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嵐夜走後, 倚在楓的牀沿,守着他,昏昏睡了一夜, 樂兒清脆的聲音喚醒了我.
"你們怎麼來了!"睜開眼, 發覺兩個孩子已經撲到我懷裡.
"可兒, 看你, 嘴脣昨天被你咬成什麼樣子了?真讓娘心疼."沒有想到可兒昨天不聽話, 看見了血腥的一幕.年幼如他,也不知會在心裡留下怎樣的陰影.
"可兒,昨天是事情, 不要再去記住,答應娘, 盡力忘掉!"
"恩!"他在我懷裡, 擡起小腦袋, 欲言又止,最後看着我, 認真的點點頭.這小子,看上去越來越懂事了.
"對了,娘忘了問你們,你們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娘啊,你總是不記得我和哥哥的生日!"樂兒小嘴嘟起, 很不滿意我的粗心.
以往每年都有笑兒提醒我, 我才能記起是何日生下他們這對活寶, 然後四個人圍着蛋糕, 吹吹蠟燭, 也就算爲小寶貝們過生日了。當然,廚藝全部傳授給樂兒以後, 我就再沒進過廚房,我們的飲食,都由我們的小大人樂兒主管,去年的蛋糕還是小壽星樂兒自己做的.
"還有一個月,我和妹妹就5歲了!"可兒炫耀般的宣告着,在我懷裡撒嬌.
"一個月?!"兩個孩子還沉浸在長一歲的興奮裡,而我低吟着這個短暫的期限,心裡盡是身爲人母的擔憂.一個月後,我能給他們的呵護已經沒有多少.他們五歲起就要接受這些上輩遺留下來的惡果.可兒還小,也很衝動,他可以正確應用嵐家詛咒的能力嗎?樂兒總是那麼善良柔弱,還具有什麼可笑的守護能力,我看她需要人守護纔是真的.
"詩!"
聽見微弱的呼喚,我連忙向牀頭的楓看去.
"你醒了?"欣喜的對他睜開的眸,如黑色旋渦,幽深暗淡.
"恩."依舊是虛弱的迴應,卻將眼光放到我懷裡的孩子身上.
"娘,他是不是又是你的牆頭啊?"可兒冷不丁來句,我差點沒吐血,我承認我胎教沒做好,那麼早就讓他們知道爬牆的意義.(一支紅杏出牆來,他們娘我一向是用爬的!)
"娘,你這牆還真是有男人味!"看着楓,樂兒嘴裡竟幽幽的吐出這幾個字.天啊!我什麼時候荼毒了我女兒.她本來那麼乖!
"娘!他到底是不是我們的爹啊?"兩個寶貝用充滿希望的眼神注視我,異口同聲的問.我說兩孩子今天怎麼反常呢,原來扭扭捏捏,真的意圖是要問我他是不是他們的爹.
"我不是!"我還沒出聲,楓已經先我說了出來.
"哎!又錯了!"兩個玉娃娃又同時嘆了口氣,小小年紀就哀怨的看我,(莫非孿生子真的可以感應?連說話都一模一樣.)
"娘啊!你真是爬牆高手!"可兒由衷讚歎,我也不和他計較!以前看我調戲村裡的土霸王時跟我學的這些詞,估計他年紀小,真的意思也不懂,只是自己覺得這些詞跟我這娘很貼切而已.(不過,被5歲孩子奚落還真是鬱悶,我是他們娘啊,現在可好,一點形象都沒有了.)
"這已經是我們弄錯的第二個爹了!"樂兒繼續嘟她的小嘴,對我滿是埋怨.
"我也很無辜啊!哪知我這麼受歡迎啊!"
話音剛落,娘仨同時嘆氣.(看見沒,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詩,嫁給我!"沒有想到,楓突然出聲,我們娘仨僵在當場,好在我們此時都背對着他.
"娘!"兩孩子齊聲喚我,一左一右,盯着我,眼神鋒利(殺死我不償命的那種),傳遞出一個訊息:敢答應他,我們就-----
"這,楓你重傷在身,好了再說."猛轉身,把我絕色的容顏放大在楓的面前,躲過兩個孩子威脅的眼光.
"不!我要你現在就答應."楓忽然動怒,作勢要起身和我理論,卻拉動了傷口,痛的五官移位,卻還是不肯罷休的樣子.
"好!"看不得他痛苦的樣子,我只有應下這門親事,至於以後如何,既來之,則安之.
"哼!"見我答應,身後的小人都生氣了,在我回頭尋他們時,都已不見蹤影.
就這樣,我顧不上孩子,因爲楓一直虛弱,我被迫連續幾日都在他房中照顧他,晚上他索性把我攬入懷中,我每次想起身抗議,他都大叫說我碰到他的傷口,其實我知道他是裝的,可是一想起那日他拼了命也要保住我和孩子們,我又不忍看他眉頭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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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詩!"千尋忽然緊張的奔進房來,正好撞破我在楓懷裡的曖昧姿勢.
"怎麼了?"尷尬的迅速擺脫楓的懷抱,匆忙下牀.
"可兒,樂兒不見了,只有一封信."
"什麼?"接過千尋手上的信,心裡一緊,殺我的人身份不明,他們不會拿我的孩子開刀吧.
"欲尋兒,請自去北國."短短八字,沒有多餘.
"他們不是出事了吧?"千尋焦急的問.
"恩."把紙揉做一團,握成拳,指甲狠狠的摳進肉裡,逼出血來.
"詩!"楓看見,大叫一聲,阻止我自殘.
"是我,都是我最近忽視了他們,一直以來都是他們兩個孩子在照顧我,我明明知道還有一個月他們就要-----"
"糖詩!"
夜突然出現打斷了我,千尋也上前安撫我,把我的緊握的拳打開,查看我的傷.
"去哪?"
看我邁步要出去,楓問我去哪,我停下腳步,在門口站住,只一刻,回頭看他,用眼神告知我的決定,他明白再也留不住我,黯然低頭,不再看我,只是堅定的說出最後的話.
"一個月後,傷好,去北國尋你,你不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