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陳家院子比李家的好,畢竟當時挑時,也是要挑個好點的當豪哥兒的新房,李萍跟着轉了一圈,點頭,“可惜房主不賣,不然,這宅子只住豪哥兒,倒是挺有誠意。”
“去找幾個裁縫,我們沒帶合適的衣裳。”大太太直截了當。
“是,我早想到了,下午裁縫就來了。”李萍當然知道到安家做客,總要體面些,人家不訂時間,就是留着給他們準備的。
“史家那邊有什麼傳話?”轉了一圈,大家坐回了正院東屋,這裡是書房,豪哥兒按着李萍家的樣子擺的,習慣原本就是件可怕的事,豪哥兒現在的習慣,其實跟曾凡沒什麼兩樣。
“知道義父要來,史家很滿意,對於我們找房子的事,他們也表示了贊同。史家老爺就這麼一個老來女,很是在意。”李萍想想說道。
“那史家的兒子呢?”二太太接口,豪哥兒是她親兒子,她不能不在意。
“之前史家還有三位爺,大爺現在任職戶部,正五品,聽說人品還算方正;二爺,三爺略遜一籌。不過三位爺都是嫡出,與史姑娘無關。”李萍點頭,輕笑了一下,覺得二太太是人精,說史老爺太太沒用,重點在,史家有沒有後繼。不過話說回來,史家若有後繼,不說會不會有這個老來女,就算有,那也跟陳家這樣的小門小戶無關了。
“所以史家的光,豪哥兒沾不了多少?”陳老爺是人精,馬上擡頭看着女兒。這會子屋裡全是自己人,他不怕直話直說。
“對,這回豪哥兒一定能考上,不過我相信會很快外放。”李萍喜歡義父的直率。
“很好,史家也是聰明人,人家也不會故意給我們拖累。”陳福興點頭,想想,“那咱們家也不能太上趕子了,太有錢也是罪。”陳福興一笑。
“沒事,大家也知道豪哥兒是庶出,上頭有個手掌家族大權的姐夫。”李萍早想到,史家都防兒子,他們這親家的,更要防了。
“你辦事我們放心!”二太太笑了,拿杯子喝了一口茶,不再說話了。
“唉,真是沒意思,結個親,跟要結仇一樣。”李娘子也聽懂了,但現在想的是歐陽氏,眼淚都流下來了,一來就把女婿氣病了,要用那麼貴的大參配藥,女兒這是什麼命啊。
“史家小姐挺好,長得漂亮,性子溫和。聽說其生母也是難得的明白人,放心,放心。”李萍安慰了一下母親,“所以您幾位倒不用把一些事掛在嘴邊,當個平常的親戚走動就可以了。”
“知道了,中午要回去嗎?”大太太看着李萍的眼睛有點紅,怕她沒歇好,想讓她就在自己屋裡去歇會。
“還要去安家,孩子們在安家,總得去看看。”李萍看看時辰也不早了,忙起身。
“我們這邊也安頓好了,孩子接回來送我這兒吧!”大太太忙說道。
“算了,小溪兒喜歡安太太,她身邊的人都是安太太派的,家裡有事,一直是安太太照顧小溪,這會接出來,怕安太太不好想。”李萍也明白大太太想與孫子們相處一下,不過,真的不太好。
“明白,你快去吧!”大太太自是明白,他們還要在京城生活,安太太不敢得罪。
李萍匆匆的提裙快走,她的時間真的挺緊,把丈夫扔給公婆,想想都覺得很燒心。
“凡哥兒是不錯,那兩人……”陳福興又開始吱牙了,現在他覺得三個子女,就老二的婚事讓人糟心。不過好在不是自己做的主,瞅着李秀才,“看到沒,看到沒!”
“事後諸葛亮。”李秀才搭理他纔怪,不過心也跟火燒一樣,親家不靠譜,現在曾凡身體這樣,想想女兒以後的日子怎麼辦?
“不過也是,我們萍兒太聰明瞭,一般人還真配不上,這些年,全省看下來,除了我家豪哥兒,也就是凡哥兒了。”陳福興想想也是,這些年他關注了一下科舉,縣裡他已經不看了,放眼全省,好像像曾凡這樣的,也是鳳毛麟角,可遇不可求。讓李秀才挑出來,成了女婿,也算是有幾分本事的。
“叫我說,換個人,我們也供得出來。你也說了,我們萍兒多聰明瞭,曾凡之前在鄉里,哪裡真比旁人出衆些嗎?”李娘子哼了一聲。
“大嫂這話在理,把那縣學前十里隨便挑一個出來,好好供,難不成供不出來?”大太太點頭支持。
“也不一定,成大事者,有時是性子決定的,凡哥兒身上的忍性,旁人就沒有。這種孩子,說不得就一飛沖天了。就說豪哥兒,我看將來就定不如曾女婿。”二太太看看杯子,有點不同意見。
不過若是以前大家可能還會多問一下,不過二太太在家裡存在感越來越低,陳福興都不太喜歡跟二太太說話,二太太這麼說了,大家也就只能沉默,並沒有搭話。
“我說真的,我就有一種感覺,曾家這凡哥兒,說不得真像歐陽氏說的,將來有宰輔之相。”二太太看大家都不信,急急的再說道。
她這麼說了,大家也就更不信了,主要是二太太這些年,反反覆覆的,小事精明,大事糊塗,倒是讓人有些厭煩。
二太太氣餒了,起身走了。反正兒子的事也說完了,她用不着再聽了。
“現在曾家都瞧不起萍兒,真讓他當了宰相,我們萍兒還有地方站嗎?”李娘子輕嘆了一聲。
李秀才喝了一杯茶,目光有些不善,現在他也不想讓曾凡升官,如此女兒還受歐陽氏的氣,真官越當越大,歐陽氏不得翻天。而曾凡對父母但凡有點辦法,能直接再被倒氣倒。
“我已經派人回去了,過些日子曾老爺子會來帶他們回去。”陳福興動了一下脖子,昨天晚上一回來,就派人快馬出城了,換馬不換人,他們與各地錢莊加急聯絡的法子,大家都做熟的,不然,真的送快信,
“依着我,請安太太帶我們去找個靈驗的大廟,給凡哥兒算算,是不是真的父母相沖,七年前也是一回家就病了。”大太太抱着她的茶碗,輕輕的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