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人和女兒兩人絮絮叨叨了許久,確定她的確是過得很好,而且謝家人對這個新婦也很看重,陳夫人才覺得鬆了一口氣。
不得不說,陳夫人對謝榮暉哪兒哪兒都滿意,唯獨一點,就是他不能繼承謝修文的所有家業,甚至是日後分家,謝榮暉要淨身出戶的。
當然,這麼說其實是有些危言聳聽了。
因爲按劉若蘭的說法,家中老宅那邊的產業,陳榮暉日後要繼承六七成,而且長房的產業,基本上也都會由謝榮暉繼承,所以嚴格說來,謝榮暉也不是沒有家產,只是跟謝修文的產業比起來,就顯得不夠看了。
不過好男兒也不能總盯着那點家產不挪眼。
還得靠自己的真本事,才能闖出一片天地。
“你婆母沒提分家的事吧?”
陳嬌嬌嚇一跳:“阿孃,您說什麼呢?我纔剛成親呢,而且下面還有弟弟妹妹,怎麼可能現在就分家?我聽說便是老宅那裡也沒有分家的,婆母每年都會往老家送些孝敬回去的。”
陳夫人也不過就是隨口一問,“是我想岔了。你們小倆口好好過日子就成,他還年輕,你一定要多叮囑他要好好讀書,等下回鄉試再盡力一試。”
“嗯,我會的。”
陳嬌嬌的嫁妝豐厚,帶了一房陪嫁,還有兩個大丫環,另外就是莊子上的幾個僕從,基本上也不能到內宅來見她的。
陪房的嬤嬤跟在她身邊,再就是兩個大丫環,寶輝院裡餘下的人就是兩個灑掃婆子。
陳夫人得知寶輝院裡還算是乾淨,倒是很滿意。
“聽說以前都是三順跟在相公身邊,如今成親了,三順便挪到了前院當差,平時也基本上不來寶輝院走動了。那兩個灑掃婆子都是四十出頭的年紀,看起來倒是壯實。不過,我總覺得院子裡只有兩個丫環,是不是太少了些?”
陳夫人想了想:“暉哥兒現在還只是個秀才,而且平時也基本上都是用功讀書,院子裡若是丫環多了,只怕也不好。我想你婆母當初只給他安排了兩個灑掃婆子,就是不想他過早地沉溺於女色。你如今身邊帶着兩個大丫環,人也夠用了,而且還有嬤嬤呢,若是不夠使喚了,你再請示謝夫人。”
“嗯,我知道了。我注意到其它幾位公子們住的地兒也都沒有丫環,這也有可能是公爹的意思。”
陳夫人一聽,就更滿意了。
在這種事情上嚴苛些是好事。
“對了,昭昭那裡如何?”
“挺好的。我昨兒也去了她的院子裡坐坐,以前也去過的,這回去瞧着變化也不大。她屋子裡的擺件們倒是都很貴重。我後來問過相公,才知道威信侯府和定國公府一年往謝府送好幾回東西,年節時送,不年不節時也照樣送,送的東西十回裡頭,有九回都是給昭昭的。”
陳夫人也聽說過此事。
這都好幾年了,威信侯府和定國公府都沒斷過,可見是真心喜歡謝容昭這個孩子。
“不止是他們兩府,還有曹府和王府也會時不時地送東西過去,聽說遠在高陽縣的宋家一年也會送幾回節禮過來,大部分也都是給昭昭的。”
陳夫人這回倒是好奇了。
這謝容昭的人緣這麼好嗎?
“我聽婆母說,當初在高陽縣時,是昭昭無意中打碎了那位宋夫人的手鐲,之後從中發現了能讓人不孕的藥粉。當時把大家都嚇壞了。事後查清楚是有人做了手腳,沒過多久,那位宋夫人就懷了身孕,自此便將昭昭當成了親生女兒來看,這回昭昭陪着婆母回老家時,宋家人還特意去拜訪了。”陳夫人點點頭,如此說來,倒是意外之喜。
“謝家人都寵着昭昭,你是長嫂,日後也要多照顧她。其實說起來,謝大人膝下也就只有這麼一個寶貝閨女是親生的。都寵着她,也是應該的。”
“您說的是。”
謝榮暉喝地不少,回家時,腦子雖然還清醒,但是臉上卻紅得很,一瞧就知道喝多了。
謝修文也沒有訓斥孩子們的習慣,只是淡淡瞟了一眼便不再關注,古氏也不用主子吩咐,直接讓廚房去備解酒湯。
謝容昭正帶着謝容蓉一起做衣裳呢,給謝榮恩做的,正如陳嬌嬌所說,謝榮恩練武,當真是費衣服費鞋子。
謝家沒有專門的針線房,都是各院做各院的。
謝榮暉沒成親之前,所有男人的衣裳基本上都是由劉若蘭院子裡拿出去的,但是真正能穿上劉若蘭親手做的衣裳的,估計也就只有謝修文和謝容昭了。
幾個少年郎偶爾能得一件劉若蘭親手做的外袍,便得是燒高香了。
其實,一年四季,謝容昭的繡坊裡也會送一些衣裳進來,大部分都是細棉布做的,若是出門應酬穿,可能會顯得太樸素了。
而綢緞衣裳,一般都是在自家做,所以劉若蘭一年到頭,這活計也不少。
如今家裡添了新婦進門,再加上還住着不少親戚,所以古氏就建議弄一個針線房,日後再添幾位小主子,這活定然也少不了。
劉若蘭一開始覺得沒必要,但是又想到了女兒埋頭做針線的畫面,也就點頭了。
內宅裡有一處小院落,因爲小,所以一直空着,若是待客,總覺得委屈了客人,如今將這裡闢出來做繡坊倒是再合適不過。
“夫人,小姐幫咱們引茬了兩位繡娘,還有牙行那裡也有一對母女的繡活做得不錯,再加上咱們府裡還有習嬤嬤幾人帶着,這針線房也就差不多了。”
“嗯,能住得下就成,也別太委屈了。”
“夫人放心,院子裡寬敞着呢,還能餘出一間房來做庫房。”
這一年四季的衣裳都是要提前準備的,總不能明天要穿棉衣了,今天現做!
謝府有了針線房,這也就更有官家人的氣派了。
“兒媳給母親請安。”
劉若蘭示意她直接坐過來:“叫你過來是有件事聽聽你的意思。”
“還請母親吩咐。”
劉若蘭笑道:“寶輝院裡,除了我先前安排的兩個灑掃婆子之外,便只有你陪嫁帶過來的一位嬤嬤和兩個大丫環,我總覺得這人手上少了些。我想着暉哥兒如今還是要專心學業,所以想着再挑兩個七八歲的小丫頭過去當個跑腿打雜的,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