,學孫思邈當神仙也不錯,最近尉遲恭就迷上了修道,身高九尺的壯漢披上道袍挽着髮髻,不像道士,更像山賊,尉遲家人丁不旺,兩老婆就一個兒子,尉遲寶林和火炷的妹子成親的時候,老傢伙是發了大誓願的,結果寶林不負衆望,兩個月後就傳來喜訊,兒媳婦有了身孕,老傢伙大醉一場之後,就買了三頭豬去道觀裡還願,跪在大殿裡哭的人都軟了。
回來之後,就換上了道袍。一口肉都不吃,程處默娶公主的時候他寧可流口水,只吃豆腐不吃肉,葡萄釀喝了不少。
雲燁穿着盔甲去迎親,還是遍體凌傷的回來了,棒槌敲在身上權當是聽響了,沒威脅,但是那些縫衣服的細針就不是盔甲能抵擋的,雲家的盔甲爲了講究透氣性。有好多的地方都有密密的小眼,這就給了那些仇恨雲燁的公主們一個撒氣的途徑,以高陽爲最,下手最狠。
人家打新郎的都是出了嫁的小媳婦,你一個小閨女在中間湊什麼熱鬧。更何況還戴着一幅驢耳朵。
“這是兔子耳朵,不是驢耳朵。”高陽已經糾正了雲燁三遍。十五六歲的丫頭戴着一副俏皮的兔子耳朵的確顯得人可愛了好多,雪白的兩隻長耳朵固定在髮卡上,忽閃忽閃的招人喜愛,房遺愛的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過高陽。
戴驢耳朵的不止高陽一個,蘭陵也戴着一付藍色的長耳朵在人羣裡擠來擠去,最後擠到雲燁的坐席很不客氣的坐下來。氣呼呼地說:“姐夫,你給高陽這麼漂亮的髮飾,幹嘛不送給我,還以爲妹妹裡面你最疼我。”
“別叫姐夫。你就不怕別人聽到了,我還要殺人滅口,這麼多人你讓我如何殺的過來,你看看薛萬徹那種貨色我能殺得了麼?”
“你少耍賴。我姐姐又懷了你的孩子,你不承認的話。她就只能去投河了。”
“胡說八道,你姐姐纔不會投河,你不是說驢耳朵麼,怎麼又扯到你姐姐的身孕上了。”
“這是兔子耳朵,不是驢耳朵,有一天高陽來找我,就戴着一副很難看的長耳朵來找我,想問怎麼才能把毛料賣一個好價錢,毛料厚實,我就告訴她做成毯子和冬衣,一定很暖和,我又問她爲什麼把這麼漂亮的兔子耳朵做的和驢耳朵一樣,她就說是你的手藝不好,明天她找宮裡的好裁縫作一付漂亮的,她現在閒着沒事,就準備賣兔子耳朵了。你怎麼不給我,知道我娘去世了,你也不幫我。”
這個死丫頭的眼淚說來就來,而且一來就止不住,高陽的母親也死了,宮裡的女人就沒幾個長壽的。無奈之下,雲燁就把自家做金豬的模子答應送給她,這才讓她止住眼淚,蹦蹦跳跳的學着兔子模樣一溜煙的跑了。
老尉遲正在和秦瓊交流生孩子的秘方,看得出來,老秦已經快要崩潰了,兩個老男人交流點喝酒,殺人都不錯,爲什麼要交流這個?
老尉遲桌子上全是素菜,這很對雲燁的胃口,這幾天有些上火,多吃點素菜敗火,尉遲恭見秦瓊裝着和旁邊的李靖探討周邊的局勢,不理睬自己,見雲燁自己湊過來,笑眯眯的把一盤子過油紫瓜推過來,讓雲燁吃的方便些,順便給他講講自己是如何去了道觀拜神,最後兒媳婦果然懷上的經過。
老人都是一個德行,兒媳婦懷孕,這是兒子和兒媳婦的努力結果,和神佛沒關係,如果真的是神佛一手包辦的,老尉遲恐怕會暴跳如雷的挺着蛇矛槍和神佛算賬。
“這是好消息啊,寶林這次有了孩兒,您和嬸嬸的心也就落地了,不過還有一個好消息告訴您,小侄的媳婦也有了身孕,安瀾也有了。”
尉遲的反應雲燁做夢都想不到,他沒有恭喜,也沒有驚訝,而是一把揪住雲燁的脖領子小聲的逼問:“小子,快把秘方拿出來,老漢就這一個兒子,如今小火兒有了身孕,這是神仙保佑,下一次就要仰仗你的秘方了,趕緊把秘方拿出來,家裡的東西隨便你拿,看上什麼就拿什麼。”
“這種事情您應該問孫道長才是,怎麼問起小侄來了?”
“問了,老孫很不給面子,拿着掃把把老夫攆出藥廬,看樣子他這是有寶貝啊,藏着不給別人,你和他關係最好,一定不會瞞你,趕緊拿出來,等小火兒生了以後,用得上。”
老天爺,尉遲敬德瘋了,兒媳婦這才懷上,他就迫不及待的爲下一個孫子的降世做準備,不過,他幹嘛不給兒子納妾?
“老婆還是少點好,你嬸嬸跟着我吃了半輩子的苦,雖然人長得粗陋,卻不聞醜妻乃是家中寶,互相扶持着過了一生,各種滋味不足與外人道,寶林這孩子和小火兒將來也一定會好好過一輩子,孩子多生些,自然是福祉,只有一兩個也不差,你看看老劉家,都打成豬頭了,等老傢伙死了,他們全家纔會熱鬧,這樣過日子,用不了三代,就會敗落,老夫就指望小火兒多生些,都是親親的兄弟,將來也好扶持着往前走不是?”
老傢伙的話,讓雲燁一瞬間就悲從心來,那日暮帶着閨女在草原上苦熬,李安瀾如果不是有了身孕,早就該動身去嶺南了,都是自己的親骨肉,卻東一個西一個的,讓人想起來就心酸,李安瀾遲遲不動身,就是捨不得離開,眼看着冬天就要來臨,行程總是拖了又拖,拖到現在走不成了,看得出來,她滿心歡喜,李容孩兒也高興。
煩惱了就喝酒,而且很容易醉,程家的酒席上,就數雲燁豪邁,酒到杯乾,喝完了酒還會打拳,引來老帥們的一致咒罵,菜盤子亂飛算什麼拳法?
不知道怎麼回的家,總之半夜醒來之後口渴的厲害,有人給自己喂水,眼睛懶得睜開,反正不是被辛月,就是李安瀾,喝完了水,粗暴的把喂水的人拽到牀上,抱着軟軟的,香香的身子,舒坦的打個哈欠,繼續睡覺。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晌午的時候,懶洋洋的爬起來,走到院子裡準備用井水洗漱,雲燁就是喜歡用涼水洗臉覺得這樣做會振奮一整天。
兩孩子跑前跑後的在幫倒忙,雲燁樂呵呵的蹲下來,讓兒子給自己擦臉,涼水從臉上一直滑到肚皮上涼絲絲的很舒服,洗完了臉,渾身上下也就和洗澡過後差不多,拖着兒子去廳堂裡用早飯。
很奇怪,平日裡侯爺要吃飯,立刻就會有飯,侯爺要喝水,立刻就會有水喝,今天父子三人坐在大桌子邊上等了很久,就是沒人招呼。
雲燁最是忍不得飢餓,肚子咕嚕咕嚕直響,看兩孩子眼巴巴的瞅着門外。明顯的,這也是餓了,怒火這就上了頭,出了門大喊:“人都死光了麼?”
辛月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笑着拍了丈夫一把,很猥瑣的問:“昨夜睡得可還安逸?”
“安逸個屁,都快餓死了,趕緊的,把飯端上來,怎麼當孃的,沒看見孩子們都餓了,給我來一大碗哨子面,多辣子,多醋,快去。”
辛月奇怪的看着雲燁問:“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快去弄飯,把飯弄回來就算是救了命了,麪湯也來一碗。”說完就進了屋子,家裡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堂堂侯爺餓成這樣也算是少有。
辛月把丫鬟喊過來,讓趕緊去煮麪,自己坐在雲燁的面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發傻,這婆娘最近總是這樣,有時候經常偷笑,不知道樂些什麼。
麪碗總算是端上來了,父子三人一人一碗,吃飯的動作都很像,沒有一點貴族教養,都是吃的西里呼嚕的,雲燁從不去可以的改變,不這樣吃麪,吃的一點都不香。
辛月伺候兩孩子吃完,就打發他們出去玩,又坐在雲燁的面前死死地看。
“看什麼,最近上火,你又是大肚婆,收拾不了你,看了也白看。”
“您知道昨晚是和誰睡的?”辛月突然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