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家中也有些藏書,自己也看了一些。”衛雨晴說道。
“都看過些什麼書呀?”老者問道。
“四書五經都略知一二。”
“可曾知曉韻爲何物?都讀過《切音》?”老者接着問。
《切韻》前朝陸法言著,書成於隋文帝仁壽元年(601)。全書共5卷,收1.15萬字。分193韻:平聲54韻,上聲51韻,去聲56韻,入聲32韻。現在還沒有被定爲官韻。
衛雨晴的父親在隋朝的時候當過不小的官,她也算是出身官家,家裡也有一些藏書,其中就有《切韻》這本做詩詞的必備“工具書”。
“家裡也有珍藏,也能夠熟讀,這是本前朝陸法言大家所著之書……”衛雨晴答道。
隨着老人對衛雨晴的深入的考究,老者對衛雨晴的學識也算是有了一個全面的瞭解,捋了捋山羊鬍子,說道:“嗯,你的學識水平也算是高的了,不錯,想來也只有官宦之家才能夠培養出你這般的孩子,不知道姑娘是出身哪裡人氏,可願意告知?”
“回稟先生,民女江南道巫州人氏。”衛雨晴說道。
古時候的先生是對老師的一種稱呼,現在衛雨晴知道面前的這位老者會是傳授自己學識的人,不管將來自己做什麼,面前這個老者確實是自己的先生,稱呼對方爲先生也一點沒錯。
老者聽到衛雨晴的話,愣了一下,反問道:“巫州人氏,姓衛,你父親叫什麼?”說完用一種期盼的目光看向衛雨晴。
衛雨晴看到老人看向自己,目光中帶着點期盼,答道:“家父叫衛軒墨。”
沒等衛雨晴說完,老者開口說道:“你父親是不是開皇十年科舉的探花?”
“先生您怎麼知道?難道您老認識家父?”衛雨晴說道。
“哈哈,豈止是認識,老朽也是開皇十年科舉的榜眼,位列第二,你父親是探花,位列第三,巧的是,老朽還跟你父親是同窗,兩人脾氣相投,都是認死理的人,哎,不說了。”老者開心的說道。
“啊!原來先生是家父的故人,侄女見過叔父。”衛雨晴難得第一次見到父親的故人,看到面前這位老者聽到父親的消息這麼笑得這麼開心,應該是父親生前很要好的朋友,懂事的衛雨晴便向老者行了個晚輩禮。
“侄女快快請起,快些起來.”幾十年不聞官場的他,老人難得再次見到故人的後代,心情激動,目前把衛雨晴輕輕扶了起來。
“侄女謝過叔父。”衛雨晴站了起來,懂事的扶着老者回到了案几上座下。
“是有幾分相像,特別是那雙眼睛,還能看出你父親當年的樣子,呵呵。”老者捋了捋山羊鬍子,端詳着衛雨晴,點頭地說道,接着跟衛雨晴說道:“老朽跟你父親衛軒墨同窗,由於我們兩人的脾氣很相投,同樣是認死理的勁,讀起書來也是用功,後來的當時的隋文帝實行科舉考試的第四年,我們兩個又位列榜眼跟探花,後來當了官,開始的時候還偶爾有書信來往,再後來由於各種原因,慢慢的就沒有書信來往了,沒有想到現在在這裡遇到了你。”老者說道。
接下來老者問了衛雨晴一些衛雨晴父親後來的事,衛雨晴當時還小,也記不得太多,把她所記憶的事情都跟老者說了,老者感嘆地說道:“哎,我跟你父親都是認死理,不善交際,某也是後來不久就被人冤枉還下過牢,當時太子楊勇跟後來的楊廣爭奪太子之位,導致朝綱不穩,很多的能臣被冤枉的冤枉,殺頭的殺頭,某出來後就對朝庭心灰意冷,後來就只能靠給人傳授些詩詞維持生計,哎,堂堂的榜眼,如今混到今天如此地步,真是丟了讀書人的臉呀。”
“叔父不必自責,是這個世道不公,好人難做。”衛雨晴坐在老者的傍邊,輕輕地扶着老人的手臂安慰說道。
老人滿足地對衛雨晴笑了笑,在她的手掌處拍了拍接着說道:“侄女不必安慰,這麼多年了,某也是看得開了,人生在世,若是不能爲帝王爲國家效力,便是做個閒人,輕輕鬆鬆的活着,又有何不可。”
“對了,侄女,你怎麼會淪落到此的?”老人這個時候纔想了衛雨晴現在的處境來問道。
這是陳老現在最關心的問題,這個故人之後是怎麼會淪落被別人賣到此處來,要被老鴇培養將來成爲藝妓的?難道說是自己那同窗衛軒墨因故抄了家後其子女也被人販賣,幾經轉手來到這裡的?
陳老疑惑地看着衛雨晴,想從她的眼睛裡看出點什麼來。
“回稟叔父,侄女是一個月前在路上被人陷害了,後來被賣到這裡來的,還有一個管家跟兩個家奴也一同被害,那個人看到侄女跟丫鬟還有幾分姿色就沒有下殺手反而把侄女賣給了一個商賈,後來轉手,就到了這裡。”衛雨晴有些傷感的向陳老簡單的講述了近來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只是沒有把跟單雄信認識的事情說出來。
“這些可惡的牙婆子,真是千刀萬剮都不解恨。”陳老說着,想了想,跟衛雨晴說道:“現在來到了這裡,想出去就更加難了,這是是他們培養藝妓的場所,他們的勢力很大,院子裡還有幾十個武夫把守,想逃出去是不可能了,不過……”陳老說着停頓了一下,覺得接下來的這些話說起來實在是沒有面子。
好不容易跟自己的故人遇到,如今她們遇到了這樣的困難,自己卻無能爲力,陳老實在的慚愧得很。
“叔父有什麼話但講無妨,現在侄女已經淪落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叔父有什麼好的主意就說吧,侄女承受得住。”衛雨晴看到陳老眼中的慚愧之色,知道接下來的話肯定不是什麼好話,於是她安慰着說道。
聽到衛雨晴體貼的話,陳老就顯得更加慚愧了,最後嘆了口氣,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說道:“想平平安安的從這裡出去,如今也只有一個最好的方法,那就是認真學好幾位先生教你的琴棋書畫,儘量早日出去作一個賣藝不賣身藝妓,要是命好,將來遇到個喜歡你的人,爲你贖身,做一個小妾。”陳老說到這裡就再也沒能說下去了。
能夠將來做一名小妾這是青樓女子最好的歸宿了,有大部分的青樓女子都是到了年老色衰的時候被老鴇趕出來,最後只好死在外面。
自己現在都自身難保,不要說是解救自己侄女了,別人不知道,自己是知道這裡的這些人的底細,當他們知道你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把你賣去當色妓當妓女還是輕的,有許多的女子惹急了老鴇被老鴇直接給殺了拉出去埋了。
“在這裡,你好好聽老鴇的話,不然有可能都沒命,只有爲老鴇從你身上賺足了錢,纔有資格談別的,我跟其他幾位先生都熟悉,我私下跟他們交待幾句讓他們照顧一下,只要你用心學習,應該很快就出去了。”陳老有些落寂的說道。
陳老說完,看了看衛雨晴,發現她的臉上紅着臉,有些不好意思。
“侄女全聽叔父的,只不過哪有那麼容易找到喜歡自己的人,如今侄女也算是個風塵女子,又有哪個會真心喜歡像侄女這樣一個風塵女子?”衛雨晴傷心的說道,不知爲何,同時在腦海中不知不覺浮現出單雄信當日騎着馬追着來給她送雨傘跟鏡子的場景來,面色微微一紅。
再怎麼說陳老也是一句“藝人培訓班”的老師,對於少女的心思還是看得出來的,陳老知道自己的這個侄女說不定已經有以上人了。
“侄女是在外面有以上人了?要是這樣,不妨說出來,叔父出去幫你打聽一下,看他能否前來爲你贖身。”陳老說道。
“哪有,就有是,也不知道人家是哪裡人士,叔父又如何去尋找人家,再說了,還不知道人家對侄女是個怎麼心思呢,說不定是侄女自作多情罷了。”衛雨晴不好意思的紅着臉說道。
這個時候站在一邊從來不說話的丫鬟小蝶說話了。
“小姐,怎麼會沒有意思呢,我看人家田公子肯定是對小姐是有意思,不然怎麼會送那麼貴重的東西給你,還收下了小姐你的香囊?”小蝶說道完,同時心直口快的她還把她們在下雨跟單雄信一同躺雨的事情跟陳老說了出來,還把單雄信送了一把雨傘的事情說了出來,說到個導致他們現在這樣的罪魁禍首的雨傘,小蝶就來氣。
當然了,關於鏡子的事情小蝶並沒有說,這是他們兩人的共同秘密。
“小蝶,你……哼,不理你了。”衛雨晴看到小蝶把自己的事情都抖露出來,有些不好意思低頭紅頭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