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江防軍構築的陣地本來就是面對大江協助水師防禦的,對陸自然不能面面俱到,更何況,不過是紫荊山而已,這點秘密是個金陵人都知道。”陸翊點了點頭,隨即笑道:“紫荊山一下,鐘山就成了一座孤山,已經沒有失去掎角之勢,你們可以嘗試圍城打援。”
“陸帥的意思是調動城內守軍出援?”高濟只是隨口唸叨了一句隨即一拍手掌笑道:“末將立即前去安排。”
“十三司已經在城內散佈紫荊山失守的消息了,向傑剛剛也重新部署了一番,想來,鐘山守軍的求援信使已經出發了,記得讓施崇信放開限制,讓信使能夠抵達城下。”陸翊一笑,隨即高濟匆匆出門,開始緊急佈置,剛剛拿下紫荊山,還沒來得及休息的高勳和楊易二人在入夜之後得到緊急命令,從紫荊山出發,趕到了鐘山和金陵城之間,秘密潛伏。
而負責攻打鐘山的施崇信和何兵兩人也幾乎在同一時間接到了命令,以祝捷犒賞全軍爲由,將山腳下的軍營弄得燈火通明,一派無心夜戰的樣子。而白日裡遭受到一整天攻擊的鐘山守軍在紫荊山上戰旗輪換,而江面上水師幾乎被打得抱頭鼠竄之後不再遲疑,趁夜派遣多路信使從四面八方而出,直入金陵求援。
此時金陵城中,薛枚和周錕吳壽等人也在焦急等待,城內流言四起他們都清楚來源在哪,但是在對方大軍兵臨城下之際,金陵城的掌控者早已經無心去查探這些人了,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打敗淮南軍,否則的話一切都是空話。
“薛大帥,不知我金陵外出周邊求援的信使可曾有迴應?”吳壽和周錕不同,他雖是薛枚的手下,但是平日裡卻都是聽宣不聽調,自成一體。但是此時卻精神緊張,究其原因,他身後站着的那些世家大族對於淮南道那邊推行的新政心有餘悸,一江之隔的對面世家大族幾乎是一掃而空,如今這股風伴隨着淮南軍的南下已經快到刮到金陵了,他們豈能不緊張?
“只有杭州有消息,其他各處都回絕了我們的請求。”薛洋饒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吳壽,隨即道:“淮南軍勢大,先頭就是十萬大軍,目前在我金陵城下的是昔日高相公的侄子,本身就智勇雙全,更何況那個陸翊,聽說是淮南節度使帳下的頭號大將,這些騎牆之輩如何肯在此時出手?”
“那就聯絡常州一代的紅巾軍,他們不是有數萬人嗎?”吳壽咬了咬牙,隨即低聲道:“左右不過是付出一些糧草,若能驅動他們前來圍攻淮南軍,豈不是正好驅虎吞狼,一舉兩得?”
“紅巾軍?”薛枚和周錕對視一眼之後,都看出了彼此心中的意思,這句話從吳壽嘴裡面說出來之後實際上就已經代表了在此危難之時,金陵城內的那些世家大族已經做好了大出血的準備。以糧草來誘惑常州一代的紅巾軍出兵,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這紅巾軍就是黃巢的大齊軍餘孽,貿然和他們聯絡只怕不妥吧?要是讓朝廷知道了,薛大帥豈不是要受責難?”周錕在旁邊慢悠悠道。
“此事簡單,可以讓裴家上書朝廷,稟明實情,然後奏請以紅巾軍那個首領董昭爲常州刺史,如此一來紅巾軍不就變成了官軍了嗎?”吳壽一句話讓薛枚點了點頭,不過未曾開口,外面匆匆有人進來道:“啓稟大帥,鐘山江防軍信使緊急求見。”
“鐘山求援?”薛洋聽完信使的彙報之後,隨後皺眉道:“紫荊山已失,鐘山不能不能再丟了,否則的話一切成空!必須派出援軍支援江防軍。二位將軍你們覺得如何?”
“如今紫荊山上淮南軍有一萬多人,想來今晚不會下山,那麼算上鐘山那邊的淮南軍,我軍倒是可以出城嘗試,趁夜偷襲鐘山之敵。”吳壽比起薛枚顯然要激進不少,當即道:“莫不如我們出兵攻打鐘山淮南軍大營吧,信使不是說他們在犒賞全軍嗎?如此出其不意的機會千載難逢,可不能錯過。”
“不妥,淮南軍戰力強勁,我鎮海軍本身就孱弱無比,貿然偷襲萬一不成不僅無法馳援江防軍,還會讓出城兵馬有去無回。”周錕搖了搖頭覺得不妥。
“算了,出城之後再做打算,鐘山絕不能有事。”薛枚擺了擺手示意二人不要爭執,隨後詢問道:“你們二人誰打算出兵?”他這句話其實是問吳壽的,鎮海軍他自己就能做主,只不過薛枚和吳壽相互牽制慣了,根本不放心將其留在城內。
“不如末將和周將軍,各出兵一萬吧。”吳壽此時出人意料的沒有多言,也讓薛枚點了點頭,一瞬間轉過無數個念頭之後道:“如此,周錕你立即去安排,今夜三更之後,率軍出城馳援鐘山不得有誤。”
他說完之後立即匆匆轉到後宅,而周錕和吳壽對視一眼之後也飛速離開,除了安排兵馬之後,吳壽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這一點,周錕是心知肚明,所以在吳壽離開之後也很快消失,隨後不久再次出現在薛枚眼前,兩人對視一眼之後,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