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羽心中頓時掀起了軒然大波,但是面上還是強忍着不動神色,看着那先生面前擺着一排的酒具,喬樂面前一排的小酒杯。
“方纔聽聞一陣腳步聲,我卻道是誰,未曾想到是夫人進來了,有失遠迎啊!”付金瓊嘴巴上面一套套的,但是卻連個眼神也沒有給喬羽。喬羽強忍着怒氣,閉了閉眼睛,然後用審視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先生。
“今個兒卻是我來的冒昧,卻也是因此見着了這一副好戲。卻不曉得,現正如此擺陣,是爲何呢?”喬羽說着,眼睛直直的看着那付金瓊。她剛纔進來的時候,看到小傢伙臉都紅了,她可是強烈抑制自己去抱着小傢伙的衝動,專注着看着那付金瓊。
付金瓊見到她這個樣子,笑着摸了摸鼻子,自己看了看自己這屋子裡的景象,頗有幾分陶醉的聞了聞屋中幾種酒散發的酒香,勾了勾脣角,嫵媚的一笑,然後攤手,看向喬羽:“自然是依照夫人所見,我現在正在授課。”
他這個樣子好欠扁!喬羽握緊了拳頭,然後鬆開些,然後又握緊!她有一種衝動,想要把自己的拳頭惡狠狠的打在面前這個吊兒郎當人的臉上。
“酒色財氣,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誘惑,我自然是要讓我的學生從小就懂!只有懂了精通了,到了最後才能超脫於之外。或者,或者,就乾脆沉迷其中……”那付金瓊說着,看了一眼喬樂,面上滿滿的都是恨鐵不成鋼:“我本以爲這個小子應是最能繼承我這身衣鉢的,卻沒想到,卻是如此的蠢蛋!”
蠢蛋那兩個字付金瓊說的很痛快,也很直接。那小傢伙聽了自然是不服氣的,大聲問道:“爲什麼說我是蠢蛋,這些酒我才第一次吃,用根筷子沾着我怎麼就知道什麼酒是什麼地方的,什麼年份的,你以爲我和你這個老酒鬼似得!”
說着,不屑的癟了癟嘴:“剛纔別以爲我沒聽到你和那小廝說的是什麼,你讓他們都撿的好酒拿的,但是卻只給我這一個杯底,你面前的幾罈子酒可眼見就要盡了!”
付金瓊聽了喬樂的指責,面上反而有幾分得意,大口的拿起罈子灌了一口酒,然後大笑道:“你不過個毛孩兒,這酒進了你肚子也全是浪費!”說完,他有些不耐煩的看了看喬羽:“若你心疼你自己個兒的孩兒,等晚上回家心疼去,這裡可在上課!”說着,又喝了口酒!
見到那付金瓊這個樣子,喬羽咬了咬嘴脣,想要訓斥他一頓,但是心裡頭卻又不敢肯定學這些是不是真的沒有什麼用處。想到這裡,喬羽咬了咬嘴脣,去看下家去!
“背下來了嗎?”花若溪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吳永,面上笑的十分的和藹。只是吳永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答話。咬着嘴脣,惡狠狠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課本。
這一幕看着卻還算是正常,喬羽心裡頭鬆了口氣,笑着和花若溪打了聲招呼。哪裡想到花若溪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擺手:“去去,沒看我在這裡教他彈琴嗎!”
彈琴?喬羽面上帶了幾分驚訝,這個時候吳永也看到喬羽了,看了她一眼,然後別過頭,不搭理她。
喬羽心裡頭更是奇怪了,這個是怎麼了?
“這首風月詞到底是背下來沒有!”花若溪的語氣有幾分的嚴厲,只是面上卻還是笑嘻嘻的,那話就好像只是在和吳永說笑一樣。
吳永瞥了一眼花若溪,然後開始在那裡背誦那個詞。只是這個詞,卻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詞,盡都是一些描寫男歡女愛的詞……吳永背的一臉通紅,面上更是十分的羞澀。見到吳永那個樣子,喬羽忍不住開口打斷:“花先生,這詞……”
“你怎麼還沒走!我是我在這裡教先生還是你教?快走快走!”花若溪根本不看喬羽,只是盯着面前的吳永,臉上笑顏如花,只是口上的話卻和臉上的表情對不上分毫。吳永似乎是因爲喬羽在這裡,臉色更紅了。
喬羽想說話,但是又不好說什麼,就像是杜若溪所說,是他教並不是自己教,所以說,她咬了嘴脣,只好離去。也不知道孃家人到底是想的什麼,怎麼給自己弄來這樣的一批人。喬羽站在第三間房間那裡,竟然有些不敢進去了。因爲這裡面的人當初是她見着覺得最不正常的一位,現在見到其他先生都那個樣子,她對這個房間裡的先生也不敢有什麼期待了。
“是夫人來了吧,請進就是了。”呂文昌的話很斯文,也很溫和,好不容易受了這樣待遇的喬羽幾乎有幾分受寵若驚。她從外面走了進去,見到呂文昌正盤腿坐在一個書案的對面。那書案之前自然就是喬希了。
喬希正在那裡練字,並沒有完整的字,都是一些筆畫。
似乎看出來喬羽面上的驚訝,呂先生冷着臉回答:“這孩子雖說以前也有練字,但是本身就沒有什麼章法,各種字體又臨的太過繁雜,所以說對他習字這一道反而是不妥的。我現在就讓他打好基礎,以後也便宜些。”
聽了呂先生的話,喬羽面上多了幾分瞭然和愧疚,不好意思的對着那呂先生說:“我不過是一個婦道人家,對這樣的事情所知不詳,幸而請到了先生,不然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呂先生擺了擺手:“無妨,只是你這幾個孩子落在我手裡頭卻是要多吃些苦頭,只要你心裡頭有數,不要過分的溺愛就是。”
說完,他頓了頓,面上露出了幾分嘲諷:“想來你是去那幾間屋子看了,我那幾位朋友行事一向與別人不同,夫人還請多見諒,有一句話說的好,日久見人心不是?”
喬羽聽了呂先生的話,對着呂先生點了點頭,笑着謝過了他,然後就走了出去。出去了以後,小桃在旁邊悶悶的說:“不知道怎麼的,我覺得那幾位先生看着似乎都不大正常,還不如,還不如當初的陳勳呢……”
小桃說陳勳這兩個字的時候,臉上一片紅潤,想來心裡頭還是有些惦念那個陳勳。想到這裡,喬羽有些嘲諷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說道:“那些事情,自然是有他們操心,與你我有什麼關係。我們又不懂得那些,只需要把自個兒的事情做好,等着看結果就是了!”
聽了喬羽這話,小桃立即低垂了頭,不好在說什麼。
其實喬羽心裡頭也是擔心的,對那幾個先生如此行事,她有些怕那幾個孩子是否承受的起。畢竟,那幾個孩子將來面對的世界會很大,很廣闊。如果說因爲幾位先生定了性情,到時候若是交不到其他朋友,那又如何是好?
想到這裡,喬羽心裡頭就有幾分隱隱的擔心。
只是,現在再擔心也沒有別的法子,至少裡面還是有一位先生是好的。作文做的好,將來去考學也是有很大的好處。特別是那個先生說的好,字只有慢慢打基礎,將來才能些的更好,更有風骨一些。
想到這裡,喬羽揉了揉頭,努力的把自己的心思從那三個孩子身上放下來,要爲那三個孩子將來做鋪墊,那身家銀子就是最重要的。
回到了屋裡,她把左右的丫鬟都遣了出去,就算要人伺候,也是在暖閣外面候着。喬羽見着他們都在外面了以後,自個兒就進了那小空間。在小空間裡呼吸着格外清新的空氣,喬羽的心情也平順了許多。
那樓的地址還沒有選好,這個問題其實可以說是可大可小。因爲她一直也沒有想清楚,到底要把茶樓建在哪裡。
如果說是在鬧市的話,雖說一開始發展的或許是比較容易好發展的。但是那樣的話,人來人往,閨閣內的小姐卻是十分不方便的。那些夫人們雖說無所謂,但是卻也不大妥當。畢竟,她還是寧可多和那些姑娘們接觸,那些夫人腦袋裡整日都不知道在想寫什麼,似乎好像無時無刻不在那裡算計人一樣。
可是,若是在偏僻的地方,那樣的話,一開始名氣就會不好打出去,畢竟剛開始開起來,茶樓這樣的地方若是四處粘貼廣告的話,那反而是落了下成。想到這裡,喬羽頓時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微疼。
這個時候,她聽到外面似乎有人在叫自己,立即從空間裡出來,然後彈了彈自己衣服上面不存在的灰,對着門說道:“進來吧。”
聽了裡面的聲音,外面的丫鬟立即推開門進來了,笑着對着喬羽說道:“夫人,老太太那裡說,請了這裡最有名的中人呢,要請夫人去老太太那裡看看,哪裡的地方看的上,好定下來。”
喬羽聽了那丫鬟的話,點了點頭,卻看了看門外面自己的丫鬟。翠兒正縮着頭站在一邊。說起來,老太太身邊的丫鬟比起自己的似乎多了一分的張揚。他們在老太太面前自然是卑躬屈膝的,但是在別人的面前,卻又是無比張揚的。
想到這裡,喬羽忍不住搖頭,笑了笑,面上有幾分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