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8 哭暈在廁所

李素節跟李上金此時還停留在梁山庭院裡,所以比起回到長安的幾人,他們兩人跟義陽、高安,是最先接到聖旨的。

一臉不明所以的上官婉兒,根據花孟帶來的口諭,把李弘的聖旨整理潤色後,第一時間就把聖旨交給了花孟去下旨。

於是,讓人目瞪口呆、啼笑皆非的情景,便出現在了梁山庭院義陽與高安所住的小院門口,大唐皇帝坐在一張藤椅上,拿着上官婉兒帶來的指甲刀,正聚精會神的修着指甲。

花孟手拿聖旨,站在李弘的一旁,隨着花孟尖亮的一句:“聖旨到,義陽公主、高安公主接旨。”

而後義陽與高安兩個倒黴蛋,不情不願的打開門,咬牙切齒的恨不的把坐在藤椅上的李弘生吞活剝了,但看着悠閒認真,修着自己指甲的皇帝,她們二人就是再膽大,也不敢在聖旨面前胡作非爲。

於是只好老老實實,苦着一張臉,在沒人知道她們兩人心理活動的情況下,在花孟唸完聖旨後,才起身再次對聖旨行禮,而後拿到了手裡。

“唸完了?”某人待兩女接旨後,把手裡的指甲刀遞給了旁邊一臉茫然的上官婉兒。

到現在爲止,上官婉兒都沒有搞清楚,李弘爲何要大費周章的下聖旨來坑錢。

“回陛下,唸完了。”花孟連忙躬身道。

“好,去下一家宣旨,把椅子搬上。”李弘瀟灑的雙手背後,看也不看門口那雙眼冒火星子的義陽與高安,轉身帶着上官婉兒就走。

“土匪!強盜!我……氣死我了!爲了錢,他竟然真敢如此胡鬧,下聖旨坑錢!這還是一個皇帝該乾的事情嗎!!!”義陽頹然的坐在門口的臺階上,望着那三人的背影,咬牙切齒道。

“我倒是無所謂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他坑了,只是這一次,我是真沒想到,他會卑鄙到以下聖旨的方式,阻止我們的抗議。現在,恐怕李素節跟李上金的臉都要綠了吧?”高安看着揹着藤椅的花孟,跟在大唐皇帝跟皇妃的身後默默走着,這明顯是去下一家下聖旨去了。

於是,李素節跟李上金所住的小庭院門口,正坐在門口喝茶聊天的二人,眼睜睜的看着花孟揹着一個藤椅走了過來,身後跟着李弘與上官婉兒。

李素節剛要打招呼,就看見花孟放下藤椅擺放好後,從懷裡掏出了一道聖旨。

“二位早啊。”李弘笑容滿面的說道。

但不知道爲何,李素節跟李上金看着李弘那笑容,卻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上官婉兒無語,好幾次都不想陪着李弘胡鬧了,想要回自己的庭院去,但都被李弘拉住了,於是只好在李弘坐下後,有些同情的看着還被矇在鼓裡的李素節跟李上金。

“唸吧。”葉青舒服的在藤椅上坐下,而後對旁邊手拿聖旨的花孟說道。

“澤王李上金、許王李素節接旨。”花孟神色莊重,就如同平日裡偶爾傳旨一樣,莊嚴肅穆的對着對面的李上金、李素節說道。

只是今日這宣旨,旁邊卻多了個陛下跟皇妃,讓花孟總感覺心裡頭怪怪的,聖旨聖旨,怎麼這一道聖旨會是如此……不講究呢。

目瞪口呆的李上金跟李素節,呆呆的望着起身的李弘以及上官婉兒,當他們木納的接過聖旨時,腦海裡的第一反應就是,恐怕遭殃的不止是自己吧?

同樣身處庭院的義陽、高安二人還……好嗎?長安城的李令月、李賢、李哲、李旦,他們接到這道聖旨時,又會是怎樣的表情呢?

李賢拿到聖旨的瞬間,彷彿心頭被什麼東西掐住了一樣,有一種將要窒息的感覺,單臂顫抖着打開聖旨,看到五十萬兩銀子的數額時,眼前瞬間出現了無數的小星星!

自己哪來這麼多銀子?李弘到底要幹什麼?自己從安西回到洛陽不久,就一直在乾陵守孝三年,現在剛剛回到長安不久,哪裡會有五十萬兩銀子來盡孝心?

“怎麼了?”房慕青從外面走進來,看着臉色頹然,單手放在大腿上,緊緊抓着帶着一絲顫抖的聖旨,有些不解的問道。

“沒……沒什麼,那個……。”李賢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清了清嗓子後說道:“說不準咱們得賣宅子了。”

“爲什麼?”房慕青蹙眉問道。

這沛王府邸從乾陵回來後,經過這段時間的修繕打理,好不容易有了一點兒自己理想中的樣子,怎麼就突然要賣宅子了。

“陛下的聖旨,老五下旨讓我們兄妹幾人,每人出五十萬兩銀子,修繕乾陵以及梁山庭院,以盡人子之孝心。”李賢苦笑了一聲,把手裡的聖旨遞給了把手擦了好幾遍,纔敢去接聖旨的房慕青,繼續說道:“咱們哪裡有那麼多錢啊,又不是像其他人一樣分管着大唐水路、陸路或者是其他行業。”

“那也不用賣宅子吧?”房慕青繼續蹙眉道,聖旨又還給了李賢。

“不賣宅子?那我們拿什麼給老五?這可是聖旨啊,如果說老五口諭,那也好辦一些,但聖旨我們不能違抗的……。”

“皇嫂在嗎?”李賢話還沒有說完,外面就響起了李哲的聲音,聽那語氣,好像有着比較着急的事情。

房慕青轉身,看着往正廳急匆匆走來的李哲,剛要答話,就看見李哲快跑兩步,門口的幾階臺階,一步兩階的就蹦了上來。

像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情似的,李哲對着李賢匆匆的點了點頭,而後就對着房慕青說道:“嫂子,您這次給還是不給?老五欺人太甚!訛錢訛上癮了,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這次竟然下聖旨訛錢了開始!”

“你皇兄剛纔說了,這是聖旨,違抗不得,得給。”房慕青看着李哲義憤填膺的樣子,忍住嘴角的笑意,堅定的說道。

“我知道是聖旨啊,我知道違抗不得,他這次明擺着是不給我們說話的機會啊,所以就跑過來問問皇嫂,您的意思,畢竟這種事情,老五每次都格外照顧你。”李哲彷彿忘了還坐在主位上的單臂沛王,看着房慕青繼續說道。

房慕青笑了下,而後示意李哲先坐下,然後她自己在一臉疑問的李賢旁邊坐下,笑着道:“那時候我沒什麼錢,老五自然是照顧我了,但如今,我又不差那些錢,再推脫,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可……難道你就這麼認了?老五這種無恥的行徑……。”

“所以他不給我們說話的機會,快刀斬亂麻,直接下聖旨,讓我們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話說回來,你不差這五十萬兩銀子吧?”房慕青想了下,側頭問道。

“不不不……你們兩人等會兒,你倆說話把我弄糊塗了。”李賢拉住房慕青的手臂,問道:“你剛纔說……說如今你不差這些錢?你哪裡來的五十萬兩銀子?”

李哲一愣,不等房慕青向李賢解釋,則是驚訝的指着李賢問道:“你……你不會到現在還不知道嫂子很有錢吧?”

“你知道?”李賢更懵了,自己家有錢自己不知道,李哲知道,老五知道?是不是全天下人都知道,就自己不知道?

從乾陵回來後,自己還納悶呢,房慕青哪裡來的那麼多錢修繕、打理沛王府,光看着一天天的花銷,也不少錢呢。

心頭的疑惑還沒有來得及問過房慕青,就被李弘安排了大食跟倭國談判的事宜,加上前兩天又去了趟乾陵,所以回來後,他還沒有來得及問房慕青。

如今聽到李哲竟然認爲房慕青跟自己很有錢,這讓李賢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房慕青看着李賢那張茫然加詢問的神色,嘆口氣說道:“當初你還在安西的時候,白純就曾經找過我,給了我一些其他買賣,但都是在太乙城,平日裡也不用我打理,每個月都會按時給我一筆錢,而這筆錢也都是放在皇家銀行裡。”

李賢神色變得有些凝重,但還是對着房慕青點了點頭,想必房慕青一直沒有告訴自己,是有其他原因吧。

當下也不計較,微笑了下說道:“既然府裡還有錢,那就拿出如數的銀兩交給老五吧。”

“不是……。”李哲看了看李賢也同意了,立刻顯得有點兒着急道:“不是……你們真給啊,還有,嫂子你剛纔說五十萬兩銀子?不是一百萬嗎?”李哲搶過李賢再次拿起的聖旨,翻看了一下臉就綠了:“爲什麼?爲什麼就我跟李旦,還有李令月是每人一百萬兩?!太欺負人了!”

李哲欲哭無淚,一不小心非但被坑了,而且還被坑的比別人還多。

“李旦跟你還有令月都是一百萬兩?”李賢強自鎮定的問道,不過他相信,依着李弘的性子,應該乾的出來這種事情。

“怎麼不是一百萬兩,如果是五十萬兩我就不會來找你們商議了。”李哲想哭,但沒有哭出來,倒是努力了半天,擠出個鼻涕泡來。

在房慕青跟前又怕失禮,於是想也不想的抓起李賢那隻空空如也的衣袖,就往自己的鼻子上擦了擦,邊擦邊訴苦道:“我一開始先找的李旦,但李旦已經哭暈在了廁所,至於李令月,聽說正在皇宮跟皇后算賬,李眉又被李令月從皇宮劫持帶走了,說是拿老五的閨女發泄發泄!”

“我勸你跟老八,還是不要學李令月,李令月自從上次的事情後,跟老五一直較着勁兒,這一次拿銀子盡孝心,弄不好就是老五在報復李令月,我們幾個不過是池魚,被殃及了而已。”李賢思索了下,微笑着勸說道。

“聖旨難違啊,我也就是過來發發牢騷,算了,我還是回去準備銀子去。”李哲傷心到無力的起身,擺了擺手就往府門外走去。