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劉漢宏哪來這麼多兵馬?十萬大軍?”李陽被十三司隨後附帶送上來的劉漢宏兵力情況嚇了一跳,十萬大軍對陣自己不到一萬兵馬,這還怎麼打?前往福州的路線雖然寧德是最近的,但是不代表對方不會繞道武夷山山麓前進。如果福州被偷襲,自己腹背受敵之下,只怕還真守不住。
所以李陽在微一沉吟之後立即道:“通知水師船隊,我需要增援,告訴何勝老大,給我最大限度的多運一點弩炮過來,沒有的話就把戰船上的弩炮給一部分下來,反正越軍也沒有水師,他們在大海之上都是橫着走。”
此時的李陽已經在籌劃接下里的部署了,寧德的位置很關鍵,但是要想擋住劉漢宏繞道而行的想法,唯有動用水師,讓福州長樂港的那支小船隊立即沿着閩江北上,沿河佈防,只要水師能夠擋住越軍渡河,那麼福州幾沒問題,福州府城掌控在自己手中,就算是其他各地全部丟失,李陽也不怕。
不過李陽在隨後將這些消息通報給範暉的時候卻着實嚇了對方一跳,直接道:“平南軍爲何不船運更多的兵馬前來寧德?如今萬里海疆就只有你們的船隊橫行,讓你數千之衆阻攔十萬大軍南下,你覺得可能嗎?”
“這不是還有你的四千兵馬嗎?”李陽笑道:“湊湊就是一萬人,一萬對十萬,雖說兵力懸殊,但是倒也並不是沒得打不是?”
“這還怎麼打?人家十萬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將你淹死!”範暉急得直搖頭道:“趁着現如今劉漢宏還沒打過來,趕緊求援,還來得及!我豁出去陪你瘋一把,守住寧德五天,五天之內你們的援兵沿着大海也就過來了。”
“五天?你確定你隨我堅守五天?”李陽眼前一亮,隨即看着對方笑道:“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說清楚。”
“不就五天嗎?我死守寧德縣城難道還守不住?”範暉撇嘴道:“我義寧軍雖說人數少,但是畢竟是在家門口作戰,難不成還不如你們客軍?”
“好,要的就是你這句話。”李陽哈哈一笑道:“五天,就五天時間,五天內只要寧德不丟,我平南軍主力必然可以咬住劉漢宏,使其放棄攻擊寧德的打算。”
“你還是不打算求援?”範暉見到對方言之鑿鑿,頓時失聲道:“你們的統兵主將是怎麼想的?”
“我怎麼知道?但是我清楚一點,不論是陸帥,還是大將軍,此時都不希望我求援,而是獨立守住寧德。”李陽臉上的嬉笑表情逐漸消失,轉而起身道:“因爲,只有寧德這邊給劉漢宏的希望越大,他纔會將所有兵馬都投入到這裡,到時候一旦我主力大軍撲上來,就能畢其功於一役,徹底將其消滅在寧德城下。”
此時的李陽已經逐漸猜到了指揮部那邊的打算,所以臉色凝然道:“沙場征戰,死傷在所難免。但是如果能以一己之力堵住十萬大軍南下之生路,就算是死那又何妨?所以我決定,不求援,死守寧德,不然劉漢宏前進一步。”
“瘋了,你真是瘋了,你們平南軍上上下下都是瘋子。”範暉被對方說的目瞪口呆之餘,臉色出現一片猙獰,隨即惡狠狠道:“既然都瘋了,那我也瘋一把,不就是死嗎,在哪死不是死。陪你在這裡瘋一把,說不得我範某人也能青史留名呢。我聽你的,你打算怎麼辦?”
“很簡單,你來守城,我在城外側擊來犯之敵。”李陽指着身後的連江道:“我已經傳訊水師,他們會不間斷在連江還有閩江巡邏,掩護我等行動的同時,守備福州腹心之地,免除你我的後顧之憂。”
“那就來吧。”李陽的話讓範暉點頭道:“我義寧軍四千人守備寧德城,至少能守三日,三日內你可放心出擊。”
“哈哈,夠義氣!老範,等此戰結束,若你我還有命在,我一定帶你去見我家主公!”李陽哈哈大笑,狠狠的錘了一把範暉之後立即帶着自己的本部人馬出城去佈置,他要趁着劉漢宏的主力尚未抵達之前,設法將劉捍宥佈置在寧德外圍的防線徹底破掉。
而駐守寧德的範暉則竭盡全力動員百姓開始修補城牆,準備各式各樣的器材。在和平南軍並肩作戰之後,他也逐漸熟悉了對方那層出不窮的強力武器,所以在水師接到十三司的傳訊,直接將整整三十五架弩炮和無數的弩箭搬上岸之後,立即帶隊開始接收。並且以這三十五架弩炮和城內原本的三十架弩炮在城樓上組建了兩個火力集羣,準備給前來攻城的越軍來一記狠的。
李陽這邊和範暉緊急準備,劉漢宏的各路人馬也已經開始迅速南下朝着寧德匯聚,這一次他也是三路齊出,哩人一路,獠人一路,他自己親率越軍主力爲一路,準備三面合圍,將寧德拿下。
不過也就在此時,李陽已經在入夜之後開始安排部署偷襲寧德城北的越軍陣地了。此前數次攻擊未果之後,這一次在強大的敵人面前,李陽也算是急中生智,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只不過此時他沒有想到的是,他的這個辦法卻直接拉開了整個福州決戰的序幕,並且在隨後迅速成爲一種經典戰例,伴隨着平南軍的征程出現在各地。
“排頭兵注意,三更之後,給我摸黑爬過去,後續弓箭手跟上,一旦排頭兵得手,弓箭手必須立即射擊,掩護我軍主力突進去,明白嗎?”李陽在黑暗之中藉助於昏暗的月光看着遠處的深溝寨壘,冷笑道:“看你們這幫龜孫子,這一次我怎麼對付你們!”他右手一揮,三百名排頭兵瞬間消失在夜色之中,只不過這些人離開的時候,每人攜帶的那個巨大的圓球卻讓所有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