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面聖

雞鳴之後是早朝。

大唐,這個中國封建歷史上最輝煌的朝代,所擁有的宮室自然也不會簡陋,如今太宗皇帝居住的太極宮便是如此。“橫街敞御樓,萬人朝天門”,太極宮坐落在長安城南北中軸線的最北部,寬宏闊大,最爲莊嚴,早朝時分,尤爲肅穆。

寬闊雄偉的太極殿內,衆臣均是朝服加身,面上一片莊嚴,即便是早朝已經一個時辰,也沒人敢有一絲疲累之態,由此可見國家公務員不好做,這做大臣的不僅要學富五車,更要體力彪悍,否則光是這早朝也堅持不下來啊……好不容易聽得高位之上一身黃袍的人說了聲衆卿退下,這一個個站得筆挺的大臣們才臉現輕鬆,暗暗高興的同時,又俱都謹慎地小步輕輕退出大殿。房玄齡是宰相,站得位置最靠前,離開的時候自然也在隊伍的最後面,他倒是不疾不徐優哉遊哉,只是剛剛踏出太極宮,便有一個小太監行至身旁,低聲道:“房大人,陛下御書房有請。”

房玄齡一點兒也不意外,早朝之後十有八九他都要被陛下留下,今日還以爲可以倖免,卻仍是走不成……也不多問,房玄齡伸出手來便請那小太監前頭帶路,小太監不敢怠慢,連忙執着拂塵彎着腰,頗爲恭敬地請房玄齡跟隨。

一腳踏進御書房,房玄齡早眼尖地看見太宗皇帝身前那兩位丰姿俊秀的少年人,分別是李恪與太子殿下。

“微臣拜見陛下,吾皇萬歲!拜見太子殿下蜀王殿下,二位殿下千歲!”

龍案後劍眉星目英武而又有些奇異和善的李世民一見,微笑道:“房愛卿平身吧,這裡是御書房,不是太極殿,儘可少些繁文縟節。”

皇帝有旨,怎敢不聽?房玄齡便只是作了一揖,道:“微臣遵命。”

“房大人乃是個謙謙君子,最重禮儀,父皇想要讓房大人少些禮節,只怕是難得。”這聲音清朗而略顯尖刻,甫一入耳房玄齡便知道這是那自詡聰明的太子李承乾。

“皇兒,房大人乃是開國功臣,不可無禮!”雖然只是一句玩笑話,但太宗皇帝生來便是個嚴謹的,故而心下不悅,便出口呵斥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太子。

皇后一生謹慎,待人接物從來都是大方得體,卻不想生下的太子卻是個好驕多噪之輩,一生英明神武的太宗皇帝有些不滿地瞥了太子一眼,再看那侍立一旁冷靜自持而從容自若的李恪,越發覺得這個太子不合心意。

李承乾雖然心高氣傲,卻也是個絕頂聰明的,太宗皇帝語氣中微微的不滿他自然感覺得到,便連忙作謙虛狀:“父皇所言極是,兒臣知錯!”

李世民這才欣慰一些,想到古人云“錯而能改善莫大焉”,便又笑呵呵地向房玄齡道:“愛卿可知朕來叫你所爲何事?”

房玄齡微微一笑,腦海中已將今日朝堂之上衆臣報上的事情全過了一遍,想到太宗皇帝在那京兆尹遞上奏摺之時微微停頓了一下,便心裡有了底,但他仍是微微笑道:“陛下明鑑,微臣不知。”人有的時候,是不能太聰明的。

那太子聞言,俊秀的面上便顯出一股極淡的嘲諷來,而一旁的李恪卻仍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彷彿雲端的仙人一般,飄逸而不染凡塵,李世民不動聲色地看了兩個兒子一眼,忽而嘆了一口氣,也不知是爲着房玄齡的謹慎,還是爲着兩個兒子的差異,“愛卿,你覺得這盜竊龜茲進獻而來的國寶之人,會是誰?”太宗皇帝望定了房玄齡,顯然是不準備再給他躲避的機會,只要房玄齡拿出他真正的看法來。

李恪聞言,總是微微笑着的面上現出一絲波動,雖然他自持工夫極好,但畢竟年紀尚幼,掩藏心跡的功力還不夠爐火純青,不過那一絲波動是如此之小,除了細心的房玄齡,就是龍案之後的李世民也沒有發覺。

李承乾欲言又止,只是看那龍案之後的人面容威嚴,便不敢再多言,只是目光炯炯地望着房玄齡,看他如何回答。

房玄齡又是一揖,思慮再三正要開口說話,然而御書房外卻傳來一聲通報之聲,道:“御史大夫吳大人覲見……”

太宗這邊道了聲傳,那邊便有一個人影不緊不慢地從門外走了進來,行到近前便是雙膝着地一番叩拜,口中三呼萬歲,比之房玄齡進來之時的禮節更加周全。

“吳愛卿平身。”看得出來唐太宗很喜歡這個年輕的御史大夫,免禮時那眉眼間都隱隱地有些笑意,看得太子李承乾咬牙不已,以至於那吳岑拜見他的時候,太子雖是一臉笑意卻沒半點溫度,還不如那李恪萬年不變的微笑來得好。

“吳岑見過房大人,”吳岑向來以嚴慎聞名,在這一方面甚至超過了房玄齡,房玄齡自己謙遜謹慎,自然也喜歡這樣的人,便微笑道:“吳大人好。”

衆人寒暄完畢,唐太宗方又拿出剛纔問房玄齡的話,只是這回卻不叫房玄齡再答,只是滿目笑意地望着吳岑,頗有興趣地道:“吳愛卿怎樣看這個案子?”

吳岑沉吟片刻,便上前道:“即然陛下問微臣的意見,微臣就斗膽了。依微臣看,此事定非表面看來如此簡單,雖然種種證據看來,獨步商行的杜禮都是此案的罪魁禍首,然而細細想來,此案絕非如此。一來那名聲不顯得杜禮沒有如此做的必要,二來憑着一個小小的商行老闆,他也拿不到這樣的寶物,三來即便拿到了,他又怎會這般輕易地暴露,好叫人抓住把柄呢?故而微臣以爲此案另有隱情。”

“哦,那吳愛卿說說,這隱情是什麼?”吳岑這番話說的連個磕絆都不打,顯然是胸有成竹,太宗皇帝越發感興趣了,星目裡滿是璀璨的光芒,簡直跟李恪眼中的神采大有相近。

吳岑卻極有分寸,道:“至於其中的隱情,沒有任何證據微臣不敢妄言。”

吳岑此言一出,那太宗皇帝極似有些失望,李承乾卻有些幸災樂禍,望着吳岑的眼光更是肆無忌憚的冷厲,李恪卻仍是雲淡風輕。

然而吳岑卻也了得,被好幾雙眼睛盯着,他也仍是那副冷然恭敬的模樣,太宗皇帝沒奈何,只得再轉向房玄齡,道:“那麼房愛卿就來說說吧。”

躲得了一次不能再躲第二次,房玄齡不敢違背聖旨,在太子逼人的目光下從容答道:“微臣的意思與吳大人一般,此案絕非表面看來這般簡單,依微臣看來,這杜禮極其可能是爲人陷害或利用。微臣查過那些證明杜家雲家聯合盜竊國寶的證據,卻發現其中錯漏百出,根本不足爲證,具體如何,請陛下看此表。”房玄齡言罷竟神奇地從袖中取出一個摺子,雙手奉給那前來接手的老太監。

房玄齡這一手倒是出人意料,就是吳岑也面現訝異,更別說李承乾了,他現在終於有點明白這房玄齡爲何得父皇的寵信了,原來是老奸巨猾早有預謀!只有李恪沒有一點意外,溫雅的面上笑容更濃,能爲那杜家小娘子做點什麼,他心裡自是歡快的,否則堂堂蜀王殿下,竟然欠一個小女子的情,他自然不甘。

最好是她欠他的。

很快太宗皇帝便看完了,合上摺子,他沉思了一會兒,正要說點什麼,卻聽得太子發言道:“父皇,兒臣近日也聽聞了這樁案子,有些看法,還請父皇指正。”

“承乾,你說。”自己的兒子有看法,太宗皇帝倒是很想聽,畢竟這江山日後是要給他繼承的,總是要他學着治理一下。

“兒臣以爲,這杜家其罪不小。一,身爲商人卻不安本分。兒臣聽說這獨步商行以前是在冀州信都城內開的,一個商行卻網羅了包括房屋中介、珠寶玉器、米糧貨訖、紙張筆墨、絲綢緞帛、香料藥草、寶瓶琉璃等多項交易,還以施粥收留乞丐爲名大肆收買人心,居心叵測!二,身爲商人卻聯合了冀州刺史,官商勾結霸佔了信都城全部商業,甚至強迫城內的其他商行與之結盟,一家獨大隻手遮天,實在膽大包天。三,聽聞那獨步商行實際上是杜禮的女兒杜明夏掌權,一個本應待字閨中的女流之輩卻拋頭露面周旋在衆男子之間,實在是傷風敗俗不堪入目!因此兒臣以爲,這次的案子定是那獨步商行貪心不足妄想在長安城內行那信都之事,故而不惜鋌而走險盜竊龜茲寶物以換取巨大利益,其心險惡其罪當誅,還請父皇明察。”

這罪名……可真大呀……

李承乾不僅將那盜竊國寶的罪名安在了杜家的身上,而且將獨步商行一耙子打倒,分明是將如今下在獄裡的杜家和雲家推向萬劫不復之地!

吳岑心中暗凜,想到曾經的知己蘇清河說起杜明夏時那溫文如水的模樣,微微嘆了一口氣,他可是極力保那女子了,倘若保不住……腦海中又浮起她在自己面前慷慨陳詞風光霽月的樣子,那抱歉的心思竟有些罪惡起來,讓吳岑心中微澀,只得打起精神再思良方。

唉,從那路上衝撞直到他離開信都,數面之緣竟也讓他起了相惜之意,罷了,以前從來沒有過,這次就破個例吧。

房玄齡瞥了凝眉不語的皇帝一眼,又看了看得意洋洋的太子,忍不住與李恪交換了一個眼神,李恪聞絃歌而知雅意,便輕輕淺淺地上前一步,向那太宗皇帝道:“兒臣也有一言,請父皇指正。”

“哦?恪兒有什麼看來,說來朕聽。”自己這個兒子可深諳明哲保身之道,今次竟也有言,實屬罕見,故而太宗皇帝的興致頗濃。

李恪卻望了有些意外又有些憤恨的太子一眼,毫不畏懼地向太宗皇帝道:“兒臣的看法,恰恰與皇兄不同。一,那獨步商行開無往之先例,創建了一個大集合式的經營模式,方便了人們購買物品,也省卻了人們來回奔波之苦。如今長安城中,父皇屬意開設東西二市,不就是爲了方便臣民生活之需麼?所以兒臣以爲,獨步商行在這一點做的很好。二,據兒臣聽聞,獨步商行只是幫助信都官府收留流民,並創捐獻拍賣一事爲無家可歸的流浪之人建造居所。如此一來,民有生計便不再四處滋事,倘若我朝各地都能有此良善之人,自然國本安定,街衢之中再無飢餒,四海之內鹹與昇平,豈非我朝大興之兆?三,兒臣有幸,曾經見過那杜明夏一面,此女果敢聰穎,腹有詩書心藏萬物,經濟之道尤強逾男子,心地正直光明磊落,實乃不可多得之女中豪傑,何來敗壞風氣一說?兒臣竊以爲,這杜家必是遭人嫉恨,故而爲人所害,還望父皇明察。”

李恪少有說這麼多話的時候,還句句珠璣立場鮮明,一反往日中庸的模樣,倒叫太宗皇帝分外驚奇,雖然自己這個兒子表面仍是鎮定自若,但知兒甚深的李世民怎會不知,李恪眼中那異常明亮的光芒,是他心中激動的絕好預示?

而一向冷淡的兒子這般激動,甚至不惜當面反駁太子,又是爲了什麼?

太宗皇帝陷入了沉思,房玄齡卻望着李恪嘆了一口氣,蜀王終究是少年心性容易動容啊……他這番話,說的也太清晰了些,也太感情用事了些……

李恪心下微微有些忐忑,父皇保持那奇異的神色已經有一忽兒了,難道是自己哪裡說得不對?不過李恪面上卻仍是那般雲淡風輕的表情,這點自持他還是有的。好一會兒他才聽見一陣爽朗的大笑自那龍案之後響起,耳中便傳來父皇那熟悉的聲音,帶着些笑意地道:“皇兒免禮吧,說的不錯。”

李恪這才心裡踏實,渾然不覺一旁的太子雙目冷厲如刀,他的一顆心現在都是忐忑之後的不穩。

“罷了,今天這案子就說到這裡吧,”太宗皇帝也不說好也不說賴,這話一撂便又拿出修建永安宮的那摺子準備跟房玄齡討論,看見仍然杵在眼前的三個年輕人,他便大手一揮遣退了太子與蜀王,連那吳岑也不留,只留了房玄齡與之討論建築方案。

等到房玄齡出來的時候,天色早至晌午,奇怪的是,房玄齡來時隻身一人,去時卻多了個“伴當”,只不過那人裝扮平常注意到的人很少,即便眼尖看見的,懾於那人的威勢也不敢去多言,故而房玄齡順順利利地將“伴當”帶出皇宮,還順順利利地到了一處門面不大的府邸。

“此處便是那女子棲身之地?”一身青衣書生打扮的太宗皇帝指着高懸的“林府”二字,向身旁的房玄齡問道。

“回老爺,正是。”彷彿太宗皇帝微服一事已經司空見慣,房玄齡並無絲毫異樣,那駕輕就熟的模樣簡直像演練過無數次,不不,簡直好像一開始二人便是這樣一般。

“那還等什麼,咱們進去吧。”

太宗皇帝都示意了,房玄齡只得親力親爲地下馬,上前,叩門。

因爲杜家和雲家的案子,林府這些日子俱是大門緊閉,房玄齡叩了好一會兒纔有一個老管家前來,他謹慎地打開門,看了看眼前陌生的中年人便道:“不知這位老爺是找誰?”

房玄齡微微一笑,道:“在下和朋友來尋林家二公子,不知二公子可在府中?”房玄齡素來修養極好,人又生得翩翩,在這年逾不惑已知天命的時候最是涵養醇厚,好似美酒一般發酵地越來越醉人,那老管家憑空感到一陣親切,情不自禁地笑道:“二公子現下不在府中,不知老爺找二公子何事?”

房玄齡微微皺了皺眉,又向那老管家感激地抱了抱拳,便指了指馬上的太宗皇帝道:“在下與朋友前來拜見杜小姐的,還請老人家通傳一聲。”雖然明夏住在林家是避着人的耳目的,但如今皇帝御駕親來,再怎麼也不能半途而廢因爲林飛鴻不在就打道回府,故而房玄齡便開門見山地求見明夏。

那老管家一愣,隨即目光中含了一絲驚恐,想起這人還有個朋友,他又伸出頭來向外一看,恰好看到貴氣天成的太宗皇帝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睨了他一眼,老管家竟是將頭一縮,再回答房玄齡時便有些戰戰兢兢語不成調,道:“這……這是林府,沒……沒有什麼杜小姐……”

房玄齡一笑,暗道這林府辦事可真不小心,怎麼看門的這般模樣?他卻是不知今日林府內的女主人出門,早將能幹之人都帶出去了,這才留下一個不甚爽利的老管家看門。

可不管怎麼說,這老管家的表現都差極了,倘若今日不是房玄齡,只怕這杜家娘子就要性命難保了……房玄齡搖了搖頭,隨即笑着向那老管家催道:“還請老人家通報一下,就說房大人來了。”

“房大人?”老人家驚慌的雙眸中有些疑惑,隨即又驚喜地望向馬上的太宗皇帝,道:“那就是愛民如子的房大人麼?”

房玄齡也不辨別,只是道:“老人家,現在你可以通傳去了麼?”

老管家連忙點頭,而後也不關門,只是飛快地向內堂行去,不一會兒便有一女子跟着他一塊前來,房玄齡只道是明夏,然而走近了才發現,他並不認識這女子。

此女雖美,但卻不是那杜明夏。

然而來人卻向他施了一禮,道:“民女見過房大人,房大人大駕光臨,民女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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